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禍肆虐。


    一頭頭內門詭獸就藏在街道小巷的深處,令人毛骨悚然。


    李墨搞不清楚田昌文與石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田昌文竟然要求所有修士在屋內待命,仍由獸禍不斷發酵,逐漸走向失控的邊緣。


    李墨耐心的等待兩日,接到的消息卻依舊並非針對獸禍,而是調遣修士鎮守各建築。


    典當行的一間間房屋都被劃分出去,雜役則被趕進地窖。


    李墨需要鎮守的房屋,便是熟悉的書畫堂,不但占地麵積較大,牆壁還被典當行加固過。


    他一出內廂房,就看到眾修士匆忙前往各建築。


    金立返迴熔鎮才沒幾日,來不及打招唿就匆匆離開,表情滿是對獸禍規模的憂慮。


    李墨注意到,被劃分到什麽房屋,通常與修士的境界有關,如果僅僅是總角期前三層,則坐鎮典當行附近的零星店鋪。


    低階修士滿臉驚恐,在獸禍最危險時偏偏要離開典當行,心裏都不免打退堂鼓。


    連胡溫都無法避免,不過劃分給她的是內廂房。


    李墨通過遍布全城的毒蜂,發現石磯一方同樣在轉移修士,唯有醫館仍然不動聲色。


    他來到空無一人的書畫堂,地麵密密麻麻都是腳印,可見雜役撤退前有多匆忙。


    按照田昌文的意思,自己的活動範圍僅限書畫堂的院落內。


    李墨眉頭微皺。


    實在是搞不懂田昌文、石磯兩人的打算,如果想要應對內門詭獸,為何要把修士統統分散。


    難道是給內門詭獸逐個擊破的機會?


    典當行內一片嘈雜,眾修士不約而同的開始加固建築,即便他們不清楚接下來的情況。


    李墨暗地裏詢問韓才,結果韓才也不知緣由。


    他幹脆用木板封閉裏屋的廂房,同時讓息霧所化毒蜂,盡量遍布每個角落,防止有人闖入。


    忙活完後,殘月已經懸掛半空。


    李墨深吸口氣,望向院落外的黑夜中,似乎能看到十餘米的龐然巨物經過典當行。


    仿佛熔鎮已經成為內門詭獸的狩獵場。


    也就城外還算正常,官兵抵禦著一波波來襲的獸皮人,屍骨堆積在山腳,引得蒼蠅飛舞。


    李墨還算鎮定,李青芳兄妹已經六神無主,未知危險帶來的恐懼如同陰影壓在胸口。


    在眾修士坐立難安中,時間過去五日。


    李墨不由懷疑,或許田昌文兩人想要拋開所屬勢力,自行決定獸修、傀修的千年走向。


    他耐心的打坐修行,亦如在多肢山的日常。


    轟轟轟……


    李墨睜開眼睛,在他鎮守書畫堂的第七日,熔鎮突生變故,強烈的震動覆蓋一座座建築。


    蜘蛛網般的裂縫在地麵蔓延,仿佛山巒都要崩塌。


    不過動靜僅僅持續半日,隨即熔鎮又重迴平靜。


    李墨喚出真言宗密骨護住要害,謹慎的來到院落裏,結果發現書畫堂外被濃霧籠罩。


    甚至無法看清相隔的建築。


    李墨眉頭微皺,意識與毒蜂的聯係變得微弱,隻能勉強感知到各毒蜂的大致位置。


    但讓他古怪的是,毒蜂的位置似乎已經打亂。


    李墨不由生出忌憚,主要怕田昌文察覺自己的小把戲,考慮是否驅散各處的毒蜂。


    這時,靈牌又有信息湧動。


    李墨連忙查看靈牌,表情變得疑惑不解起來。


    田昌文突然提出個摸不著頭腦的要求,讓李墨盡快大批量的煉製防禦類的下品法器。


    每件下品法器以十貢獻點計算。


    但問題是,李墨儲物袋裏的下品靈材有限。


    息霧等法器十煉後,接下來的煉製都涉及中品靈材,他沒理由隨身攜帶大量無用靈材。


    李墨略顯遲疑,不等他有所反應,書畫堂突然再次震動。


    山風迎麵吹來,院落裏的枯葉不約而同的朝南麵飛舞,仿佛有股莫名的力量作用於書畫堂。


    李墨渾身肌肉緊繃,鬼虎悄無聲息的鑽進陰影裏。


    沒過幾息,震動停止,書畫堂正大門前的濃霧緩緩散開,顯露出一間破敗不堪的木屋。


    那是存儲木材的柴房,隻有雜役平日裏會進出。


    李墨舔了舔嘴唇。


    他分明記得,柴房是在典當行西北的角落,與書畫堂相隔甚遠,怎麽會出現在此處?


    李墨來到院落的邊緣,真言宗密骨被血肉皮毛覆蓋。


    他打量著柴房虛掩的木門,有盞微光的燭燈照亮屋內,裏麵確實有股靈材獨有的怪味。


    李墨一伸手,手臂拉長直接擊碎木門。


    柴房裏的景象映入眼簾,形形色色的下品靈材堆積在牆邊,粗略估計數量已經過千。


    明顯是田昌文準備的,用於李墨煉製下品法器。


    李墨謹慎起見,通過長青樹的根莖卷走所有靈材,應該足夠煉製七八十件下品法器。


    在靈材蕩然無存後,又是一陣突兀的地震。


    李墨死死盯著柴房不放,卻見房屋直接被什麽拉進濃霧裏,瞬間消失在他的麵前。


    “這是……”


    李墨表情複雜,震動竟然是房屋移動時才產生的,似乎有血肉觸手拖行著房屋,田昌文和石磯把熔鎮的建築布局徹底打亂。


    他忍不住望向日夜難辨的天空。


    建築由修士單獨坐鎮,田昌文兩人可以任意移動建築。


    不出意外的話,田昌文所屬的獸修占據熔鎮東區,石磯所屬的傀修占據熔鎮西區。


    兩人此番舉動,不就相當於把城鎮變成博弈的棋盤了嗎?


    十幾頭內門詭獸化作兩方爭奪的資源點,給這盤棋局增添大量的變數,李墨頭皮發麻。


    田昌文為攻,石磯為守。


    如果田昌文花費太多的棋子在某處內門詭獸上,石磯又花費較少的棋子使得前者久攻不下,很可能會導致前者潰不成軍。


    “真是大開眼界啊。”


    棋局的複雜程度可想而知,哪怕雙方的棋子有明顯強弱,但不到最後,勝負未知。


    李墨無奈的搖頭,他扮演的棋子看似是“輜重”,也就是古代戰場負責製造器具的後勤兵。


    實則卻是一枚萬用棋子。


    能煉器,能醫術,能參與進內門詭獸的圍剿。


    韓才所在的醫館,應該屬於中立棋子“醫卒”,不會直接插手對弈,但麻煩肯定少不了。


    李墨把猜想告知給韓才,接著馬不停蹄的煉製起法器。


    他不知道田昌文對下品法器的要求,但既然用於己方勢力,至少要三煉以上才靠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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