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去年在周長鎮販賣涼茶……”


    老者將自己遭遇一一說出,直聽得魯智深不斷點頭。


    兩人一個說,一個聽,都入了神,不覺時間過去許久。


    最後說到孫淮親自率領人馬鏟除豪強時,魯智深忍不住拍手讚道:“那梁山泊的寨主端的合灑家脾氣!是條好漢子!”


    忽的一股焦糊味飄了過來,老者猛然起身,急道:“老漢這腦子也是不中用,隻顧說,卻忘了鍋裏的肉,怕是糊了。”


    “老丈休急,灑家隻吃些飯也不打緊。”魯智深見狀安慰道。


    老者去到廚房看時,果見鍋已經燒糊了,無奈,隻得撿上麵幾塊好肉盛了來叫魯智深吃。


    魯智深早便饑餓,也不挑食,就著幾塊肉大口吃起飯來。


    好一頓狼吞虎咽,風卷殘雲之後,魯智深吃的飽了,便作別老者,欲要離開。


    臨走時,這大和尚又想起一件事來,問老者道:“灑家常聽得山東有個及時雨的,人都道他的好處,不知老丈可知嗎?”


    “什麽及時雨,俺也聽得,隻知他是個縣城押司,往日裏有豪強作祟時,也不見他來管。”


    隻這一句話,魯智深便留了心,也不多言,就此辭別離去。


    七十裏路說遠不遠,說近也算不得近。


    隻因在老者家吃飯,蒸米煮肉用了不少時間,天黑之前魯智深未能走到梁山泊,便就尋了個住處歇了一晚。


    翌日天蒙蒙涼時,魯智深收拾好行囊,便徑奔目的地而去。


    行到日頭全然掛在天邊,魯智深已來到大澤之邊,一個岔路口上,遙遙望見一隊人馬,齊整的沿著道路前行。


    “莫不是哪裏來的官軍要征繳梁山?”因這夥人馬看著訓練有素,氣勢洶洶,魯智深心下疑惑,見路邊有百姓在那裏指指點點,更是不解。


    隻因若是軍隊征繳強人,尋常百姓哪裏敢這般駐足觀看?於是上前詢問。


    “敢問這位鄉裏,那人馬是哪處州府的轄下?”


    “這位師傅是剛來到俺這地界的吧?”那人瞧了魯智深一眼,反問道。


    “卻叫你說的準了,灑家便是剛到此處。”


    那人笑道:“俺說也是,隻消在梁山泊附近住上幾日,便知那人馬是從山上下來的。”說罷又感歎道:“不知這迴是哪裏的惡霸又做了壞事,惹得梁山好漢下寨討伐,更不知是哪位頭領為首,前去鏟除豪強。”


    魯智深聽了暗暗心驚,一則驚於梁山兵馬的精壯,二則是這一夥分明是強人,百姓非但不怕,還對他們如此信任。


    “別的都能作假,唯獨鄉裏人對他們的態度做不得假,看來江湖上所言非虛,梁山端的是個好去處。可恨灑家不曾早來,這般無有人引薦,怎好貿然入夥?”


    魯智深一時想的入神,直直盯住這一夥梁山兵馬。


    “軍師,你我就這裏作別吧,山寨之上還要你多多費心了。”


    孫淮胯下騎著那匹險些傷了孫安的烈馬,來到路口處,與喬道清道。


    自那日馴馬之後,孫淮氣這馬險些損了自己一員大將,本不欲要它,奈何喬道清等人苦苦相勸,言道不過一匹馬罷了,怎能與個畜生一般見識?


    以此半月有餘,孫淮終究是被說動了,留下了這個腳力。


    “寨主此去荊南不比京東路上,山寨觸及不到,於路上多多留心,若有要事,可叫馬靈賢弟來報。”喬道清連連囑托。


    孫淮情知時間於自身來說的重要性,是以元宵一過,便要出行去訪良才,荊南之地便有一人智勇雙全,若能請他入夥,當為山寨添一基石。


    此行非但酆泰跟隨,有神行之術的馬靈也在身側,有何情報,這位神駒子也能快速的傳遞迴來。


    “軍師安心,待我迴來,再往汴梁走上一趟。”


    孫淮正專心與喬道清敘話,忽的目光瞥見路旁一個雄壯的和尚,手中拿著一根鐵棍般的物事,直勾勾的朝自己等人看過來。


    “天下間這樣的和尚可不多見,莫非是那花和尚?”孫淮肚中尋思。


    那位在原軌跡中救了林衝之後,有一年多的時間空白期,誰也不知他從哪裏走過,出現在此處也不是沒有可能。


    “軍師可瞧見那和尚嗎?”孫淮低聲道。


    “我素聞有個西軍提轄官,叫做魯達的,一身好武藝,因打抱不平殺了人,落發為僧到了東京為高俅所迫流落在江湖上,看看此人,卻有八九分像是他。”


    喬道清聽完也留了心,略略思索,言道:“便下去問問何妨,若真是他,倒是件好事。”


    二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同時下馬朝魯智深走去。


    那路邊有許多百姓,見得二人走來,紛紛喊道:“好漢,你們這是往哪裏去懲奸除惡?”


    喬道清笑著與這些人作答,他這迴下山,真就不隻是為送孫淮,更是有個目標要去除掉。


    如今梁山周邊還敢跋扈的豪強或是被剿滅,或是看了前人下場變的收斂,幾乎已經沒了蹤跡,可這是世上從不缺沒腦子的,單就有人不思悔改,楊林探知以後,孫淮這才叫喬道清順路走一趟。


    “可是西軍老種經略相公帳下魯提轄當麵?”


    魯智深看麵前二人雙雙走來,正疑惑間,忽聽孫淮這般一問,頓時迴過神來,走出人群。


    “灑家便是魯智深,這位小哥怎識得我?”


    “我還當隻是湊巧,原來真是提轄在這裏,小可孫淮,久聞提轄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好個活佛!”


    孫淮大喜,慶幸自己與喬道清同行走的慢了些,否則錯過了豈不遺憾?


    “隻你便是孫淮?灑家尋你久矣!”魯智深聞言大驚,他隻聽說梁山寨主是個好漢,不曾想到這般年輕。


    不過魯智深一路行來,所見所聞,已叫這和尚打心裏服氣孫淮,也沒在這年齡上多想,登時納頭便拜。


    “提轄恁般多禮,倒叫小可受寵若驚。”孫淮攙住他,把住魯智深的手道:“我聞提轄流落在江湖上,因何到了此處?”


    “灑家專為尋你而來。”魯智深見到時時想見之人,打開了話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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