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把發帶還給我!”

    “不要。艾爾你散開頭發更漂亮的嘛。”

    “還給我!凱瑞爾!”

    在那片莫琳艾爾努力種植了一年的瑞爾花地裏,少年追逐著一隻瑞爾精靈。

    這片純白的花地在雅登格花園內可謂另類奪目,但還不能令莫琳艾爾滿意,因為這本是間域的植物,被帶到晶翼域總有些“水土不服”,雖然莫琳艾爾對它們悉心照顧,但仍是生長緩慢,瑞爾精靈們也顯是沒有什麽精神,月圓夜的精靈之舞也沒有了。

    珊蔓荔爾又開始有點擔心了,說不定那一天莫琳艾爾會請求要到間域裏去種植瑞爾花。

    奇怪地,這些精靈中有一隻異常地活力充沛,它自我介紹是瑞爾族的族長凱瑞爾。莫琳艾爾曾懷疑是它占去其它精靈們的活力,凱瑞爾一聽結果哭了一場說怎麽自己適應能力強也是錯,那時候,在一旁的珊蔓荔爾看著哭個不停的精靈及一直道歉的莫琳艾爾,還真是哭笑不得。

    凱瑞爾很喜歡粘著莫琳艾爾,諸如今天這樣的打鬧幾乎天天發生。

    晶翼一族的飛行速度當然快於精靈,隻是凱瑞爾每次在莫琳艾爾接近的時侯都倏地鑽進瑞爾花叢中,再在遠處飛出來。莫琳艾爾追逐這隻精靈的同時還得當心不要弄傷瑞爾花,倒真的有點難度。

    終於,凱瑞爾一個不小心飛出了花地。

    “捉到你了!”莫琳艾爾一手把它按在地上。

    “救命!”凱瑞爾看到在他們前麵站著另一位晶翼族民,便幹脆裝可憐喊救命。

    那人沒有動,卻用甚是驚訝的語氣說:“瑞爾精靈?怎麽可能!晶翼域怎麽可能會有瑞爾花!!”

    莫琳艾爾捉著精靈站起來對他說:“晶翼域的瑞爾花是我從間域裏帶迴來的。我手中這隻的確是瑞爾精靈,隻不過它較為特別而己。”

    凱瑞爾的確是特別的,其它的瑞爾精靈一般隻有拳頭大小,但它卻比它們要大上幾倍,不曉得是因為基因特變還是因為它是一族之長之故。

    莫琳艾爾注意到眼前這位晶翼族民必定是自己從未見過麵的,因為對方的外表太出眾了——尤其是他那一攏束成馬尾辮的銀色長發,自己隻要見過一次絕對不會忘記。

    此時對方正盯著瑞爾花地,碧綠色的眼眸中滿是驚訝,不!是震驚!

    莫琳艾爾上前詢問:“請問你是看過當年的瑞爾花原,還是近來在間域其它地方見到它們?”

    對方沒有迴答,卻是忽然轉身快速離開。

    “我的樣子很可怕嗎?他為什麽要逃?”瑞爾再次傷心,自己不過是過於健康罷了。

    “不知道。”莫琳艾爾也覺得他是在“逃”。

    “咦!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到花園來。”背後傳來珊蔓荔爾的聲音。

    莫琳艾爾迴頭問:“他是誰?”

    “他是晶翼司使中的炎司使,名斐雷達爾。由於他是主管晶翼域各邊界防禦的,因而常年都在外麵。艾爾,連難得迴主王城一趟的司使也來參觀你的瑞爾花地,很高的榮譽哦。”

    莫琳艾爾並不關心榮譽什麽的,倒有點在意那位炎司使斐雷達爾剛才的震驚。

    珊蔓荔爾從他手中接過凱瑞爾,放進花叢中:“玩夠了就迴去吧。”

    “是。”精靈揚揚手中的戰利品——莫琳艾爾綁頭發用的絲帶,笑著消失在花叢中。

    “艾爾,我們也該迴家去,天快要下雨了。”

    “嗯。”

    vl.2

    斐雷達爾展開翅膀一直飛到雅登格外才停下來。

    “為什麽讓我再次見到瑞爾花!”

    暴雨!邂逅!瑞爾花原!誓言!接受!

    “為什麽要讓我再次見到它們!為什麽!”

    沉陷!獨占欲!結界!火焰!毀滅!

    “為什麽要讓我想起一切!明明己把它忘記!”

    天空敲下幾粒豆大的雨點,接著便是傾盆而瀉。

    斐雷達爾抬頭任憑雨點敲打著臉龐。冷意迅速滲入,冷卻他熾熱混亂的頭腦,刻意封鎖多年的往事一一重現。

    一切開始在一場森林裏的暴雨中。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場暴雨。

    夜晚,間域西德納森林。

    這一森林是間域裏最靠近青鱗域的地方,雖處於邊界上,它依然是精靈們的生長之地。

    斐雷達爾在迷迷糊糊中感到冰冷的雨點敲下來。此時的他正在這個森林的一棵樹上熟睡。

    嗯——下雨嗎? 算了,淋淋雨又不會死人的——繼續睡。

    他真的累了。他這整整四天時間裏一直追捕著一隻在晶翼域邊境搗亂的雪山獸,那家夥很會逃,追捕任務橫穿了整個間域,一直追到青鱗域邊境才把它捉住,眼見天色己暗,便幹脆降落下來隨便找個地方睡覺。雖然為了這個任務累了四天,但也值得,這個任務屬於b級,他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便可得到頗高的考驗值,現在這個分數取定了。

    “炎司使一職我是誌在必得的,沙菲你就等著那一天與我一起接受授勳儀式吧。”

    “好,我暫且期待著。在那之前拜托喜好冒失的斐雷你不要在競爭考驗中被幹掉。”

    清晨,醒來的斐雷達爾感到頭腦昏沉沉的,想要活動一下身體卻傳來刺痛。“不是吧!雨足足下了一個晚上?”他勉強站起來,卻忘記自己本是睡在樹上的,“啊——”重重地與大地親吻了。

    “冒失。還以為是何方神聖在這裏修行淋雨一整晚,原來是個冒失鬼。”在另一棵樹上傳來這麽一句,隻是斐雷達爾並沒在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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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雷達爾站起來,用力地甩甩頭,接著向他睡的那棵樹的樹下望去,被他用封印繩索綁著的雪山獸還在那兒。

    “好了,該迴晶翼域報告了。”他一麵走近比他巨型幾倍的雪山獸一麵想著應該如何把它帶走。就在此時,他施的封印繩索無緣無故地消失了,忽然獲得自由的雪山獸吼了一聲後迫不及待地展開翼膜飛著逃走。

