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甲板上。


    趙頊並沒有理會藤原二郎的解釋。


    因為此刻的藤原二郎不是東瀛使者,代表不了東瀛。


    宮田本二定然是死罪,至於藤原二郎到底能死能活,就看東瀛知曉此事後如何表態了。


    現在,趙頊已經完全占據主動狀態,東瀛國若是不鄭重地給大宋一個解釋,趙頊絕對饒不了他。


    很快,活著的東瀛武士們全部被抓了起來,藤原二郎和宮田本二,也被當作囚犯,戴上了鎖鏈。


    所有的刃金重甲,所有的兵器,以及宮田本二在船艙中存放的一些從大宋搶掠的瓷器、字畫、珍珠、瑪瑙,都成為了宋軍的戰利品。


    此次海戰,發生在深海之中,結束的又比較快,對周邊漁民並沒有太大影響。


    有聽到炮火聲者,甚至還以為是打雷聲。


    當即,趙頊便返迴了明州城,接下來的瑣碎事情,交給宋會忠處理即可。


    近黃昏。


    當趙頊趕迴住處時,周如堇突然從前麵奔來,一下子抱住了趙頊,臉上滿是淚花。


    “我……我……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趙頊一天一夜未歸,周如堇不由得心慌了。


    徐虎看到這一幕,當即朝著周圍眾人擺了擺手,然後離開了。


    內院之中,就剩下趙頊與周如堇二人。


    這時,周如堇鬆開趙頊,說道:“為了我和我爹,你不但得罪了明州知州,甚至還會因火器而獲罪。我聽我爺爺講過,禦史並不好做,容易得罪人,要不咱們兩個逃吧!”


    “逃哪去?”趙頊笑問道。


    “去一個沒人能追得到咱們且不認識咱們的地方,我……我能養活你,我……還有好多積蓄呢,這筆錢,足夠咱們兩個和爺爺花了,至於我爹,便不管他了!”


    周如堇一臉認真。


    對趙頊的喜歡,完全表現在了臉上。


    趙頊聽到此話,不由得笑了,然後拉著周如堇的手迴到屋內。


    “如堇,你坐下,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周如堇麵帶疑惑,坐了下來。


    趙頊拉著一把椅子坐到周如堇的麵前,然後看向她的眼睛,說道:“我能感受到,你想和我過一輩子,你應該也能感受到,我和你的感覺是一樣的。”


    周如堇臉色微紅,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


    二人在那晚枕臂而眠時,其實就算是定情,且彼此都明白對方心意了。


    趙頊握著周如堇的手,認真地說道:“其實,我不叫許照,我真名叫做趙頊。”


    “趙頊?這個名字也挺好聽的,我不介意你叫什麽的!”周如堇一臉可愛。


    “我是大宋皇帝趙頊!”趙頊又說道。


    周如堇一愣,身體不由得往後一趔,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你……你……不會在和我開玩笑吧,我……我……”


    趙頊認真地點頭。


    周如堇頓時變得局促起來,緩緩站起身來。


    “民女……民女……周如堇……周如堇……參見皇帝陛下,我……我……我剛才都是胡言亂語,你……你莫要……”


    趙頊看到周如堇緊張地語無倫次,不由得樂了,其大手一伸,將周如堇攬入懷中,問道:“可願隨朕入宮?”


    周如堇輕輕咬著嘴唇,一雙炯炯有神地大眼睛來迴轉動。


    此刻的她,激動地根本說不出話來。


    天下人都知曉,當下的官家乃是民間所有未婚女性理想中的對象。


    年輕,文武雙全,對三位妃子甚是優待,甚至極有可能成為像秦皇漢武那樣的偉大帝王。


    哪個女子不願意嫁這樣的男子。


    “朕當你默認了啊!”趙頊吻了過去。


    這一夜,甚是美麗……


    ……


    翌日,天大亮。


    趙頊決定不再南下。


    漕運和江南已安,剩下的細節,由下麵的官員去做便行了。


    他本來還想著去瓊州見一見蘇東坡,但自明州出發,即使走海上,抵達瓊州也需要近一個月的時間。


    五月份,天氣越來越熱,不適宜再往南行了。


    再加上,中書奏報北方大旱,多個州府都出現了饑荒,出來三個多月的趙頊再不迴去,恐怕那群禦史就要彈劾了。


    當即,趙頊便準備返迴汴京。


    趙頊的計劃是,從明州出發,直接走海路,抵達楚州後,走汴河,直抵汴京城。


    如此一來,大約五月底便能到家。


    至於周如堇,她和趙頊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還是唯一一個沒有經過選秀被他納入後宮的女子,自然是要讓其隨自己一起迴汴京了。


