忍風收到了來自北貫州陸三的書信,陸三在信上說十分掛念忍風,忍風因為是泰州府之人,公務在身,不能遠出,因此就沒有打算和陸三敘舊,而賀大人則說,房龍,小千,雲彪都在身旁,讓忍風隻管放心,有了這句話,忍風這才同意去一趟北貫州……

    當天忍風和眾人在酒宴前各自說話,他囑托房龍道:“泰州府一幹事情,全賴各位兄弟照應,忍風現在便走,打馬起行。”

    阿彌卻勸住他,一手拉住他的肩頭,說道:“忍風公子,你且留步。”

    “怎麽了?”忍風問道。

    阿彌順手往門外一指,隻見大雪漫天,夜風漸冷,她對忍風說道:“忍風公子,你看看,就這時候,怎麽能夠上路啊?人受得了,馬也受不了這嚴寒呀。”

    忍風笑著說道:“哎,你看,你看,我倒忘卻了這件事,都怪我一時衝動……”

    眾人都笑,房龍對忍風說道:“對啊,忍兄,不如就在這裏歇息一晚,等到第二天天亮再行動身不遲。”

    如煙也勸忍風道:“忍風公子,房龍說的沒錯呀,都是我們三人趕路,又不是公務,早晚起行都由我們自己拿捏,且住一晚時間,沒什麽要緊的。”

    忍風說道:“好吧,那就明天出發,天亮便走。”

    當晚,忍風,如煙,阿彌三個人各自迴房,收拾包裹,又在馬槽後把馬喂養好了,一夜無事,眾人連日趕路,準備好出發前的行李之後,早早地睡下,等待晨早起行。

    天蒙蒙亮,丫鬟請忍風洗臉,端來一盆熱水,進了廂房,放在房內的小桌上,忍風起了身,用毛巾擦了擦手,又洗淨了臉,拉開兩道廂門,此時的北風正吹,茫茫大雪下得正緊,撲麵而來的一道烈風卷走無數雪花,再看如煙,阿彌兩人,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如煙披著一件雪花白襖在身上,遮擋寒風,看到忍風公子出來了,連忙走上前來,對忍風說道:“時間不早了。忍風公子,不如現在就走吧。”

    “好,這就動身。”

    三人在泰州府後牽來了馬,賀大人和房龍一幫好漢都送他們出了府門,房龍灑淚說道:“三位,江湖險惡,波折橫生,你們要一路保重啊。”

    如煙說道:“你們也是,天氣寒冷,要好生保暖,不要凍壞了身子,早晚多添衣物,我等走了……”

    各人淚流心裏,含在眼眸,畫麵十分動人,不容我等細看。

    疾風如劍,冰雪似箭,忍風三人揮手在馬上告別,撥動馬匹就走,身後揚起一股白塵,如同雪花紛飛一般,送走了三人,房龍等人又走進泰州府中,時間剛過了五更,還有半個更次,泰州府就要審理州內的大小事務了,賀大人在朝堂準備開堂審案,小千悶悶不樂,房龍將他拉在一邊問道:“怎麽了?莫非你也有心事?”

    小千說道:“我迴來時,路過城外的丐幫,看到那裏一片蕭瑟,也不知道冷婆婆的身子熬不熬得住這寒冷,我出門在外,也許久沒有去看望她了,心裏十分掛念,這次迴來,我想去一趟城外,去見冷婆婆一麵。”

    房龍說道:“這還等什麽,還不快去?”

    小千猶豫了一下,斷斷續續說道:“我想買些禦寒的衣物與她,可是囊中羞澀,一文錢也沒……”

    “哎呀,你為什麽不早說,來。”房龍一手就掏出二十兩銀子與他,小千本不想要,可奈何房龍堅持要給,隻好拿了下來。

    小千謝道:“左大俠,多虧了你這銀子,之前你千金相贈,我大恩未報,現在又給銀子與我,這……哎,這讓我如何報答?!”

    “小千,你我都是出生入死的人了,風裏風裏來,雨裏雨裏去,曆盡艱辛,我們可比親兄弟更親,比結拜兄弟更講義氣,以後但凡沒錢,休問什麽,隻管問我,能幫的了你,我盡管幫你!”房龍說道。

    “左大俠——!”小千恨不得馬上跪在地上,對房龍拜上三拜。

    房龍握著他的手,說道:“小千,去吧,現在我還要留在賀大人身旁,等候聽傳。這一趟就不能陪你去了,對了,還請替我問候丐幫的一眾弟兄。”

    雪是冷的,可手上的熱卻把寒冰化作溫情。

    小千再次拜謝房龍,房龍進了府裏,對他說道:“去吧!小千兄弟,趁早就去,晚時便迴,我在府裏替你設宴。”

