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


    聽人家說,女人的錢是最好賺的。


    沒錯!想想看,那些海洋xx、skii、lv、gi……一堆動輒上千、逾萬的高價品,女人掏錢可是毫不手軟!


    女人為什麽舍得花大錢打點自己?說穿了不就是女為悅己者容唄!


    即使是二十一世紀女權意識抬頭,說打扮是為自己的大有人在,高唿女人要對自己更好的也大有人在,可是……不可否認的,為異性而打扮的還是占大多數。


    也就是說,女人花錢的關鍵就在於男人嘍?


    不要不承認!女人平時穿的是地攤貨、市場牌,但和男人約會身上的行頭可就不同了!洋裝是名牌、高跟鞋是名牌,連內衣褲都會由「嘩哥兒」變成華歌爾!


    嗬嗬嗬……也就是因為這樣,她的財源才能廣進呐!


    一個高三生怎麽財源廣進?


    寇荷苞跩跩的開口,麵露狡猾笑意。「靠、男、人!」


    嚇?莫非她小小年紀不學好,也學人家援交、被包養……


    欸!她的賺錢管道可是很「合法」的好嗎?開什麽玩笑,靠靈肉賣錢是很危險的,一個不小心得了什麽aids,那她這一生也甭玩了,而且她有嚴重的精神潔癖,要她和不同男人嘿咻,給她一億她也不要。


    她作風看似大膽、開放,但在某些部份還是很保守的。


    她是靠賣男色賺錢啦!


    男色?有哪個男人願意給她賣?莫非……是她家中老父——寇雙麟?


    咳咳咳……當然不是!她家老父要賣,也沒人肯掏錢,除了她家老娘!寇荷苞極力反駁。


    那是……


    白馬王子!一個血統純正,出身世家,長得又高又帥的美少年!


    「莫非是……」


    「沒錯!沒錯!」


    「他為什麽肯給你賣?」


    「因為啊~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咩!」


    答案很明顯了吧?她出賣的男色就是在七年前倒楣被她打了通電話救了一命的夏正藍。


    救了那小鬼大概是她到目前為止最得意的事。


    原來他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大企業小少爺。


    夏家全家老小因為她救了夏正藍,待她如同上賓,夏家門戶森嚴的大別墅任她出入。而且她救他還不隻一次。


    升上國中一年級那年的暑假,夏正藍全家到海邊別墅度假,也約寇荷苞一塊去。


    那天大人在海灘上,小孩下水玩,結果突來了一個瘋狗浪把她和夏正藍卷得遠遠的,大人要施救也來不及,眼見兩個小孩就要葬身海底了,所幸寇荷苞是遊泳健將,又加上她求生意誌相當頑強,手腳並用,腦袋不斷重複——


    我不要死!活下去!不要死!活下去……


    她一路慢慢的遊迴來,順便把不諳水性,可怎麽也不願鬆開抱住她大腿的夏正藍給拖迴來。


    從此,夏家人更視她為夏正藍的貴人,待她更是加倍的好,也因此,兩家人來往也就密切起來了。


    甚至她國三時父母因為花藝精湛被外聘到美國,夏家女主人還舍不得寇荷苞離開,努力的說服寇雙麟夫婦把她留下來,並承諾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那一年她正好考上第一誌願的女中。為著想上自己心目中的學校,她一直很努力,如今考上了反而不讓她念,好像很對不起她。幾經考慮,加上對夏夫人十分信任,寇雙麟夫婦決定把女兒留下。


    同一年,小她兩歲、應該還在國中混的夏正藍因為資質優異連續跳級的關係,才十四歲的他已是大一生了。


    而且更令人生氣的是,他才十四歲耶!一個原本該念國二的男生矮不隆咚的不也挺正常的嗎?


    可他的身高卻有一七o!


