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濟道:“蔣指揮使的意思是說,這刺客可能就是燕王安插在京中的一枚棋子?”

    “正是如此。”蔣渺渺道:“燕王派叛起,逆天行道,這事當然極可能是他做的。”

    程濟沉思道:“以蔣先生之見,這京中是不是潛伏著很多叛黨呢?”

    “叛黨當然是有的。”蔣渺渺言之鑿鑿道:“當年懿文太子不幸病故,太祖要扶立新的繼承人。朝中大臣意見不一,忠臣賢人都極力擁護按照嫡長製度應該繼承大統的當今皇上,而那些心懷不忠的人卻全力支持兵強勢雄的燕王朱棣。依臣之見,那些曾經支持燕王繼承大統的人,肯定不會忠於皇上您。留著他們,隻怕是夜長夢多,後患無窮。不如趁這個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防患於未燃。”

    在場的人聽了,心下都一驚。要知道,朝中上下,當年建議、支持太祖立燕王為儲君的人,不在少數。如果真個要清算這些舊帳,不知又要誅殺多少人。

    方孝孺斬釘截鐵道:“這是絕對不可以的。要知道,當年懿文太子過世,太祖個人確有意要立燕王為儲君。畢竟燕王的格局,頗似太祖的雄厲有才略。而且在諸親王中功勳最著,相信大家都不會忘記在收服蒙古乃兒不花戰役中他的出色表現吧。有功有才又深得太祖歡心,所以當時有人支持把燕王立為儲君並不奇怪。此事隻是朝庭選立儲君的廷議之爭,並不能說明誰忠誰不忠。更何況現在正值戰況進行到最劇烈階段,如若大興詔獄、捕殺大批還不知是否與叛軍有染的官員,隻怕結果非但不能排除叛黨,還會使得前方將士軍心惶恐不安,那樣就江山堪虞了。”——事實上,眾所周知,洪武二十三年,在收服蒙古乃兒不花那一役中,燕王朱棣的表現的確很出色。那一年,太祖朱元璋命令他和晉王分別統帥兵馬合擊蒙元丞相咬住和平章乃兒不花。時值三月,天降大雪,朔風如刀。很多人認為如此天氣,又寒又冷,行路不便,深入敵軍腹地,隻怕糧草難繼,將士戰鬥力也難於正常發揮,所以都紛紛請求燕王停止行軍。朱棣卻見解獨到的認為這正是出奇製勝的大好時機,因此帶領大軍冒雪前進,出其不意的出現在乃兒不花麵前,並將其團團圍住 。燕王雖然占盡優勢,但並沒有貿然進攻,相反卻派了已降明的乃兒不花舊交觀童前去勸降。乃兒不花自知成敗已定,反抗無用,隻好前往燕王軍中請降。燕王朱棣擺酒設宴,對他非常熱情,使得乃 兒不花深為感動,遂主動要求前去勸降咬住。就這樣,朱棣第一次大規模出征就兵不血刃地大獲全勝。而另一路的晉王生性怯懦,不敢深入蒙古腹地,結果一無所獲。相形之下,優劣立見。太祖朱元璋聞得捷報,非常高興,當既就賞了他寶鈔100萬錠。這次勝利,使得燕王聲名鵲起,確立了自己在政治舞台上的光輝形象。

    徐增壽不禁幫腔道:“不錯,值此非常之際,如若大動刀子,以莫須有的罪名製造出許多冤假錯案,那可真就猛藥傷元,江山堪虞了。”

    皇帝聽了,大為感慨的道:“立賢還是立長,朝臣各有主見,證明不了誰忠誰不忠。如若我不分青紅皂白的便將他們下獄,那以後還有誰敢直言國事、給我提出批評和建議呢?”