    “那可能!”斐雷達爾當然也展開翅膀去追,誰知才剛躍起便失去平衡掉了下來。啊啊!淋了一夜暴雨可不是假的。

    “真是禍不單行啦!”飛不起,就用跑的吧,但才跑出幾步,地裏冒出幾條繩索般的東西迅速纏上他的腳。

    “啪!”倒黴的斐雷達爾再次與大地親吻。他馬上爬起來去看,發現那是幾條淺褐色類似植物的東西,光滑無刺呈條狀,還柔韌如蛇。它們一端埋在土裏,另一端則長有一個花苞般東西,上麵有條鮮紅色的縫。斐雷達爾好奇地靠近其中一個,那“花苞”也靠近,突然如同張嘴般張開——裏麵還真的有牙齒呢。

    “哇!”斐雷達爾一驚,馬上隨手拾根枯枝把它擋開。

    “用不著尖叫,這些河骨草沒我命令絕不會咬你的。”一個聲音傳來。

    “誰?”斐雷達爾望去。

    “這森林的主人。”一個身影自樹上跳下來。

    黑發,紫眸,似有若無的笑意。

    青鱗一族!

    “主人?這是間域的森林啊,別人才不會認同你的獨占。”斐雷達爾反駁。

    “我說是就是。那個不認同的‘別人’來向我挑戰要迴它便是。”

    “那你等著吧。還有,是你放了雪山獸?”

    “是。”

    “為什麽?”

    “無它,隻是想試試那條銀色的封印繩索是否解得開。”那人輕描淡雲解釋著。

    “變態!”斐雷達爾無時間跟他耗下去,伸手撥出腰間的劍砍斷那幾條河骨草,繼續要去追那己不見了蹤影。

    那人揚起嘴角輕輕一笑,地裏瞬間冒出一大堆河骨草,把正要揮劍的斐雷達爾牢牢纏住。

    看著落地的劍,斐雷達爾對那人吼道:“惡心!你這家夥操縱的東西還真無品味!”

    “惡心?它們很可愛啊。這是我妹妹席卡娜最新培育出的半植物半動物武器,若不是那次萊諾斯見到它差點要抓狂,她還不會把它送我。”

    “那萊諾斯見到它要抓狂才是最正常的事。喂!幹嘛要綁著我。”

    “那雪山獸是你的獵物吧。”

    “是。”

    “而你,卻是我的獵物。”那人說著向他慢慢走近。“有人告訴過你嗎?你的外表足以令人想要犯下罪行。而且我正無聊。”

    “你無聊幹我什麽事?要伴的話麻煩你找有空的人,我很忙!”斐雷達爾又對他吼道,接著抬頭看了看雪山獸逃跑的方向,說:“糟了,那雪山獸逃掉的話,我的任務也玩完了。”

    “任務?!唉!”那人替斐雷達爾歎了口氣:“你自己己被綁得動彈不得居然還去擔心任務?你沒有自我保護意識嗎?還是燒著頭腦了。”伸手摸摸其額頭,倒真的燙得很。

    “算了,今天暫且放過你吧。對生病且無知的家夥下手也不太好。”說罷真的轉身要離開。斐雷達爾吐吐舌,好險,誰會不曉得他想對自己幹什麽。心中鬆了口氣,卻又不免咕嘀說:“誰有病,我斐雷達爾隻不過是淋了點雨。”

    對方迴過身來,笑著說:“你的名字是斐雷達爾啊,我也忘了說:我的名字是多利亞。要記住哦,可愛的達爾。”

    “達爾?你憑什麽可以這樣喊我……嗯……”因為能這樣稱唿的隻有長者與情人……

    “這樣有資格了吧,達爾。”

    ……

    “把病養好後記得再來。”多利亞帶著笑聲離開了,河骨草也隨著多利亞的離開而消失,斐雷達爾則失神地站在那兒。

    “那家夥——竟然——吻我!”十七年來的第一次被吻,對方居然是個礙事的異族。憤怒之下使得四周的樹木倒下一大片,發泄一番後沉重的身體倒變輕了。

    “混帳!”咦?多利亞?那是青鱗一族君王的名字。

    管他是誰,反正就是混帳!

    vl.3

    又過了五天,斐雷達爾再次捉住那隻雪山獸,但這考驗的規定時間是八天內。

    斐雷達爾再次來到西德納森林,新仇(沒有了考驗值)加舊仇(被強吻),若不來發泄的話他定會憋死的。

    “多利亞!你給我滾出來!”正在草地上午睡的多利亞被這震憾森林的吼聲吵醒。

    “是你啊,達爾。”

    “不要那樣喊我的名字!”

    “你還真的再來了,不害怕?”

    “當然!”

    “那你是來陪我聊天,還是來尋仇?”

    斐雷達爾抽出配劍:“首先要把你那些河骨草全砍掉。”

    “那個嘛,你不是說它們很惡心嗎?所以我把它們帶迴青鱗域讓席卡娜改良去了。”

    “……”斐雷達爾把劍指向多利亞:“那就你吧。”

    黃昏。

    斐雷達爾趴在地上喘著氣,青鱗一族的君王還真不是蓋的。

    多利亞俯下身拉拉他的馬尾辮,問:“喂,你還要再打嗎?”

    “嗯——不要了。”

    “哦,那我走了。”多利亞真的走向他在森林內設的住處。

    “等待!我隻是指今天!你在這森林內還會待多久?”

    多利亞迴頭一笑,迴答:“就待到你可以打倒我的那一天。”並不是揶揄,他看得出這個少年很有潛質。就陪他玩玩吧。

    自此,斐雷達爾有空便會往間域西德納森林裏跑,隻是目的變了一些。為什麽這樣說,那就來看看他與其他人的對話:

    “斐雷,你又往間域裏跑了,幹嘛?”

    “修行。為了成為司使而進行的特殊修行。”

    因為那裏有一個超強的家夥作為對手。

    這樣的挑戰持續了半年之久,多利亞真的奉倍到底,他一直停留在這森林裏,等待沒有固定時間到來的斐雷達爾。

    某天,多利亞計算了時間,奇怪,斐雷達爾居然將近一個月沒有到來了,同時自己也有點異樣:為什麽自己每次都會期待這個冒失家夥快點到來?自己為了他的不定期出現竟然一直沒有返迴青鱗域,替自己代理青鱗域的席卡娜在給自己的傳話中已顯不滿了。

    此時的晶翼域裏,斐雷達爾有著他不能前往間域的原因。

    房間內,一個年輕的女性正替他包紮傷口。

    “沙菲,拜托你動作輕點。粗魯如你日後怎樣當風司使。”

    沙菲聽他這樣說幹脆把繃帶用力一束——

    “啊——沙菲利爾!你在謀殺!”斐雷達爾痛得眼淚都快掉了。

    “活該!你以為你是誰?可以一口氣接兩個a級考驗任務!”

