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當糟糕的一戰。

    星野鈴已經很久沒受這麽重的傷了,像條死狗似的蜷在沙發上,連眼皮都懶得抬。

    荼毘擺弄著她的兩條胳膊,檢查後說:“左右手和左臂都廢了,怎麽辦呢?”

    星野鈴氣若遊絲:“那我以後就學著用jio來寫字和吃飯吧。”

    渡我被身子看著滿身是血的星野鈴,露出了興奮的表情:“這樣的鈴真讓人忍不住嚶嚶嚶。”

    星野鈴繼續氣若遊絲:“渡我,要是我挺不過去,屍體就送你玩吧,記得留隻手給死柄木。”

    “可是弔身上的手已經夠多了,都裝滿了。”渡我被身子歪著頭想了想說,“好像屁股上還能裝兩隻。”

    “別鬧了。”荼毘製止兩人繼續扯淡,從星野鈴的背部移開手,“肺部也傷到了,難受嗎?”

    星野鈴點了一下頭,緩緩閉上眼睛:“有點。”

    黑霧站在吧台後擦著杯子諷刺道:“挑戰第一英雄的感覺怎麽樣啊?”他瞥了一眼正在刷牙的死柄木弔,後者似是漠不關心他們之間的對話,但實際上兩隻耳朵都豎著,否則也不會特意留在一樓刷牙,連衛生間的門也沒關。

    “喂,死柄木,過來治療。”荼毘叫道,“你現在可是我們這裏唯一的奶媽。”

    死柄木弔得到了一個翻修的個性,隻要立刻修複,就算已經沒了形狀也能修好,因此得到了“敵聯奶媽”的稱號。但他本人十分厭惡這個稱號,也基本不救人。

    奶媽一詞一出,死柄木弔手裏的牙刷應聲化為粉末。

    “你他媽再叫一遍,捏碎你。”他機械地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荼毘,後者毫不在意地指了指星野鈴:“你再不幫忙治療,她真的會廢。”

    “廢就廢了,關我什麽事啊!”

    死柄木弔扯下一塊毛巾,隨意地擦了擦嘴,走到星野鈴旁邊俯視著她,頗有一副“本大爺就是看著你死也絕對不救你”的傲人姿態。

    星野鈴睜開眼睛,費力地朝死柄木弔伸出了已經被捏碎的右手,想觸碰他的衣角,剛抬起就又被他的拳頭打落了。

    來來迴迴三次之後,星野鈴終於抬不動了。

    她放棄抬手,平靜地說道:“謝謝你來救我,抱歉,我現在這個樣子很狼狽吧。我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打敗排名第一的英雄安德瓦,為你和敵聯盟掃除業障……”

    黑霧是第一個聽出這話不對勁的人,什麽叫打敗安德瓦為死柄木和敵聯盟掃清業障,她這麽精明又惜命的人,根本不可能自己去找英雄對決的好嗎?肯定是做了什麽邪惡的事被安德瓦剛好抓到打得半死不活才厚顏無恥地向死柄木弔求救的!

    “今後不能陪伴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鬧小孩脾氣,不要耍小性子,多聽黑霧先生的話,他都是為了你好……”

    星野鈴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像隻收起了利爪和壞心眼的小貓,目光溫柔得能沁出水來。

    饒是很不待見她的黑霧也覺得她這句話很在理,大概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

    死柄木弔咬著嘴唇,雖然還是沒有救星野鈴,但已經鬆開了握緊的拳頭。

    他死死地盯著她,表情沒了剛才的倨傲。

    星野鈴看向荼毘:“我還有最後一個願望,荼毘,先幫我把燈關了。”

    荼毘猜不到她想做什麽,但這個場合也不適合吐槽。

    “哦。”

    敵聯盟本來就采光極差,關了燈後立刻一片黑暗。

    黑暗中,隻能聽到星野鈴極輕的聲音:“死柄木,我以前說過在你八十歲之前一定帶你去阿爾卑斯山看星星。可能去不成啦。現在,我把世界上最好的小星星送給你。”

    然後是外套被撕開的聲音,荼毘看到星野鈴躺著的地方,蹦出了無數藍色的小火點,零零碎碎,還帶著劈裏啪啦的細小聲音。

    神他媽小星星,這特麽不就是冬天.衣服磨出的靜電麽?

    “各位,謝謝你們的照顧,我先走一步——”

    “啪——”

    黑霧打開了吧台的燈,屋內又恢複了亮光。

    沙發上的星野鈴已經閉上了眼睛,安安穩穩地躺著,被撕開的外套落在了地上。

    “喂!醒醒!”死柄木弔抓起她的肩膀搖晃著,“你欠我的錢還沒還呢,誰允許你公款吃喝了!”

    荼毘抓起了她的右手,摸了摸手腕處,果然摸到了她強而有力的脈搏跳動——這家夥居然學會了裝死。

    星野鈴當然知道死柄木弔不會看著她死,況且她雖然傷得不輕,但不致死,不知道她哪裏又惹到他了,讓他炸毛了。想讓自己早點被治愈,必須得先賣個慘。

    “嗨,又見麵了,死柄木。”

    星野鈴睜開眼睛,看著從她額頭上收迴手的死柄木弔,後者瞪著她說道:“狗屁小星星,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靜電!”

