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萬徹聽了徹底懵了,你不是說不能授人以把柄嗎?這怎麽又說取?這到底是取啊還是不取?


    “不是,華亭侯,我,我有點懵了,我到底是取還是不取?”


    薛萬徹一頭霧水的問道,李庸卻笑著解釋道。


    “將士們出征在外,勞師遠征,戰利品當然會分一些,這是人之常情,能鼓舞士氣,麵對高昌國的一國的財富,將士們真的能做到絲毫不取嗎?”


    薛萬徹聽了不禁沉默了,他之前就隨軍出征過,對這些當然了解。


    “他們做不到,但我能做到。”


    薛萬徹認真迴答道。


    “問題不是你做不做得到,而是你不能獨善其身,不然你會被排擠,被敵視,大家心裏就會犯嘀咕,你絲毫不取,是想幹什麽?是不是想迴去稟報聖人?”


    李庸笑著解釋道。


    “我當然不是想迴去稟報聖人。”


    薛萬徹急聲解釋道,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又怎麽會跑去跟皇帝稟報別人呢?李庸擺擺手說道。


    “我心知肚明,你心知肚明,但是別人不見得信,所以你不能特立獨行,要與他們融為一體,你不能不取,但是不能多取,你明白嗎?要把握一個度,既不讓將士們多想,又不能讓陛下覺得你犯錯誤,明白嗎?”


    薛萬徹聽了思索著點頭,心中有些感動,他還以為李庸是想索要珍寶呢,沒想到竟然是囑咐他不要貪財而因小失大。


    “多謝華亭侯提點!”


    薛萬徹感慨的說道。


    “我也不過是白囑咐你一聲,若將士們讓你挑,你不如挑些珠寶首飾之類的,帶迴來公主也喜歡,聖人也會覺得你是疼愛公主,丹陽公主怎麽說也是聖人的妹妹不是?”


    李庸笑著指點道,薛萬徹恍然大悟又有些不好意思點頭說道。


    “明白了,明白了,多謝華亭侯指點。”


    為了薛萬徹和丹陽公主兩口子的和諧生活,李庸也是操碎了心,因為薛萬徹太直了,所以李庸說的很通透,所以薛萬徹也想明白了,有了李庸的提點,他覺得這次出征穩了,豪爽的薛萬徹酒到杯幹,大碗吃酒,大口吃肉,沒過多久就有了幾分醉意,酒意上湧,心事同樣翻湧,薛萬徹竟然禁不住哭了起來,一個八尺大漢哭的稀裏嘩啦,這誰能想?以勇武著稱的薛萬徹哭,說出去誰信?然而薛萬徹卻真的在李庸麵前哭了,其實李庸也明白,薛萬徹也是因為心願實現了,加上喝了酒才徹底釋放了,男人的委屈就是這樣,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那是為及傷心處罷了,哭一哭,把之前的心酸和鬱悶和哭出來也是好事,但是就是太不美觀了,一個大老爺們哭的鼻涕都出來了,李庸頓時扶額,怎麽辦?安慰安慰薛萬徹?別鬧了,這又不是一個美女哭的梨花帶雨需要安慰,薛萬徹根本就不需要安慰,因為他的心願就是馳騁沙場,這不馬上就要實現了嗎?那也不能一直看著薛萬徹哭吧?


    “來來來,喝一個!”


    “來,喝!”


    “來,再走一個!”


    咕咚一聲,薛萬徹一頭栽到了地上不省人事,李庸放下了酒碗鬆了口氣,很好,終於不哭了,公主府的護衛們費力的將薛萬徹抬到了馬車裏,丹陽公主這時也款款走來,看到這一幕不由目光一凝,隨即扶額。


    “怎麽喝成了這樣?”


    丹陽公主有些臉紅問道,心裏是很是羞赧,薛萬徹這不是給她丟臉嗎?李庸滿麵紅光的微微拱手說道。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還望公主不要怪罪薛大哥,都怪我很久都沒有喝的這麽盡興,一時沒收住。”


    聽到李庸這麽說,丹陽公主心裏舒坦了不少,薛萬徹的主要任務就是把李庸陪好,隻要李庸高興就好,丹陽公主微微福身還禮,笑道。


    “華亭侯真是海量!”


    待丹陽公主上了馬車離開了,一邊往迴走,李麗質嬌笑道。


    “郎君也真是的,怎麽讓薛駙馬喝的不省人事?也不怕丹陽姑姑生氣。”


    李庸無奈的說道。


    “喝著喝著老薛就哭了,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無奈啊,我這人又不會勸人隻會勸酒,隻好勸酒嘍!”