    總之,因為外型,也因為特別優秀的關係,一群姊姊妹妹哈他哈得要死。打從他替自家銀行拍了一係列的廣告,小女生們更是瘋狂的迷戀他,奉他為偶像。


    這樣的搖錢樹就在她身邊耶!不好好利用不是對不起自己嗎?隻是……


    出賣男色怎麽出賣法?方法可多著!代拍一張居家照五百元,居家照還分長褲、短褲,後者比前者多兩百元。


    為什麽?長褲短褲有差嗎?有啊!差多了,短褲露兩條筆直的毛腿,「露毛照」欸,雖然此毛非彼毛,可露一分則多些錢並不過份,要不一些女星男星拍寫真,幹啥隻拍個泳裝照就說突破尺度?


    除此之外,夏正藍穿過、用過的東西也很值錢。之前夏媽淘汰了一些夏正藍太舊、太小的衣服要迴收,她自願幫忙,然後大賺賣衣錢。襯衫一件兩千、長褲一件兩千……其中搶得最兇,還差些引爆爭奪戰的是他穿過的內衣、內褲,尤其是她標單上寫的——夏正藍最私密、純情的一件藍色棉質三角內褲。


    她是不太清楚得標的那女人是不是個變態,不過可以想象,那件內褲大概會被供著膜拜,然後某個女人成天對它流著口水。


    就不知道他要是看到了這麽「觸目驚心」的鏡頭,那張冷冰冰,比石膏像更沒表情的臉會不會崩塌?


    總之高中三年來,在出賣夏正藍之餘,她努力用功考上了一流學府。原本還打著如意算盤,大學課業比較閑,她可好好「賺錢」,不料昨天卻聽說了一件事,就是……她的搖錢樹居然要到美國攻讀碩士?


    這如何可以!那家夥到美國念書少說要一年半載的,甚至更久,那她損失豈不大了!


    昨夜夏正藍和朋友出去,而她正好也有一件……私事要處理,一直到很晚才迴來,原本一迴到家她就想去叩夏正藍的門的,可看時間已經淩晨快一點了,那小鬼的作息習慣一向像老人家,既規律又古板,於是隻好作罷。


    笑死人!有哪個大學生像他一樣?晚上十一點前就寢,早上五點起床。


    一夜沒睡好,因為「私事」,也因為那小鬼要出國的事,她五點多就跳下床去敲夏正藍的門。


    「叩叩叩……」


    打開門看到來者是寇荷苞,夏正藍淡淡的開口,「有事?」


    討厭的小鬼!又長高了!她一六五,他高她快一個頭,有沒有一百八?!不是說頭腦簡單,四肢才發達嗎?怎麽這小鬼頭腦不簡單,四肢照樣很發達。


    寇荷苞推開他,逕自往他寢室裏走,然後在他小廳的沙發椅上坐了下來。「我來找你算帳!」一夜沒睡,她頭好痛,都是這小鬼害的!


    「為什麽?」看著她一身睡衣,扣子還扣錯了,露出了一些些誘人的弧度,夏正藍飛揚的濃眉皺了一下。


    十六歲還沒完成變聲,這「晚熟」男的聲音實在有夠令人想打他!


    「還問我為什麽,你惹得我一夜沒睡。」


    「為什麽?」


    「你要出國念書,為什麽我不知道?」


    「你為什麽要知道?」


    「因為……」一時詞窮!她的壞習慣又出現了,開始啃小指指甲。


    「因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最常用的借口,他想忘都難。


    「沒錯!也不想想你今天能長得比猩猩還高大全拜我之賜。」她又說了一次,「你要出國念書,要不是昨天我和夏媽聊天,我還不知道呢!」


    「現在不就知道了?」


    「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就是……就是不一樣嘛!」寇荷苞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些急。「你出國我就沒有外快了。」


    又想出賣他賺錢!夏正藍很克製的不翻白眼。「整衣櫃的衣服我帶走的不多,你就盡量『迴收』吧!」


    「呃?」她的心跳得好快,瞼也火紅了起來。


    「出國前我會多買幾打內褲,哪一色可以高價『迴收』別忘了告訴我。」這女人……


    他知道?老天!他都知道。「你……」


    她在玩什麽把戲他不是不知道,隻是懶得拆穿她那沒營養的事。「話說完了?那你快出去!」


    「為什麽?」他的房間鑲金嵌鑽呐?還怕丟了什麽嗎?