    黑霧聞言挺直了腰杆子,死柄木弔總算是爭氣了一迴,沒有再因為缺少文化知識而上當受騙。

    “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在裝死,好了就快點滾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死柄木弔丟下這句話,蹬蹬蹬就衝上樓去了,關門聲震耳欲聾。

    星野鈴從沙發上起身,拉伸了一下筋骨,確定自己完全被修複了,才朝眾人笑著點點頭:“他又耍小性子了,我去看看。”

    荼毘抬手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別玩得太過火,早點迴去。”

    “明白。”

    渡我被身子眼看沒戲看了,無聊地趴在吧台上看黑霧調酒,隨口問道:“弔和小鈴是青梅竹馬吧。”

    黑霧立刻停下了動作:“誰說的?”

    “小鈴說她小時候就認識弔了。”

    黑霧反駁道:“她小時候就認識我了,難道和我也是青梅竹馬?”

    “黑霧先生,”荼毘也在吧台邊坐下,開了一瓶不知道從哪裏順來的啤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大口後才慢悠悠地說道,“你就別老黃瓜刷綠漆了。”

    “荼毘,給我出去!”

    “別這樣嘛,快過年了,情緒變化太大會引起血壓升高的。”

    渡我被身子好奇地說道:“黑霧先生的情緒似乎隻有在小鈴過來時才會變得很激動。”頓了頓,又問,“可是小鈴沒做什麽啊。”

    ——哼,沒做什麽?

    沒做什麽才怪。

    星野鈴七歲遇到all for one那年,在敵聯盟過了一個寒假的時間,每天一邊逗弄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死柄木弔,一邊寫著寒假作業。黑霧那時還是個沒談過戀愛的小夥子(當然現在也沒談過),作為兩人的保姆服務著,看到這麽漂亮可愛的小姑娘,按照道理應該父愛泛濫有如火山噴發,但是他沒有。

    他覺得這丫頭很邪門。

    異常之邪門。

    異常邪門的丫頭在第一次看到他時就驚訝地跳了起來:“呀,鬼斯!不對,是瓦斯彈!”

    鬼斯和瓦斯彈是風靡日本多年的動漫和遊戲《神奇寶貝》裏的兩隻神奇寶貝,黑霧在三歲後覺醒個性後,脖子以上就變成了一團黑霧,很像是把鬼斯戴在了頭上,因而從記事起就被人整天“鬼斯”“鬼斯”的嘲笑著,長年累月的校園暴力逐漸養成了他反社會的人格。

    叫鬼斯就算了,現在還叫他瓦斯彈?

    他和瓦斯彈根本不像好嗎?

    黑霧覺得自己快被氣死了。

    但還沒完,邪門的丫頭欺軟怕硬,不敢對all for one造次,就經常拿他來練習自己的個性。黑霧時常在走進廁所時,才發現自己又被性轉了。

    最慘的一次是他帶星野鈴和死柄木弔去泡湯,星野鈴在男浴室門口將他性轉成了女人,然後他進去了,脫光了才發現……

    事後他憤怒地要揍她,但死柄木護她:“小鈴還沒有控製好自己的個性,她不是故意的,黑霧你不能打她。”

    死柄木弔當時無知膽小又善良,被星野鈴可憐兮兮的模樣蒙蔽了,激動之餘竟然哭了起來,星野鈴也跟在他後麵幹嚎,吵得all for one連覺都睡不成,沉著臉問他:“黑霧,我讓你打孩子了嗎?”

    豬都知道棍棒底下出人才的道理,但all for one似乎就是不明白,他對死柄木弔可謂是無腦寵,堅決不打不罵,不想練習就不練習,不想學習就不學習——一度讓黑霧懷疑all for one究竟是把死柄木弔當成繼承人培養還是當成廢渣培養。

    all for one不準黑霧打孩子,黑霧隻能盡量遠離星野鈴,避免和她有任何肢體接觸,哪怕有一次被她追著玩具車不小心撞到一下,也要摸一下自己的生?殖器還在不在。這個舉動引起了all for one的誤會,他第一次用一種無比嫌惡的眼神看著他:“黑霧,你那點破事去你房間裏弄,你不知道他們還是小孩子嗎?你還是人嗎?”

    黑霧心想,all for one雖然做著顛覆社會的事,是個變態,但卻不是性.變態,否則早就采納星野鈴的建議,將歐爾麥特變性之後囚禁起來,強x後讓他生下自己的孩子……媽德,好壯碩好帶感好羞恥的相愛相殺——打住!這場麵過於辣眼睛,這種邪惡的計劃他一個成年人都想不到,年僅七歲的星野鈴是怎麽想到的?

    她真是邪天下之大門!!!

