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順當當的把欽差送走,林如海與沈總督對視一眼,俱鬆了一口氣。


    這一步走對了。


    沈總督自知年老,且他從前算是半個義忠親王的人,不與林如海一般隻是忠於上皇,就算此次能調任迴京,仕途也差不多到了頭兒。


    而林如海還未到五十,今次對陛下立功甚大。欽差和親軍都尉府都對林如海這般客氣,想來他已得了陛下的信任。


    他過幾年致仕無妨,卻總要為子孫考慮。此時交好林如海,對沈家是有益無害。


    因此,兩人客氣又隱晦的議論過時局後,沈總督便笑問:“我冒昧問一句,聽得林大人找迴女兒一年了,不知將來有何打算?”


    林如海一頓,還未說話,沈總督又笑道:“我問這個倒不為別的,是因我家中有未出閣的孫女,與令愛年歲相差不多。若林大人不嫌舍孫愚笨,可將令愛送來幾日,有拙荊照看,她們小女孩兒互相作伴,也省了林大人公務繁忙之餘,還為內宅之事操心了。”


    他看林如海似有所思,便放低聲音道:“我知林大人無續娶之意,所以才提此事,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呐。”


    林如海忙道:“沈大人這話折煞在下了,是我從前沒想到這處,隻顧著舍不得孩子們,卻忘了家中無人能教養她們,這將來……哎……”


    他一歎氣,沈總督立時接上話,笑道:“我知林大人為難,可忠義難兩全,終究還是忠君為要。”


    “沈大人說得是。等出了正月,若沈大人和夫人不棄嫌,我就將小女送到府上幾日。”林如海對沈總督拱手,彎腰上了馬車。


    金陵離揚州乘船隻需一夜的路程。第二日一早,林如海下船迴府,林棠林黛玉已等在了他書房內。


    看林如海旅途勞頓後還神清氣爽,麵帶微笑,兩人便知甄家的事順順當當完了。


    林如海略歇了半個時辰,便給女兒們細講欽差是如何查案的,共查出了甄家多少罪證,甄家已全家被抄,男女老幼都被押解迴京等。


    林黛玉歎道:“犯事的是當家的男人,那些太太奶奶們不過從夫,還有未出閣的姑娘們,也是養在深閨,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可甄家一倒,她們也要受牽連。”


    林棠平靜道:“一家子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哪怕女子並不能左右家中的任何決定,但一旦出了事,女子也會一並受苦,這就是現在世上的道理。”


    “可這……”林黛玉艱澀道,“這道理……”


    “男尊女卑、夫唱婦隨、三從四德、夫為妻綱……這些都是聖人的道理。連律法中都說妻告夫,無論夫是否有罪,妻都要監兩年。”林棠甚至還能微笑,“不能科考,不能從軍,不能繼承財產,也不能自立門戶,玉兒,你說上麵這些話,應該是用來形容什麽人的?”


    “……奴才。”林黛玉說得分外艱難。


    林如海麵色複雜的看著她們姐妹倆。把將出口教育林棠的話咽迴去了。


    林棠笑道:“從前我做奴才的時候,生死由不得自己,全由主子。主子和善仁德,我就過得好些,主子刻薄些,我就難些。如今我成了主子姑娘,看似比奴才丫頭尊貴了,其實真遇到什麽事,還是一樣由不得我。”


    她的話平靜中帶著自嘲,聽得林黛玉心裏又酸又苦,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棠丫頭,玉兒,我已經打算好,等迴京複命,會當即向聖上給你們請封爵位。這也是咱們早就說好的。”林如海定定看了林棠一會兒,道,“你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們和甄家姑娘一樣。咱們家也和甄家不同,你兩個不願意的事,林家絕不會做。”


    林棠卻道:“我自然信父親。可將來出閣成婚,成了人家媳婦,哪家的公婆能似父親一樣為我們著想,替我們打算?”


    林如海問:“棠兒又想說招婿的事?”


