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建明疑惑的看著楊霖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這有什麽不合適的。隔壁一共才四個人,其中兩個還是你的姊妹。褚清瑩應該也是見過的,隻剩下的一個孔蓁,有什麽需要避諱的。”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楊霖又折返迴來。


    “去年父皇萬壽節上你安排的煙花,能不能趁著元夕時再弄一次。父皇念叨了好幾次了。


    不光是父皇,我想洛京中上到達官顯貴,下到普通百姓,也一定想再看到一次煙花吧!”


    “哎!”


    穆建明歎了口氣。


    “殿下說的太晚了,現在離元夕也沒幾天了,時間上根本來不及了。


    “那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嗎?”


    楊霖有點兒失望的問道。


    穆建明仔細迴憶著前世的記憶,不太確定的道:“我再想想辦法吧。”


    “好,那此事就托付給常侍了。”


    聽穆建明這麽說,楊霖心裏有底了。


    “我聽竹安跟我說過,燃放煙花是需要一塊寬闊的場地是吧?上次你就是找她安排的寧安寺吧?這迴皇宮前的廣場,我可以幫著安排一下。”


    穆建明點頭嗯了一聲,含糊的答應道:“行,我盡力吧。”


    這次楊霖才真的離開了。


    穆建明收拾收拾桌上的東西,返迴了原來的包間。直接走到芸香跟前。


    屋內的幾人全都看向穆建明,包括竹安郡主。


    自從竹安郡主迴來以後,一直留意著房門附近。穆建明推門進來,竹安郡主細細觀察了一番,沒見到穆建明臉上有被算計、出賣後的憤怒,也沒有直接找上自己對質的舉動,這才放心下來。


    穆建明沒有理會幾人的目光,輕拍了一下芸香的肩膀。


    芸香抬頭看著穆建明。


    “你先跟我過來一下。”


    穆建明輕聲道。


    把芸香帶到一邊,穆建明低聲問道:“馮鐵匠在不在洛京?”


    芸香搖搖頭。


    “洛京離老張莊不過三十裏,他迴老張莊了。”


    “派人把他和他的徒弟們都叫來,有事安排他們去做。”


    隨後,穆建明徑直向竹安郡主走去。


    竹安郡主眼神有些慌亂,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臉上掛著一絲難看的微笑著等著穆建明。


    “郡主,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聽穆建明這麽說,竹安郡主暗暗鬆了口氣。她還以為穆建明看出了此次聚會,是為了給楊霖製造獨處的機會而特意安排的。


    現在聽穆建明隻是要提前離開,竹安郡主也鬆了口氣。


    “是為了那什麽亮化方案的事情麽?”


    穆建明搖搖頭,並沒有細說。


    “好,等有空了我們再聚。”


    穆建明又向其他褚清瑩等人告了罪,辭別眾人之後,帶著芸香離開了闌月軒。


    坐到馬車裏,穆建明盡量在迴想著前世關於打鐵花的一切記憶。他記得在前世的時候,似乎看過一個有關打鐵花的紀錄片。


    沒錯!穆建明之所以找馮鐵匠就是為了複刻非遺文化——打鐵花。


    正所謂富人看煙花,窮人打鐵花。


    現在既然弄煙花是來不及了,那就上打鐵花。


    之所以找馮鐵匠,就是因為馮鐵匠異於常人的右臂,蘊涵著足夠的力量,而且看馮鐵匠的樣子,也是個膽兒大的主。


    也就是有這麽個人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勉強能練的有點兒樣子出來。至於其他人,穆建明還真怕鐵水燒著他們自己或者是圍觀的百姓。


    穆建明的提前離開,讓這場聚會也草草的結束了。竹安郡主派人把其他幾人都送迴去以後。思索了片刻,命人駕車直奔皇城。


    東宮也在皇城的範圍內。竹安郡主賭的很對,楊霖已經提前一步迴到了東宮。


    等竹安見到楊霖後,八卦的問道:“如何?”


    楊霖揮揮手,把身邊的太監侍女都打發下去,明知故問的道:“什麽如何?”


    竹安郡主不滿的嘖了一聲。


    “你知道我問什麽。和兮瑤相處的如何?”


    楊霖想了想當時的情景,不確定的道:“還……好吧!”


    “這是什麽話?到底怎麽樣?你仔細說說,我幫你參謀參謀。”


    竹安郡主八卦的道。


    楊霖就把當時的情況細細的描述了一遍。然後才不解的問道:“你說,當時我們離的那麽近,她都沒什麽反應。


    既沒有害羞躲閃,拉開距離。也沒有順勢與我拉近關係。你說她是不介意與我親近呢?還是壓根沒開這一竅,根本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竹安郡主道:“不管意味著什麽,太子可千萬不能操之過急。一定要恪守禮儀。不然陛下和侯爺那裏定然會鬧的不好看。你不是說,陛下曾交代你要緩緩圖之嗎?”


