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講故事前,我想先問你們一件事,9月11日有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蘇珊醒來後直接出院跟克萊爾迴家過聖誕節了。


    她昏迷的這半年,紐約發生了很多事,但都沒有她夢裏經曆的事件多。


    夢裏的蘇珊沒有經曆180空難,也沒有卷入連環車禍,但她預言到了911恐怖襲擊。


    襲擊發生在2001年9月11日,恐怖分子挾持四架飛機,兩架撞向紐約的世貿大廈,一架撞向華盛頓特區附近的五角大樓,還有一架墜毀到賓州的一處空地上。


    這次襲擊至少造成2996人遇難。


    除了飛機上的乘客、機組人員、劫持者,還有被撞毀的大樓裏的人,被倒塌大樓壓塌的其他大樓裏的人……


    以及為了拯救他們而犧牲的人。


    遇難者來自很多地方,紐約遇難者最多。


    還有2500多名參與救援的人因為襲擊產生的有毒煙霧患上癌症等疾病。


    為了阻止預言發生,蘇珊試圖用“比180空難更大的災難即將襲來”這種聳人聽聞的標題吸引眾人的注意,結果卻被人嘲笑。


    還有導演想買她編的故事做劇本。


    在網上反複檢索都沒有180空難報道,曾經的朋友也聯係不上後,蘇珊意識到自己穿平行世界了。


    再不然她被平行世界的自己穿了。


    那樣一來,911事件也可能發生在其他世界,但不能保證不發生在她現在的世界。


    雖然搞不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但蘇珊還是決定全力阻止“預言”發生。


    換成其他人,多半會把蘇珊當成精神病,但克萊爾和泰莉都是經曆過死神追殺的人,她們相信蘇珊真的夢到了其他世界。


    克萊爾懷疑,每個世界都有死亡指標,911事件中的遇難人數分攤到各個州頭上,就可以解釋紐約死神搞完180空難又策劃新的連環車禍了。


    可兩次災難加起來的死亡人數還不到911的零頭,不會以後還要再來幾次吧?


    夢裏的蘇珊倒沒有克萊爾想得透徹,她執著地想要改變預言,結果把事情搞得更糟。


    不信她的世界依然發生911事件。


    新的蘇珊得到911的預言,想辦法警告另一個世界。


    這是一條循環的世界線。


    信她的世界又分裂出很多平行世界。


    軍方擊落飛機。


    美國提前發動反恐戰爭……


    死亡人數並沒有因為蘇珊的預言減少,反而有增加的趨勢。


    好不容易有一個世界,蘇珊提前布局,混入高層,牽頭成立國土安全局,聯手其他國家一起對抗恐怖組織,最終累死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可能是為了彌補過勞死的蘇珊,下一個世界沒有180空難,沒有連環車禍,也沒有911事件,美好得就像一場夢。


    在曼哈頓圖書館混吃等死的蘇珊最終被突然降臨的暴風雪凍死……凍醒了。


    解決完人類破壞環境導致的大災難後,還有病毒泄露、外星人入侵、ai叛亂等危機。


    一開始還想當故事聽的克萊爾和泰莉再也不羨慕蘇珊的超能力了。


    太累了。


    所以最後一個世界,蘇珊擺爛了。


    那個世界沒有自然災害,沒有智械叛亂,沒有異種敵人,失業率幾乎為0,暴力犯罪也很罕見,幾乎可以媲美聖經中的天堂。


    有天堂就有地獄,一味壓製人類的原罪是會引起反彈的,所以美國通過了一項幫助國民釋放壓力的法案——大掃蕩。


    規定每年有一天,從晚上7點到第二天早上7點中間的12小時,是所有人的自由活動時間。


    這個自由是絕對的自由,不管是打砸搶,還是燒殺擄掠,隻要在這12小時內實施,都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不過,十級官員和通過法案的神秘組織成員擁有免死特權。


    說到底,這就是精英狩獵底層的遊戲。


    和某些國家的殺人交易沒有區別,如果一個人可以自願被殺,誰能保證自己不被自殺。(自殺≠自願被殺)


    也許某些國家真的有窮人賣命換錢,但對那些把同類當成獵物的人來說,自願被殺的獵物可沒有會反抗的獵物來得帶勁。


    蘇珊猜測那個法案就是這麽出來的。


    富人剝削窮人,強者淩虐弱者,弱者向更弱者揮刀。


    平時的友好鄰居到了大掃蕩之夜可能會想把你全家弄死,不殺人就要被人殺,有多少人可以保持初心不被同化?