    刑部尚書暴昭在一旁點著頭。他心裏頭明白,自己麵前的這位國君雖然資曆淺,才略氣魄都遠不及燕王來得叫人折服。可是其仁善和容人之量上卻遠非其它皇帝可比。而且自從被立為儲君以來,勤政愛民,寬刑輕賦,為國事日夜辛苦。實在是頗為難得。能輔佐這樣一位可以造福於黎民的仁君,自己是何等的榮幸啊!雖然現在國家正處在內戰的水深火熱當中,可是他相信,隻要自己還留得一口氣在,便一定會為這個皇帝進忠到底。

    錦衣衛指揮使蔣渺渺被大家一陣搶白,心下甚是忿恨,臉上卻裝出一副謙虛受教的樣子,跪下道:“臣短見。有負皇恩浩蕩。”

    惠帝臉色頗為不悅的道:“蔣指揮使日後做事要多想著國計民生,萬萬不可因為一些猜忌,便妄動刀槍,加罪於人,製造各種事端。知道嗎?”這話表麵上說得客氣,帶有勸導之意,實際上卻暗含責備,怪責蔣渺渺為人過苛。

    蔣渺渺本身是從一個小小的士兵爬到今天這高位的,其做人都快做成精了,對惠帝這番似勸實責的話,自是明白於心。以前太祖在世,因為猜忌元宿功臣,所以起用很多酷吏,小題大作、無中生有的罪殺許多良將功臣。那時自己為了攀升晉爵,便努力迎合太祖意思,既出賣朋友,又誣陷恩公,更不留遺力的羅織罪狀,為太祖殺人正名。可說是當得“泯滅天良”四字。他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後將他叫做“蔣剝皮”,可是為名為利,他還是選擇了“背棄天良”這條路。因為能夠昧著良心充當太祖誅戮功臣宿將的劊子手,所以他紅極一時,最後取代前錦衣衛指揮使顧星恆,成為太祖身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太祖駕崩,惠帝登基,一切都變了。原因是惠帝性格溫文柔善,不喜武事,對那些曾經將國家搞得腥風血雨的酷吏,自沒有好臉色。如若不是燕軍叛起,時局板蕩,朝庭暫時必須要借助一些霹靂手段來維護京師安定,隻怕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早被裁掉了。而這個專事皇帝私家法律、使得朝臣兢兢戰戰的錦衣衛衙署可能也早就被廢置了。現在惠帝明勸暗責,實可說是內心厭憎的一種外在表現。蔣渺渺心中憤恨,想想自己滿手血腥,雖目的旨在名利,可是也算幫朱氏皇族掃除了不少障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可是到頭來卻落了這麽一個被輕視、厭憎,甚至以後可能被削奪權名的下場。誠可謂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江山定,謀臣亡”啊!唉,如此結局,實難叫人心甘啊!不過他臉上卻不動聲色的道:“臣知罪,臣謹記皇上教誨,今後一定寬大為懷,多為國家生計著想。”

    看著蔣渺渺那俯首自責,言不由衷的樣子,程濟心頭升起厭惡的感覺。想到此人是導致自己心上人韋詩依失蹤的罪魁禍首,他便不由得咬牙切齒的恨起來。

    此時隻聽徐增壽向賢能二侍衛問道:“葉侍衛與楊侍衛都是武術大師,見識頗廣,有沒有從刺客的身手中看出一些名堂呢?”

    葉希賢深思道:“刺客用的是劍,身手十分高明,記記殺著,全然職業殺手的派頭,很難從劍法上看出他是哪一門派的高手。不過,他在逃遁時,使用的身法卻極為詭異,沒見手腳怎麽動,就能神奇的轉移位置,極像傳言中明教的上乘武功‘移形換影’。”

    “什麽?‘移形換影’是明教的武功?”程濟大為驚訝,他以前隻知道養父養母教授給自己的獨門秘法名叫“移形換影”,卻不知這竟是明教的武功。此時驟然聽葉希賢這麽說,心頭自然震訝不已。

