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本沒有想著要說這麽許多,但是到了後來,卻也覺得來到這裏一年多,這些觀點和想法想要告訴其他人,怕別人也會認為他是個瘋子了,齊雲夢思想前衛,敢為他人先,說一說自也是無妨的,隻當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一次,當一位聖賢之人了,卻不知他這一番話,給這位奇女子帶來的衝擊到底有多大。


    在實驗室度過了一天之後,臨近傍晚,江寧才從小巷子中走出來,他想創造的太多了,隻是迫於原材料的限製,很多東西還都隻是構想而已,看到孩子手中的花燈,他忽然間動容,若是自己有了孩子,該會如何?


    前世他雖然站在金字塔的頂端,風花雪月、一擲千金的事情都時有發生,但唯獨對於孩子的事情,算得上是他的一個遺憾,或者說,江寧根本就沒有想過為人父的事情。


    在這裏生活一年多,每日都是閑雲野鶴一般的生活,雖然偶爾也有小插曲,但接觸的多了,自然而然的看到了孩子,感覺也就不一樣了。


    王家祠堂,燈火將整個祠堂照的通明,為首的五個座椅之前是一條長桌,桌子朝著兩邊延伸,自是從左至右,從前之後擺放著整整齊齊的座椅,桌子上瓜果和月餅並沒有人動,王若煙坐在大房的第一個,也就是那五把座椅右側的第六個,在年青一代之中居於首位,而王家整個年輕一代,也隻有王若煙能夠進入祠堂參加族中的大會。


    王公庸坐在第一位,雙目緊閉,仍舊坐在輪椅之上,燈光在罩子裏一動不動,將整個大廳映襯的極為壓抑,族中眾人都已經落座,等待著這一場盛大的,極有可能改變王家走勢的宗族大會的召開。


    來往之人都會朝著王若煙和王公庸這邊看上一眼,好像她們身上有金銀一般,耳邊切切私語,直到王侯臣和王伯南一起出現在門口,朝著座位上走去,這種聲音才逐漸消失。


    這二人才是今晚的主角,二房王侯臣已經拉攏了不少掌櫃為他效力,已經有隱隱超過大房的實力,其次是三房,三房雖然沒有實力與二房抗爭,但在此次事件之中收獲也頗豐,大房這棵大樹已經到下了,接下來就要看族中幾位的決定了。這些天王家的情況他們也都看在眼中,極大的危機感籠罩整個家族,若不是二房和三房,怕是現在已經開始衰落了,至少在他們看來是這樣的。


    王家祠堂東北角的街對麵,便是一家三層的酒樓,和生記,今日也是酒樓生意最好的時候,三樓的包廂內,孫思成、韓繼業與何歡、何躍兄弟二人正坐在窗前喝著花酒,從這裏可以直接看到燈火通明的王家祠堂大院,身前的數名女子身姿婀娜,口吐蘭香。


    何歡懷中摟著一名女子,右手在腰間遊走,掃了一眼大街,目光移到了王家祠堂,旋即笑道:“今兒當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了,王家這會兒宗族大會,楊家這會兒忙著交貨,嗬嗬,倒是我們幾個,卻是成了閑雲野鶴了。”


    “這話說的,話糙理不糙,哈哈……”孫思成接過女子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一會兒就知道了,王若煙這次這麽大的動作,卻吃了癟,嗬嗬,定然會被二房和三房排擠,宗族大會開的這麽倉促,王家是要變天了。”韓繼業也道。


    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祠堂的方向,何躍也道:“王公庸癱瘓,王若煙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反敗為勝,區區一個江寧,這次玩兒脫了吧,什麽狗屁杭州第一才子,不過是個敗家玩意兒。”


    “話雖不假,我們該準備的也都已經準備好了,楊家那邊估計今天也會有消息,到時候我們接過王家的生意,這杭州城,就不是現在這番模樣了。”孫思成接口道,麵容之上盡是得意之色。


    他們從一開始的坐山觀虎鬥,到皇商之爭落下帷幕,迅速的搶占商機,擠占市場,傍上了楊家這棵大樹,兩個月的時間,已經將王家擠壓的顆粒無收,王若煙火速複出,雖然止損及時,但事情的影響對於王家而言,是沒有絲毫好處的。


    今日隻要王若煙從位置上退下來,無論是誰被推上來,對於他們而言都是好消息,雖然知道這已經成為了既定事實,但他們還是想要第一時間知道這個好消息,加之今夜是中秋,故而便有了方才的一幕。


    柳記也很忙,趙禮宣聽了江寧的一席話,與東林社一道參加詩會,這詩會照例是給江寧下了請帖的,而江寧也沒有令他們失望,一如既往地沒有到。


    詩會的地點,就選在了柳記,一來是柳記的特色菜的確是一絕,二來柳記二樓可以清楚地看到花船,三則是趙禮宣的提議了。


    “今日聽聞孔兄一首七律,怕是明日也會傳遍街頭巷尾了。”


    “高,實在是高,好詩啊好詩……”


    孔承運為了今日詩會,已然是準備了許久,今日出手,便是要為東林社正名,詩詞之中包涵家國天下,配上坊間傳聞,無論是辭藻還是意境,都極為講究。


    “承讓了各位。”孔承運坐迴到了座位置上,身邊的餘良卻起身道:“今日中秋,詩會若是沒了彩頭,豈不是沒了興致?咱們設個彩頭,如何?”


    對麵廣安俊和陳啟年對視一眼,微微一笑道:“那就用金銀為彩頭,所得金銀錢財,盡數用於軍務,上交上將軍府,也算我們這些文人為國家盡一份綿薄之力。”


    “如此甚好,我這裏有一千兩……”孔承運起身,將袖中一千兩的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這個頭一開,可就不好收拾了,一千兩在眾人看來也都不是小數目,孔承運作為杭州才子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家境也算是殷實,拿出一千兩,也算是做了個表率。


    後麵眾人也都紛紛起身,將銀票放在了桌麵上,東林社學子各個都有些背景,不一會兒便有數萬兩的銀票堆積起來。


    那邊廣安俊自也不甘落後,起身也是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放在了對麵,緊接著,杭州城中的文人也都起身,雖說錢財上沒有東林社的多,但也都不願失了身份和氣度。


    二樓不少人都被這一幕吸引,自是將這兩幫學子圍了個水泄不通,這也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明日傳出去,杭州詩會,籌集金銀十萬兩,以助杭州軍備,當時一段佳話。


    “好,那就開始吧,我先來……”廣安俊起身,在桌前踱了幾步,手中的酒杯不停地轉動,片刻之後開口道:“空碧無雲露濕衣,眾星光外湧清規。可憐關夜嬋娟影,正對五候殘酒卮。”


    “好詩……”陳啟年在廣安俊頓下最後一個字後,緩緩拍手稱讚,桌前早有人鋪開了宣紙,將詩句滕到紙上。


    孔承運見狀,自也不甘示弱……


    柳思思倒是對這些詩會什麽的不感興趣,更高規格的她也見過,仔仔細細的算賬,盤算著分店開到哪裏會更合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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