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是英國公!”


    “快看,是翼國公!”


    “快看,是河間郡王!”


    “快看,是魏王!”


    “快看,是蜀王!”


    “快看,是三板斧程咬金!”


    ……這會兒馮智戴已經不感到震驚了,因為他已經麻木了,聽著旁邊的人議論紛紛,叫出了一個個名字,他已經從最開始的震驚到完全麻木了,哪怕他一直待在嶺南,對這些人也感到如雷貫耳,因為這些人都是朝中的重臣啊!在整個大唐,這些人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在來長安的路上,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來到李家莊就看到這樣一幕,皇帝、皇後、親王、公主、郡王還有那麽多國公從李家莊出來,這特麽到底是李家莊啊還是皇宮啊?皇帝跑到李家莊來開朝會是怎麽滴?馮智戴呆呆的問旁邊的人。


    “聖人、皇後娘娘還有朝中的國公們為什麽都跑來了李家莊啊?”


    “廢話,當然是來李家莊聽華亭侯講故事啊!”


    “話說,自從華亭侯南下之後長安好久都沒這麽熱鬧了!”


    “是啊,是啊,華亭侯不在長安的時候,長安還真有些寂寞!遙想當年華亭侯在長安的時候,那叫一個熱鬧啊!聖人還有朝中百官,嘖~”


    雖然在嶺南的時候,馮智戴就知道李庸聖眷深厚,在朝中很有人脈,但是來到長安之後他還是被嚇著了,怪不得李庸一口咬定要八成的份子啊!之前他還有些不忿,覺得李庸要八成的份子是獅子大開口,但是現在他卻覺得就算李庸要九成的份子也不是不可以,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了,圍在莊子外的人也漸漸散去,馮智戴這才帶著隨從進入了莊子,來到了李府門前,馮智戴下馬客氣的對門房道。


    “嶺南馮家馮智戴來拜見華亭侯,還望通稟一聲。”


    門房聽了連忙進去通傳,他們知道侯爺南下就是去的嶺南,所以不敢怠慢,等了沒多久,就見李庸快步走來,同行的還有個鶴發童顏的道人。


    “哎呀,真是馮兄,不知道馮兄北上長安,沒有遠迎,恕罪恕罪!”


    馮智戴拱手笑道。


    “家父讓我北上長安覲見聖人,叨擾華亭侯了!”


    一路北上見識到了大唐的強盛,來到李家莊又見識到了李家莊的興盛,馮智戴的態度比在嶺南的時候要謙卑的多,李庸笑道。


    “太客氣了,我在長安城裏也有幾處閑置的宅子,馮兄盡管住下,有什麽需要也盡管告訴我,我在長安還是有幾分薄麵的!”


    豈止是有幾分薄麵,這麵子大到嚇死人,所以馮智戴此刻心裏反倒是十分的踏實,既然李庸已經和他們馮家達成了合作,那肯定不可能坐視他們馮家被構陷,有李庸在朝中轉圜,這事解決起來肯定要容易的多,馮智戴笑道。


    “倉促北上,也沒準備什麽禮物,帶了幾副虎骨和兩張虎皮,還請華亭侯不要嫌棄!”


    李庸笑道。


    “馮兄太客氣了!”


    李庸剛剛說完,突然發現剛剛離開的孫思邈竟然又走了迴來。馮智戴看著又折返迴來的道人也有些好奇,這個被李庸親自送出府的人是誰呢?


    “一會兒把虎骨送過來,貧道最近正需要虎骨配藥。”


    孫思邈淡淡道,虎骨可是好東西啊!這還沒到手呢!竟然就被孫思邈給搶走了,李庸有些無奈道。


    “孫道長,你都好久沒有出去行醫了呢,你不打算出去走走,懸壺濟世嗎?”


    “不想!”


    孫思邈淡淡道,當他老糊塗了嗎?他在李家莊一樣能醫治病人,而且還能教授學徒,還能和西山醫學院的人一起鑽研醫術,將來能救更多的人!


    “顯微鏡你再鑽研一下,倍數還是不夠,別整天不務正業!”


    孫思邈囑咐道,在他看來,李庸來長安折騰了那麽久,也就是玉米和棉花、顯微鏡、酒精等於世人有大用,旁邊的馮智戴十分驚訝,這個穿著簡樸的道人在李庸麵前可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不但不客氣,竟然還對著李庸說教,這到底是誰啊?李庸也看到了馮智戴眼裏充滿了驚訝,遂笑著解釋道。


    “這是孫思邈孫道長!”


