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張大嘴巴,一時間不懂李墨言語的意思。


    隨即亂葬焚爐的山門微微震動起來,李墨身軀肉眼可見的開始幹癟,散發的靈力如同實質。


    嗡……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鯨鳴。


    鯤鯨的體積瘋狂暴漲,很快就超過百米出頭,背脊火山散發的濃煙籠罩周遭數百米。


    一吞一吐,鯤鯨已經超越前列的石胎石。


    李墨胸口的燭龍晃動身軀,蠢蠢欲動想到代替鯤鯨。


    不過卻被李墨直接拒絕,講道理七頭刺青獸各司其職,燭龍的實力確實屬於其中翹楚,但論行路燭龍絕對比不過鯤鯨。


    焚目真君不可思議的迴望,隻見李墨退出修行的狀態,正鋒芒畢露的站在主殿門前。


    “快,快!!!”


    他麵目猙獰,血肉滲出刺鼻難聞的膿水,胸口劇烈的起伏,能看到體內通紅的熔爐。


    “施展炙熱三味火。”


    焚目真君話音剛落,山門的火焰暴漲,瞬間光芒照亮地底,眾器修嘴裏則發出淒厲的慘叫。


    他們捂住雙眼,五官冒出洶湧的火焰。


    焚沙地的核心功法為“太倉無法無目心經”,是以自身血肉作為柴薪,施展“炙熱三味火”。


    焚目真君的舉動明顯是拿同門器修的性命來助長火勢,不過也確實有效果。


    焚沙地一舉越過太平青木,僅次於焦灼麻地,引得焦灼麻地的太焦子發出怪笑。


    “焚目啊焚目,為一個偽丹期搞得道心失衡啊。”


    “閉嘴。”


    焚目真君知道自己的道心有所影響。


    但他不相信太焦子等結丹器修,再看到李墨顯露出的冰山一角,不會感受到危機?


    哪怕木道人,不也下意識多放出了些許靈力。


    焚目真君眼神灼灼的掃過眾同門,不管誰要是停止施法,他不介意痛下殺手。


    爭鋒愈演愈烈。


    前四的山門已經徹底甩開其餘道統,某種意義上來說,似乎預示著金鼎門的歸屬。


    三山見李墨形似枯槁,略顯焦急的詢問道:“青天道友,不知我們能否幫到……”


    “不用。”


    李墨伸手摘掉自己的左眼。


    他掌心捧著微型月亮,嘴裏喃喃道:“你們注意山門的穩定即可,千萬不要讓護山法陣受損。”


    話音剛落,李墨額頭的洞神法眼生出異變。


    黑魚吞沒白魚,胸口的燭龍刺青也遊動起來,三山等器修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懼意。


    “太陰。”


    李墨把微型月亮掛在半空,焚目真君引發的火光消失不見。


    洞神法眼的神通太陰太陽,因為繪製燭龍後威力長進不少,隻是他也不清楚具體作用如何,正好趁著此時嚐試一番。


    千餘米內的坑洞陷入黑暗,周遭變得萬籟俱寂,山門在岩壁表麵爬動的聲響蕩然無存。


    李墨身軀化作幹屍,體質衰弱到極致。


    灰燼金丹維持鯤鯨,霾霧金丹喚出鬼虎,頓時蠕動的陰影包裹亂葬焚爐,腥臭味彌漫。


    吼!!!


    黑暗中響起虎嘯,仿佛在各結丹器修的耳邊迴蕩著。


    木道人一愣神。


    不等她反應過來,無邊無際的黑暗便如潮水般退去。


    木道人抬眼看去,在焦灼麻地的前麵多出一座山丘,正是脫穎而出的亂葬焚爐。


    “不可能……”


    李墨重新摘下半空的微型月亮,放迴自己的左眼框,一陰一陽兩隻眼瞳顯得異常玄妙。


    鬼虎早已重新化作右臂,仿佛剛剛的虎嘯隻是幻覺。


    亂葬焚爐領先眾道統,距離雖然沒有繼續拉開,但看李墨的樣子,靈力短時間內不像會枯竭。


    焚目真君怒極反笑,嘴裏連連念叨幾聲“青天”。


    他揮手示意同門器修不再維持法術,速度有所減緩,選擇閉目壓製心境生出的異樣。


    木道人也沒有繼續追趕,其餘道統也默認亂葬焚爐的優勢。


    主要是金鼎門還未開始,如果在路途上消耗過多,很可能會被對手抓住破綻一舉擊敗。


    太焦子微微搖頭,目光充斥著忌憚。


    “好一個青天,展現出的手段完全是無跡可尋,恐怕還真是通過自己的悟性所創。”


    “外加他的雙金丹,不惑元嬰絕不會是什麽難關。”


    太焦子盤腿養神,眼底隱隱有殺意一閃而過,“青天的實力還是遜色點,是否有機會……”


