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迴去。”畢竟還是得分離,或者這是應該的。

    “……好的。”

    走在長長的走廊上,莫琳艾爾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瑞爾花的香味!”雖然隻是隱隱約約的一點,但對於對其極端熟悉的莫琳艾爾來說有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是的。”萊諾斯總算明白——為何那天席卡娜會來道歉,說“對不起,那個花香令我很好奇,所以闖了你的秘密之地”,也許隻有對植物極端執著的人才會留意到它。

    轉過幾個彎道後,他們來到一個很空很大的房間——裏麵居然有水池。莫琳艾爾留意到放在水池旁的一個一米多高裝有水的金屬器皿——裏麵的水很平靜,就像一麵水做的鏡子,它的四周地上擺著很多束被小型結界保存著的瑞爾花束。

    莫琳艾爾跑過去,很幸福地看著它們——那是他送的哦。

    看著他,萊諾斯自問:“應該帶他到來嗎?要離開,可以用其它方法。”

    每到這裏,萊諾便會有一種背叛了另一個自己的感覺。現在的他是萊諾,這個地方,諾斯是不知道的,這是從諾斯給他的記憶中得知的。諾斯給了萊諾所有的記憶與情感,完完全全地把他自己溶於萊諾的意識裏。

    萊諾呢?正如席卡娜所說——一切都無所謂。

    所以,他認為自己背叛了另一個自己。

    萊諾斯走近,莫琳艾爾覺得自己興奮過頭了有點不好意思,他指著水鏡問:“這個,是什麽?”

    “要從這裏看看間域嗎?”萊諾斯拔了拔器皿裏麵的水問。

    “嗯。”大概明白了。

    水麵平靜下來時,居然清晰映著某處景色,角度是從水中看著岸上。

    “這是——畔之湖的湖邊!”莫琳艾爾徹底明白了。

    “是的。咦,這是——”

    “啊!是凱!”

    他們看到哭泣的瑞爾精靈凱瑞爾正飛進他們的視線內。

    “來,從這裏可以馬上到湖邊。”萊諾斯走進水池內,向莫琳艾爾伸出手。

    “好的。”毫不猶豫地,莫琳艾爾把手伸出——他相信萊諾斯。

    “莫琳艾爾!你好討厭!我找了你半天!”見到晶翼一族的歸來,精靈撲到他身上哭著罵著,不一會兒便沒有了聲音——睡著了。

    萊諾斯微笑著看著他們,忽然想到什麽,他從自己的手腕上解下一條纏成幾圈的淡藍色水晶項鏈。

    “這個送你,希望它可以代替我守護你。”

    “守護我?”莫琳艾爾輕輕放下精靈,看著他說。

    “是的,是為了不要發生今天午間時的事。”萊諾斯略俯下身,把它戴在他的脖子上。

    “謝謝!”看著它,莫琳艾爾嘴角揚起了笑意。

    沉默了一會,萊諾斯說:“我要走了。”

    “啊!”莫琳艾爾馬上抬起頭。

    “還有事嗎?”萊諾斯強迫自己這樣問。

    “那個——我想擁抱你的頭發。可以嗎?”其實很想說“可以留下久一點嗎?”

    “頭發?可以。”真是小孩子的要求呀!萊諾斯真的坐了下來。

    莫琳艾爾也跪坐到他的身旁,雙手拿起他的頭發。

    “真的和想像中一樣呢。就像水一樣。”忍不住地,莫琳艾爾把臉埋在這些頭發裏,良久不肯放開。

    “艾爾……”

    “啊!對不起!”莫琳艾爾馬上放開他的頭發,停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說:“我們……還可以見麵嗎?這樣麵對麵的。”

    “……”萊諾斯沉默,那些莫名其妙的潛意識又再次出現。

    “可以嗎?”

    “……”萊諾斯轉過頭來,看著莫琳艾爾眼中強烈的期待,最終的防線崩潰了,他說出:“可以。”

    “真的?!”莫琳艾爾的喜悅在臉上表露無遺。

    “真的。等我一個月。”

    “嗯。”

    看著他的笑容,萊諾斯伸出雙手輕撫他的臉——為什麽要顧忌呢?為什麽要放棄這個可以安慰自己笑容呢。

    莫琳艾爾拉下撫摸自己臉龐的手,靠近……吻上了萊諾斯……

    “那麽約定了,我們一個月後見。”

    “約定了,我一個月後定會到來。”

    次日的清晨,萊諾斯來到君城。

    剛到了城門,他遇見了正出來的風火兩魔使。

    “早晨,萊諾斯。”卡裏賽向他打招唿。

    “好像我快遲到了。”他是諾斯,萊諾居然在半小時前才與他替換意識,而且給他的記憶好像少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

    “沒有。我君還真不解風情,居然隻給你一晚的時間。去異域可以推遲幾天嘛。”

    “??”

    “昨天那個晶翼一族美味嗎?”卡裏賽把手搭在他肩上追問。

    “晶翼一族?”諾斯沒有這個記憶!

    又是萊諾的秘密吧!