    門外紛紛揚揚的大雪沾滿衣袍,小千轉身就走,出了大路,小千腰懷揣了房龍送的二十兩銀子,來到泰州的集市上,看到街市熱鬧的景象,不少商販叫賣著自己的貨物,還有蛐蛐兒,水鳥等零碎玩物,小千逛了一圈,買了點隨身的禮物,打包捆在一起,打算送到城外丐幫處,剛好路過一處酒館,看官們,以前酒館裏都放著蒸包蒸饅頭的蒸籠,但是和現在的街邊小店不同,蒸籠不是放在店麵,而是放在後廚,讓人看不到,可偏偏又有些香味出來,這真是惱死了走街串巷的那幫饞貓們,當然了,聞得到又吃不到,心裏很難受的嘛。。。

    小千起得早,沒有吃早飯,心想:【這家店麵的包子十分不錯,我之前做乞丐的時候,還順手偷了兩個,這滋味,到現在還記得,反正買了許多禮物,有些散碎的銀子剩下,去買幾個饅頭當早飯充饑也好。】

    剛到了酒館前,尋著一張桌子坐下,屁股還沒坐暖,隻見酒保揚起後廚的簾子,迎了出來,手上提了一個茶壺,還有一個茶杯,走過酒堂,來到小千麵前,把茶杯放下,倒了一壺熱茶給小千,說道:“漢子,這裏有些新鮮的酒菜,吃些什麽?”

    小千說道:“小兄弟,這一大早,酒菜都不要,隻給我拿幾個饅頭來,我一發給你算錢。”

    酒保忽然覺得小千說話有些耳熟,對他問道:“漢子,你之前不是做乞丐討生活的嗎?現在倒發跡了?”

    小千笑著說道:“哪有,哪有,小兄弟,你莫是怕我不給你錢,你看……”說完,小千就把身上的幾錢銀子放在桌上,對酒保說道:“小兄弟,你看,我都有錢在這裏,你盡管拿來給我……不會欠你的。”

    酒保拿了小千的幾枚銅錢,對他說道:“好,漢子,你不要走開,容我到後廚替你拿饅頭給你。”說完,便走進了後廚去。

    小千喝了幾口茶,等了多時,坐在桌上等候酒保迴來,等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沒有見那酒保迴來,小千等的不耐煩,起身親自走進後廚去看時,隻見後廚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蒸籠裏還冒著熱氣,伸手去掀開那幾個蒸籠時,都蒸著熱氣騰騰的包子,飯團,饅頭等物。

    小千說道:“這漢子真是的,撇下一句話,讓我等了這麽久,又不給我上菜,哄我喝了許多茶湯,肚子裏餓的幹扁。”

    他繼續在後廚找那酒保的時候,隻見廚房之後有道門,被寒風吹動起來,沒有關緊。

    小千笑道:“嗬嗬,這漢子,手頭的活沒有幹完,現在卻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好糊塗的人,恐怕是從這門出去的。”

    “罷了,罷了,既然他出去了,蒸籠裏放著現成的,幹等在這裏,肚子裏餓得吃緊,不是辦法,我自己先拿幾個去吃,暖暖肚子也好。”

    說完,小千伸手就從蒸籠裏拿出幾個饅頭來,把一個囫圇地塞進嘴裏,手上還拿著三四個,有白麵餡的,玉米餡的,他顧不得許多了,用灶台旁的一個瓷碗裝著饅頭,端到桌子上,送著熱茶慢慢吃。

    第一個饅頭還沒有吃完,隻見門廊下十幾根棍棒震震作響,因為是大雪隆冬的天氣,酒館廊下早已鋪了一層銀雪疊積的地氈,人走在上麵,沙沙作響,小千心疑,別過頭來一看,隻見有個財主打扮的年輕公子,領著頭,大踏步走將進來,把眼神朝酒館看了一眼,隻小千一個人在吃饅頭,那公子打扮的人罵道:“匹夫!你還吃得香咧!”

    小千不知道那人是要找他,繼續吃著東西。

    那個人見小千沒有理他,火了,罵道:“我說你這漢子,耳朵聾了嗎?!”

    這下小千才迴過頭,看著那位財主打扮的年輕漢子道:“什麽事?我卻不認得你,你尋我有什麽事?”

    漢子罵道:“你這廝,還推說不認得我!但你做乞丐的時候,我卻認得你也!來人,給我拿住這廝,給我打!”

    身後拖著棍棒的漢子,立馬入潮水般湧將進來,把酒館的小門遮擋的嚴嚴實實,看來,小千沒有一點脫逃的機會。

    眾人正要上來捉小千,小千叫道:“捉賊拿贓,捉奸拿雙!漢子,我有什麽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倒是說出來!”

    公子連忙勸住要上前捉人的大漢道:“你們且慢,我來讓這廝知道為何要尋他晦氣,讓他死而無怨!”

    究竟這人為什麽要找小千的麻煩呢?容我們下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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