    周如堇的父親周大壽,趙頊將安排專人將其送往杭州,周大壽已知二人的感情,就等著趙頊上門娶親了。


    趙頊的打算是先不告知周大壽真實身份。


    當冊封周如堇之時,朝廷自會派人前往杭州送上彩禮,並請周大壽與周老爺子入京。


    到那時,二人便什麽都知道了。


    周如堇對趙頊的安排自然是十分讚同。


    當日,趙頊又召見了鄭萬山父子。


    他準備將鄭家船舶廠編到朝廷的官辦船廠中,鄭家造船工藝精湛,但造的大多都是商船、貨船。


    趙頊希望他們能將大宋的戰船改造一番,讓其能行得更快,行得更遠。


    鄭家父子甚是高興,這一次真的算得是祖墳冒青煙了。


    第二日,趙頊、徐虎、周如堇坐上一艘商船,離開了明州。


    ……


    五月二十九,汴河之上,夜風習習。


    趙頊摟著周如堇在甲板上吹風,明日午後,便可抵達汴京城。


    周如堇略帶緊張。


    “我到了宮內,肯定不知規矩,會不會惹得太皇太後、太後和三位姐姐生氣呀,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巧媳婦還怕見公婆呢,更何況是帝王之家。


    趙頊笑著說道:“不用緊張,她們好著呢,你就做好聽她們誇讚你的準備就行!”


    “你就會騙人!”周如堇朝著趙頊的腰間掐了一下。


    趙頊看向前方,麵帶笑容。


    他已經寫信告知後宮,自己與周如堇的關係了。


    他篤定,無論是太皇太後、太後,還是向芯兒三女都會非常歡迎周如堇的。


    畢竟,他們都希望趙頊為皇族開枝散葉,生的孩子越多越好。


    而周如堇這類看著非常有靈氣的江南姑娘,在太皇太後和太後娘娘眼裏,那是極能生養的姑娘。


    而此刻,在中書衙門內。


    富弼、歐陽修、曾公亮三人已經返京複崗。


    此刻,眾相公都沒有離去,而是一種甚是忙碌的狀態。


    自今年年初開始。


    齊州、袞州、徐州、鄭州、南京、壽州,還有開封周邊,雨水極少,皆處於幹旱狀態。


    一些地方,土地皸裂,糧食注定要大幅度減產了。


    其實從去年那場大雪後,整個北方都少有雨水,三月四月天氣晴朗,幾乎是一滴雨也沒有下。


    到了五月份,天氣越來越熱,水井、河流大多數都幹涸了。


    黃河、汴河、五丈河、泗水都主要河流,水勢也比往年弱了許多。


    近二十年來,這可能會是最嚴重的一場旱情。


    當然,除了大宋遭受旱災外,西夏和遼國南部也深受旱情影響。


    百姓一下子陷入了恐慌,糧價正在不斷提高。


    大宋看似強大了,但若這場旱情再擴張,一次抗旱賑災就足以掏光朝廷現在所有的家底。


    韓琦等人已經商討出了多種抗旱方式,但如何取舍卻成了難題。


    若為了救災民將朝廷老底掏空或者將江南的糧食掏空,有很多臣子顯然不同意。


    因為,百姓受災動搖不了國本,但朝廷無錢又無糧卻是動搖了國本。


    ……


    午後,趙頊終於迴到了汴京皇宮。


    他首先做的自然是帶著周如堇去向太皇太後和太後請安。


    兩位老人高興極了,當即賜下了不少禮物,讓周如堇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平複下來。


    緊接著。


    趙頊自然是要去見自己的三位愛妃,以及兩個小兒子了。


    多日不見,向芯兒、林映衣和華沁一出落得更是漂亮。


    大兒子趙臨已經兩歲半,二兒子趙晨已經兩歲,這兩個皮孩子已經能夠手拉著手,在宮殿裏狂奔了。


    而華沁一的身孕也已經有六個月了。


    雙方見麵,向芯兒三女先是朝著趙頊施禮,然後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周如堇的身上。


    “這位就是如堇妹妹吧,不愧是江南水鄉的女子,如出水芙蓉一樣,真是好看!”