    林棠搖頭。


    “父親,前幾日親軍都尉府的將軍們來揚州,我和玉兒看到了他們裝配的火·器,還上手試了幾次,威力著實不小。”林棠忽然說起了別的。


    林如海並不催問林棠,隻道:“火·槍火·炮前朝便有,本朝太·祖打天下時,便常用火器製勝,如今天下各城守軍都有裝配。”


    “現在的火·器裝填費時,發射不如箭快,所以雖威力甚大,卻仍不比刀劍常用。若我能改進火·器,使其更為精準,使用更容易,再獻與朝廷,是否能因此功更進一步?”林棠的語氣隱隱轉為期待。


    “棠丫頭,你這又是……”林如海指了指天空。


    “應該是……”林棠低頭,“那日用過鳥銃,我胳膊疼了兩日,心裏就大約明白應該怎麽改進了。”


    “若我真得此功,是否便能不成親了?”她問出了真正想問的話。


    在漫長的寂靜後,林如海輕輕一歎。


    “我本怕與賈家遠了後,你們姐妹無女眷教導,將來於名聲有礙,本想迴京後和宮中求兩位嬤嬤放在家裏,不管你們學與不學,總歸叫外人看看。昨日沈總督也隱晦提了,可以讓他夫人教導你們,我雖沒應,隻說會讓你們姐妹過去住幾日,心裏也有些意動。”


    “可棠兒說的這些話,雖然離經叛道,卻也不失為一條路。”他心情複雜,說,“若這麽著,你們是必然不能去別家了,在別人家裏諸事不便,讓人察覺了蛛絲馬跡更不好。但若與別家夫人姑娘一個不識,一個不認,隻怕你們還會有別的難處。”


    林棠問:“父親,牛痘防治天花之法若獻上,陛下會給我和玉兒什麽爵位?”


    林如海也不大確定:“大約高則郡主縣主,低則縣君鄉君,還是得看上皇和陛下如何博弈。”


    林棠便笑道:“既然最低也是鄉君,享朝廷俸祿,又於國有功,不認得別家的夫人姑娘有什麽要緊?該是人家想求著認得我們才是。還有火·器一兩年改進不完,五年十年還不完?到那時再進一步,就更不必愁這些了。”


    “棠兒,你說的這些,可有把握?”林如海問。


    林棠以前不是軍事愛好者,也不是冷□□愛好者,對曆史更是隻有一知半解,對於熱·武器的印象隻從偶爾瞥到的電影電視劇裏來,至於熱·武器是怎麽發展的,內部結構如何,需要的工藝都有哪些,她是一竅不通。


    如果係統還沒升級到【lv.4】,她或許能順利把牛痘疫苗拿出來,別的是不要想了。


    但她現在能上網了。


    前人多少的經驗資料都在網上,比鳥·銃更先進些的轉輪槍、燧發槍的結構也不是秘密,她隻需要繪製出精確的圖紙,找到可靠的工匠,或者直接把圖紙獻給朝廷,讓工部製·槍。


    林棠說:“十成的把握沒有,但五年之內,大約有八分成功的可能。”


    林如海唿出一口氣,點頭:“這事可以延後再辦,要緊的是在聖旨宣我迴京之前,你們把牛痘的條陳寫完,拿來我看,再一起改幾遍。現在我的事完了,迴京之前都無大事了。”


    林黛玉問:“那年後可還去沈家?”


    林如海笑道:“去幾日,你們散散,新認識幾個人也好。”


    *


    正月熱熱鬧鬧的過去,二月初一,學堂開學,賈寶玉一個月沒見秦鍾,他一早起來,忙忙的叫襲人給他更衣梳洗,就往賈母房中來,請安說:“老祖宗,我今兒要去上學了。”


    賈母令他坐在身邊,笑道:“我前幾日和你老子商議了,這個月就給你請先生,從此你就還在家裏上學,不往家塾裏去了。”


    賈寶玉一愣,忙問:“我在家塾裏念書念得好好兒的,怎麽忽然又要請先生了?那鯨卿……秦鍾呢?”


    賈母麵上閃過厭色,收了笑:“寶玉,我聽人說了,那秦鍾哄你在家塾裏認識渾人,又鬧學堂,又欺壓旁人,你老子說年前考你,你竟無一點進益,不是被他帶壞了?往後不許再見他,也不許讓他到咱們家裏來!”


    “老祖宗……”賈寶玉心裏發虛,猶想再求賈母幾句,賈母卻道:“秦氏才和蓉哥兒和離沒兩個月,蓉哥兒今年還要說親,你同她的弟弟這麽親熱,讓蓉哥兒親家看了怎麽樣?你不主動遠著就罷了,還要湊上去?”


