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大魏的騎兵已經衝殺過來。


    騎兵最大的威力在於成陣型的衝擊。現在突厥的騎兵大部分在原地駐足,亂成一團。要陣型沒陣型,要速遞沒速度。


    不得不說魏軍衝擊的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


    聶古捺視線來迴巡視,看不見火撥朝摩的蹤影。隻能大聲嘶吼著,指揮著剩餘所有的戰士,應對著大魏的進攻。


    大魏的騎兵從突厥人群的邊上削了過去。頓時突厥人一陣人仰馬翻,損失不小。而大魏的騎兵卻無一損傷。


    眼見著魏國的騎兵調轉馬頭,又要衝殺過來時,聶古捺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


    在中軍掠陣的朱邪那義,也看出了前軍士卒境地不妙,果斷地又抽調出三百人馬來援,抵擋住大魏騎兵的衝擊,讓聶古捺能夠有足夠是時間重整人馬。


    統領騎兵的大魏將領自然也看到了來援的這幾百突厥騎兵。為了防止側翼被襲,不得以隻能放棄原定的攻擊目標,帶著人馬衝出戰場,迎上了那三百突厥援兵。


    見此,聶古捺也不敢耽誤時間。趁著大魏騎兵無暇顧及,一麵指揮人馬與大魏軍陣展開對射,一麵重整陣型,順便還要派人去尋找火撥朝摩。


    戰場一下陷入了膠著。朱邪那義雙拳緊握,麵色凝重的觀察著戰場形式。


    現在他的身邊隻剩下不足三百人的預備兵力還沒有投入戰場,而大魏一方似乎已經兵力齊出。隻要在關鍵時候,自己率隊殺出便可定鼎勝局。


    這麽想著,朱邪那義放下些心來。


    正此時,一陣如驟雨般急切的馬蹄聲隆隆地從身後傳來。聽聲音似乎就在自己的身後。


    朱邪那義豁然迴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隊盔甲鮮明的大魏騎兵,正風馳電掣般的向著自己衝過來,離著隊尾已經不足百步了。


    “快,跑起來與聶古捺部匯合。”


    沒有絲毫的猶豫,朱邪那義目眥盡裂的下達命令。


    雖說後麵的大魏騎兵人數並不多。可是對方騎兵的速度已經衝起來了。朱邪那義身邊的這點兒人,還楞在原地呢,根本擋不住人家砍殺的。


    至於迴身迎戰,那是最蠢的做法。朱邪那義還不至於範那樣的錯誤。


    聽到朱邪那義的命令,僅剩的這點兒人馬不敢猶豫,狠狠地抽打著戰馬,讓馬匹快點兒跑起來,同時張弓搭箭不停的迴身射擊。


    看著朱邪那義帶人要跑,薑明初扭頭對身後的手下說的:“快,再快點兒,最短時間內解決這隊騎兵。前邊還有仗要打。”


    最後到場的這部大魏騎兵,正是薑明初和他的本部人馬。


    在成功的夜襲了蘇尼史部後,薑明初在蘇尼史的營地中完成了補給,攜帶了夠幾天的食物後,剩下的一把火全都燒掉了。然後按照沈敖的吩咐,遮掩自身的行蹤,悄悄往迴趕。


    昨天的時候,薑明初就已經返迴到了附近,派人向沈敖稟報情況後。沈敖並沒有讓他們迴營,而是命他們就地隱藏,適機而出。


    而現在,就是薑明初認為的最合適的機會。


    薑明初咬緊牙關催動戰馬,揮動長槍撥打射過來的雕翎,緊緊盯著被一眾侍衛護在中間的朱邪那義。


    身後,也有大魏的士卒開弓射箭,兩方人馬都不斷地有人中箭,從馬上跌落下來。


    在這種環境下,一旦掉下馬來那就是個死。


    眼見無法擺脫這夥兒大魏騎兵的追殺,朱邪那義身邊的幾名侍衛咬咬牙,帶著數十人轉身迎上薑明初。準備纏住薑明初,替朱邪那義爭取與其他部眾合會的時間。


    薑明初微微眯眼,手中長槍如一條毒龍般上下翻飛,碰到這條長槍的突厥騎兵盡跌落馬下,非死即傷。


    緊隨在身後的士卒,握緊手裏的兵器與迴身迎戰的突厥人殺在一起。


    薑明初則帶著其他人衝過這些阻擋,仍緊咬著朱邪那義不放。


    現在整個戰場分成了三塊。


    最前邊,聶古捺率領那兩個千人隊,一部分正與魏軍的弓箭手對抗。另一部分已經抓住機會,重整陣型。正準備繞過陷馬坑,衝入魏軍陣中。


    中間的是大魏的一部騎兵,正與朱邪那義支援過來的那三百騎兵攪在一起。


    最後麵,也就是第三塊戰場,薑明初帶著手下緊追朱邪那義不放。身後還有雙方幾十人絞殺在一起。


    每一塊戰場上,雙方都想著竭力的消滅對手,支援己方的其他戰場,最不濟也要糾纏住對手,使之無法分兵。


    戰場陷入徹底的膠著狀態,戰鬥進入空前的白熱化。


    沈敖站在陣中高處,掃視過整個戰場後,死死盯在了薑明初的身上。隻有那處戰場上大魏的形勢占優。


    薑明初沒功夫查看戰場的形式,卻也知道時間緊迫。他根本顧不上其他,緊緊盯著在前方逃跑的朱邪那義。


    雖然不知道那人是誰,但看著眾多突厥士卒對其嚴密的保護,猜也能猜到,那必是突厥人中的重要人物。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薑明初哪能不知道。隻要拿下前麵之人,戰場的形勢就打開了,這場仗也就好說了。