    邪天下之大門的星野鈴欺負不到黑霧,開始變著法子戲弄單純的死柄木弔。

    死柄木弔沒有任何玩伴,好不容易認識了星野鈴,眼巴巴地盼著她跟自己玩,對她是言聽計從,絕不反抗。

    有一次死柄木弔摔了一跤,不小心親到了黑霧養的小狗小花,星野鈴哄騙道:“你親到了小花,它肚裏會有你的孩子,你要娶它。”

    死柄木弔急了:“我不想娶小花。”

    星野鈴撇嘴:“渣男。”

    死柄木更急了:“我想娶你。”

    星野鈴的嘴撇得更兇了:“做夢。”

    那天星野鈴十分生氣,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都不肯搭理死柄木,後者眼巴巴地道歉:“小鈴,你能不能不生氣了?我做什麽都可以。”

    星野鈴反問道:“那你願意娶小花了。”

    死柄木弔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隻要你不生氣,我娶它。”

    星野鈴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個好男人了。記住,即使是一條狗,也不能辜負。”

    沒過多久,小花真的生下了三條小狗。死柄木弔抱著一窩小狗嚎啕大哭,驚得all for one又以為黑霧在打孩子了。

    死柄木把小狗給all for one看,哭著說道:“老師,小花和我生了孩子,我當爸爸了。”

    all for one嘴角瘋狂抽搐:“即使沒有生殖隔離,你也還沒具備生育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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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之後,all for one讓黑霧給已經十歲的死柄木弔粗略地普及了性知識。

    不求他為敵聯盟開枝散葉傳宗接代發揚光大生生不息,隻求他至少別丟份到給動物喜當爹。

    黑霧思及往事,仍然是一肚子火。

    當初他花了三天時間,才讓死柄木弔相信那三條狗不是他的孩子!

    *

    “你還在生氣嗎?”

    星野鈴站在沙發前,看著躺在沙發上摁著手機的死柄木弔,後者根本不看她,專注地打著遊戲。

    “其實阿爾卑斯山的星星真的沒什麽好看的,我在那裏還感冒了。你想去的話,明年夏天我就用我家的私人飛機帶你去,嘛,別生氣了。”

    星野鈴拍了拍死柄木弔的手,他的手機瞬間滑落,砸在了他胸口的肋骨上。

    他沒再拿手機,睜著兩隻眼睛,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不去。”

    很明顯在賭氣。

    星野鈴想起了小時候在敵聯盟的舊據點,她通常是賭氣的那個,而死柄木弔是負責道歉的那個。

    “我現在有點明白你那時的心情了。”星野鈴腳尖一轉,在房間裏的桌子前停下,這上麵擺著很多隻手。

    她第一次看到時,死柄木弔就和一堆手蹲在角落裏,她還以為死柄木弔是人體組織收藏家,後來聽all for one說這裏麵有他家人的手。

    因為沒辦法把屍體保存著,就撿了他們的手,帶在身邊,假裝一家人還生活在一起。

    知道了這件事後,星野鈴就沒覺得惡心了,甚至還給死柄木弔出了主意:“你可以把他們裝在身上,這樣他們牢牢地握住你,你就不會寂寞了吧。”

    死柄木弔父親的那隻手被他裝在了臉上,在他還是個喜歡花兒和小鳥的童話男孩時,他的父親就用那隻手輕撫他的臉頰,溫柔地說道:“小弧,你要永遠平安快樂。”

    當年若是英雄後人的身份沒被扒出,若是家族未遭滅門,若是父母不死,若是他沒在孤立無援中熬幹了希望,他也就是個普通的男孩,繼續種種花,養養小鳥,每年都堅持把自己的零用錢捐給北海道的貧困小朋友,抱著世界和平的願望長大。

    命運卻不曾那麽安排。

    星野鈴從死柄木弔父親的那隻手上收迴視線,唇角扯出一抹笑意,俯身靠近死柄木弔:“你再生氣的話……我就要親你了。”

    這句話讓死柄木弔身軀一震,頓時不知所措起來,他想要伸手撓脖子,可是星野鈴的長發落在了他的脖頸間。

    更癢了。

    但他沒有動。

    星野鈴開玩笑道:“如果你覺得緊張,可以閉上眼睛。”

    死柄木弔眨了眨眼睛,緩緩閉上了。

    這迴輪到星野鈴震驚了。

    他居然很期待的樣子。

    難道他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初吻給了狗這迴事……

    星野鈴看著死柄木皺巴巴的臉,皺巴巴的嘴,做了一番心裏建設,還是下不去口。

    這家夥怎麽這麽不講究啊。

    明明自己給他送了一堆護膚品,全是跡部景吾同款,他就不知道拾掇拾掇自己嗎?

    這幹裂到起皮的嘴唇,皺成一團的皮膚,整張臉上都找不到一塊不幹燥的地方。

    要從哪裏下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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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稍微扒了一下陳年往事,現在也能知道黑霧為什麽對她反感了。

    死柄木對星野鈴的感情,依賴多過喜歡吧(這家夥真的懂什麽是喜歡麽)鈴的青梅竹馬不是他是跡部景吾惹。

    嘛,多一點評論嘛,讓我知道你們喜歡我嘛,好不好伐(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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