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菱霞見到李儇那窘迫無奈的神色,心中不由得笑了笑,沒有想到,一向深沉無比的皇帝,居然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麵,隨即她向李儇會心一笑,道:“陛下!遂寧公主生性活潑可愛,當真是討人喜歡!”


    李儇尷尬一笑,道:“讓你見笑了,朕這個妹妹啊,打小就如此了,也是天性使然,不過也是深得朕的歡心。”


    “陛下,聽你這麽說來,臣女倒還想有一個像遂寧這樣的一個妹妹呢。”鄭菱霞瑩瑩笑道。


    “怎麽?莫非鄭愛卿就隻有你一個千金?”聽她這麽說,李儇也來了話題,便問道。


    “不瞞陛下,臣女乃是家中最小的一個女兒,所以,無論是臣女兩位高堂,以及身邊的兩個兄長,皆是對臣女疼愛有加。”鄭菱霞臉上浮現一抹幸福之色。


    “朕看你舉止言談,端莊大方,必是讀過不少書吧?”李儇對鄭菱霞興趣越來越深,從她的言行舉止,就可以看出她不僅是容貌天姿國色,而且秀麗端莊,知書達理,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臣女自幼就愛讀書,熟讀《春秋》《詩經》等著作,而且臣女最愛東漢女才子蔡琰之詩。”鄭菱霞眼眸凝視李儇迴答道。


    “哦?你為何會對蔡琰情有獨鍾?”李儇興趣越來越濃了,鄭菱霞口中所說的這蔡琰就是曆史上東漢才女蔡文姬,不僅長相傾國,而且還是有名的才女,文采舉世無雙,隻可惜,這麽一個絕世才女,在亂世的東漢末年,命運多舛,被匈奴左賢王所擄走,淒慘無比。


    “陛下,可知蔡琰的那首《悲憤詩》?”鄭菱霞眸光閃爍一抹堅毅之色,語氣有些激動。


    “自然知道,怎麽了?”李儇在後世之中,大學畢業,自然熟讀曆史,對於曆史中所有名人更是了解,所以李儇對蔡文姬也是知道的十分清楚。


    “蔡琰《悲憤詩》,不僅寫出了蔡琰身世浮沉雨打萍,更是寫出了東漢末年,亂世大爭,百姓疾苦,國家危難,如此絕世才女,怎不讓臣女這些後世女子敬佩敬仰。”鄭菱霞絕麗的臉上露出深深的肅然之色。


    李儇見狀,心中驚歎不已,沒有想到鄭菱霞還有如此見識,果然不虧是大唐名臣之後。


    這大唐女子,怎麽一個個都憂國憂民,前有郭柔俠義心腸,心係天下,後有鄭菱霞為國為民,心係百姓。


    想到此處,他李儇,敬佩的同時,又有些慚愧不已。


    稍微調整一下心態之後,李儇也是一臉嚴肅,道:“沒有想到你一個女子,卻有如此憂患國家之心,真是難得,不虧是鄭愛卿的女兒,沒有辱沒門楣。”


    “如今大唐危在旦夕,百姓已有倒懸之苦。”鄭菱霞忽然神色凝重,眼眸還閃現悲淒的淚光,道:“陛下!臣女希望陛下早日恢複大唐江山社稷,讓我大唐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不要讓我大唐再出現第二個蔡琰出來。”


    聽到此處,李儇心中震驚無比,沒有想到鄭菱霞居然愛國為民,真是世上難得的好女子。


    “這是必然,其實朕早就有恢複大唐社稷之心,眼下隻是還未到時機,不過你放心,不用多久,朕會讓你們看到一個全新的大唐,一個國富民強的大唐。”李儇目光清朗說道。


    看著李儇俊朗無比的英姿,和那激昂人心的話,鄭菱霞眼眸癡迷的看著李儇良久,最後道:“臣女相信陛下一定能夠做到。”


    “對了,你不是要學騎馬嗎?”李儇見到鄭菱霞的神色,頓時有些尷尬,連忙扯開話題道。


    鄭菱霞朝李儇笑道:“對啊,光顧著聊,卻把正事忘了。”


    李儇淡淡一笑:“隨朕來。”


    鄭菱霞微微點頭:“嗯!”隨即跟在李儇的身後,看到李儇身形修長的背影,心中的那隻小鹿,撞的也更厲害了些。


    ............


