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公子交代……”


    侍衛中有一人開口準備說話。


    陳瑞元哪能讓他把話講出來。


    “你們就在外邊等候,我與沈常侍賠了罪就出來。”


    說完就跟著沈兮瑤徑直向前走。


    侍衛還想再爭辯,沈安帶著幾名沈府的家將已經走過來。


    “幾位,還請隨老夫去門廳用茶。”


    看著沈府家將一個個身材魁梧,手中都提著棍棒,四名侍衛明知不妥,卻沒有辦法。


    等沈兮瑤和陳瑞元兩人走進前廳。芸香奉上茶水站在一邊。


    沈兮瑤才說:“殿下此次並非是來賠罪的吧。”


    陳瑞元卻沒有說話四處打量這前廳的布置,眼中似在追憶什麽。


    “沈常侍可知這冀北侯府前身是什麽?”


    沈兮瑤一臉懵逼,搖頭道:“不知。”


    “哎!”


    陳瑞元輕歎一聲。


    “十五年前沈侯憑金陂關一役,才被加封為冀北侯,然後才搬到了這裏。可在此之前,這裏是陳府,是山陽侯陳天武的府邸。”


    沈兮瑤瞬間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小時候在這兒住了幾年,沒想到今生還有機會迴到故地。”


    “呃……太子殿下……”


    陳瑞元轉迴身,抬手打斷了沈兮瑤的話。


    “今日來的隻是陳瑞元。”


    “好吧。你讓我阻住的那幾名隨從,那不是你的人吧。”


    陳瑞元苦笑了一下。


    “整個使團就沒有我的人。”


    “那陳公子今日登門是為重遊故地?”


    陳瑞元搖了搖頭。


    “今日我真的是來賠罪的。本來我應該早日登門的,不過想來昨日府上一定熱鬧。故才拖到了今日。幾日前,胡世昌在街頭與常侍發生衝突,羞辱常侍。前兩日又在宴會上故意刁難,雖然他已經遭了報應,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我今日登門就是賠罪。”


    沈兮瑤聽陳瑞元這麽說,也放下心。


    “陳公子客氣了,你也說了,整個使團就沒有你的人。這些事皆與你無關,你也不用待人受過。”


    陳瑞元擺擺手。


    “還是要的。沈侯不在府中,不然的話我還想向沈侯賠罪。”


    “陳公子真的太客氣。不必如此,此事就此揭過。”


    “好,既然常侍這麽說,今日我來賠罪就沒有白來。不便再打擾常侍,我先告辭了。”


    說完,陳瑞元行了一禮,轉身往外走。


    沈兮瑤也起身,眉頭微蹙,在身後相送。


    送到前廳門口,陳瑞元又一拱手。


    “常侍請留步,今日未見到冀北侯也是一件憾事,有機會再來拜會。”


    “陳公子多禮,祖父迴來我一定轉告。”


    陳瑞元也不在多話,在門廳領著四名有些劍拔弩張的侍衛離開冀北侯府。


    沈兮瑤看著陳瑞元的背影,有些不解。身後芸香有些幽怨地對沈兮瑤說。


    “小姐,你怎麽不把他多留一會兒。”


    沈兮瑤一頭霧水看著芸香


    “什麽了?”


    芸香跺跺腳。


    “這位陳公子長得如此俊秀,風度翩翩。雖然沒有書上說的潘安宋玉之貌,可也長相不俗。而且聲音還這麽好聽,聽他說話,感覺骨頭都是酥的。小姐,就算你不動心,留著多說會兒話也好啊。”


    沈兮瑤嘴角抽了抽,抬手屈指彈了芸香額頭一下。


    “發什麽花癡。此人今天來府上有些莫名其妙。”


    “為什麽?”


    沈兮瑤蹙著眉。


    “他說登門賠罪,這個借口都有些牽強不說,而且反反複複一直在強調賠罪。賠罪到底是什麽意思?還是這裏邊有什麽事情?”


    沈兮瑤百思不解不說。


    陳瑞元這邊,迴到鴻賓館安安靜靜的一直呆在房中。手裏雖然捧著本書,嘴裏卻一直念念有詞。


    臨近傍晚,滿身披掛的沈敖才迴到府上。


    十多天前開始,沈敖就一直坐鎮軍中,掌控著京中周圍幾乎所有的軍隊,嚴密的監視著洛京城中的一舉一動。


    所幸,最可能惹事的南楚使團被孫女用計灌醉了,這兩天表麵上看很是平靜。


    書房中,沈兮瑤一邊幫著沈敖摘盔卸甲,一邊和沈敖說著府上發生的事情。


    “唉!”


    脫掉所有戰甲,沈敖活動活動手腕,長歎了一聲。


    “咱們這冀北侯府當年也確實是陳天武的府邸。這陳天武可不是簡單之輩。上馬衝陣乃是軍中悍將。下馬治民也是一把好手。而且行事也頗有分寸,深得先帝喜愛,憑著手中的功勞和才華,早早就得到侯爵的爵位。


    之後便被先帝派遣鎮守東南。先帝對其信任有加,就連家眷也一同跟隨赴任。可惜十幾年他前卻突然反叛,自立為帝。先帝駕崩跟這也脫不開關係。


    事後,內侍處和軍中曾派出數批人馬打探消息,卻一無所獲。陳瑞元今日登門應該隻是試探,之後定會有所動作。”


    “那到底是什麽?”