    哭了?八尺大漢薛萬徹,人稱猛將的薛萬徹竟然哭了?李麗質簡直無法想象那場景,但是聽到後麵,她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郎君也太壞了!”


    “我壞嗎?一點都不壞,我隻對你使壞!”


    李庸意有所指的笑道,李麗質聽了小臉上立即出現了一絲羞紅,雖然已經榮升少婦,學到了很多知識,也解鎖了很多姿勢,但是隻要離開了臥房,仍然是端莊矜持容易害羞,害羞歸害羞,但是李麗質心裏卻極甜蜜,閨房之樂不就源於郎君使壞嗎?李庸繼續沉吟說道。


    “舉薦了薛萬徹之後,我還真有些後悔。”


    “啊?後悔?”


    李麗質聽了之後不免有些驚訝,因為在聽到薛萬徹大哭之後她覺得薛萬徹也挺可憐的,一個鐵血猛將得多麽憋屈才會哭?李庸笑道。


    “是啊,在舉薦了薛萬徹離開皇宮之後,我才突然想起來,他也新婚還不到一年啊,突然就領兵出征,這是薛萬徹的心願,他自然樂意出征,就是不知道丹陽公主是不是也樂意,不會埋怨我吧?”


    聽李庸這麽一說,李麗質這才想起來,薛萬徹和丹陽公主確實大婚才半年多,讓薛萬徹出征合適嗎?當她知道李庸有可能領兵出征的時候,她的一顆心都在發顫,那種不舍和擔憂讓她足以銘記終生,那丹陽公主呢?李麗質仔細的迴想了一下,疑惑的說道。


    “丹陽姑姑並沒有埋怨,也沒有任何的不舍,而是很高興,真的很高興,十分感激郎君的舉薦,還希望郎君能夠多照拂薛駙馬。”


    “沒有一點怨言?”


    李庸聽了大吃一驚的問道,李麗質搖頭迴答道。


    “沒有,真的沒有,這個我很確定,郎君要相信我的觀察啦,在宮裏生活的人啊,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了。”


    李庸很無語,你一個宮裏最受寵的公主需要看誰臉色啊還察言觀色?迴到後院的時候,李庸並沒有看到武曌,遂問道。


    “武曌人又跑哪去了?”


    “她已經迴自己的院子了。”


    李麗質盈盈笑道。


    “你和她的關係是越來越好了,真是姐妹情深啊!”


    李庸故意這樣說道。


    “那當然嘍,難道在郎君的心裏我就是個善妒的人嗎?”


    李麗質微微嘟嘴說道。


    “再說了,郎君都把她們娶迴來了,我這個正房也表現的大方一點不是?婆婆已經好幾次來催我們要給你們老李家多多開枝散葉呢!”


    李庸無奈的說道。


    “唉,我這個老娘啊,真是閑的沒事。”


    “婆婆也是為了這個家,反正後院的事,你就別管了。”


    李麗質嬌羞的笑嘻嘻說道,李庸聽了有點哭笑不得說道。


    “好好好,後院的事情你們說了算,我不管了,這一天天的。”


    “我打算讓華亭侯的姐妹們迴來,反正現在主要還是在長安,郎君你說怎麽樣?”


    李麗質眨著眼睛,一副看你怎麽說的樣子,其實她是真的想讓李庸的那些侍妾都迴來,她和武曌甚至自己的貼身侍女都和李庸圓房了,不能厚薄彼此吧,到時候她這個正房的名聲就不好了。


    “行吧,不是說後院的事歸你管嘛。”


    李庸覺得無所謂,李麗質小手一揮。


    “那就這麽說定了!”


    你說了算,唉,老婆多了,還真不是事啊,李庸很是無語,在李麗質這邊看來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主要是她和其她的姐妹們要早點給西山和華亭縣所有人一個交代,那就是子嗣的問題,現在好幾位姐妹還在華亭侯,不知道的人會說她善妒,會說李庸薄情寡義,這都是她不想看到的,反正都娶進來了,這有什麽好嫉妒的,李庸聳聳肩迴答道。


    “行,你來安排吧!”


    李麗質一個漂亮的福身,然後盈盈笑說道。


    “男主外,女主內,這些郎君就不要管了,這是妾身的分內之事!”


