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下雪是一件稀罕的事情。也沒有多少人期待。灰蒙蒙的天,寒風瑟瑟,空氣裏盡是凜冽的寒冷,周暮上下班都會將棉服緊了又緊,但仍覺得冰冷刺骨。

    公司有個福利,每一個進公司的新人都會登記生日信息,然後有專人來記錄和籌劃每個人的生日,當然這不會提前告知新人。

    下班後突然接到聚餐通知,周暮想也沒想直奔現場,到了之後才發現原來是生日趴。

    誰過生日?周暮不得而知,小聲的問了一句,每個人臉上都是神秘的笑容,沒有人迴答他。

    剛剛在凳子上坐下來,電話響了起來。

    “學長啊,你在哪?”

    “我在………”周暮看了看招牌,說了這個小酒吧的名字,然後對方瞬間掛掉了電話。

    ???

    周暮莫名其妙的愣住了,還沒有從莫名其妙中迴過神,小馬仔的電話就來了。

    “佛哥,你在哪啊?”

    “我在……..”周暮皺了皺眉,忘記了剛剛的酒吧名字,無奈又走到門邊看了看招牌,給小馬仔說完之後周暮才想起來為什麽不直接問身邊的同事或者服務員?

    神經質的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看被江欲晚和小馬仔迅速問了話之後就迅速掛斷的通話記錄。

    神同步的問話和掛斷。一分鍾。

    周暮看著同事們忙活著拆一堆亂七八糟的裝飾,小房間有點擠,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準備去幫忙卻被按了迴來,聽到一句“壽星就好好坐著吧”,他才趕緊打開日曆看了看。

    小雪。自己的生日。

    周暮一陣莫名其妙的驚悚,隨後變成不明覺厲的訝異。公司居然會給他過生日!?這是真的嗎?!

    如果不是鬧這出,周暮肯定迴家忙活完洗漱就倒床睡了,根本也想不起來自己的生日,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麽多人隆重的給他過生日。

    他有點感慨,也有點感動,坐在一邊手腳無措,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做點什麽。

    江欲晚和小馬仔倒是沒有同步到達。江欲晚先到,笑著走進了小包間,挨著周暮坐下來,房間裏麵的人也是瞟了瞟他就各自忙活了,他坐在周暮身邊隻打了簡單的招唿便沒有再說話。

    周暮越看江欲晚覺得越發奇怪,為什麽來到了他工作這邊?這邊離q大可是有好幾個小時的車程,而且偏偏是今天,難道?

    “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周暮問。

    “知道啊。”江欲晚莞爾一笑。

    “你怎麽知道?”

    “佛哥!”小馬仔站在包間門口喊了一聲周暮。

    周暮轉過頭應了一聲,然後好像知道了答案,看了看小馬仔又看了看江欲晚,皺起了眉。

    “你們公司排場還挺大的嘛,怎樣佛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小馬仔衝周暮眨了一下眼睛。

    “???你知道?”周暮瞪大了眼睛。

    “咯,那邊的那個短發女生和我可是認識的。”小馬仔指了指人群。周暮順著看過去,的確是看到一個短發女生,穿著一件米色羽絨服,耳邊墜著兩個亮閃閃不太看得清楚的耳環。但是周暮沒有多大印象,甚至不知道別人叫什麽名字。

    周暮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兄弟你跑得挺快的啊!”小馬仔往江欲晚身邊一擠。

    “那當然,140碼。”江欲晚說。

    “草!牛逼!”小馬仔豎了一個大拇指。

    “你超速了。”周暮看著江欲晚說。

    江欲晚愣了一下,笑道:“沒事。”

    “扣分就不說了,但是這樣很危險啊。”周暮皺了一下眉,正色道。

    江欲晚低低笑起來,喃喃道:“沒關係,不危險。比起這個,有更重要的事。”

    周暮沒有聽見江欲晚的低聲呢喃,依然皺著眉嚴肅的看著江欲晚。

    這時人群中走過來一個人,把生日帽往周暮頭上一戴,說了句:“生日快樂,周暮。”

    其餘人跟著斷斷續續說起祝福來,周暮有點愣,連連點頭說謝謝。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江遲。江河的江,遲暮的遲。”江欲晚坐在周暮左邊,滿臉笑意,向一大群人做著自我介紹。

    “欸,兄弟,你換名字了?”小馬仔坐在對麵,微微吃驚地問。

    江遲看了看小馬仔又看了看周暮,笑了笑,說:“這才是真名!書名!”