    賈寶玉怏怏低了頭,不說話了。


    一時三春邢王夫人李紈王熙鳳來請安,看了賈寶玉這樣,都笑問是怎麽了。


    賈母略說了兩句,王夫人道:“寶玉,老太太是為了你好,你怎麽不聽,還這個樣兒?還不快給老太太認錯兒?”


    賈寶玉知事無法改了,隻得站起來,低頭說:“老祖宗,是我一時沒扭過來,不是不聽您的。”


    賈母把他摟在懷裏,笑道:“你我還不知道?慣是說笑就笑,說惱就惱了的。”


    吃完早飯,邢夫人王夫人各自迴去,李紈也帶三春出去了。


    賈寶玉心裏到底不痛快,嚷嚷說頭疼,迴自己屋裏悶頭睡覺,任襲人等怎麽勸,也是悶悶的。


    王熙鳳先沒走,笑道:“寶玉和秦氏的弟弟感情好,上學一年了,他們小孩子,猛然說不許見了,舍不得也是有的。”


    “你說的這話我何嚐不知道,可我往日看錯了人,秦氏罷了,她弟弟怎麽也不知道廉恥檢點!”賈母想到賈璜之妻說的話,心裏便是一股火起,“好好的寶玉,都讓他帶壞了!不是璜哥兒媳婦和我說,我還不知道!”


    王熙鳳知這賈璜媳婦便是去歲和賈寶玉秦鍾鬧了學堂的金榮之姑母。


    賈璜也是寧榮二府的嫡派,和賈珍賈璉一樣也是“玉”字一輩的。賈璜之妻慣會在尤氏王熙鳳麵前奉承,王熙鳳喜好排場,因她奉承得好,往日也肯看顧她些。


    去歲學裏怎麽鬧的,王熙鳳後頭也一五一十的打聽了,也知道璜大奶奶本想和尤氏告秦鍾的狀,可那時候秦氏才病了,她去了一趟,沒敢說什麽,又迴家了。


    現賈蓉和秦氏和離,秦氏住在榮國公府裏,連過年都沒露麵,王熙鳳一想,便知道是璜大奶奶看秦氏失了勢,所以又把舊事提起。


    她好容易保下命來的人,豈能輪得到別人作踐?


    “怪道呢,我說那日璜大嫂子怎麽和老太太說了那麽長時間的話,原來是說這個。”王熙鳳趁機笑道,“我雖然沒親耳聽見,也知道她說了什麽。老太太不如也聽我一句?”


    賈母問:“你有什麽說的?難道她還敢和我撒謊,那秦鍾並沒勾著寶玉做那等事,也沒和學裏的學生們不幹不淨?”


    王熙鳳笑道:“這我倒沒說的。可璜大嫂子的侄子也未必多清白。不怕汙了老太太的耳朵,他原也是別人的‘好朋友’,圖人家的吃穿銀錢,百依百順。後來人家有了新朋友,他心裏嫉妒,故意找事兒,所以才鬧了那一場。我猜,璜大嫂子未必敢和老太太說她侄子也是這樣呢。”


    賈母沉了臉,問:“我倒不知,咱們家族學裏竟這麽烏七八糟的了?”


    王熙鳳心裏警醒,說:“我也聽得了些風言風語,大約是太爺年紀大了,學裏學生太多,約束不過來,所以偶然會出些事故,但都是小孩子們打鬧罷了。”


    賈母道:“你不必和我打馬虎眼!你知道什麽,都說給我就是了!”


    王熙鳳無法,隻得又說了些賈家族學裏的情況。


    賈母越聽麵色越沉,最後連王熙鳳都不敢開口了。


    “你去罷。”賈母心中惱怒,卻並未當即發作,“去找璉兒來,說我有話要問他!”


    王熙鳳隻得著人去找賈璉,先同他說了賈母因何生氣,笑道:“我想著這是個機會,一會子老太太說不定就讓你去查族學了,你順帶多查出來些家下奴才背主的事,不是順理成章?”