    “反正我完成了。”

    “隻是以這副模樣迴來!”口氣放軟了,還有點心痛的味道。

    斐雷達爾看見她收拾好藥箱往外走,便問:“沙菲,你今次不用治愈能力替我治療嗎?”

    沙菲利爾停在門口處:“我很懷疑上天挑選我成為下任風司使,是否僅為了賜我這個治愈能力來替你療傷。從小到大,每次我使用能力替你治好後,你都會緊接著去玩更激烈的,從未見過這麽不懂得愛惜自己的人,這次你就給我好好躺上幾天!”

    “碰!!”門被重重地關上。

    斐雷達爾看著窗外,歎口氣:“這下子該怎樣去見多利亞呢?”

    等等,去見他?!什麽時候“挑戰”變成了“相見”?

    vl.4

    多利亞正逗弄著一隻闖進西德納森林的異域生物,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卻語氣異常陌生的聲音:“喂。多利亞。”

    這是斐雷達爾的聲音,但是這樣的語氣——多利亞迴頭,果真是斐雷達爾。不會吧,他也有這麽安靜的出場?

    斐雷達爾更覺得奇怪,多利亞他怎麽這般怔怔地看著自己——連那隻異域生物開逃了也不顧。斐雷達爾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沒有異樣嘛;摸摸頭,嗯,也不過是頭發忘了束上而披散著;再看看自己的身體,也沒有什麽特別呀,隻是平日穿的那些簡便衣服無法掩蓋手腳上還未全愈的傷痕,所以改穿其它款式的衣服;同時因為今天是騙沙菲利爾自己要出來散步的,故沒有帶配劍。他問:“什麽事?”

    多利亞迴答:“發現了新大陸。”純淨!此時的斐雷達爾簡直純淨得不染一塵。

    “說得真誇張。”斐雷達爾找了塊青草茂盛的地方坐下。“今天我不想打鬥,可不可以陪我聊天?”

    “當然可以。”多利亞走近坐下。其實他早就想過兩人是否可以這般地坐下聊聊。

    “多利亞,我有多久沒有來這裏了?”

    “一個月吧。”

    “你一直待在這森林裏?”

    “是。有問題嗎?”

    “當然了。你是青鱗域的君王,不用管理青鱗域嗎?”

    多利亞笑了:“為了偶爾能擺脫那些枯燥無味繁瑣得要命的政事,自繼位的那一天我便開始尋找且培育出隻效忠於我的四位魔使。一切事情交給他們好了。”

    “青鱗域四位魔使呀,在掌管情報的族民那兒曾經聽說過,評價很不錯,不妨向我詳細形容一番,看是否比得上晶翼域的四位司使。”反正就是閑扯,有啥說啥好了。

    “土魔使席卡娜,是我離開期間的青鱗域代理君王。我有時候曾想:幹脆把王位讓給她好了,這樣我便自由了。”

    “是嗎?輕鬆得到一切的人想法果然不一樣。”不是嗎?別人想當司使得用生命去拚取,他卻說要放棄王位。想到這裏,斐雷達爾感到身上的傷口又再痛起來。“其它三位呢?”

    “風魔使卡裏賽,一個被認為己滅絕的龍族之後裔,能力是切換空間與飛行。說起來,空中之戰的話現在的你絕對勝不了他。火魔使魯貝羅,他有超於常人的好奇心,很適合替我收集資料打聽消息兼挖掘秘密。這兩個家夥居然一拍即合,我隻讓他們其中一個去完成任務,但他們絕對會一同去完成,也幸虧他們可以配合得天衣無縫做到事半功倍,我無話可說。水魔使萊諾斯,能夠操縱水,近來還從卡裏賽的空間切換得到啟發創出了在水中切換空間。他有雙重性格,雖然這樣使得他難以親近,但同時令他有不同的處事能力,幾乎一人當兩人用,尋找到他還真是超值。”

    “你好像很滿意。他們被挑選了,那麽其它青鱗族民豈不是沒有機會了。”

    “哎,達爾,你似乎很不爽他人可以‘輕鬆得到’,告訴你:席卡娜自小便要接受超出同齡人理解能力的知識教育,她的使命是輔助我;萊諾斯曾接受過我的特訓,那特訓被席卡娜稱為地獄之舉並想要阻止我;最初看上卡裏賽時,我把他困在一個特別的結界內,他得用生命做賭注來逃脫;魯貝羅第一個任務是到被曆代君王遺棄的‘亡域’去查真相,在我們都認為他也與前探索者們同樣命運時帶著傷痕及結果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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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呀!”

    “該說說關於你們晶翼司使的事情了,他們又是如何選出的。”

    “不會吧,多利亞,你身為君王,不知道其它世界上層建築的丁點事情嗎?那些又不是秘密。”

    “席卡娜知道就行。”多利亞毫不介意。

    “如無意外,晶翼司使任期二十年,每十年舉行一次更替儀式,即每次有兩位同時上任。這兩位司使中有一位是通過長老們的預言早就選定的,另一位則可以由其它人憑實力來爭取。”

    “你是其中要去爭取的一員吧。”

    “是!沙菲利爾,我的青梅竹馬,就是那個早被選定的下任風司使。與她約定了,明年要站在同樣的地位上。”

    “當不上呢?”

    “晶翼司使旗下的多位現象使,他們各是特定任務的擔當者;還有晶翼域各地區的管理者,這些都需要有能力的晶翼族民去擔當啊,沒人說落選的就無用武之地。我才不信你的幾個青鱗魔使可以擔當所有職責!”斐雷達爾轉頭一副“你問得很白癡”的表情。

    “我隻是問:如果你當不上晶翼司使?”多利亞依然是那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必——定——會——當——上——的!”

    就這樣,說著說著己是黃昏。

    斐雷達爾看著下沉了一半的夕陽,便站起想要離開,再不迴去沙菲利爾大概要翻麵了,而且那個“想要見多利亞”的奇怪心情己滿足。

    多利亞不假思索地拉住他。

    “幹什麽?”斐雷達爾習慣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多利亞也從不阻止。

    “難得今天天時地利人和全都齊了,我帶你去看一個奇觀。”不由分說,拉著斐雷達爾就走。

    vl.5

    斐雷達爾跟著多利亞向森林深處走去,那裏他從未到達過。走了頗久,樹木漸漸變得稀落,眼前出現一片白色。

    “湖嗎?”