    眾人目光都落在了程濟身上,不知他何以會表現得如此驚訝。

    程濟看了大家一眼,解釋道:“與我在金川門外平安鎮激鬥過的刺客,好像也使用過這種功夫。當時我追他(她)到紫金坡,埋伏在紫金坡上的宏正幫五當家王請願,曾出手截擊他(她),可是他(她)正如葉侍衛所說的那樣,沒見手腳有什麽異動,便倏忽到了王請願的背後。身法之怪之快,實是令人匪夷所思。我本不知這是什麽身法,可是經葉侍衛這麽一提醒,又想到那人與我劇鬥使用的分明是傳言中明教的至邪武功‘吞食日夜海魔功’。因此心頭劇震。”程濟這番話說得半假半真。假的是謊稱自己以前並不知有“移形換影”這種身法,真的是昨宿與自己決鬥的刺客確實使用過明教的兩門秘傳武功“移形換影”和“吸食日月海魔功”。他之所以沒有透露自己也精通“移形換影”這門功法,一方麵是為了避免引起誤會,畢竟這種絕秘功法通常是隻傳內不傳外的,也就是說精通這種功法的人多半是同門中人。他可不想讓別人誤會他與精通明教武功的刺客有什麽係。另一方麵,他又隱約感覺到自己得習這種絕秘功法,必與明教有著某種淵源關係,因此在沒有弄清楚這種淵源關係之前,最好不要顯露自己的虛實。

    “綜合大家所見,兩個刺客都精通明教的武功,那麽他們會不會真是同一個人呢?”惠帝不安道。

    “我看不會是同一個人。”楊應能道:“根據程督軍方才所述,行刺曹國公的刺客無論在身形、聲音、氣質、功力、年紀上都與和我交過手的那個刺客不同。”

    程濟接腔道:“楊侍衛說得對。行刺曹國公的刺客身形臃腫、聲音暗啞、氣質霸道、功力深不可測、年紀不下五十歲,比之行刺聖上那個身形頎長、聲音清朗、氣質孤傲、年紀最多不超過三十,功力顯然也沒有達到深不可測地步的刺客,實在相去甚遠,可以斷定,他們並非是同一個人。”

    “但可以斷定,這兩個刺客都與明教有關。”左督都徐增壽施施然道,“蔣指揮使武功絕頂,智計超絕,以前太祖在世的時候,不知有多少秘密教派和結社組織,被你連根拔起,削除幹淨。就連曾經勢力雄霸大江南北的明教,也被你聯結武林高手打得七零八落的。誠可謂是拚死為國、貢獻良多。可是不知為何,自從當今皇上登基以來,你的工作表現卻越來越差,好幾年都沒做過大快人心的事了。我想,這次查探,你該不會隨便抓幾個小賊敷衍了事吧!”這段話先褒後貶,點出蔣渺渺對前皇帝和今皇帝的不同態度,帶有抨擊他對當今皇上不滿的意味。