    雖然馮智戴身處嶺南,但是也知道孫思邈的鼎鼎大名,原來是孫思邈啊!怪不得麵對李庸一點都不客氣,還對李庸說教,那可是連皇帝都拒絕過的男人啊!雖然孫思邈沒有什麽權勢,但是卻德高望重,人人敬仰,尤其在民間有著極大的聲望,隻是,孫思邈怎麽在李家莊啊?他不是拒絕了皇帝嗎?而且怎麽李庸好像要趕孫思邈走的樣子?但是孫思邈怎麽又好像賴在這裏不走了一樣?馮智戴連忙拱手道。


    “見過孫道長!”


    孫思邈笑道。


    “多謝你的虎骨,貧道最近接診了幾個病人,需要虎骨來配藥。”


    李庸聽了不由撫額,你是不是謝錯了人?人家已經把虎骨送給了我?那虎骨已經是我的了,馮智戴笑道。


    “這虎骨已經送給了華亭侯,若早知道孫道長在這裏而且需要虎骨,我就多帶些虎骨還有藥材了!”


    他這話倒是發自真心,因為老爺子年紀已經大了,年輕的時候打仗又受過不少傷,若是能請動孫道長南下替老爺子調理一下身子,那就再好不過了,孫思邈看向李庸道。


    “行了,別不舍得,你要這虎骨又沒用,你自己壯的就跟頭虎一樣,一直放在庫裏平白糟蹋了!”


    說完之後,孫思邈風輕雲淡的遠去了,李庸笑道。


    “馮兄,請吧!府裏頭有些狼藉,還沒來得及打掃,讓馮兄見笑了!”


    見笑?一點都不會見笑!畢竟他剛剛見到了皇帝、皇後還有那麽多國公離開,府裏一片狼藉也很正常,這誰會見笑?隻會感到羨慕吧?馮智戴笑道。


    “華亭侯這李家莊可真夠熱鬧啊!剛才被堵在外麵進不來呢!”


    李庸笑道。


    “那天閑著無事,隨口編了故事,沒想到竟然引得長安轟動,正值休沐,大家都來聽故事,這兩天也把我給累的啊!”


    馮智戴心裏吐槽,有你這樣的嗎?給皇帝皇子國公講故事的?但是他還是微笑的說道。


    “華亭侯覺得累,可是別人就算羨慕也羨慕不來啊!”


    這樣熱鬧的景象,長安倒確實難得一見。李庸好奇的問道。


    “馮兄怎麽突然北上了?”


    他確實感到很好奇,馮智戴怎麽突然就北上長安了?莫非嶺南在他離開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不然的話,馮智戴就算想來長安也完全可以和他一起啊!馮智信苦笑道。


    “還不是因為馮智信的事,他惹下了大禍,引得嶺南的官員上書彈劾,家父心裏不安,特讓我北上長安覲見聖人請罪,說起來,這兩天應該彈劾的奏章也就要到長安了!”


    李庸失笑道。


    “原來就是為這事啊!老國公無須憂慮的,這點小事又何需馮兄萬裏迢迢辛苦北上?”


    這點小事?這可不是小事啊!馮智信有些憂愁道。


    “馮智信膽大包天,鑄下大錯,雖然華亭侯寬宏大量沒有放在心上,但是聖人知道後肯定會震怒。”


    李庸笑道。


    “馮兄且安心,其實聖人早就知道了,我入宮的時候和聖人提起過,聖人一開始也很震怒,但是知道老國公當即處置了馮智信,對老國公的深明大義很是讚賞呢!”


    馮智戴聽了不由愣住了,他一路上都很擔憂,害怕采訪使他們彈劾的奏章會比他早到長安,他以為李庸會將馮智信的事瞞下來,卻沒想到李庸竟然已經稟告了皇帝,更沒想到的是,皇帝竟然還讚老爺子深明大義,也對,李庸才是當事人,由他說出來最好,而且他肯定會站在馮家的這一邊,而且如果皇帝震怒的話,李庸就在場也能立即設法化解,而且聽李庸的意思,也確實是輕而易舉的就化解了,馮智戴當即躬身道。


    “多謝華亭侯幫忙轉圜!”