    “不是,你看清楚一點。”

    斐雷達爾走近,發現那是植物,花葉莖全都是白色的植物就那樣一大片地延伸開去,形成一片看不到邊際的花原。他展開翅膀飛到花原中降落在植物與植物的間隙中,很高興地說:“多利亞,你要給我看的就是這個。”

    “還不全是。”多利亞也走進了花原。

    “那還有呢?”

    多利亞看看天空,滿月就快升到半空了。他說:“時間快到了,達爾,你先閉上眼睛。”

    “故作神秘。”還是照做了。

    不久後,有幾陣風掠過。

    “可以了,你看。”

    斐雷達爾張開雙眼,瞬間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視線:隨著掠過的風,無數白得透明的花瓣飄飛到空中,接著,花叢中緩緩飛出了多個帶著微微銀光的亮點。其中一個亮點飛近斐雷達爾,他看清楚了,這是一隻小巧的長得水靈靈的精靈。精靈靠近斐雷達爾的臉頰,在上麵吻了一下後帶著細微的笑聲飛走了。花叢中繼續飛出精靈,風停了,花瓣冉冉而降,精靈們卻是時而排成有規則的圖案時而散開,它們正舞著舞步。

    斐雷達爾看呆了,這森林的深處竟有如此奇妙的世界,簡直就是夢境。

    映在斐雷達爾眼眸中的是精靈們,映在青鱗一族君王眼眸中的卻是他。

    圓月慢慢偏西了,風再次掠過,隨著花瓣的飛揚,精靈們逐漸返迴花叢中去。

    斐雷達爾問多利亞:“它們叫什麽?”一臉滿足的表情。

    “瑞爾。成熟的瑞爾花會孕育出它的精靈,每當月圓之夜它們便會出來起舞。”

    “瑞爾花原啊。”

    “我決定把這片瑞爾花原命名為:斐雷達爾。”多利亞走近他。

    “我的名字?什麽嘛。都說了這裏本是屬於間域的——”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的雙眼忽然接觸到多利亞的目光——足以把自己迷惑的目光。

    多利亞伸手拿起他的一小撮銀發,放至唇邊輕吻:“漂亮的銀色,仿佛會發光似的。你知道嗎,這片花原簡直就是為你而存在的。送給你,達爾。”

    斐雷達爾沒有再反駁,他看著多利亞的眼睛。第一次發現,紫色——居然是如此吸引人的顏色。

    多利亞放下那小撮銀發,略低下頭緩緩靠近,斐雷達爾沒有躲開,他閉上了雙眼等待著……

    漫天的花瓣仍舊隨風飛舞著。

    斐雷達爾依然是有空便往間域西德納森林裏跑,隻是目的完全改變了。

    這一天的瑞爾花原中。

    “多利亞,我不是花瓶!”

    “暫且充當著吧。”多利亞玩得正高興,他把瑞爾花往斐雷達爾身上插。頭發,耳朵,衣領……

    “我說:我不是花瓶!你玩足半天了!”斐雷達爾猛地站了起來。

    “可惜!”多利亞看著紛紛落地的花瓣婉惜地說。他摟過再次坐下的斐雷達爾,輕吻他的銀發說:“說起來,達爾你到這裏來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了。”語氣略有不滿。

    “忙嘛。離最終考核己越來越近,有幾個族民的考驗值是與我不相上下的。”斐雷達爾依著多利亞,長長吐了口氣,雖不是厭倦了,但也實在被那些各式各樣的考驗弄得夠嗆。他自確定與多利亞的關係後,這個想要成為晶翼司使的心願變得更加強烈,因為他要拉近距離,與多利亞之間的差距。當然,這句話沒有跟多利亞說過。

    斐雷達爾摘過一朵瑞爾花,拋向空中,看到己晚的天空出現了第一顆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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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了啦,那我得迴去了。”

    “現在?!”

    “是。明天早晨有曆史授課,想要成為晶翼司使還得提高自身素質的。”

    “從這裏迴去不需要一個晚上吧。”多利亞問。

    “以我的飛行速度,當然不需要了。”斐雷達爾很自信地說,他沒有留意到多利亞眼中閃過了使壞的神色。

    “那就好。”

    “咦?啊……不要吧……”

    “為什麽不要呢?”

    即將發生了事?什麽事?當然就是……

    vl.6

    “斐雷達爾,你遲到。”授課的長老嚴厲地說。

    “對……對不起。”斐雷達爾覺得丟臉透了,都怪那個混帳多利亞。

    下午,庭院涼亭中。

    沙菲利爾拿起一本書,“啪”地敲在走神的斐雷達爾頭上。“到底是誰要我替他補迴因遲到掉失的課的?!啊啊!不但一副疲倦的樣子,居然還史無前例地遲到。昨天不是你的休息日嗎?”

    “能好好地休息才是怪事……”忽然,斐雷達爾看見她把手伸到他頭上,連忙向後躍開並且大喊:“不要讀我的記憶!”

    沙菲利爾的第二個能力是可以讀取他人的記憶——當然,這個能力她並不會亂用。

    “哎,瞧你這麽緊張的,人家隻是想要幫助你。”見他逃開,沙菲利爾隻好作罷。接著她帶著詭笑問:“斐雷,難道單細胞生物的你也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誰理你!”斐雷達爾擔心她不死心,便展翅離開了。

    “看來要躲著她才行,絕對不能讓她讀取!”

    那個……昨天自己要離開,卻被多利亞壓倒在地上……那是神奇的體驗……而且……多利亞居然把自己折騰到深夜才罷休!從疲倦的昏睡中驚醒時己是黎明了,而且還沒有恢複體力的身體根本無法全速飛行。一切都怪他!

    這些記憶那能讓沙菲利爾讀取?讓她讀取到的話,自己得去撞牆說。

    釣魚,真是一件適合用來消磨時間的事情。

    連續多天,多利亞都坐在森林內一條溪流邊,他也想不到自己會空閑得跑來釣魚。因為是君王繼承人,自己的童年少年過得幾乎沒有自我,繼位後同樣要顧大局無自我,直到席卡娜也成長了才能稍微偷得一點機會去補償,也是一點而己。想不到現在因為等待與斐雷達爾的無規律相見,自己居然能把以前想玩的事全玩完,接著還得另找消遣來耗時間。

    青鱗域,皇都君城內,席卡娜一邊翻閱著滿桌的文書奏章,一邊對召喚來的使者說:“轉告皇兄,待那麽一天我心情極端不好時,我就要謀權篡位。”過份!皇兄以往偶然的往外跑,絕對不會超過兩個月,這次居然足足在外停留了一年,而且還下令除了迫不得已外其它族民不能接近那個森林。