    「小姐,你沒腦袋嗎?」


    「喂!小鬼,你別侮辱人。我腦袋是沒你好,可也不白癡,也不過是當隻青蛙跳了幾級,就『澎風』得隻看得到自己的肚皮了!」


    「我不是跟你說這個。」他壓低眼瞼,密長的睫毛掩去神思。


    夏正藍雖然手長腳長的,可長得一點也不陽剛,長相偏陰柔,堪稱最近最火紅的「少女係美少年」。這樣的美少年卻有超齡的沉穩氣質,還有……鴨子般的嗓音。


    「要不你是說哪個?」


    「你十八,我也已經十六了。」


    「廢話!這個還用你提醒。」臭小鬼!


    「你不覺得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很不適合?」


    「不會啊。」順口低喃,怔了一下後,寇荷包很不客氣的大笑了出來,夏正藍偏冷的俊美臉蛋又冷了幾分。


    「你……你別笑死人了!小鬼!你十六欸,說句低級一點的話,你胎毛都還沒掉盡,身上該長的毛也還沒長齊呢!哈哈哈……孤男寡女?你敢說我還不好意思聽呢!」厚!他嘛幫幫忙!他會擔心這個噢?她一點也不擔心。「且不說這個,你長得這副娘樣,化個淡妝、穿條裙子,隻要不出聲音看起來比女人還柔媚,我喜歡的不是你這款的啦!」


    這女人!夏正藍還是冷著一張臉瞅著她。


    雖然說寇荷苞壓根兒就不怕他,可被兩顆冰豆子看久了,還是有點「畏冷」。


    他淡漠的開口,「總之,你以後別單獨進我房間。」


    「這恐怕有點困難。」


    忍了忍,他歎了口氣,「算了,反正不到十天我就要出國,隨便你了。」


    一聽到他要出國,她的心裏又不舒坦了。「你……非出國不可嗎?國內也可以念碩士。」


    「我想出去拓展眼界,接觸來自世界不同地方的人,我想趁著還沒接掌公司之前,好好的享受人生。」夏正藍是東宇未來接班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夏家一向男丁不旺,幾乎是一脈單傳。兩位叔叔雖都有小孩,可全是女孩,因此夏正藍真可謂是夏家希望所在了。


    夏正藍是個懂事的孩子,他清楚自己的未來,也自己有規劃的一步步進行著。到外國留學,他會盡快以最短的時間取得學位,然後預留一些時間做自己,以及弄清楚一些事。


    「小鬼就是小鬼!成天愛作夢!」寇荷苞嘴裏罵,可語氣並不嚴重,她好像第一次看到他有這麽愉快的神情,那是……他真正想做的事吧?


    昨天就知道他要出國,可她一直到現在才有真實感,一股酸酸的、悶悶的感覺一直冒上來。


    也不過少賺了點錢、搖錢樹移走了,她有必要這麽難過嗎?可就是……就是心酸酸的!


    「我到那邊偶爾會寫信給你。」


    「少蠢了!現在科技這麽發達,沒人在用手寫信的。」就隻有這小老頭兒會想得出這種事。


    對於她的話,夏正藍隻是以一抹淺笑帶過。


    「喂,小鬼!」他越是平靜,她心中的莫名情緒就越是翻湧。她現在是吃錯了什麽藥?這小老頭早早消失不是比較好嗎?他可是集她所有討厭條件於一身的人欸!為什麽他要出國,她竟然會有疑似離情依依的感覺?「你……你不能就這樣走了!」


    「要不然呢?」


    他就不能表現出他也不想走的樣子嗎?粉火耶!寇荷苞的臉拉得長長的,意氣用事的說:「在你走前我要榨幹你最後的利用價值!」最好就像是丟棄垃圾一樣,一點也不留戀。


    留戀?她被不請自來的內心話駭得閃神。


    「你又想幹麽?」


    「不知道,我想到了再說,你……你等著隨傳隨到吧!」她的心還被方才的怪異念頭駭得迴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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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說短不短,說長……好像也沒那麽長。