    薑明初和朱邪那義兩人離的其實並不遠,充其量不過十幾步的距離。隻不過現在兩人馬匹的速度都已催到了極限,二人的距離是一點兒也拉不開,也一點兒也追不上。


    在這個距離上,最好的武器其實是弓箭。可薑明初對於弓箭並不擅長。尤其是騎在馬上在這麽顛簸的情況下,他可沒一點兒把握射中前麵的朱邪那義。


    薑明初有些懊惱的埋怨自己。


    當初要是能在弓箭上多下下功夫,現在前麵跑的這個突厥將領已經是個死人了。


    眼睜睜看著這個突厥將領就要與另外一部騎兵匯合了,薑明初知道必須要想辦法了。


    再一次舉槍撤肩,薑明初鼓足了力氣把長槍又拋擲了出去。


    銀白色長槍劃過一道弧線直奔朱邪那義而去,宛如跨越了空間一般,瞬間飆到了朱邪那義身後。


    當是時,朱邪那義帶著剩下的侍衛和部眾戰士,離著此前派去支援聶古捺的那部騎兵已經不到百步。


    而那隊騎兵也在竭力擺脫大魏騎兵的糾纏,接應朱邪那義。成功的喜悅已經開始在朱邪那義幾侍衛的臉上綻放。


    而薑明初的長槍已經飛了過來,越過了朱邪那義身後的一眾侍衛,直指朱邪那義。


    因為朱邪那義還在向前策馬奔跑,長槍力竭開始降低高度,沒能貫入朱邪那義的身體。而是紮在了朱邪那義胯下戰馬的屁股上,在馬屁股上帶走一大片血肉。


    馬匹受傷吃痛,一下子人立而起。毫無準備的朱邪那義一下被掀翻在地上。緊隨在朱邪那義身後的侍衛來不及躲閃,碗口大的馬蹄就踏在了朱邪那義雄壯的身體上。


    朱邪那義悶哼一聲,但隨後更多的馬蹄也踏在了朱邪那義的身上。隻是一瞬間,朱邪那義便被馬踩如爛泥。


    朱邪那義的侍衛和跟隨著的其餘部族戰士,以及準備接應朱邪那義的那一部分騎兵,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都愣在了當地。驚恐的看著地上的那一灘血肉。


    可這是什麽地方,分分鍾要人命的戰場。他們楞住了,大魏的士卒可不會等著他們清醒過來。


    機會!


    就在這些突厥士卒愣神之際,薑明初和那名騎兵將領瞬間就發現了異樣之處。兩人幾乎同時下令殺了過去。


    “朱邪千夫長死了!”


    “朱邪千夫長戰死了!”


    說時遲那時快,朱邪那義的侍衛們以及一部分的部族戰士,醒悟了過來,蘇喪考批一般,用突厥語大聲唿喊著這個噩耗。


    “殺了那個漢人將領,為朱邪千夫長報仇。”


    緊接著,那十幾名侍衛就喊出了複仇的口號,舞動著各自的兵器,宛如要完成某項最後的儀式般,調轉馬頭衝向了薑明初。


    可是太遲了,薑明初已經抽出了長刀,殺到近前。長刀舞動間幾名侍衛就已經殞命。


    而且薑明初也不是一個人,他手下也有親兵。


    不等這些突厥侍衛們圍殺過來,薑明初的親兵們就已經衝了上。


    就算這些侍衛悍不畏死,也架不住薑明初武藝高強,眾親兵們人數眾多,隻是一瞬間,朱邪那義的侍衛們被斬殺幹淨。


    等薑明初帶人殺穿了朱邪那義眾侍衛後,與大魏的騎兵合兵一處後,才抽空瞅了瞅地上馬踏如泥的這名突厥將領。


    這一次突厥南下寇邊的這幾名千夫長的叫什麽名字,薑明初早已經知道。可到底誰是誰,他可對不上號。根本不知道剛剛死去的將領,便是突厥此次南下寇邊的領軍人物。


    朱邪那義身亡的消息,通過侍衛們的大喊,讓身處附近的兩國將士都聽到了,並且迅速擴散。


    就在薑明初斬殺朱邪那義侍衛們的時候,那名大魏騎兵將領也沒閑著,抓緊時間砍殺敵人,一邊砍殺,一邊大喊:“敵將已死,速速投降!”


    他手下的大魏騎兵也有樣學樣,一邊衝殺,一邊跟著大喊:“敵將已死,速速投降!”


    那幾百突厥騎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被砍殺了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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