    楊霖點點頭。


    “這些我自是曉得,還不用你來提醒。”


    哪知這句話卻把竹安說怒了。


    “為何不用我提醒。兮瑤本就是我好友,我卻為了幫你,背後算計她。一旦兮瑤知道真相,你讓我們二人如何再相處。”


    楊霖自知失言,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該怎麽做。”


    竹安郡主也醒悟過來,行了一禮。


    “對不起,我失儀了。還請殿下原諒。”


    楊霖擺擺手。


    “說的什麽話,我也知你的不易。還能在這上怨你?”


    竹安長舒了口氣。


    “殿下心裏明白便好。”


    迴到侯府,芸香馬上安排人,快馬直奔老張莊,去找馮鐵匠。


    穆建明則抓緊時間把記憶裏的東西全都寫了出來。


    當天晚上的時候,馮鐵匠和幾個徒弟就已經到了冀北侯府上。


    馮鐵匠大大咧咧,對於侯府的華貴精美混沒放在心上,甚至比第一次登門的丁大成都要強上不少。


    可他的幾個徒弟就不行了。一路上眼睛都不夠用了,東瞅瞅西看看,看到路過的仆役,都趕緊低下頭一副鵪鶉的模樣。


    見到沈兮瑤後,芸香便把幾張紙遞給了馮鐵匠。


    沈兮瑤開口道:“馮鐵匠,你仔細琢磨琢磨。上麵寫的這些能不能辦的到?”


    這要是擱在以前的馮鐵匠身上,這會兒皺著眉能跟這幾頁紙鬥上半天。不過在研究院待的這兩三個月裏,馮鐵匠也隨著梁佰辰、唐嵩他們學了不少,這些字基本上都能順下來了。


    看完紙上的這些內容,馮鐵匠仔細想了想。


    “沈院長,我們在打鐵的時候,確實經常會出現火花。可要是主動把鐵水拋灑出來,還沒試過。”


    說著馮鐵匠抖了抖手裏的紙。


    “不過,這裏麵說的不錯。必須要用力將鐵水打散,越散越不會傷到人,所以必須得有一把子力氣。還得膽子大,不能害怕,越怕越容易出事。


    我的這幾個徒弟裏,也就有兩人還可以,剩下的幾人都還差點。就算帶他們上去了,也容易出事。”


    身後的幾個徒弟聞言,都低著腦袋不敢去看馮鐵匠,深怕這位脾氣暴躁的師傅教訓他們。


    “他們隻能打打下手,幫著做一些添炭化鐵的活兒。可要是隻有我們師徒三個人上的話,場麵會不會顯得有些空,要是能再有一兩個人加入的話,這樣不停的打出鐵花,會更好看一點兒。”


    聞言,沈兮瑤暗暗思索著馮鐵匠所說,緩緩點了點頭。


    “那我們研究院中的幾位鐵匠如何,有沒有能勝任的人?”


    沈兮瑤問道。


    馮鐵匠把幾個人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李四郎還可以。別看這人平時有些蔫了吧唧的,可真到了要緊的時候,也能狠的下去。”


    沈兮瑤想了想,然後嗯了一聲。


    “還有沒有了?”


    馮鐵匠又考慮了片刻,猶豫著又說出一人。


    “還有一個人倒是也湊合,此人姓張,與李四郎一樣,也是從少府監出來的。”


    沈兮瑤聞言卻搖了搖頭。


    “不!就你們四個人。明日你去把李四郎找來,所用的柳木勺和柳木棒我會為你們準備。今晚你們就住在府上。芸香,找管家給他們安排幾間客房。”


    從第二天開始,馮鐵匠幾人開始秘密操練起來。


    冀北侯府的演武場上,馮鐵匠、李四郎,以及馮鐵匠的兩個徒弟張小七、賀團。四個人一手柳木勺,一手短棒,用水代替鐵水,一下一下不斷模擬著擊打鐵花的動作。


    這幾人練起來也是玩命的主。一天下來,這四人每人用木棒擊打柳木勺數千次,吃飯的時候胳膊抖的都拿不起筷子。


    幸好沈兮瑤早有準備,提前給他們準備了活血化瘀的藥物,又命人給他們推宮過血,按摩著紅腫的肩膀手臂。


    又打了兩天的水花,四人終究按捺不住對於鐵花的向往,背著沈兮瑤偷偷跑到城外。找了處空曠的地方,直接使用燒化的鐵水來操演了。


    這下,沈兮瑤一直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因為使用真正的鐵水,張小七和賀團兩人緊張之下,都被滾燙的鐵水燙傷。就連李四郎和馮鐵匠手上也有不少傷痕。


    幸好,馮鐵匠其他幾個徒弟機靈,把四個人統統送到了最近的醫館。


    等沈兮瑤得知情況,趕到醫館的時候,這四個人已經診治完畢。


    馮鐵匠、李四郎等人看見沈兮瑤凝眉怒視的樣子,不自覺的都低下了頭,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馮鐵匠,都不敢與沈兮瑤對視。


    其他的幾個徒弟更是有多遠躲多遠,生怕被連累了。


    馮鐵匠感覺時間過了好久,才聽到沈兮瑤說話。


    “我是怎麽跟你們說的。一再強調要注意安全,讓你們小心。結果你們還是出事了。這眼看沒幾天,到時候還能不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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