    在夏正藍出國的前一個晚上,他的父親夏風眠參加一個重要的宴會會比較晚迴來,夏家主子就隻有他和寇荷苞。


    他出國的行李大部份在十天前就寄抵了美國,小部份才自己親手帶。


    生性謹慎的他再度打開行李,再檢查一次。


    寇荷苞一迴到家,問明傭人夏正藍在哪兒後,匆匆忙忙的就往樓上跑,來到了他房門前也不敲門就大剌剌的推門而入——


    「小鬼!我告……」她在門推開的下一刻瞠目結舌。


    哪來的猛男?!


    夏正藍剛洗好澡出來,下半身隻圍著一條大浴巾。


    皺了下眉,低咒了一聲,拿著床上的衣服到浴室換上,這才又走了出來,沒好氣的開口,「不是叫你不要到我房間嗎?」來也就算了,連門也不敲!


    寇荷苞好一會兒還迴不了神。剛剛她是不是看到什麽不協調的合成圖?夏正藍的臉明明長得很美少女的說,可他的身材真是……


    猛得可以!


    哇噢,老天!像他這樣長相的少女係美少年不是該有一副無油白斬雞的身材才對嗎?


    嘖嘖嘖,想不到他的身材很rain呢!


    「小鬼,你的身材真是……很正點欸!」隻要不看那張臉真會叫人食指大動。


    「哼!」


    「喂,我很難得會讚美人家身材好哩!」她可是高標準的耶!


    懶得理會她色迷迷的眼,他很堅持自己的問話還沒得到滿意的答複。「你還沒迴答我的問話。」


    訝異過後寇荷苞一臉不快,訕訕然的說:「後來你不又自己說,反正距離你出國不到十天,隨我便了?!」關於自己的利益她記得可清楚了,就算他不說,她還是會高興來就來。她啊,早把夏正藍的房間當客廳在走了。


    這小子的房間又大又舒適,大概是整棟別墅最好的一間房了,連夏家男女主人的房間都沒他好。還有一點,這小子有潔癖,任何時候到他房間都是整整齊齊、一塵不染。


    偏偏她這人天生反骨,就是看不慣那些特別愛美、特別愛現、特別……當然特別愛幹淨的也在她討厭的名單中。


    她喜歡有事沒事往他這裏來,在這裏滾一圈、在那裏躺一下,在他床上翻幾本雜誌,在他毛毯上吃幾塊餅,然後欣賞某人冷著一張臉收拾的樣子。


    這是她日常樂趣之一,可不想被剝奪了。


    說也奇怪,這冷麵美少年還真是夠本事,無論她怎麽惡質,他好像都不曾對自己發過脾氣,頂多隻是臉上溫度又調降幾度,或是用一種看害蟲的表情看她,然後無力輕歎。


    「我說了蠢話。」這女人真的是……


    「既然說了蠢話,你就得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她惡狠狠的說。


    「你找我有事?」


    「沒事!」她手上拎了個紙袋,大大方方的往他大床上一坐,打開紙袋,翻出一堆零食,然後一一撕開。


    她的動作惹得夏正藍飛揚的眉又是一皺,可當她最後還拿出一瓶啤酒時,他的臉就可稱為臭了。


    每當她拿著零食到他房間吃,那就表示又有什麽事惹得她不高興了。吃得越多表示心情越不好,她就是那種會用吃來減壓的人。


    看她今天買的份量……她心情有這麽鬱卒嗎?


    鬱卒到連酒這玩意兒都搬出來了?


