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您要的麵湯。”


    說著捧著麵湯,雙手奉上。


    沈敖卻沒有接,平靜地說道。


    “站好了,雙臂平舉把麵湯端好了。”


    薑明初楞了一下,沒懂沈敖是什麽意思,卻也聽話的照辦了。


    “一直端著,麵湯一滴也不許灑出來。什麽時候我說放下了再放下。”


    薑明初傻了,瞪大眼睛問道:“為什麽?”


    沈敖冷哼一聲。


    “誰讓你跟蹤老夫的?”


    “我……”


    薑明初啞口無言。然後強又分辨道:“我要是不跟著你,你今天就得凍死在山上。”


    沈敖哼了一聲不再理薑明初。走到帥案前,翻看著軍務。


    “你什麽時候上的山?”


    過了好一會兒沈敖才又問道。


    這時候薑明初雙臂已經酸麻,雙手開始微微顫抖,心中不停的腹誹著沈敖。


    聽懂沈敖發問,薑明初啊了一聲,才迴答:“我到的時候您剛把酒菜擺好了。”


    沈敖又沒聲了,繼續處理軍務。


    再過來一會兒,沈敖再問.


    “我都說了些什麽?”


    這時薑明初雙手抖動的幅度已經開始變大,碗中的麵湯來迴晃動,卻還在堅持。


    “沒有,我怕被您發現,離得比較遠。”


    薑明初咬著牙,一邊喘氣一邊迴答。


    沈敖又不說話了。


    薑明初手中的碗不停晃動,麵湯開始往出灑了。


    “好了,放下吧。”


    薑明初如蒙大赦一般,還不敢直接把碗扔了,捧著碗走到桌邊,把碗放在桌上才鬆了口氣。


    就這樣沈敖還在吐槽。


    “年紀輕輕,這麽點兒時間就堅持不住。今後每日多抖槍花五百次,揮刀劈砍五百次。”


    天氣轉眼已經進入十一月,沈兮瑤有些無奈的將手中的信箋放下。又把旁邊的一個香囊大小的小布袋子拿起來。倒出一些黑色的,上麵還有一些白色絨毛,比豆子小上一圈的種子。


    這些都是李匡派專人給沈兮瑤今日剛剛送來的。


    “這就是白疊的種子?”


    沈兮瑤自然自語道。


    一旁的芸香聽到了,有些不確定的答道


    “奴婢也不知道。”


    沈兮瑤扭頭看了芸香一眼。吩咐道:“把剪子和針拿來。”


    芸香答應一聲,轉身從裏間端著一個笸籮走迴來。


    笸籮裏頭放著繃子,幾片繡了一半的絲絹還有各種碎布頭、線團、幾把剪刀以及各種大小的針。


    沈兮瑤挑了一把小一點兒的剪刀和一根短針,又拿起一粒種子,小心的把種子外頭黑色的皮剝掉,露出裏麵的樣子。


    對著這枚種子,沈兮瑤皺著眉看了一會兒。搖著頭把小布袋係好交給芸香。


    “芸秀那裏好像已經做好準備了,把這個交給芸秀吧。”


    芸香接過布袋。


    “哦,對了。還有這個。”


    沈兮瑤從信箋中抽出一頁紙又遞給芸香。


    “這是白疊的種植方法一些注意的事情,也一並給了芸秀。”


    芸香又接過紙退出了房間。


    沈兮瑤再次拿起李匡的信讀了起來。


    這封信比以往的幾封信倒是正經了許多。沒有了那些直接示愛的言語。多是記錄了最近關於白疊的一些事情。


    在信中李匡說,他找人試了段時間,成功地從白疊的花中搓出了線。有了線,相信紡紗織布就不在話下。李匡已經基本相信了她所說的事情。隻不過手下人也稟報說,白疊花中的種子是個問題,一粒粒摘除的話太費事了,問她有沒有好的辦法。


    沈兮瑤哼了一聲,繼續往下看。


    金城西城門外。


    李匡穿著一身普通的便裝正端坐馬上,四周還圍著幾名服飾各異,長相也各異的人正說著什麽。


    這些人都是李匡讓人找來的向導。


    幾名手下正忙著指揮著人手,將一些貨物、食物、水等東西放在馬匹和駱駝上。


    突然城門處有些混亂,伴隨著幾聲尖叫從城門飛出一騎。


    這匹馬跑到李匡近前,馬上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將、將、將軍……”


    李匡皺著眉,麵帶不悅。


    結果這名報信的人剛說了兩個字,城門處有是一陣混亂,接著又飛出幾騎。


    打頭的一匹馬跑的飛快。


    馬上之人一手抓著韁繩,另一隻手側著平舉以保持平衡,一領黑色披風被吹的整個飄起。


    “李匡,你個小兔崽子,當初你是怎麽說的?”