    多利亞把釣到的魚拋迴溪流中,如此重複著,偶然會抬頭看看天空。明晚是月圓夜了,斐雷達爾爽掉了上一個月的瑞爾花原之約,這次該會來吧。計計時間,他已經有一個半月沒有到來,己是曆史之最。

    青鱗域與晶翼域在五百年前曾發生過戰爭,其後果是讓兩界長久少有來往。多利亞本來也認為維持現在這種互不相幹的和平也不錯,起碼不用去煩惱外交的事,但現在倒想改變它。

    他與斐雷達爾曾約定過:不得因兩人的感情私事而進入對方的國度。有其它的理由當然可以例外,多利亞就考慮過若斐雷達爾再不來,他就找個理由去拜訪晶翼域統治者爾瑟狄爾,順帶把斐雷達爾翻出來。

    傍晚時分,隨著一聲“多利亞”,斐雷達爾總算到來了。他下降後卻一個站不穩,眼看著就要紮倒在地了,多利亞馬下扔開手中的釣魚杆快速接住他,迫切地問:“達爾,你怎麽了?是否受了傷?”

    斐雷達爾把身體軟軟地賴在他身上:“嗯,我隻是累垮了。對不起,請讓我睡個夠。”

    就這樣,斐雷達爾靠著多利亞獨個兒沉沉睡去。多利亞毫無辦法,試想想,連暴雨敲下也能照睡不誤的家夥叫得醒才怪。多利亞隻能擁著他,看著他的麵容迎接次日的到來。不知為什麽,手指撫過他的頭發他的臉頰時,有種怪怪的感覺。當陽光再次照射進森林,多利亞搞清楚了這個“為什麽”。

    搖了搖頭,多利亞伸手扯下斐雷達爾的發帶並脫了他的衣服,然後——抱起他走到溪流邊就這樣把他扔下去——

    “哇!發生了什麽事?!”這樣的清晨“問候”,想不醒過來也難。

    斐雷達爾從水中站起來,正看見多利亞把自己的衣服往水中扔,怒問:“你這是幹嘛?還脫了我的衣服。”

    多利亞環抱著雙手,麵帶幾分譏笑地說:“請問斐雷達爾閣下,你有多久沒有洗澡呢?”

    “多久沒洗……忘了……”斐雷達爾的臉“唰”地紅到耳根。這段時間他都忙得連睡覺的時間也沒有,別說要去洗澡。

    他撈起泡在水中的衣服,反問:“你想我感冒呀。”

    “我去給你取幹爽的就是。”多利亞轉身往他在這森林的住處走去。

    “原來他有潔癖呀。”斐雷達爾忽然伸手按住腹部,喊到:“等等,多利亞。”

    “什麽事?”

    “那個,我餓了。”

    沉默……

    半刻後,多利亞的吼聲傳遍了森林:“我不但要照顧你睡覺洗澡!還要照顧你吃飯呀!不要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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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堂堂的青鱗一族君王,何時變成一個保姆了?

    vl.7

    把自己徹底清洗幹淨後,斐雷達爾在樹下一麵吃著食物一麵逗著鬆鼠玩,甚是享受優閑的樣子。一切滿足後,他才有空留意到身邊的多利亞心情似乎不怎麽好。原因猜都能猜到,還不是因為自己太久沒有到來。他也得為自己抱不平,便把一隻鬆鼠扔到多利亞懷中,說:“為了今天能夠來看瑞爾精靈舞,我可是把工作都壓縮在昨天之前全部幹完,真是史無前例地累人。”好歹也能博得他一點同情心吧。

    多利亞一笑:“是嗎。”接著用帶幾分玩弄的語氣說:“還真難為你了呢。確定了,今天真的完全有空?”

    “讓我想想。”聽他這麽一說,斐雷達爾真的板著手指去數。數著數著,他忽然停了下來。多利亞馬上有了不祥預感——果然,接下來的就是斐雷達爾的慘叫:“真的忘了——下午還有一個會議!”

    多利亞倒!!

    “以後還有機會嘛,那花原又不會消失的。”

    “……”

    “我走了。”

    “那下一個月呢?”

    “一定到。”

    “絕對?”

    “絕對!!”

    “其它時間呢?”

    “那我得看著辦了。”聲音己是從遠處傳來的。

    “看著辦。”真是一個好迴答。

    漫天的瑞爾花瓣飛舞著,多利亞無心的欣賞著,最後一個不奈煩,幹脆跑迴青鱗域去。

    多利亞總算返迴青鱗域了,席卡娜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的皇兄心情明顯就是壞。幾天後一切打迴原形。唉!原因是多利亞擔心斐雷達爾會不會莫名其妙地有空跑到間域去,便又再次離開青鱗域。

    天上的月亮慢慢虧去又再慢慢盈滿,漫長的一個月過去了——對多利亞來說它是漫長的。這一個月期間斐雷達爾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月圓夜,瑞爾花原。

    多利亞獨自站在花原中。他深皺著眉頭看著天空,深紫色的眼眸中閃著強烈的不悅。隨著圓月西移,不悅轉為憤怒。精靈們被他的怒氣打亂了舞步,遠遠地躲開著,飄飛到他身邊的瑞爾花瓣瞬間粉碎。

    “斐雷達爾,你又再次爽約!!”

    ……或者,達爾記錯了時間,再等等。

    兩天過去了,依然不見其身影。

    ……他被事情耽誤了吧。

    難不成受傷了!

    多利亞再也沒有辦法忍受,這才真正知道自己是陷得何等之深。

    何時起,最初那玩玩的心情變成了深深的迷戀?

    一代君王的自己,從未想過會有得不到的東西,現在卻有種無法得到他的感覺。

    多利亞喚來使者:“通知風火兩魔使,第一時間替我到晶翼域去找出一個名斐雷達爾的家夥,查出他正身在何處?正在幹什麽?但不得驚動他及其它晶翼族民。”

    很快,結果迴來了。火魔使對於調查絕對專業,而風魔使的空間切換其實就是轉移身處的空間,來迴的距離不成問題。

    “迴我君,斐雷達爾身處晶翼域主王城,參加炎司使選撥的最終考核。”

    最終考核呀!再等等好了。

    總算快要結束了。那麽考核結束後,他就會屬於我了?