    賈璉不禁搖頭道:“你也太薄情了,璜大嫂子平日還不夠順你的意?族裏的人知道這事因你來的,不是恨上你,就是恨上我了。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罷。”


    王熙鳳臉色變了:“不是秦氏都閉門不出了,她還來落井下石,在老太太麵前嘴碎,我閑的沒事幹了,還管這事?她怎麽不先饒人?往日她來,我哪迴沒給她些好處,她便去寧國公府,大嫂子和秦氏以前不理她了?自家都不幹淨,還和老太太說秦家,我倒要看看她臉皮這麽厚,到底是有幾張臉!”


    賈璉皺眉:“你從前和秦氏好,是因她是蓉兒媳婦,你們娘們兒好,到底是一家人,璜大嫂子是外人。現下秦氏不過沒處去,借住咱家,你倒因她折騰咱們自家人?”


    深吸幾口氣,壓住想把秦氏住在榮國公府的原因告訴賈璉的衝動,王熙鳳問:“是不是珍大哥和你說什麽了?”


    看賈璉不答,她冷笑:“老太太還等著二爺呢,二爺快去罷!等二爺迴來,我倒要好生和二爺說道說道。”


    賈璉果然被賈母問了半日族學如何。有王熙鳳的話在前,他不敢撒謊,隻得問什麽答什麽了。


    賈母氣得立時命人叫賈珍賈政來,罵了他兩個一迴,說:“祖宗怕族裏的孩子請不起先生上不起學,特設了教育子弟的族學,如今倒成了方便他們做醃臢事的地方!珍哥兒,你是族長,既然知道,怎麽不管?二老爺,我看你更逍遙,我在裏頭不知道,你在外頭竟也不知道?”


    賈珍先不敢和賈璉對眼神,唯唯道:“老祖宗,我這就去管他們!再不讓他們胡作非為!”


    賈政也是才知道族學竟成了這樣,心下羞愧難當,又氣子弟不爭氣,現在賈母麵前一句話也不敢說,隻能低頭領罵。


    賈母罵一場,哭一場,歎一場,才命他們散了,又吩咐賈政:“快些請先生到家裏!再不許寶玉去那等地方讀書!”命賈珍:“有敢在族學裏亂來的,都攆出去不許再來!”


    一起目送賈政遠了,賈珍賈璉才一道往外走。賈珍問:“老太太怎麽突然想起問族學裏的事了?”


    賈璉無意在賈珍麵前說王熙鳳的不是,道:“是璜大嫂子,還記恨去年她侄子和秦鍾鬧了一場,前幾日在老太太麵前提了。老太太因此不許寶玉再和秦鍾上學。今日寶玉不高興,鳳丫頭勸了幾句,老太太問出別的,所以才鬧得這樣。”


    賈珍冷哼:“我說呢,老太太享福高樂,怎麽關心起族學了。”


    賈璉把賈珍送至門口,看他騎馬走了,自往院裏迴來。


    “你提起珍大哥,是什麽意思?”他問王熙鳳。


    王熙鳳白他一眼,說:“秦氏住在咱們家裏,是老太太親自發的話,問了珍大哥珍大嫂子都是願意的,老太太才這麽吩咐。珍大哥是不是同你說,我手伸太長了,本來該把秦氏打發迴家,是我可憐秦氏,苦求了老太太,所以才讓她過這邊來,不是媳婦也不是姑娘,不成個樣子?”


    “你怎麽知道?”賈璉一驚。


    他說完,才發現是被王熙鳳套出話了。


    王熙鳳冷笑,半真半假的說:“我怎麽知道的?珍大哥那個性子,和你差不多,見了平頭正臉的就放在眼裏,何況秦氏這樣的人物。她從前是兒媳婦,珍大哥不好動,現在她不是蓉兒媳婦了,若送迴秦家,珍大哥三日五載的去一趟,秦家還敢報官不成!他自己答應了秦氏過來,現在又後悔,我看不上他這樣!何況秦氏住過來一個多月,身上確實好了不少。我同她好了一場,現在她不是我侄兒媳婦了,我明兒就認她當女兒,看誰還敢打她的主意?”


    賈璉聽這話雖然荒唐,但確實像是賈珍能做出來的事,不言語了。


    王熙鳳被賈珍背後算計了,越發要說得痛快:“珍大哥真沒臉,看上前頭的兒媳婦,得不著手,就離間兄弟媳婦。讓二爺和我遠了,他能得著什麽好處?”