    馮智戴心中長鬆了一口氣,既然皇帝已經知道了這事,那采訪使他們的奏章到了禦前,也起不到什麽作用了,李庸笑道。


    “哈哈,咱們可是朋友,幫忙乃是分內之事,況且,確實是馮智信利令智昏,老國公頂多就是管教不嚴,不過老國公大義滅親還是讓人佩服的!”


    放心下來的馮智戴心裏突然覺得很不是滋味,他這一路上可是一點都沒敢鬆懈啊!趕路那叫一個辛苦,生怕遲了,卻沒怎麽都沒想到,李庸早就輕描淡寫的擺平了,這叫什麽事兒啊?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路忙不迭的趕路實在是太傻了,萬裏迢迢啊!太累太辛苦了,其實他根本就不用萬裏迢迢北上的啊!馮智戴苦笑道。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長安了!”


    李庸笑道。


    “這一路北上著實辛苦,不過馮兄能來長安一趟也不算虧,覲見聖人,看一看長安的繁華。”


    既來之則安之,馮智戴很快也變得坦然,雖然在嶺南也能獲得長安的情報,但是畢竟距離太遠了,消息還是閉塞,他來到長安也對朝廷有更深的了解,所以無論對馮家還是對他來說都是好事。馮智戴笑道。


    “華亭侯說的是,而且因為我們馮家在嶺南太過偏遠,家父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所以一直沒有覲見過聖人,這次我這次代家父來覲見聖人,也是向朝廷,向聖人表達馮家的忠心。”


    李庸點頭道。


    “這是好事,你一路勞頓,我先安排你歇息吧!你打算什麽時候入宮?我陪你一起去!”


    反正皇帝也知道他和馮家的合作,所以他也沒什麽好避諱的,而且他也沒有理由幫助馮家幹造反的事兒,馮家也出不起能打動他的代價,他相信李二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對他和馮家合作毫不在意,聽到李庸說要陪他一起入宮,馮智戴心裏頓時長鬆了一口氣,他對入宮還真有些發怵,在嶺南的時候,天高皇帝遠,不覺得皇帝有什麽威嚴,然而這一路北上見識到了大唐的廣袤和強盛,他也終於對朝廷對皇帝有了敬畏,人就是這樣,雖然有時候明明知道,但是隻要沒親眼見到心裏也還是沒有太準確的概念,等真正見到了才會有一個明確的認知,而且他對長安都十分陌生,更不用說皇宮了,對於陌生的皇宮他還真的有些不安,馮智戴喜道。


    “多謝華亭侯,生於嶺南長於嶺南,我還真怕自己不懂的宮裏的規矩,有華亭侯陪著,我就放心多了,事不宜遲,我打算明天就入宮麵聖。”


    嶺南采訪使他們的奏章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到了,未免夜長夢多,所以他還是盡快入宮請罪吧!李庸笑道。


    “聖人是明君,你就放心吧!今天趕路十分辛苦,你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明天我就陪你一起入宮,然後再為你接風洗塵!”


    馮智戴也不推辭,這一路上他確實疲憊的很,需要養足精神明天入宮,李庸讓管家將馮智戴安置到了李家莊的客房裏休息,剛剛迴到了後院,李麗質就迎了上來,笑道。


    “聽說來了個客人?”


    李庸笑著點頭道。


    “嗯,是馮盎的嫡次子馮智戴,老爺子擔心聖人怪罪,所以派馮智戴來覲見請罪!”


    李麗質聽了笑道。


    “原來是他啊!”


    這不算什麽事兒,所以李麗質很淡然,李庸突然想起了什麽,笑道。


    “他帶來了虎骨和虎皮,孫道長說要用虎骨入藥,一會兒讓人給他送去吧!”


    虎骨即便在這時候也很珍貴,李麗質毫不猶豫的點頭道。


    “嗯,我這就讓人給孫道長送去。”


    自從孫思邈來到了李家莊的醫療所,每天都有很多人來求醫問藥,對於有錢服醫藥錢的人,孫思邈也會收下診金藥錢,但是對於無力付錢的窮苦百姓,孫思邈也就免了診金藥錢,而這些藥錢幾乎都是李家在貼補,李麗質和李庸圓房之後,對此事不但沒有怨言,反而更加熱衷,因為這是行善積德啊,況且李家來說這些藥錢也不算什麽,華亭侯李庸在長安有著那麽大的名聲,可不止才名和富庶之名,還有仁善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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