    是的,屬於我的。

    此時此刻,總算確定了自己的心情:我要他成為隻屬於我多利亞的晶翼一族。

    青鱗域皇都,君城內。

    多利亞正在聽一個部下的匯報,聽完揮揮手讓他退下,繼續翻閱著文書奏章,而席卡娜則在一旁獨個兒擺弄著棋盤,大堂內安靜得異樣。

    席卡娜抬頭看看多利亞,總覺得不大對勁:皇兄會這麽認真地當他的君王還真是少見。

    “皇兄。”

    “有事嗎?”多利亞並沒有抬頭望向她。

    “這句話該由我來問。是你讓使者通知我今天前來的。”席卡娜不大高興,要知她的那堆實驗被拖了一年,難得現在才能繼續。

    “今天嘛。今天終於到了,比想象中過得快。”因為給了自己忙碌。

    多利亞扔下手中的一份文書,站起來披上披風要往外走。“席卡娜,以下的又要麻煩你了。”

    “什麽?不要吧,皇兄你才迴來半個月。”

    “拜托!這次我會很快迴來的。”

    多利亞走近,給了她一個暫別之吻。

    此時,門被推開,接著傳來一個聲音:“打擾了。”

    來人是萊諾斯。

    多利亞離開席卡娜,他走過萊諾斯身邊時說:“萊諾斯,要到什麽時候當我吻她時你才會露出不允許的神色?”

    “永遠都不會!”

    “看來我搞錯了,該去問另一個你才對。”

    “答案會是一樣的。”

    多利亞剛走出門外,聽到裏麵傳出“啪”的聲音。他隻好走迴去,說:“你們兩個,先給我把工作完成再來爭執。”

    席卡娜拿起桌上的東西向多利亞砸去:“誰要你管我的事!”

    萊諾斯轉過頭不理睬,他的臉上分明就有一個五指印。

    算了,他們“兩人”的這種關係己持續幾年。席卡娜喜歡上其中的萊諾;諾斯由此討厭上席卡娜;萊諾由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態。發展下來,他與她成了半個知心朋友兼半個死對頭。

    vl.8

    斐雷達爾的身影終於再次出現在西德納上空。

    “終於結束了。結果如何?”多利亞撫摸他略顯疲倦的麵龐說。其實結果他早就從風火兩魔使處得知,並且得知另一件令他要反對斐雷達爾成為晶翼司使的事。

    “當然就是由我勝任了!”斐雷達爾自信地笑了,興奮是掩蓋不了的。他靠近多利亞吻上他,然後說:“加勳儀式在七天後,即這個月的月圓夜。雖然在那天不能陪你去瑞爾花原,但這七天內我都可以留在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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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七天後呢?”多利亞直視著斐雷達爾,並不是存心要掃興,隻是要確定自己的擔心是否會變為現實。

    “……”斐雷達爾移開視線,顯得欲言又止。

    晶翼司使的職責並非固定的,地司使希魯克爾將接手前炎司使的職責,而斐雷達爾他就是接手地司使原來的職責——帶領他的現象使擔當晶翼域各邊境的防禦。他得往返晶翼域各處,換句話說:會更忙。

    “你都知道了。”

    “是。”

    “我會在每月的月圓夜前趕來這裏的,我保證絕對會做到。”斐雷達爾承諾著說。

    “是嗎?我將可以一個月見你一次,對不?”

    “多利亞……”

    “夠了!你以為我會滿足一個月一次的見麵?”多利亞的不滿情緒爆發了。

    “那你想要怎麽樣?!”見到多利亞的怒氣,斐雷達爾覺得他有點無理取鬧,便吼迴他。

    “我要你完全隻屬於我的!”多利亞雙手抓住他的肩講出一直以來的欲望。

    斐雷達爾一聽,狠狠甩開他的手:“隻屬於你!我是物品啊!”

    “無論如何,我都要你成為隻屬於我!”

    “說笑啊。我在晶翼域有我的家庭,朋友,事業。你要我放棄!”

    “是!”

    “誰理你!你再不講道理,我就要走了!”斐雷達爾覺得多利亞今天真的發怒了,便打算暫且離開,等他平靜下來再說。

    “那你走。”多利亞露出他們首次見麵時的那種玩弄的表情。

    “哼!”斐雷達爾真的展開翅膀想要離開,但是翅膀剛展開,一陣劇烈的麻痹感瞬間傳遍了全身。

    “你——什麽時侯開始——”

    “從你到來的那一刻己開始了。”多利亞接住他倒下的身體。

    “你卑鄙!”

    “是你大意罷了。以你這樣的水平能被選上晶翼司使還真是僥幸。與其讓你日後接觸那些危險得分分鍾喪命的工作,倒不如現在就阻止你。”多利亞毫不留情地說。

    斐雷達爾覺得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他用盡最後的氣力吼道:“我為什麽要那麽努力地成為晶翼司使,隻不過……隻不過是想要稍為拉近與你的距離!最起碼我不讓自己隻是一個平民!”

    “……”多利亞托起他的頭,看著他認真地說:“這並不重要啊,達爾。你是什麽樣的人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你就是你。那個加勳儀式,你絕對沒有機會出席。”

    “我會恨你的——”斐雷達爾幾乎想要哭出來,原來自己的努力並得不到認同。意識迅速消失,他聽到多利亞的最後一句話是“為了得到你,什麽都不重要了。”

    那麽,我的心也不重要了?

    多利亞抱起他,看著他,良久後說:“都是你不好,是你引發了我‘即使折了你的翅膀,也要把你留在身邊’的心魔。”

    斐雷達爾迷糊中感到有人在觸摸自己的臉龐與頭發。誰?力度很輕,觸覺很細膩。誰人?不可能是多利亞,他觸摸自己時不是這種感覺的。多利……

    “啊——”意識瞬間恢複,斐雷達爾狠狠地甩開頭。“不要碰我!”

    張開雙眼,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一身淺綠色服飾的女性。漆黑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肩背上,深紫色的眼眸中略帶幾分好奇,憑她那與多利亞有幾分相似的容貌,斐雷達爾知道她是誰。

    “你要幹什麽?”他脫口而出地問。

    “令皇兄著迷到瘋狂的晶翼族族民,我當然要看清楚。”席卡娜很直接地迴答。

    “變態!”不管她,斐雷達爾開始留意身處的地方。

    眼前是一個布滿白色條狀東西的房間,自己的手腳也被這樣的東西纏著。細看之下,這些東西與河骨草有幾分相似,同樣光滑無刺柔韌如蛇,顏色是白色,末端沒有那個可怕的帶牙齒的東西。

    席卡娜看出他疑問,便說:“這確是河骨草,聽說你認為它很惡心,我便把它改造成單純的防禦武器。隻要你不亂動,我可以在七天後還你完整無缺。”

    不動才怪,斐雷達爾用力抽動手臂,企圖扯斷這些河骨草。但是更多的河骨草纏了上來,並且越纏越緊,斐雷達爾並不就此罷休。

    席卡娜看著他,皺起眉。他再頑固下來,定會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唉。”最後席卡娜伸手從衣袖裏拿出幾枚象牙色的針,插進斐雷達爾的身體。

    “嗯——”仿佛全身的力氣被瞬間抽走,斐雷達爾使不出勁來,他怒視著席卡娜。那些河骨草也迴恢原狀。

    “我的任務是在不對你造成任何傷害的情況下照顧你七天。為了阻止你破壞這城宮兼自我傷害,隻好出此下策。你不滿意的話,我可以用藥物令你睡七天,再不就向萊諾斯借個水結界困你七天也行。”席卡娜輕描淡雲地解釋著。

    “讓我見多利亞。”

    “不行。”

    “讓我見多利亞!”

