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沒有在遊樂園任職太久。


    180空難一周年紀念日那天,請假返校的她在高速公路上遇到了連環車禍。


    等蘇珊從長達半年的昏迷中醒來,工作已經沒了。車禍中的幸存者也死差不多了。


    這是克萊爾說的。


    克萊爾還告訴蘇珊,那場車禍不是意外,而是死神對逃脫者的追殺。


    時間:180空難一周年後。


    地點:23公路的180英裏處。


    死亡人數:18。


    最重要的是,車禍中同樣出現了預言家,僥幸逃過一劫的人也在接下來的日子發生各種意外。


    而那些人會被死神盯上,是因為他們和180空難幸存者產生過某種關聯。


    具體細節克萊爾就不說了,反正他們本該在去年的某個時間死去,結果都因為意外逃過了一劫。


    這場連環車禍可以理解為死神在修bug。


    “可你還……”


    蘇珊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克萊爾知道她的意思。


    180空難幸存者還沒死完,死神怎麽會跳過他們去找另一批人。


    要麽不止一個死神,各自負責一片區域,要麽死神確實放過了克萊爾。


    可這次車禍依舊發生在紐約,排除多個死神的可能,代表克萊爾找到了漏洞。


    “你相信生命女神嗎?”


    克萊爾將她和泰莉的經曆娓娓道來。


    柳頓老師死後不久,泰莉就和卡特分手了,不是因為卡特對她的控製欲越來越強,而是因為她懷了卡特的孩子。


    泰莉無法想象和卡特一起生活的樣子,但她想留下孩子,巧的是,那段時間克萊爾也有了艾利克斯的孩子。


    同樣被死神詛咒的兩個女孩抱團取暖,陷入瘋狂的卡特卻不肯放過同伴。


    他試圖用槍帶所有同伴一起上路,結果連開三次都是啞彈。


    死神的意思很明顯,下一個輪到卡特。


    最後,卡特死於警察之手。


    那個警察也是連環車禍的幸存者之一,據說在他擊斃卡特的那天,他的同伴在其他地方遇害了。


    其他幸存者也有類似的故事。


    就像是180空難幸存者引發了一連串蝴蝶效應,導致其他該死之人沒有在正確的時間死去,死神不得不再策劃一起連環車禍。


    如果他們注定死於意外,為什麽命運要讓他們中的一人提前看到可怕的未來?


    如果命運可以改變,死神為什麽對他們不依不饒?


    按照黑人驗屍官的說法,克萊爾和泰莉因為體內孕育了新生命,得到了生命女神的祝福,從而脫離了死神的名單。


    但艾利克斯和比利就沒有這麽好運,他們和蘇珊一樣卷入了連環車禍。


    所以生命女神的庇護最多惠及新生命的母親。


    先前留著艾利克斯和比利,是為了照顧兩個孩子的母親,確保孩子能夠順利出生,孩子出生後,他們便重新上了死神的名單。


    死神一直沒有動作,讓他們失去了警惕,結果被車禍帶走。


    車禍中幸存的預言家金伯利找克萊爾和泰莉尋求幫助,但她們的經驗未必對他們有用。


    畢竟死神不會讓自己重蹈覆轍。


    他們試過拯救孕婦,但對方原本就不在死亡名單上。


    他們試過造人,但生命女神似乎不待見這種沒有愛情的繁殖行為。


    他們甚至還想過找別人替死,反正死神隻要收集足夠的人頭不是嗎?


    克萊爾都不敢想象,如果死神真的接受這種殺人續命的交易,剩下的人為了活下去會對其他人做出多麽可怕的事情。


    好在將這種邪惡想法付諸實踐的人被提前製裁了。


    製裁者有著不同於預言家的另一種天賦——他可以看到人的生命之光。


    奇怪的是,不是光芒越弱的人離死亡越近,而是光芒越強的人越早遭遇死亡。


    他用了很久才明白,那些白光其實是通往天堂的白光。


    如果他救下快被白光吞噬的人,無法上天堂的人就會在三天後被地獄的惡魔附身,造成更大的死亡。


    原本克萊爾還覺得對方人不錯,聽到他必須殺死自己救下的人才能拯救更多人後,她忽然意識到,對方口中的死神和他們遇到的死神不一樣。


    至少他們的死神不喜歡傷及無辜。


    一問對方老家在哪,洛杉磯,天使之城。


    克萊爾懂了。


    那些發出白光的人升天後要做“天使”,為上帝而戰,飛升失敗就會變成“墮天使”,然後帶更多人上路。


    還好紐約是地獄之城,不歸上帝管。


    當克萊爾問對方在紐約看到多少發光的人後,對方表示,這裏的人都被黑霧纏繞,這輩子都沒可能上天堂了。


    那敢情好。


    知道自己不會被製裁者盯上的克萊爾鬆了口氣。


    殺掉車禍幸存者後,發現紐約沒什麽人需要自己“拯救”的製裁者很快離開了這個城市。


    知道製裁者的存在後,克萊爾和泰莉在帶孩子的閑暇時間也會關注其他城市。


    可能是因為死神已經完成這一年的kpi,之後紐約沒有發生異常死亡事件。


    但什麽才算異常呢?


    很多事故都是安全工作不到位引起的,那些要算在死神頭上嗎?


    死於暴力事件的人也不少,那些應該不算死神造成的吧。


    對死亡研究得越多,克萊爾越搞不明白他們一行人被死神追殺的原因。


    如果艾利克斯沒有預言到那一切,他們都會死於空難。


    可艾利克斯看到了……


    他會不會看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


    如果不知道自己會死就算了,如果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誰會放棄自救的機會。


    除了他們,還有一些人因為不祥的預感避開了180航班。


    有的人是睡過頭,有的人是看錯時間,還有人在夢中收到了死去家人的警告。


    總之,隻要沒上飛機,就不會進入死神的名單。


    不管他們是嘩眾取寵,還是冥冥中受到了誰的保護,克萊爾希望自己的出生和死亡不是遊戲裏隨機出來的兩串數字。


    如果生命隻是一場幻夢,死亡也是一種幻覺,那她經曆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可她真的能夠確定自己“活著”嗎?


    就在克萊爾陷入虛無主義的時候,泰莉拯救了她。


    泰莉沒有克萊爾想那麽多,她隻想珍惜和孩子在一起的每一天。


    看到和艾利克斯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兒子,克萊爾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她差點因為一些無意義的想法忘記自己最重要的孩子。


    之後,她和泰莉為了照顧孩子搬到一起。


    平安夜那天,克萊爾出門買東西,卻在街角遇到了曾經在機場發傳單的神秘教徒,他托克萊爾給即將醒來的蘇珊帶一句話。


    【生死平衡。】


    發現蘇珊兩次卷入死亡事故兩次都幸存的克萊爾意識到蘇珊身上肯定有什麽特殊之處,否則死神不會強製她昏迷半年。


    感覺就像死神擔心蘇珊妨礙自己殺人,又對她多管閑事的行為無可奈何。


    克萊爾還記得蘇珊千鈞一發之際救下泰莉的事,那之後,死神就跳過泰莉跑去殺柳頓老師了。


    黑人驗屍官說新生可以打敗死亡。


    艾利克斯是克萊爾孩子的生父,暫時被放過,但卡特並沒有因此得救,反倒是比利為了保護泰莉主動接盤,續了一波命。


    克萊爾懷疑泰莉不是因為懷了孩子才被死神放過,而是因為蘇珊消除掉了她身上的死亡印記。


    她查過蘇珊這個名字在中文裏的意思是刪除,也許她是死神的克星。


    蘇山:咋不說我是死神的上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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