    沈敖搖了搖頭。。


    鴻賓館中。


    胡世昌終於完全醒了過來。


    派人打聽了一下,吳立錦、徐良秋以及蜀國的幾人也都已經清醒過來。


    吐掉嘴裏的青鹽,又漱了漱口。


    胡世昌吩咐一聲。


    “請他們幾位來我房中一敘。”


    不多時,吳立錦、徐良秋、王維仁陸續前來。幾人想見皆是麵帶苦笑。


    房間裏。胡世昌、吳立錦、徐良秋還有王維仁四個人托著腦袋的托著腦袋,長籲短歎的長籲短歎,皆是默不作聲。


    胡世昌有些不耐煩,拍了拍桌子。


    “都說一說,接下來怎麽辦?”


    其他三個人相互看了看還是沒說話。


    眼看著胡世昌眉毛又要往起立,吳立錦先開口了。


    “曹、潘、郭三人都裝殮好了,已經派人把他們先送迴去了。”


    胡世昌壓了壓火氣哼了一聲,算是迴應。


    屋裏又陷入了沉寂。


    突然王維仁拍了下桌子。


    “我們中了那小娘們的計了!”


    胡世昌撇撇嘴。


    “這還用你說?本公子早就想到我們中計了。說點有用的。”


    王維仁訕訕的笑了笑說道:“我們之前定下的計策是沒有問題的。此前事情的發展與我們估計相差不多的,隻不過出了沈兮瑤這麽一個變數。先是讓我們起了輕視之心,再提高了賭注,轉手就把我們全推進坑裏了。要不是她,大魏朝廷上下的臉麵,早被我們踩在腳下了。”


    胡世昌瞅了瞅了王維仁。


    “你的意思是獻賀禮的時候還按照之前的計劃?”


    “那當然了。”


    王維仁越說越有信心。


    “大魏這群土包子沒見過什麽世麵。要是我們提出比鬥,就憑我們那些東西,一拿出來就能晃瞎他們的眼。大魏皇帝過一次壽誕什麽也得不到,還得賠出一筆錢財,豈不妙哉。”


    胡世昌也有些動心,衝王維仁比劃了個大拇指。


    “行啊,王兄。有一套。就這麽定了。”


    旁邊徐良秋慢悠悠的來了一句。


    “可如果這個沈兮瑤再成了變數怎麽辦?”


    場麵一時又冷了下來。


    “不!不會的!我派人查過了,冀北侯府一向不怎麽寬裕。他的封地內也沒什麽名貴的產出。沈兮瑤拿不出什麽像樣的賀禮的。”


    胡世昌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來,說話都有些歇斯底裏的味道了。


    正此時,有侍衛走到胡世昌跟前,附耳說了幾句。


    本來就有些怒氣的胡世昌,騰的一下站起來。


    “今日就商議到這。”


    扔下這句話,帶著幾名手下就出了房間。


    “去請依依,讓她在陳瑞元的房間與我匯合。”


    陳瑞元這邊,正拿著一把剪刀小心翼翼的把盆栽裏的枯葉、亂枝剪掉。又把盆栽轉了幾個角度,再看不到任何的枯枝,而且盆栽的形勢也和了自己的意。這才滿意的這一盆放到一邊,又端來下一盆。


    “咣當”一聲,房門被人踹開。


    陳瑞元抬眼看了看走進來的胡世昌,目光重又鎖定在眼前的盆栽上。


    “太子殿下倒是閑情雅致的緊。”


    陳瑞元頭也不抬,不緊不慢的道。


    “那是自然,畢竟我又沒醉到幾天幾夜不省人事。”


    “你……”


    胡世昌又有點上頭,正要開口,一道蘇甜軟糯的聲音響起。


    “公子暫息雷霆之怒。”


    又轉身向陳瑞元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


    陳瑞元手就是一哆嗦,有些頭疼的看著走進來的那個妖女。


    正是及清純嫵媚於一體的依依,懷裏仍舊抱著她那隻橘貓。一邊擼貓,一邊問道。


    “公子,到底發生了何事?”


    胡世昌哼了一聲。


    “咱們的太子殿下昨日私自外出,去了趟冀北侯府。”


    “隻是他自己?”


    “倒是帶了幾個人。”


    依依微微笑了笑。


    “許是殿下有些憋悶,公子也不必如此緊張。”


    胡世昌走了幾步,到了依依跟前,抬手似乎也想摸摸小貓。依依眉毛微動,眼中兩道寒光直刺向胡世昌。


    胡世昌楞在當地,有些訕訕的笑了下,收迴手臂,又往遠踱了幾步。


    “依依姑娘你說的也有道理。也罷!看在依依姑娘的麵子上,陳瑞元,你私自外出的事就算了。可是,在冀北侯府裏發生了什麽事,你得說一說吧。”


    “去冀北侯府,替你道歉。”


    胡世昌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我用的著你替我道歉麽?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楚國太子!給人上門道歉?你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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