    “不行。在這種情緒下見麵,他也難保自己不會衝動得扯掉你的翅膀。”

    “我說:讓我見多利亞!!”

    席卡娜又拿出一支針,在他麵前揚揚說:“紮進你的喉嚨如何?”

    斐雷達爾唯有暫且閉嘴。他瞪著她,真不愧是兄妹,連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作風也相似。

    不久,他冒出一句:“這裏是刑房。”

    “不。僅是我的實驗室之一。你心中正在罵我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吧,處理政事是要軟硬兼施的,我己習慣了這種做法。來,要不要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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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不吃的話,想逃也沒有力氣的哦。”

    “……”

    “我喂你。”

    “不要。”

    “那我讓河骨草來喂你好了。”

    “啊!不要!你來好了。”真的想哭。

    席卡娜看著他的表情,差的笑出聲來。“我總算明白皇兄為你著迷的原因了。真是單純得可以呀,與你在一起,大概什麽煩惱都會忘記。”

    斐雷達爾在內心說著:“得想辦法逃離這裏,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

    “請安心一點,你是無辦法逃離的。這裏是君城的後麵城樓,是皇兄的絕對私人地方,外麵有結界。”

    “你……”

    “你的表情出賣了你的內心。有下次的話,記得掩蓋一下哦。”

    vl.9

    幾天過去了。

    多利亞站在窗前,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快了,就在明晚,它將完全盈滿。

    “我進來了。”門外傳來席卡娜的聲音。

    “他的情況如何?”多利亞問。

    “精神極度地疲倦。我己盡力轉移他的注意力了,但無濟於事,隻好讓他昏睡去。”

    “我很殘忍吧?”多利亞把玩手中的酒杯——從光明域帶迴的玻璃杯,裏麵裝著碧綠色的液體。

    “是。”席卡娜走近,伸手拿過他手中的玻璃杯,放到自己的唇邊一飲而盡。“真難喝,討厭!”她說著並且鬆開了手,“鐺!”玻璃杯散碎在大理石上。

    “真是脆弱!如此漂亮的藝術品竟然經不起不小心的撞擊,而且還是碎了便無法複原的。皇兄也要小心哦。”

    “你是故意打碎的,要賠我。”多利亞避開她的話中話。

    “那我明天從土之城宮帶一隻來賠你就是,如果是你自己打碎的話可無人會賠你了。”席卡娜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處她迴身說:“我現在要去水之城宮,聽說萊諾斯迴來了,他前幾天離開時曾答應會帶手信迴來送我的。”

    “拜托!別在他人正煩惱的時候露出一付幸福的表情。”

    “誰叫你在我煩惱的時候在一旁雪上加霜!我走了。”

    門被關上後,多利亞拿過另一隻玻璃杯,然後鬆開手——“鐺”,玻璃杯應聲而碎。

    “要碎的話,就一對一起碎吧。”

    “玻璃鏡?而且這麽一大麵!”看著眼前這麵高三米寬兩米的玻璃鏡,席卡娜很滿意地說。玻璃在青鱗域還未能被製造出來,它們都是從人類生活的光明域中帶迴。

    “你喜歡就好。其實,我帶迴了兩麵。”萊諾斯看似不經意地說。

    席卡娜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很時顯地,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你並不是唯一。

    “我收下了。我來還想告訴你一件事,向你要點意見。”

    “什麽事?”

    “關於皇兄的情人。”

    席卡娜走後,萊諾斯獨自在自己的房間裏,麵對著另一麵玻璃鏡。鏡中清楚的映著自己的容貌,仿佛是另一個自己站在麵前。

    萊諾與諾斯,完全不同的兩個靈魂,卻共存於同一個身體,為了防止意見不合而產生自我矛盾,他們約定在一般情況下隻由其中一個來支配這個身體,另一個則是完全沉睡不得插手,在替換意識的同時再把這段時間裏必要的記憶傳達給對方。

    現在的他是萊諾。他喚醒了另一個自己,問:

    ——諾斯,提起‘晶翼一族’,你有想到什麽嗎?

    ——發生了什麽事?先把這段時間的記憶給我吧。

    ——不必要。我僅想知道:聽到關於這個異族的時候,你第一時間的感覺是什麽?

    ——晶翼一族嘛,極度地討厭!

    ——討厭?有想起什麽嗎?關於我們失去的那段記憶。

    ——隻有無由來的討厭!最好不要讓我碰到,不然我定要折斷那最令人討厭的翅膀。萊諾你呢?

    ——隻覺得很複雜,說不清楚。

    ——咦!你帶迴了玻璃鏡。

    ——是。你也喜歡吧。

    萊諾斯凝望那麵玻璃鏡,伸出手去觸摸它——這是諾斯的意識,指尖處傳來的是玻璃的冰冷。

    ——可以這般清楚地看著你,卻又永遠無法觸摸到你啊!萊諾!

    ——你討厭留在這個身體裏?

    ——不。我願意一生與你共存——隻要你的心隻屬於我!

    河骨草漸漸散去,多利亞接過斐雷達爾仍昏迷的身體。

    “對不起!”看著他略顯憔悴的麵容,多利亞如此說。撥下席卡娜插的針後,抱起他走出這個房間。

    在長長的走廊上,斐雷達爾的意識恢複了。他張開雙眼,感受到陽光的刺眼。

    “昨晚,是月圓夜。”多利亞見他醒來,便說出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那你滿意了。放我下來!”斐雷達爾企圖推開他,但身體還是軟軟的。

    “再等等。”

    走廊的盡頭,是一座獨立的庭院。走進去,多利亞推開一個房間的門。

    “現在起,這裏是你的房間。”多利亞把斐雷達爾放在床上。

    斐雷達爾別開頭:“你走!”

    多利亞伸手扭過他的臉,讓他正視自己,說:“對我來說,你太重要了。”

    斐雷達爾甩開他的手,吼著:“我叫你走,我現在不想見到你的臉!”

    “不行。”

    “那你留下來想要幹什麽?嘲笑我的無能?玩弄我的身體?”