    “不幹你事吧。”萊諾斯無法迴答卡裏賽,也不能去追問——一般情況下,沒有誰人會不知道“自己”做過的事吧。萊諾與諾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靈魂,但是除了多利亞與席卡娜,在其他人麵前他們是“單獨一個”的。所以要盡量協調“自己”的行動,免得這個“雙重性格”過於明顯。誤差總會有的,一般都是由於各自的個性引起,像今次這樣居然產生記憶上的誤差還真是少有。

    “卡裏賽,那個晶翼一族被你從空中扔到樹上,一身是刮傷。萊諾斯應該無法‘吃’吧。”魯貝羅在後麵插話了。

    萊諾斯甩開卡裏賽的手,與魯貝羅擦身而過,快步走進了君城。

    “啊啊!他在怒我弄傷了他的晶翼一族。”

    “……卡裏賽,我一直想問:你覺得萊諾斯有那點不對勁?指平日。”魯貝羅略有所思地問。

    “平日嘛,偶然犯犯的雙重性格會令人無所適從。”

    “雙重性格啊,有那麽簡單嗎?好比剛才,雖然略有掩飾,但他的表情分明就像是在聽你說一件他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魯貝羅,你最好不要把好奇心放到萊諾斯身上。”

    多利亞選的水魔使,有著離奇的背景也不出奇。

    多利亞與萊諾斯離開後不久,一位冥域使者到來,他要求把冥君耶茜夜的一封信筏交給青鱗域的君王。

    席卡娜接過了,看後她說:“這是命運吧。那可能會有這麽多的巧合!”

    同一時間的間域裏,斐雷達爾也來看望莫琳艾爾了。

    當他見到莫琳艾爾手腳上的綁帶時,嚇著了。

    “誰幹的!!”

    這問聲——天空上飛過的鳥也嚇得差點掉下來。

    “不會吧!艾爾,你為了要見萊諾斯,竟然自己要求跟企圖傷害你的青鱗一族去青鱗域!”莫琳艾爾還未全部說完,斐雷達爾己吼著他。

    隻是隨後看看四周,便又覺得很對不起莫琳艾爾——這個所謂的結界根本不能保護他,真不知道稍後還有誰會到來。

    至於莫琳艾爾覺得根本沒有什麽關係,他還沉浸於不久前的幸福中。

    斐雷達爾留意到他戴著的那串水藍色項鏈,還感受到上麵有少許的力量。

    “艾爾,這是——”

    “這個嘛,萊諾斯送的,他說希望它可以守護我。”

    這樣呀!斐雷達爾總算放心一點,莫琳艾爾還有萊諾斯的另一種保護,留下應該沒有問題吧。

    “那後來呢,他送你迴來後,還有其它事情發生嗎?”

    “我與他約定了,一個月後見麵哦。”

    “再後來呢?”

    “我們坐在湖邊聊天,後來我大概是靠在他身旁睡著了,清晨醒來不見了他。”

    “好悶的暫別哦。”

    斐雷達爾正想檢查一下他的傷,莫琳艾爾想起了什麽,便跑去取了那張正在晾曬的深紫色的披風。

    “我的朋友?”斐雷達爾翻看著它。

    “是呀。隻是我清洗它時發現它己被劃破幾處了。替我向你那朋友說起對不起吧。”莫琳艾爾真的覺得很抱歉,大概它是隨自己掉在樹上時被刮破的。

    忽然,披風從斐雷過達爾手中滑落。

    他看到繡在上麵的那行字:贈皇兄——娜

    多利亞!在月圓夜到來瑞爾花原的人是多利亞!

    “凱,斐雷晶翼一族長今次到來後好像有心事。”莫琳艾爾一邊種植瑞爾一邊對精靈說。

    “不知道。”

    “他的那個朋友是誰呀,他都不肯說。”

    “不要問我。”

    “是,是。”這樣的問題真的不該去問單純的精靈。

    幾天後,莫琳艾爾把身上的繃帶拆下來。萊諾斯必定是用了特殊的藥物來處理,居然沒有疤痕留下。

    看著地上的繃帶,莫琳艾爾暗暗起誓:為了不讓萊諾斯與斐雷晶翼一族長他們擔心,絕對不要讓自己再受傷。

    “艾爾!艾爾!”是凱瑞爾的聲音。

    “怎麽了?凱。”莫琳艾爾急忙跑出他的住處——他眼前的是一個黑發的女性青鱗一族,她身後還有另一個女性的青鱗一族。

    “艾爾,近來你的‘客人’還真多啊!”凱瑞爾坐在前麵那青鱗一族的肩上說。

    “你好。我名席卡娜,僅是再次來參觀你的瑞爾花原。”

    “再次?”

    “是。我一年前與哥哥來過。隻是沒有驚動你。”席卡娜微笑著說。

    “你哥哥?”莫琳艾爾真是在幾天內遇上一大堆人。

    “是的,他應該來過幾次吧。同樣沒有驚動你而己。”

    “啊!”

    “可以與我一同到瑞爾花叢中聊聊嗎?我也曾在青鱗域裏種植過它們,但是不成功。”席卡娜說的是真話,她的地之宮城內,有著一個種植從各界帶迴的生物(不一定是植物)的“花園”。

    “可以。”莫琳艾爾馬上對她有了好感——其實隻要也喜歡瑞爾花的人他都會有好感的。

    席卡娜對身後的青鱗一族說:“貝托妮,你先到結界外等候,我要離開時再叫你。”

    “是。”

    席卡娜自己並沒有穿越結界的能力,還得借助其它有能力的青鱗一族的力量。當然,如果誰都能穿越得了斐雷達爾的結界,莫琳艾爾真的有危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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