    蔣渺渺聽了,心中暗恨——他今天是倒黴到家了,在坐的,沒一個是對他客氣的。不過細想起來,這也是咎由自取,因為自己得意的時候,對別人也不曾有過好臉色,而且今天在坐的多半還與他有過宿怨。就拿左督都徐增壽來說吧!徐增壽父親是大明朝著名的開國元勳徐達,功蓋當世,備受朝野敬重,可是正因為其聲望顯隆,門生中又多有驍勇善戰、文武雙全的賢能人物手握兵權、身居要職。所以深為太祖朱元璋所忌憚。表麵上,太祖朱元璋還是客客氣氣對待他這個既是兒時玩伴又是沙場戰友兼子媳親家的開國功臣,可是暗地裏,卻緊鑼密鼓的削枝捋葉,將這開國元勳的支持、擁護者一個個的打進陰曹地府。而執行太祖這一卑鄙意誌的人,當然就是他這個被任命為錦衣衛指揮使的劊子手。且說中山王徐達並不糊塗,他對太祖的陰險用意,自是了然於心。為避免像其它功臣一樣,最後落個被賜罪誅殺的下場,他主動請求致仕,辭職居家,不再過問朝堂之事,並閉門謝客,離群索居,希望能借此消除太祖對自己的猜忌。可是,結果呢?結果是太祖根本不吃這一套,還是一意要將他致於死地而後快。可是,無論是在朝在野,徐達都是極得士人敬重、極有影響力的人物,如果公然對他進行誣陷、迫害,隻怕不但會在輿論界引起軒然大波,很可能還會在朝庭內部引發兵變。因此為?慎重起見,太祖朱元璋無論如何都要選擇一個既不張揚、又能掩人耳目的方案將這位開國功臣除掉。而負責提供這種方案的任務,理所當然要由與皇帝關係最緊密的錦衣衛來完成。萬事怕認真,蔣渺渺在經過仔細認真的明查暗訪後,得知中山王因為無奈致仕,情緒苦悶,而致背生毒瘡,坐臥不安。而這種毒瘡,別名叫“疽”,生疽之人如得到良好醫治和調養,通常不會有性命之憂。隻是得這種病,最忌吃清蒸鵝,因為清蒸鵝本身會起到一種使瘡毒惡化的作用。得知這一情況後,他便向太祖獻計,要太祖借賞賜之名將徐達除掉。果然,太祖在得知情況後,便立刻讓禦廚弄了一鍋清蒸鵝,巧借探病之名,叫太監劉元海送去給中山王。中山王徐達麵對太祖這看似關懷,實際用心險惡的“賞賜”,有苦自知,在劉元海的督促下,不得不當場將太祖賞賜的清蒸鵝吃下。結果病情惡化,不幾天便死了。所以,可以說,徐達之死,是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間接造成的。因此,也就無怪乎,徐增壽要仇視自己,並在當前情況下落井下石了。確實,誠如徐增壽所說,他的工作表現實在是大不如從前了,畢竟惠帝並不像太祖那樣重視高壓政策在管治中的作用。唉!一朝天子一朝臣,惠帝要施仁德,行寬政,對他這個素以手段毒辣聞名當世的人自不會有什麽好感。因為得不到當政者的重視,自然而然,工作熱情便降溫、冷卻了。不過,當然,這種事是萬萬不能在口頭上承認的,所以他轉對徐增壽道:“蔣某才低能淺,承蒙聖上垂憐,得食厚祿,敢不盡力效命?!!!隻是現如今不比從前,從前叛黨多想在京中叛起,蔣某是負責京中治安的,自是要極盡辦法消除叛逆。現如今,叛逆起自京城之外,超出蔣某的職權範圍,又兼蔣某對軍國事務一竅不通,一時之間束手無策,自然隻有仰仗左都督徐大人你多多為國事煩憂了。”這話說得軟中帶刺,既表達了自己忠心依舊,又暗諷徐增壽這個左督都屍位素餐,在軍國事務上每每令聖上蒙羞。

    徐增壽冷笑道:“蔣指揮使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蔣渺渺擺出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道:“人人都在為國效力、為國盡忠,蔣某隻希望徐大人能夠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不要處處針鋒相對,陷我於不忠不義。”

    “好好好。”徐增壽怒笑道:“你蔣指揮使是又忠又義,那為什麽偏巧不巧,謀弑聖上的內奸,卻出在你的麾下呢?”

    “你……”蔣渺渺本來怒發衝冠——他本就不是那種很有涵養的人。不過,忽然間,他緊崩的臉皮鬆馳了,還漾起一絲陰陽怪氣的笑意,聲音平緩道:“徐大人,據我所知,你好像還有一件事沒有向聖上匯報吧!”

    “我有什麽事?”徐增壽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蔣渺渺一看對方臉色,便知棍已打在蛇的七寸上,當下進言道:“皇上,臣有事啟奏。”

    惠帝顯然因為徐蔣二人公然在省躬殿上爭吵,而流露出一絲一惱意。不過看二人爭吵卻還爭吵卻爭出了個“有事上奏”,倒也新鮮,當下道:“說吧!”

    “是。”蔣渺渺道:“據臣設在城東的探子迴報,昨夜二更時,徐大人府上亂成一團,顯然也有刺客潛入了左都督府。而且徐大人還抓住了刺客。”

    眾人聽得蔣渺渺這樣說,精神都為之一震。

    惠帝向徐增壽道:“徐愛卿,有這迴事?”