    “不是。”

    “那你走啊!讓我冷靜一下行不?擔心我要逃吧。我還有要迴晶翼域的理由嗎?”

    “達爾,你……”多利亞吃驚地看著他——淚水從斐雷達爾的臉上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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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雷達爾轉身趴倒地床上,抽泣中斷斷續續地說:“哪裏還有迴去的理由……沒有自我保護能力……那裏有成為晶翼司使的資格……那裏還有麵目去見沙菲利爾……”

    沉默半刻後,多利亞站起來,說:“那你好好地休息吧,我晚上再來。”

    門被關上後,傳來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vl.10

    當腳步聲完全消失後,斐雷達爾坐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氣力己逐漸恢複。接著他開始打量身處的環境。

    “誰會留在這兒啊!想不到我斐雷達爾居然會用到眼淚做手段,有夠丟臉的。”

    “皇兄,你又輸了。”席卡娜說完,便開始重新整理棋盤。

    “嗯。”多利亞心不在焉地迴答,不時地看看門口處。

    當他輸掉第八盤棋時,那期待己久的風火兩魔使終於出現。

    “好慢哦。”席卡娜說。

    火魔使魯貝羅解釋說:“我們是到晶翼域主王城裏打聽消息的,那裏這兩天可謂高手林立,為了不被發現,不得不小心地進行。”

    風魔使卡裏賽也插上一句:“從這裏皇都到那裏主王城,在這麽長的距離內使用空間切換,還真是累死人。”

    多利亞拍打著桌麵:“你們講夠了吧,給我調查結果!”

    “迴我君:昨夜,晶翼域如期舉行新任晶翼司使授勳儀式,風司使上任,炎司使缺席,晶翼域並沒有因此引起哄動。”

    “晶翼域有派出族民去尋找嗎?”

    “沒有。”

    “沒有?!”多利亞很意外這樣的答複。

    “是。對晶翼域來說,炎司使不出席有兩個理由:一是他主動放棄,這樣的話就無需去找;二是他遇上意外什麽的,但晶翼域並不需要沒有自我保護能力的晶翼司使,自然也不會去尋找他。”

    多利亞無言,他腦中浮現出斐雷達爾落淚時說的話:“哪裏還有迴去的理由……沒有自我保護能力……那裏有成為晶翼司使的資格……”

    好勝如他,這是何等深的傷害!

    魯貝羅繼續說下去:“此外,我們還調查——”

    “夠了。你們全退下。”多利亞沒有心情聽下去,反正斐雷達爾己沒有了非迴晶翼域不可的理由,而晶翼域也不會來尋找他,目的算是達到了。

    那該如何補償對他的傷害呢?

    魯貝羅看看席卡娜,席卡娜搖搖頭,說:“你們退下吧。”

    “席卡娜,你也一同退下。”多利亞補上一句。

    “那我到隔壁書房去,有事叫我。”

    席卡娜走出這個房間,她看看手腕上的一條淡藍色項鏈,心中說:“好了,接下來就等你的信號了,萊諾斯。”

    風火兩魔使一起走出君城。

    卡裏塞說:“難得我們冒那麽大的風險去替我君多調查一件事,他居然不聽!過了今天晚上,他定會後悔的。”

    “那正好呀,我很久以前就想看看他後悔的表情了。陪我去暗中看看那位準炎司使,還有八小時,他應該開始逃了吧。”魯貝羅始終是一麵冷漠的神色,但從這些話來看,他的好奇心己快到極限。

    卡裏塞從後麵踢他一腳,有些動怒地說:“拜托,對象是我君和他的情人啊!你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的。”

    “那算了,君城防衛這麽森嚴,論他也逃不掉。我們還是繼續調查上次發現的那個‘宇之穴’吧。”

    黃昏。

    斐雷達爾蹲在地上喘了幾口氣。唿吸迴複暢順後,他舔舔手臂上的傷,心中罵著:混帳多利亞!居然在庭院外下了兩重結界!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切開兩道縫隙勉強離開,還把手弄傷了。並沒有把結界撕毀,大概不會被發現吧。接下來就是想辦法離開青鱗域了,但這個身體是否能支持下去呢?

    他站起來,卻猛地發現——一個青鱗族民站在前麵不遠處。

    對方正倚著欄杆,很平靜地看著他,說:“看來,我君低估了你的能力。”

    “你是誰?”

    “萊諾斯。”

    多利亞的水魔使!斐雷達爾感到自己仿佛身處冷水中。他反駁:“不是低估!是高估!居然派他的水魔使來監視我。”

    “搞錯了,我是奉席卡娜之命前來的。我君的確放鬆了警惕,但席卡娜卻別的想法。你,還有六小時的時間,對吧?”

    斐雷達爾有了絕望的感覺。席卡娜,還真是不簡單,居然連晶翼域這個不成文的,且一百年也不執行一次的額外規定也知道!而且,對手是多利亞引以為豪的青鱗魔使。

    萊諾斯離開欄杆,走到一旁的水池邊,對斐雷達爾說:“這裏是皇都,無論你想要從空中或地上離開,都必定會被護衛們發現的,但是,從水中卻可以例外。”

    斐雷達爾覺得他的話很奇怪,問:“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的任務是阻止你在君城內引起騷動,僅此而己,並沒有說不讓你離開。”萊諾斯撥弄著池中的水,這樣迴答他。

    vl.11

    席卡娜在書房裏翻閱著書籍,手腕處傳來濕濕的感覺,她抬起手,那項鏈化成了水——萊諾斯傳來的暗號。她把書放迴書櫃,然後拿起另一本早己準備好的書走到多利亞所在的大堂裏。

    “皇兄,我偶然翻閱到一段迴憶錄,你也來看看。”

    “我無空。”應該是無心情。

    “你不看,大概會後悔的。”

    “那你講個大概來聽聽。”

    “好吧。這是前五代地魔使裏尼斯寫的迴憶錄,時間是一百五十年前。這段寫的是關於裏尼斯的朋友——晶翼域當年的水司使尤安耶爾接受晶翼司使授勳儀式的事。在儀式舉行前幾天,尤安耶爾外出執行一個任務,直到儀式舉行當晚仍未迴來。於是主王城中的晶翼一族分成兩派,一方認為應該去尋找他——他缺席必定是有特殊原因的;另一方則認為沒有必要——他沒有自我保護能力便不能勝任晶翼司使一職。這種情況很少見,當年的晶翼統領者熾司使便決定:儀式延遲一天,晶翼域不派出救助,若果尤安耶爾能憑自己的力量在第二晚淩晨前迴來,那麽他仍有擔當晶翼司使一職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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