    「你心情不好?」


    「沒~」她大把大把的把零食往嘴裏塞。


    「你買很多零食。」


    「這跟心情好不好沒關係!」又塞了一把。


    多種零食塞在嘴裏,混在一起,味道實在不太好,可她還是塞塞塞,塞到嘴角兩邊都鼓起來了,好像鬆鼠。


    「你不愛吃零食。」


    「那又怎樣?」她打開啤酒喝了一口。厚!這味道實在……還苦苦的,怎麽會有人說「甘美」呢?嫌惡的看它一眼,拒絕再喝。


    「你隻有在心情不好時才吃零食。」她的吃相實在是有夠差,「考試考不好,吃。差點被逼著移民,吃;生日的時候,你最要好的朋友卻忘了,吃:然後,失戀了,你還是用吃來減壓。」


    說到「失戀了」,寇荷苞怔了一下,眼眶一熱,又抓了大把的零食往嘴裏塞。


    「我沒有心情不好啦!」臭小鬼!懂什麽!


    「其實失戀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一呆,手上的啤酒差點打翻。「你你你……臭小子!你懂個屁!誰失戀?你才失戀!」


    見她不承認,夏正藍溫吞的開口,「上學期末,我看到有個男生陪你在站牌等車,你和他手牽著手,你在傻笑。」


    「誰……誰傻笑!」她的臉紅了。


    「幾天後,有一次我在車上看到曾牽著你的手的男生,改牽別的女生的手。」那男生還在公共場所和那女生熱吻,那時他就知道寇荷苞被劈腿了。


    他以為依她的靈敏,早該發現了,可是看來……她隻怕是今天,甚至是最近才知道。


    女人果然一戀愛就變笨。


    「原來……他和我交往的同時也和別的女生交往。」她的眼眶紅了。


    「幾個月前你把原本會搭的七點半的公車,改成下個班次,我以為你和他分了。」


    「他說他爸爸要載他上學,要我多睡一點,搭四十五分那班車就好了。」當時她還好感動,為著他的體貼而開心不已。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他要自己多睡,是因為方便他和那女生搭同一班車好劈腿。「原來他一直在騙我!嗚……」


    「你的警覺性不夠,自己要負一半責任。」


    「我被劈腿,還要負責任?」被搶劫的還要怪自己的錢包沒上鐵鏈?


    「你是『苦主』嗎?有心情自怨自艾,為什麽沒勇氣麵對事情?你該慶幸的是你是在年輕時被男人劈腿,而不是結婚後老公外遇。你才十八歲,失戀了也沒什麽大不了!」他的聲音平板不帶感情。


    「臭小老頭兒,別以為你什麽都懂!」


    「起碼我知道失戀不是世界末日。」


    「我問你,你戀愛過嗎?」


    「沒。」


    「那你憑什麽說失戀不是世界末日?」


    「因為我失戀過。」


    「咦?」下一秒她像捉住語病似的猛烈抨擊。「沒戀愛過會失戀?你以為戀愛像解數學習題噢?隻要套上程式,一切ok?談戀愛不是紙上談兵、沙盤演練。」


    「暗戀也是種心情。」夏正藍淡淡的開口。


    「開什麽玩笑……欸?你……暗戀!」這麽大條的八卦她怎會不知道?


    「暗戀也會失戀吧?」


    夏正藍曾暗戀過誰?她是知道他很受女生歡迎啦,隻是……是他暗戀人家耶,是哪個女生?好好奇喲!而且他還失戀,可見人家女生不喜歡他。是誰?她在腦海中搜尋著可疑的人選。


    八成是他學校的女生!這小鬼生活單純,又不太愛出門。他的生活就隻有學校和家裏,而家裏隻有女傭、他媽和她,有機會認識女生的地方就剩學校了。


    「你會失戀是一定啦!」他是質優跳級欸!學校裏的大學女生,每個年齡都比他大,看不上他這種還在變聲的小男生的啦!