    徐增壽沒想到自己與蔣渺渺幾句不和,便被對方將此事捅了出來。一方麵心驚於蔣渺渺的眼線廣布,另一方麵知道此事再瞞不住,怕惠帝怪責,急忙補救式的下跪,答道:“迴稟皇上,有這迴事。”

    “為什麽不上報?”惠帝顏色嚴肅道。

    徐增壽忙不迭答道:“臣知罪,值此國家存亡之秋,臣怕聖上因為臣的事而分心,所以隱瞞不報,還望聖上體察。”

    蔣渺渺在一旁冷笑道:“徐大人,這顯非隻是你的家事吧?”

    徐增壽不由得緊張道:“蔣指揮使這是什麽意思。”

    蔣渺渺打了個哈哈,道:“據我所知,昨晚在你府上作亂的人顯然與明教有關,而且還關係不小。被你抓住的那兩個刺客,是不是二十多年前便已遁跡江湖的‘金仆玉婢’呢?!”

    蔣渺渺的話,使得在場的禦前賢能二侍衛和刑部尚書暴昭都大吃一驚。因為分別負有保護皇上和維護社會治安的重任,所以他們對被稱為“法律禁區”的江湖曾經進行過仔細的研究、分析。諸凡在江湖上有點名氣的人物,他們都會注意,有時還派人去密秘調察,並將調察到的結果撰成文字資料,存放於名下的檔案室裏。這“金仆玉婢”,一男一女,乃是明教前任教主華飛鶴的座前隨侍,雖有仆婢之名,但在明教中武功、地位之高,實是隻稍遜於護教四法王。二十五年前,太祖秘密遣人到江湖中策動黑白二道的武林高手聯成一氣,圍攻勢力堪稱武林第一的明教。明教不甘坐於待斃,發動了教內的全部力量,奮起反擊。結果與戰者,十有八九死於非命,劫後餘生的,就算不傷不殘,也多會心喪若死,厭倦了血腥紛爭而隱退江湖。此役不但轟動一時,天下震驚,而且損耗嚴重、影響長遠,直至今日,天下武林還呈現出一種人材短缺的蕭條局麵。且說那一役後,太祖便坐收漁翁之利,出動大批大內高手,將元氣大損的雙方一網打盡,希圖如此能將這些完全無視國法存在的江湖人鏟除幹淨。可是,部分江湖人雖身受重傷,但還是通過智計逃過了此劫。據後來官方編纂的統計資料顯示,在這次大圍剿中,明教方麵重量級人物的下場如下:明教教主華飛鶴、護教四法王中的老三“陰陽神判”、教主座前的兩名隨侍“金仆玉婢”,還有華飛鶴八名高徒之一的秦少白,這五人失蹤不見,下落不明。其它的三個護教法王、華飛鴻的另七名弟子以及明教金、木、水、火、土五旗部隊的首腦人物,則先後死於武林黑白二道和大內高手的圍攻。葉希賢、楊應能和暴昭,他們三人在二十五年前還沒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所以都不曾參與這一場圍剿。他們之所以能清楚知道這場武林浩劫的情況,完全是由自己今天的職位決定的——隻有像侍衛營、刑部或錦衣衛這種對皇帝安全、社會治安負有直接責任的國家機構,才可能存放有大內高手與武林人士發生衝突的檔案。因為這些檔案記述詳盡,將事件經過、雙方當事人姓名、事後的傷亡以及論功行賞或論罪處罰等等情況,說得真實明白。所以被視為“國家機密”,有專人嚴格管理,非特權準許是輕易不得翻看,以免其中內容外泄,給曾代表官方出戰的當事人招來殺身之禍——要知道,江湖人通常是有仇必報的。這“金仆玉婢”自二十五年前失蹤後,便沒再出現過,如今被蔣渺渺重新提起,卻也難怪他們三人大吃一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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