    “那你怎麽做的?”克萊爾實在想不到那個世界還能怎麽救。


    “我打開了潘多拉的匣子,釋放了曾經被我封印的災難。”


    “……”


    經曆了那麽多世界,蘇珊算是發現了,人類就是不長記性。


    沒有天災,人類就學不會尊重自然。


    沒有外敵,人類就開始內戰。


    加上毗濕奴信徒托克萊爾帶的那句話“生死平衡”,蘇珊猜測所謂的災難和人類活動存在天然的因果聯係。


    不是單純的報應,而是更大範圍的蝴蝶效應,打個比方,外來物種入侵某個地方,如果沒有天敵就會導致生態災難。


    大部分情況下,它們都是人類帶去的。


    自然形成的平衡很容易被人類打破,但這並不意味著人類征服了自然,相反,這是人類在給未來的自然災害疊buff。


    如果人類始終學不會尊重自然和其他生命,自然意誌就會啟動死亡這道程序。


    不是針對誰,就是隨機帶走一部分人口,減少對環境的壓力。


    人類的壽命是有限的,隻要保持平衡,自然界完全承受得起。


    但當人口增長超出環境承載力又無法向太空發展或者找到新能源緩解資源危機隻能困守地球的時候,某些“人”就會自發清除同類。


    事實上,很多意外都是人類自己造成的,安全工作不到位,設備缺陷,建築偷工減料,180空難也是飛機的問題。


    總不能說死神偷偷破壞飛機吧。


    某種程度上,人類自己才是幕後黑手。


    自然災害發生前會給出預兆。


    有超自然力量介入,也會有超自然力量給人提示。


    能不能發現,能不能利用,就看自己了,如果覺得隻有艾利克斯看到未來對其他人不公平,有沒有一種可能,其他時空飛機上每個乘客都有過自救的機會,但最終隻有艾利克斯成功自救還多救了6個人。


    雖然艾利克斯沒能從連環車禍中幸存,但他活著的時候一直在為克萊爾母子奮鬥,這就是他為自己短暫生命賦予的意義。


    人活著的意義不在於追名逐利,而在於活著本身。總是擔心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的話,就無法享受生活。


    實在迷茫的話就向自然尋求啟示吧,紀錄片裏有很多動物的生存哲學。


    自詡高等生物的人類不可能比動物還不如吧。


    在蘇珊的鼓勵下,曾經因為艾利克斯的死一蹶不振的克萊爾似乎找到了接下來的行動方向。


    “蘇珊,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要去找死神。”


    這部電影叫《死神來了》,作為炮灰的蘇珊應該最先遭遇死神才對,結果她兩次都因昏迷和對方錯過。


    蘇珊合理懷疑這個死神認識自己。


    既然對方不敢直麵她,她隻能自己找上門了。


    “蘇珊,我知道你很特別,但是……”克萊爾認為蘇珊的夢境已經很能說明死神希望她不要胡亂插手自己的計劃。


    蘇珊表麵讚同,嘴上卻道:“我就是找他聊聊,如果把隨機死亡換成掃黃,不,是掃黑除惡不是更好嗎?”


    算了,你愛咋的咋的吧。我們也管不了。


    離開克萊爾和泰莉的家後,蘇珊在路邊看到一個玩塔羅牌的占卜師。


    正好不知道接下來去哪裏的蘇珊索性找她占卜死神的位置。


    “我在找誰?”抽到的牌是【死神】。


    “他在哪?”答案是【世界】。


    第三個問題是:“他和我是什麽關係?”


    蘇珊還沒伸手抽牌,一陣風掀開了某張塔羅牌,牌麵顯示——【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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