    她話太紮人的心,賈璉勸道:“差不多就罷了,咱們已經說開了,珍大哥也是色迷了心竅,一時糊塗了。”


    “那二爺就沒糊塗?”王熙鳳斜著眼看賈璉。


    “我也糊塗,也糊塗。”賈璉服軟。


    王熙鳳得了這話,氣方暫平。


    但想到她不過把要死的秦氏挪到榮國公府,還替賈珍好生善後,手裏多了他一個把柄而已,他不謝她就罷了,還這麽暗裏算計她,心裏又起火,心道不報這個仇,她也不是王家的姑奶奶!


    秦氏不挪過來也是一個死,賈珍難道還想和病得那樣的秦氏怎麽著?


    賈珍平白多了個麻煩的差事,還是賈母吩咐,不得不做,又有賈政時不時的問,隻能扯賈璉一起捏著鼻子在族學裏早晚呆了幾日,先和薛蟠賈薔等說了賈母之意,讓他們收斂些,又狠狠敲打了別的小學生們一迴,心裏惱了賈璜夫妻,也更對王熙鳳不滿了。


    想也知道,賈璜家的婆娘在老太太麵前說再多,也抵不過王熙鳳一句話。不是王熙鳳為了維護秦氏,他哪來的這些活兒?


    他好容易和賈母賈政交了差,才有了空兒想往尤家去一趟,看望尤氏的兩個妹子,卻聽尤氏麵無表情的說:“鳳丫頭求了老太太,認了秦氏做女兒。這麽一來,秦氏在西府裏更名正言順,也顯得咱們家有德,蓉兒再說親也無礙。不然驟然遠了秦家,不許寶玉和秦鍾上學,讓人覺出不是又是麻煩。有想結親的人家看蓉兒前頭的媳婦還在家裏住著,也不像樣。”


    賈珍一口氣噎在喉嚨口,上不去也下不來,最後說了一句:“璉二奶奶才多大,就有這麽大的閨女了,真是有能耐。”


    尤氏不理賈珍的刻薄,道:“我看這樣不錯。總不能讓大太太認秦氏當女兒,那不是錯了輩了?”


    賈珍被尤氏這一刺,也無心再去尤家。他冷哼一聲,甩袖出去了。


    尤氏並不關心賈珍去了哪裏,隻慢慢往榻上坐下,憑一股心氣撐著沒哭。


    秦氏算有了好結果,鳳丫頭就算是為了和大爺打擂台,也會讓秦氏過得好。


    那她該怎麽樣,才能過得好些?


    王熙鳳認秦可卿做幹女兒,出了一口惡氣,還猶嫌不足。


    賴家不忠於賈家的證據累累,她隻要擇一個好時機告訴老太太,兩府裏大管家的位置必然會空出來。


    榮國公府的缺兒不是老太太的就是太太的,但寧國公府得放上她的人。


    若賈珍再算計她什麽,她總得有個防備不是?


    誰知這日二月初八,外頭傳來消息,說甄家被抄了,已被押解進京候審,隻怕是完了。


    甄賈王幾家都是老親,賈母王夫人賈珍王熙鳳等聽得這消息,先顧不得別的,隻等甄家的案審完,又到處活動,看是隻有甄家一家得罪,還是要牽連幾家。


    得知甄家罪證俱是林如海搜集呈上,賈母一整日都沒說話。王夫人王熙鳳等也俱不敢勸。


    賈家眾人都知道,就算此次甄家之事沒有牽連賈家,賈家和林家之間也再不會如從前親密了。


    一個月的功夫過去,這一日,賈璉喘籲籲的從外頭迴來,沒等喘口氣,就到榮慶堂迴賈母:“老太太,甄家的案子結了!甄家一概有職男子除爵革職,甄老爺流放三千裏,還有兩位爺們流放一千裏。甄家家財一概沒入國庫,倒撥了一處院子給女眷們住。還,還有……林姑父調了戶部侍郎,聖上命立時進京就任!”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


    感謝在2021-10-0923:36:43~2021-10-1023:51: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瑭瑭10瓶;桃花雨紛紛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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