    眾道子各有心思,場麵反而沒有此前劍拔弩張。


    港口底層已經看不到山門的身影,青丘道人等修士紛紛來到二層的高處,朝深坑底望去。


    僅僅是恍惚之間,亂葬焚爐已經力壓其餘道統。


    可能在不明所以的散修看來還算正常,畢竟亂葬焚爐好歹也是八區的上品道統。


    不過明眼人知道,亂葬焚爐早已勢微。


    亂葬焚爐能在中遊位置都實屬不易,如今一舉領先,說明青天道人確實有力壓同境界的實力。


    四海煉器鋪門口。


    青丘道人表情淡然,身旁的學徒器修無比興奮。


    如果李墨的表現足夠出眾,說不定有機會讓亂葬焚爐重迴九區,獲取的資源能增加不少。


    散修勢力見狀,主動接觸青丘道人。


    不管怎麽說,除非李墨意外夭折,否則晉升內門幾乎是板上釘釘,成嬰也是遲早的。


    青丘道人一一迴應,舉止言談都並非曾經的散修。


    反倒學徒器修有些飄飄然,看著結丹散修阿諛奉承的模樣,外露的表情喜形於色。


    良久後,眾山門已經來到九區的出入口。


    不過讓圍觀修士疑惑的是,山門停靠在出入口的邊緣,竟然沒有前往九層小世界的意思。


    剛開始他們以為是道統在選擇觀望。


    結果時間一長,眾山門依舊懸掛在石壁表麵,法術形成的波動都已經不見蹤跡。


    “不對勁?!!”


    有眼類法術的修士在港口施展法術,不由雙目圓瞪。


    “那…那些器修不見了!!”


    人群一陣嘩然,隨即陸續有修士注意到,各山門空無一人,所有結丹器修突兀的消失了。


    有數萬修士盯著,不可能是各道統弟子步行前往九區,很顯然他們似乎遭遇母爐的插手。


    以往的金鼎門都在山門處於九區落位後,才會確定場所。


    如今似乎略顯心急,道統山門隻是剛靠近九區,母爐便迫不及待的攝走數百結丹器修。


    鍾老滿臉凝重。


    他因為死病侵蝕的關係,舊土真君沒有刻意要求坐鎮山門,所以長時間駐守在港口。


    鍾老見證過十餘次金鼎門,從未見過如此莫名的情況。


    本來多數的結丹器修隻負責坐鎮山門,並不參與金鼎門,結果這迴卻把他們全部拉進局中。


    真要出現大規模死傷,難免要動搖子器派的根基啊。


    “希望不會出事情。”


    鍾老傳念給舊土真君也沒有得到迴應,匆忙返迴自家店鋪。


    他不清楚元嬰大能在突如其來的禍端中,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今後或許不會太平靜。


    “等等……”


    “金鼎門明確涉及大母,舊土真君他們不會是……”


    凡是上年紀的器修,表情都無比鐵青,隨即港口很多的店鋪紛紛閉門不開,宛如風雨欲來。


    青丘道人也發現港口的暗流湧動。


    “希望李墨沒事,不行,我必須做好最壞的準備。”


    她覺得子器派應該不會有太嚴重的麻煩,但附屬勢力卻不一定,有必要得聯係田昌文。


    “金鼎門結束前也不用開設店鋪,幹脆迴一趟心獸黑市吧。”


    青丘道人暗自下定決心後,趁著人群議論紛紛之際,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港口二層。


    她沒有貿然前往。


    青丘道人告知鍾老自己要嚐試衝擊弱冠後期,並且收拾了下帶去熔鎮的資源,才按照調查清楚的位置,一頭紮進爐灶口。


    ………


    李墨頭昏腦脹。


    他的記憶似乎停留在即將進入九區的刹那,突然身魂被瞬間帶離亂葬焚爐。


    勉強迴憶起,與自己初入子器派時類似。


    李墨提前覺醒神識,意識恢複的速度遠超同境界,很快鼻腔裏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腐臭味。


    同時還察覺到莫名的危險。


    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場景令心神一震。


    屍體遍布,如同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泊,能看到有五座白骨化作的寶塔,突兀的立在屍海中。


    屍體都是殘缺不堪的器人,考慮屍體堆迭的深度,粗略估計至少百萬數,令人毛骨悚然。


    李墨注意到,是由類似腸胃的器官存放著無數屍體,很顯然現在處於母爐某器官的內部。


    “難道母爐把不合格的器人,最後都被扔到這裏?”


    “嘶。”


    造化書湧出大量信息。


    在萬年前的子器派,此地名為【落淵】。


    落淵放置於子器派的後山,原本是件外形青銅鼎的法寶,用來處理死在天外天隕坑的修士。


    長時間待在天外天隕坑,修士會沾染怪病而身死道消,同時怪病還具備詭異的傳染性。


    子器派把屍體收入落淵,借助法寶消磨一具具屍體。


    “落淵?母爐?”


    在李墨愣神的幾息,腦海中多出母爐製定的金鼎門規則,說明金鼎門已經正式開始。


    隻要攀爬至白骨寶塔的頂端,便獲得晉升內門的名額。


    有幾道身影已經趕往白骨寶塔,李墨卻盯著屍堆若有所思,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炙熱。


    “粥多僧少,恐怕大母也會插手金鼎門,還不如去找找看有沒有古代子器派的屍體,施展終末道種煉化也是筆收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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