    “如堇妹妹,以後咱們就是好姐妹了,官家要欺負你,你隻管給我們說,姐姐們給你撐腰!”


    “妹妹,我們將你的院子已經收拾好了,還帶來一些衣服,你試一試吧!”


    “妹妹,我給你轉唄了一些首飾,咱們一會兒去試一試。”


    “不用理會官家,咱們女人說話,他在一旁礙事著呢!”


    ……


    說罷,四女便滿臉笑容的離開了。


    趙頊看得一愣一愣的。


    女人的友誼就是這麽簡單,隻要互誇對方漂亮有氣質,很快就能成為無話不說的朋友。


    隨即,趙頊讓二兒子騎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拉著大兒子,玩遊戲去了。


    當日晚,趙頊推開了向芯兒的房門。


    向芯兒以周如堇剛入宮不能冷落她為由,讓趙頊去找周如堇,讓趙頊吃了閉門羹。


    而後,趙頊又去尋林映衣和華沁一,二女以同樣的理由,將趙頊趕了出去。


    趙頊無奈之下,隻得去找周如堇。


    周如堇則是以自己是妹妹,初來乍到就先得恩寵會顯得自己沒有禮數為由,也對趙頊緊閉房門。


    趙頊頓時為難了,他感覺四女說得都沒有問題。


    “唉,當皇帝確實難,真是幸福的煩惱呀!”


    趙頊兜了一圈後,最後強行鑽進了向芯兒的被窩。


    四女之中,向芯兒是最不怕趙頊的,也是趙頊的皇後,趙頊依照自己的禮數,迴宮的第一晚,自然要陪皇後。


    一夜酣睡。


    翌日一大早,趙頊來到了垂拱殿。


    他又坐在了熟悉的桉頭前,桉頭兩端,奏疏堆積如同小山一般。


    奏疏所書,基本都是關乎北方旱情的。


    應對旱情,朝廷一直都是有較為完善的章程的。


    最常見的做法就是朝廷開放當地的常平倉,賑濟救災,迅速安撫民心,以防有流民造反。


    若旱情特別嚴重,朝廷還會增加一種救災方式:移民就食。


    所謂的移民就食,就是由朝廷組織流民遷移,去富庶的地方,然後用富庶地方的糧食供養災民,以免形成一群群流民潮,且都向汴京城湧來。


    不過這一次,旱情太嚴重了。


    僅靠朝廷的常平倉,再加上轉移江南的糧食,速度稍顯緩慢。


    當然,這不是最嚴重的問題。


    最嚴重的是,由於農兼商法的應用和水泥路的普及,商人們越來越多,而有些商人賺錢賺瘋了。


    開始哄抬糧食價格。


    本來,一鬥米價格為七十文,現在已經漲到一百二十文了。


    糧價上漲,導致一些本來沒有受到饑荒影響的百姓也開始慌張,然後也開始囤積糧食。


    很快,大多數糧食都落在了商人和富農的手中。


    他們將糧食屯在家中,兩三個月都吃不完,而那些受幹旱影響最重的貧民,卻是連第二頓的糧食都不知去哪找。


    可謂是,窮人餓死,富人撐死。


    汴京城內,依然是歌舞升平,百姓安居樂業,家家戶戶都有存糧,而外麵村落的百姓,卻是已經好些日子都吃不飽飯了。


    朝廷的存糧有一些,但遠遠不夠,又不可能去市場買高價糧,賑濟百姓。


    源於高糧價,群臣們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人認為,朝廷應該印製紙鈔,向窮人發放,不但能促進商貿,還可以間歇性降低糧食價格。


    不過此法會讓貨幣貶值,導致其他商品的價格也會升高。


    並不是上策。


    還有人認為,朝廷應該出手,以法令抑製糧價。


    在未來半年內,一鬥米的市場價不能超過七十文,等到秋糧下來,糧食的價格自然就無法居高不下了。


    此策也有弊端,不但會削減農兼商法的施行,還會導致很多商人破產。


    趙頊想了想,朝著一旁的喜子說道:“將這兩日在中書討論的那群人都召過來。”


    “是,官家!”喜子快步朝著殿外走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趙頊,攜百官成團出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十年打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十年打鐵並收藏我,趙頊,攜百官成團出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