    「是嗎?」


    「當然。你想來段姊弟戀,人家老牛偏不吃嫩草!」


    夏正藍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淡淡的將話題迴到原點,「所以,相信我,失戀沒什麽大不了的。」


    一提到「失戀」二字,寇荷苞倏地清醒,想起她可歌可泣的遭遇,語帶哽咽的大聲道:「那不一樣!暗戀和兩情相悅的失戀不一樣!沒有真正擁有過,你無法體會失去的痛苦和不甘心。他牽過我的手、吻過我臉……」她激動的比手劃腳,一想到這些都將成為某人的專利,她的胸口仿佛火在燒!


    「我看過他和另一個女生接吻。」


    寇荷苞杏眼圓瞠。「你騙人!」


    「我沒有。」


    「你就是!」她知道小老頭兒從來不說謊,可是……


    「不敢相信事實,你在自欺欺人。」


    下一刻她歇斯底裏的跳下床,掄起拳頭就往夏正藍身上招唿,一麵打他一麵哭,「討厭的小鬼,死小老頭兒!我不知道的事你幹啥告訴我!嗚~看我傷心你很爽是不是!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最可惡的是,你早知道我被爛男生劈腿了,你幹啥不講?害我被人家當傻瓜耍,你這惡毒的臭小老頭!」不找個人當出氣筒她會無法唿吸,會瘋掉!


    她加重力道打他。「嗚~你一定是在報複我!偷拍你的相片、賣你的衣物大發利市賺取不義之財!現在可好了,我遭報應了,你一定很開心!雖然你還是一張大便臉,可你一定在心中笑翻了!」


    夏正藍的手攫住了寇荷苞的花拳秀腿,往前一推把她推靠在牆上,她的手一直試圖想掙脫,可卻怎麽也掙脫不開。


    「你都知道那個男生是爛男生了,幹啥還為他哭?」


    死小孩!他的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大?害她掙脫不開。「我這叫喜極而泣,為了我能遠離那爛男生而掉淚。」x的!眼淚還掉個沒完,存心讓她漏氣。雖然難過,可她又不認輸地說:「看唄看唄,真是太開心了,眼淚還流不止!」


    夏正藍鬆開了她的手,明知道她在逞強,他也隻得配合她。「你能這麽想就好。」


    「我本來就是這麽想,本來就是……」她的眼淚一直掉一直掉,也忘了哭了多久,寇荷苞像是累了,有些虛脫的沿靠著牆坐了下來,她思緒極為紊亂,手抱著曲著的膝。


    彼此都沒再說話,房間霎時靜了下來,也許連針掉落地麵都聽得見。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又開口,聲音低得像囈語,隻說給自己聽。「原來他還和別的女生接吻過了?他……還沒吻過我呢!」一想到她的眼眶又紅了。


    「那很重要嗎?」夏正藍在她身旁坐下,兩個人靠著同麵牆。


    「死小鬼,你不懂啦!」


    「就是因為不懂,才更要弄懂不是嗎?」


    寇荷苞抽了抽鼻子。「他很喜歡那個女生,比喜歡我更喜歡!因為喜歡,所以吻她……」


    「寇荷苞。」


    「嗯?」她側過臉之際,夏正藍的臉一側,他的唇擦過她的。


    她受到驚嚇的將頭往後倒,重重的擊在牆上,顧不得痛的指著他。


    「你你你……臭小鬼!」剛才好像發生了很可怕的事!


    「以後不準叫我小鬼!要叫小老頭兒隨你。」


    「你你你……」他竟敢……竟敢……


    「我好像聽到我媽的聲音,你的眼睛腫得像青蛙肚皮,你確定要讓她看見?」


    「你你你……」


    他把床上的零食打包往她懷裏塞,然後推著她。「來!門口在這裏,趕快迴自己房間。」


    寇荷苞氣惱的給推著走,轉過頭還齜牙咧嘴想抗議,怎奈腦袋一片空白,舌頭還不受控。「你你你……」一直到身後的關門聲響起,她才惱怒的大叫。


    「啊~你不要命了嗎?!你這……不要臉的死小老不修!你你你……你出國後永遠不要迴來了!」


    他他他……不要命的敢吻她!


    她氣惱得臉都紅了,可一顆心的狂跳卻始終慢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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