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這樣看我?”


    扈三娘被自己哥哥的眼神看得發毛,也去揪對方的耳朵,嘴裏叫道:“還不放手,我耳朵快掉了!”


    扈成撥開她的手,說道:“我問你一句,你老實迴答我,我就放手。”


    “還不快問!”


    扈三娘不再反抗,偏著腦袋等他發問。


    扈成一臉嚴肅道:“三娘,你想做沒人要的男人婆,還是花枝招展的美少女?”


    “男人婆!我要做男人婆!沒人要更好,我正好不想嫁人呢!”


    扈三娘想都不想就大聲叫道:“我要和男人一樣,練武,打架,殺人!嬌滴滴的女人,哼,我最厭惡了!”


    扈成盯著她看了一會,點點頭道:“如此也好,我知道以後該如何待你了!”


    說著鬆開了手。


    “嘶!我的耳朵啊!火燒一般疼!”


    扈三娘捂著耳朵直吸涼氣,豎眉叫道:“我也要擰你的耳朵!”


    正要撲上去廝打,卻見扈成從床頭拿起一樣東西亮在自己麵前,立刻停了手。


    “這是我在城裏給你買的頭花。”


    扈成把頭飾在手裏轉了轉,遺憾說道:“既然你要做男人婆,這些什物就用不上了,我送給家裏其他女眷吧。”


    “啊!”


    扈三娘驚叫一聲,看著那些精美飾品,一臉糾結道:“你為何不早點拿出來?在我和你吵架之前。”


    扈成把飾品放到背後,冷著臉說道:“以後你要像個男人一樣,專心練武,素麵布衣,不要再梳妝打扮,也不準再想什麽衣服、飾品和胭脂。”


    扈三娘咬著嘴唇,扭捏說道:“我……人家練武時可以不打扮,但在平時就……就沒必要了吧?”


    扈成冷笑道:“你不是要做男人婆嗎?男人婆要什麽打扮?”


    “我、我……嗚嗚嗚,哥哥你欺負我!”


    扈三娘故技重施,又哭了起來,見扈成不為所動,忽然伸手去搶他手裏的頭花。


    扈成早防著她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正色道:“你根本就不想做男人婆,你隻是蠻橫慣了,仗著父兄的寵愛不想改正而已。三娘,你這樣的性子再不改,早晚要吃虧的。”


    “哎呀,你真煩!”


    扈三娘一下就掙脫了,又抱住他的胳膊爭搶,跳腳叫道:“這是我的東西,不準你給其他女人!快給我!”


    她力氣大的驚人,扈成一個成年男子竟然拗不過她,隻好放開手,任她搶了頭花過去。


    扈三娘奪過頭花,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會,又找來銅鏡,插在頭上試看。


    “這丫頭天賦異稟,是個當運動員的好材料,放在後世說不定能闖進奧運會呢。”


    扈成暗中感歎,整理了一下衣服,在她身後問道:“你放才進門來,垂頭喪氣,是何緣故?”


    扈三娘眼睛盯著鏡子,隨口說道:“還不是那些痞賴莊客。我讓他們練武,他們不聽我的,偷奸耍滑,裝病裝暈,就是不練。我拿鞭子抽上都沒用,差點被氣死。”


    扈成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了,問道:“你是如何對待他們的?”


    扈三娘的注意力逐漸從頭飾上轉了過來,氣咻咻道:“我雖然管束嚴厲,但也讓他們吃了兩頓飽飯,還有肉湯和黃酒。”


    “吃飯的時候,他們一個比一個有勁,一練武全變成了病貓,有氣無力,滿地哼哧。哼,一定是看我年紀小,還是女人,故意氣我!”


    “嗬嗬,隻兩頓飯可不夠。”


    扈成笑了笑,在她腦袋上輕拍一把,說道:“我今晚正要解決此事,你跟我一起去,見識一下我的手段。”


    “哥哥你能有什麽手段?”


    扈三娘對他的能力很是不屑,一臉傲嬌道:“我不是來求你的,隻是來訴訴苦。哥哥你和爹爹持家有方,但說到練壯丁,還得靠我!”


    “哼,黃毛丫頭,好大的口氣!”


    扈成淡然相對,邁步往門口走,說道:“我走了,你愛來不來。”


    “誒,等等,沒有我你不行。”


    扈三娘急忙收起頭飾,起身追了上去。


    二人來到客房門前,裏麵燈火明亮,扈太公正在招待孟押司。


    扈成對門外侍立的家人吩咐了一句,然後到一旁側屋裏等著。


    那家人走進屋裏,不一會,就見扈太公和孟押司都出了門,二人又客套了幾句,孟押司便在兩個年輕女仆的攙扶下往客房去了。


    “這姓孟的好生難纏。”


    扈太公走進側屋,懊惱道:“我說了半天,好說歹說,說得口幹舌燥,給了他兩百兩,胃口才填飽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著扈成,又興奮說道:“我兒,你這趟縣城之行,大獲成功啊,雖然花了許多錢讓我心痛不已,但到底沒有白花!”


    “還是阿爹大方,願意花錢。”


    扈成笑言一句,問道:“李家莊那邊怎樣了?”