    來人一邊飛奔而至,一邊罵罵咧咧的口吐芬芳。


    李匡聞言就是一咧嘴。萬全的安排還是給人發現了,現在直接堵在自己麵前了。


    轉眼馬匹已至近前。


    “籲”的一聲,來人待住戰馬。


    馬匹人立而起,馬上的人騎術了得,居然沒被掀下馬去。


    等馬匹站住了,李匡才道:“小叔,這不是還沒準備走呢麽,正要派人去請您。”


    “放屁!”


    李繼良眼睛一瞪,罵道。


    “你根本沒想的讓我知曉。不然的話。”


    說著指了指剛剛報信的人。


    “那他是怎麽迴事?還敢派人在我府門外盯著我。膽兒肥了你!


    幸虧你小叔不傻,要不然還不被你溜了。”


    李匡苦著臉賠不是。


    “小叔,是小侄錯了。你看,現在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這就準備動身了。”


    李繼良聞言四下看了看,看見駱駝的時候眼睛一亮,哼了一聲才不在說什麽。


    “給我找匹駱駝來。”


    “小叔,這駱駝不如馬快,幹嘛非要坐駱駝。”


    李匡一臉的不情不願。


    “你懂個屁。這駱駝兩個駝峰一夾,坐上去穩穩當當的,晃晃悠悠的就走了,可比騎馬舒服多了。”


    李繼良一副鄙視的眼神。


    “再說了,我的馬剛剛疾奔而來,不得歇一歇馬力。要不然這匹好馬可就廢了。”


    李匡無奈隻得命人給李繼良牽了一頭駱駝過來。


    這時手下人也過來稟報,一切都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那還等什麽,趕緊走。”


    坐在駱駝上的李繼良替李匡下達了命令。


    手下看了看李匡。


    李匡無奈的揮揮手。


    “沒聽我小叔說出發麽。”


    扮做商隊的侍衛,向導,另外還有數百脫下裝束的軍隊,組成一個有些龐大的商隊開始出發。


    “小叔,你幹嘛非要跟我去吃這趟苦,何必呢。”


    一邊走李匡一邊問道。


    說起這個,正閉著眼睛晃悠的正舒服的李繼良就一肚子委屈。


    “這不是還得怪你爹。我這次跟你出來,也是為了躲他。在這城裏邊,這也不許,那也不讓的。稍微有點事兒,把我叫去就是一頓訓斥,比我爹你祖父管的都寬。我都快成他兒子了。”


    李繼良毫不顧忌的說道。


    護在周圍的侍衛聽了想樂又不敢樂,憋的實在辛苦。


    李匡也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李繼良雖然年紀比自己小,但畢竟是長輩,笑出來就不好了。


    李繼良有些委屈的繼續道:“最過分的是,你爹居然派出一隊人馬便裝分散在城中各個角落,就等著抓我犯錯。”


    “噗呲”一聲,不知是誰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李匡不滿地咂了下嘴,假裝訓斥道:“怎麽迴事?有什麽好笑的!還不到前邊去打探消息。”


    李繼良也立起眼眉。


    “滾!滾滾!都給我滾!”


    四周的侍衛趕忙散去。


    等周圍的侍衛都跑開了,李匡又勸道:“小叔,那你也別在閑著了。跟祖父說上一聲,派個差事幹幹也好啊。”


    說起這個李繼良似乎更來氣。


    “找什麽差事?李家家大業大的,在我之上,連親的帶上叔伯兄弟幾十號人,再加上你這一輩兒的幾個,都把差事幹完了,哪還輪得到我。”


    李匡想想也是。


    一方麵後秦國土也沒有多少。


    另一方麵族中的嫡係子弟已有不少,再加上一些能力出眾的旁係。確實沒有多少差事給小叔來做。


    派到軍中領兵倒是不錯的辦法,可祖父對於小叔有些溺愛,不舍得小叔在軍中受苦,所以小叔也一直沒有再軍中做事。


    李匡歎口氣。攤攤手,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


    默默前行了片刻,李匡又問道:“對了,小叔。我迴來那天祖父召集你們一起商議什麽事情呢?”


    李繼良扭頭撇了李匡一眼。


    “這都好幾天了都沒打聽出來?”


    “小侄這幾天一直忙著西行的事情,又是找人試製,又是尋找向導,還要收集整理西域的消息,根本顧不上麽。”


    李繼良哼了一聲,似是不信。


    “也沒什麽事。最近突厥方麵好像有些不穩,那天也就是商議一些對策,加強一些北邊的防禦。”


    然後李繼良有些擔心李匡起了別的心思,又補了一句。


    “你就別想了,這事就是你升哥也插不上手。你安安心心的去西域就行了”


    剛升起些興趣的李匡聞言,又歎氣道:“我也沒想。就是好奇,打聽一下。”


    為了不讓李匡繼續問這些事情,李繼良主動詢問起來。


    “你剛剛說找人試製,做什麽?”


    “小叔,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去西域麽?”


    李繼良點點頭。


    “所以我總得知道這事是不是真的吧。”


    “那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說起這事,李匡有些皺眉。


    “真的倒是真的。不過還有一些難題,還沒辦法解決。”


    “那怎麽辦?”


    李匡抬頭望向前方。


    “要麽受人所製,要麽就另尋他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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