    第二日一早,


    李儇吃過了秋月端來的早點之後,便匆忙的走出了紫宸殿。


    李儇挑選了十個精勇士兵,喬裝打扮一番之後,便出宮來到了長安的朱雀大街的。


    李儇出宮的目的,不僅為了了解鹽價行情,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去趟鄭府,看一下這位唐末名臣宰相的風采。


    如此名臣,李儇怎麽不親自領略風采,若是得到鄭畋的支持,李儇今後在朝廷之上,決策鼎諾之中,也不會因此有所掣肘。而且,今後李儇複興大唐的坎坷不平的崎嶇路上,也需要這些名臣鼎力輔佐,才能事半功倍,成功更快些。


    在隨從的引導下,李儇到了鄭府。


    李儇對鄭府家丁道:“速去稟報,就說白王立巾來了,叫他速來迎接。”


    家丁自然不認識李儇是當今大唐天子,但是覺得李儇相貌英俊不凡,氣質高貴,加上隨身護從都身強力壯,顯然不是普通人家,必是顯貴人家。


    家丁不敢怠慢,照著李儇的原話,急忙的跑進府中,往鄭畋的書房而去。


    書房內,一個身穿灰色長袍中年人正在專心練習筆墨,他目光如電,眉宇之間不怒自威。


    家丁慌忙的跑了進來,道:“稟告家主,府門口來了一個叫白王立巾的郎君前來拜訪。”


    那中年人正是李儇要見的唐末名臣鄭畋。


    鄭畋有些發白的眉毛微微一皺,疑惑不解,思量自己家丁那句白王立巾,這世上哪有人取這樣奇怪的名字,而且自己哪裏認識姓白的人。


    想來定是有人胡鬧為之,正要讓家丁打發走。


    突然,腦海一閃,白王連接一起不是皇字嗎?加上立巾,就是一個帝字。


    皇帝?鄭畋臉色大驚,連忙摔下手中的毛筆,向府外跑去。


    家丁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家家主的背影,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向老城穩重的家主如此慌張之舉。


    到了鄭府門口。


    鄭畋見到一個身穿白衣錦衫,相貌英俊的少年正負手而立的打量著周圍。


    而少年的旁邊,圍著十個手持刀刃的隨從。


    那少年正是李儇,鄭畋見到李儇,臉色更是大驚,走到李儇麵前,抱拳道:“陛...”


    “噓。”李儇向鄭畋一個止聲的動作,輕聲道:“此番朕是微服私訪,不宜聲張,你且帶朕去書房或者安靜的地方,朕有話和你說說。”


    “諾。”鄭畋會意點頭,帶李儇進了鄭府。


    到了鄭畋的書房,隻留下李儇和鄭畋二人。


    鄭畋這才對李儇正式行禮,躬身一拜,道:“老臣鄭畋,拜見吾皇陛下。”


    “免禮。”李儇向鄭畋微微一笑,見到地上的墨筆,又見到桌麵上的字跡,不由得的又是一笑。想來這鄭畋因為自己的突然到訪,顯得很是慌張。


    鄭畋撿起地上的墨筆,嚴峻的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道:“陛下,老臣慌忙之中,未能及時放好手中墨筆,讓陛下見笑了。”


    “無妨。”李儇走到桌案旁邊,見到宣紙之上,赫然寫著:


    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


    卻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欲狂。


    白日。。。


    這是愛國詩人杜甫的《聞官軍收河南河北》,這首詩講的是杜甫聽聞唐軍擊敗安史賊軍,收複河北,高興所作,鄭畋寫這首詩,也是他抒發自己對唐的忠心愛國,以及對大唐的現狀的擔憂,李儇想到此處,心中不由得對鄭畋十分敬佩,隻是寫到白日之時,卻已沒有繼續,顯然是鄭畋迎接李儇慌亂之餘,沒有來得及寫完。這字跡工整,筆力不凡,頗有大將之風。


    李儇見了眼中流露出欣賞之色。鄭畋一旁道:“拙作之品,讓陛下見笑了。”


    李儇在後世裏也多有熟練書法,對書法頗有研究。


    見到筆墨,又覺詩中豪邁所感,一下子提了興趣。


    他拿起墨筆,凝眉會神片刻,沾了沾墨硯墨水,開始在宣紙上寫了後半句。


    一揮而就,一氣嗬成。


    片刻之間,便將後半句寫了出來。


    鄭畋低頭舉目看去,眼中閃現出光芒,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隻見李儇的字跡,筆走龍蛇,蒼勁有力,每字的最後一筆,更是有一個非常有力的弧度。


    鄭畋的字跡是工整圓潤,而李儇的字卻是渾宏大氣。


    兩人的字跡上各有千秋,但是論字的氣勢,倒是李儇的更勝一籌。


    鄭畋眼眸閃出異彩,讚道:“陛下的字跡渾厚有力,真是一手好字啊,老臣的字跡與陛下的字跡相互比較下來,倒是老臣的字跡拙劣不堪。。”


    鄭畋稱讚的同時,心裏卻是疑惑,平日裏皇帝隻顧貪玩享樂,很少觸碰筆墨紙硯,對詩詞歌賦也是少有研習,今日一見,卻寫的一手好字,堪成一絕,能與之匹敵的人,怕是世間少有。


    這皇帝果然深藏不露。


    李儇放下手中的墨筆,笑道:“許久未練,倒是荒廢了不少。”


    “陛下過謙了,不知陛下微服到訪,密秘出行,可是有什麽大事需要老臣去辦?”鄭畋嗬嗬一笑道。


    “今日朕微服來府上,確實有軍國大事要讓愛卿為朕解惑。”李儇神色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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