    扈太公笑道:“全讓你猜中了。李應早就按捺不住,我一提起,他立刻就痛斥祝家,表態要站在我們一邊。”


    “這樣的話,就萬事俱備了!”


    扈成自信微笑,挺胸說道:“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和祝家莊來一場聲勢浩大的正麵對決!”


    “什麽?”


    扈太公吃了一驚,不解道:“你我今日所為,不就是為了避免打仗嗎?你已經當上都保正了,還有張知縣和孟押司為我們撐腰,怎地還是要打?”


    “這些還不足以懾退祝家!”


    扈成笑道:“阿爹聽我說,我們如此這般……”


    扈太公聽他講述完畢,沉思許久,搖頭說道:“還是太冒險了,一旦出了岔子,形勢就難以挽迴了。”


    扈成麵色平靜,語氣卻異常堅決道:“父親,為了祖輩家業,我們必須冒險!”


    扈太公見兒子目光毫不動搖,不由歎道:“成兒,你長大了,嫌我老了,覺得為父太怯懦是不是?唉,扈家現在外有強敵,家裏不能再有內訌,我不想與你爭執,就照你說的做吧。”


    “哪裏的話。”


    扈成也不客氣,當場布置任務:“父親,你立刻派人去召各村裏正和鄉老到我莊裏議事。戌時之前必須趕到,一個也不能少,否則嚴懲!”


    “三娘,你去召集家裏管事、莊客在後院大廳等我。不用強逼,想來就來,不來也勿去管他,什麽也不要說,等著我即可。”


    父女兩個見他霸氣側漏,不容置疑,張嘴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沒有出聲,點點頭各自去了。


    扈成在屋裏獨坐,思索片刻,叫人取來紙筆,揮筆寫了一封戰書!


    邀祝家人明日午時在獨龍崗下岔路口開戰!


    祝家若贏了,扈家就把扈三娘嫁給祝彪。若是輸了,從此打消強娶念頭,把搶占扈家的地都退迴來,並簽下契約,不再覬覦扈家田產!


    寫好之後,便命人火速送往祝家。


    兩莊距離不遠,不到一個時辰,送信莊客就返迴了,迴報道:


    祝家人收到戰書,哄堂大笑,都以為扈成昏了頭。


    祝太公不假思索就在戰書上簽了字,言明日必至,還提醒扈成別忘了帶頭盔。


    這是後話。


    扈成寫完戰書之後,就往後院去見莊客。


    進了大廳一看,搖曳的火把下,扈三娘握著刀柄,橫眉豎目站在堂前。


    在她對麵,坐了滿滿一屋子人,大概有五六十個,都竊竊私語著,望著他們兄妹,眼中滿是輕慢和不信任。


    “老爹和我以前太軟弱,三娘不懂事,又見我被祝家欺辱,莊客們也不敬畏主人了!”


    扈成看清眾人表情,心中冷笑,背在手在堂前走了兩趟,才悠然說道:“今晚沒來的,不再是我扈家人了。現在,立刻,卷鋪蓋滾蛋!”


    “啊!”


    “怎能這樣?”


    “少莊主,你太苛刻了,哪有這樣的主家?”


    “扈家如此苛待莊客,我們也不留了!”


    “對,我們都走!”


    莊客們一下炸了窩,紛紛大叫起來,都憤慨不已。


    “安靜!”


    扈成大喝一聲,止住他們的吵嚷,繼續說道:“這屋裏的人,俸錢漲一貫,米加三鬥!”


    “……”


    廳裏一下鴉雀無聲了,莊客們互相看著,個個都麵色怪異。


    靜默了許久,還是沒人出聲。


    扈成掃視了一圈,揮手道:“要走的,現在就走,想留下來的,坐下聽我說話。”


    眾莊客都默默坐了下來,沒人再鼓噪。


    “很好,既然想留下來做我扈家莊客,就要有做莊客的規矩。”


    扈成看了眼扈三娘,麵色驟然一變,聲色俱厲道:“再有哪個敢對主人不敬,就依家法——打斷腿,趕出家門!”


    莊客們都悚然噤聲,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聽到沒有?”


    扈成突然暴喝!


    眾莊客全都嚇了個激靈,在幾個管事的帶領下,一起伏地拜道:“小人對主家忠心耿耿,絕不敢有二心!“


    “唿!”


    扈成見沒人反抗,暗暗鬆了口氣。


    他叫出幾個管事,開始安排明日的村鬥之事。


    眾莊客一一領命,都老老實實聽從指派,沒一個敢說不的。


    扈三娘見自家哥哥一出手就鎮服了這麽多莊客,又驚又喜,在一旁咬著手指思索,總結哥哥的馭人之術。


    這裏的莊客都是扈家的長工,靠給扈家幫工過活,依附主家而生。他們和賣身的仆從,統稱作‘家人’,是地主豪強勢力最核心的武力。


    再外圍是租種地主田地的佃戶,這些人才是真正的莊客。


    扈成仔仔細細的安排好了,又問了一遍,見莊客們都了解了自己的任務,這才命他們散了,都去做準備。


    整頓了家裏的莊客,天已經黑透了。


    他又帶著妹妹往前院的客堂而去,那裏還有另外一幫心懷不滿的村民等他收拾。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水滸之扈家莊崛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光陰如流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光陰如流水並收藏水滸之扈家莊崛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