    不得不說,有李麗質這樣的娘子確實挺好的,出去忙碌了一天,迴到家裏,娘子溫婉的表示郎君這些天辛苦了,沒事的時候妾身為郎君納了門美妾解解乏,這種生活正是無數人向往的啊,但是一想到納妾,李庸心裏的滋味就有點複雜了,他已經好幾個老婆了,而此時的李麗質還盤算著給李庸納了瓔珞,瓔珞雖然比不上她們幾個那麽美,不過李庸已經收了瓔珞,那就必須納過門來,雖然她口口聲聲說什麽男主外女主內,然而這個家無論內外終究還是郎君說了算,為了家庭和睦,她覺得還是一步步來,不能太急,她太清楚李庸的性格了。皇帝突然決定對高昌國用兵的消息迅速在官員之間傳播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白疊花的用途,原來白疊花的作用竟然是保暖,原來華亭侯之所以懸賞白疊花是為了將白疊花傳播開來,造福大唐百姓,雅致的小院中,一群人仍然在圍著白疊花。


    “華亭侯帶了一件粗布的襖,襖裏麵縫進去了白疊花,聽說聖人還有衛國公、英國公等人都試過,用白疊花縫的粗布襖保暖效果不比皮裘差多少。”


    “而且白疊花隨處都可以種植,若是大唐的廣泛種植白疊花,那即便是貧民百姓都不用懼怕寒冬了。”


    “所以聖人還有一眾重臣們十分重視,決意發兵征討高昌國,搶奪白疊花的種子。”


    管事恭敬的稟報著,所有人聽了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白疊花的用途竟然是保暖。


    “所以,李庸重金懸賞白疊花,就是為了將白疊花傳播開來,造福百姓?這還真是讓人意外。”


    豈止是讓人感到意外,簡直是讓人吐血,他們苦苦參悟了這麽久,原來白疊花就是保暖用的!還保暖的作用比皮裘差不了多少,他們直接穿皮裘就行了,還用得著穿賤民用的白疊花了?最重要的是,白疊花隨處都能種植,根本沒法做白疊花的買賣,所以對他們來說根本沒什麽用,李家家主歎了口氣,指著麵前的白疊花意興闌珊說道。


    “都砍了吧!”


    “都,都砍了?”


    旁邊的人驚訝的問道。


    “就是賤民保暖的東西,留著有什麽用?”


    李家家主沒好氣說道。


    “要不,送去李家莊?”


    “皇帝都要派大軍去高昌國搶了,你覺得李庸還差這幾棵白疊花啊?”


    李家家主沒好氣說道。


    “老爺,砍了怎麽處理啊?”


    管事的請示道。


    “送到廚房去燒火!”


    李家家主擺擺手說道,其他人聽了感到十分心疼,放在幾天前,這可值幾萬貫呢,這才過了幾天啊,竟然就隻能被送去燒火,一把火幾萬貫,燒出來的飯肯定特別香,吃到嘴裏就想哭,一大早,李庸帶著護衛直奔神機營,這是他圓房之後,李庸第一次前往神機營,沒有提前透露任何消息,李庸直接就闖進了神機營,直奔校場,校場上正是一派刻苦訓練的景象,李庸騎著馬在校場上走了一圈,心裏十分滿意,見到將軍來到了校場,將士們更加認真了,中軍大營,將官們濟濟一堂,李庸笑道。


    “不錯,沒有辜負本將軍的期待!”


    聽到李庸誇獎,將官們心中鬆了一口氣,氣氛也變得熱鬧了起來,蘇定方抱拳說道。


    “末將一直敦促將士們刻苦訓練,不負將軍的重托!”


    “將軍隻管放心,咱們現在都習慣了刻苦訓練,一天不練那都渾身不得勁兒!”


    “是啊是啊,將軍您不用急著來軍營,在府裏多陪陪公主,早日生個大胖小子!”


    李庸笑道。


    “你們天天憋在營裏訓練,有沒有想上戰場的衝動?”


    “那當然有嘍,不瞞將軍說,昨晚末將做夢都夢到打仗了呢,咱們火槍打了對方個人仰馬翻落花流水!”


    “嘿,咱們這火槍要是上了戰場,那得發揮出多大的威力?太讓人期待了!”


    “怎麽不盼著,咱們刻苦訓練不就是想有一天上了戰場,大殺四方嗎?”


    “將軍可能不知,將士們訓練之暇,議論的最多的就是上了戰場如何,大家心裏都盼著呢!”


    火槍和火炮的威力已經將神機營的將士們徹底征服了,所以都打從心底渴望著能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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