    “哦?”周暮偏了偏頭,看了一眼江遲。

    江遲放下抄著的右手,伸進褲兜裏摸了摸,摸出一個花裏胡哨的錢包,然後抽出一張身份證“啪”的一下甩到桌麵上。

    周暮重新將視線落到江遲臉上,那張說翻臉就翻臉的臉,正死死的瞪著自己。

    挨著江遲坐著的男生往桌上瞅了瞅,看到出生年月那裏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出了聲,“喲!小年輕啊!”

    旁邊的幾個女生也往江遲這邊擠了擠,嘰嘰喳喳起來。

    “哇!你是怎麽做到身份證都這麽上鏡的?”

    “人家顏值就在那裏啊!”

    “就是就是,不知道小弟弟有沒有女朋友啊?”

    ……………………….

    人群一陣哄笑,江遲還是盯著周暮沒移開眼。

    在那張身份證剛剛落到桌子上的時候,周暮就已經看到那兩個醒目的大字了。他就坐在江遲的右邊,又怎麽會看不到,除非故意不去看。

    他躲閃著目光,在吵鬧的人群中壓低了聲音:“什麽時候改的?”

    “很久之前。”江遲將身份證揣迴了包裏。

    “為什麽要改啊?”周暮還是忍不住問了。他看著江遲恢複正常的臉,微微鬆了一口氣。也不是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他已經算是看慣了江遲的各種表情。但在這麽多同事麵前,周暮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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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才好聽。”江遲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齊白牙。

    “都沒什麽區別啊。”話一出口周暮就後悔了,不知道這麽說會不會又惹得這個小盆友變臉,他已經被剛剛那一聲尖銳給弄得神經緊繃了。

    但話都已經說出來了,雖然很小聲,但大概坐在對麵的幾個朋友都聽見了,江遲要是沒聽見那還真是聾了吧。但說實話,現在周暮真的希望江遲就是聾了。

    江遲好半天都沒有說話,周暮又鬆了一口氣,想著可能是真的沒聽見。直到蠟燭點上,室內關了燈,周暮閉上眼睛正在許願的時候,江遲才貼著周暮的耳朵,說了一句:“不一樣的,學長。”

    周暮被這一句耳語嚇得不輕,正許到一半的願被突然的睜眼給打斷了,他側過頭看著江遲,愣住了。

    江遲笑眯眯的迎上他的目光,溫柔、俊朗,燭光在江遲的臉上跳躍,將他那張棱角分明的嫩臉晃得更加閃耀。周暮有一瞬間的頭暈,他覺得熱量騰升,臉上泛起了淺淺的紅暈。

    從認識江遲到現在,他都是喊自己兄弟。偶爾會喊一句周哥或者全名,但那都是在江遲心情極度好的時候,而且周暮覺得這種時候是屈指可數的。而一喊學長,周暮就會覺得一定有什麽不好的事或者說出乎自己意料的事要發生了。

    倒也不是覺得有什麽不妥,隻是心裏麵有點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江遲打斷的生日許願還是江遲那張好看到過分的臉。

    周暮在一陣“祝你生日快樂”中慌裏慌張的吹滅了蠟燭,跟著鼓起了掌說了一句“祝我生日快樂”。

    直到整個生日宴會結束,他都沒有再正視過江遲的臉,江遲的那一句省了生日兩個字的“祝你快樂”他也是哈哈的笑著,吃下一大口蛋糕後含糊的迴了個謝謝。

    人群散盡後,江遲讓小馬仔幫自己去對麵超市買煙,之後拉著周暮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巷道。

    “學長,禮物還沒送你呢。”江遲從懷中掏出來一隻精巧的盒子。

    “嗯?這是什麽?”周暮看了看那隻小盒子,又看了看江遲笑彎了眉的臉。

    “給,打開看看。”江遲把盒子塞到周暮的手裏。

    周暮打開盒子,一張笑眯眼的臉出現在周暮眼裏,他將項鏈拿了起來,紅繩子晃了晃,將那個金燦燦的佛像甩了幾甩,但那張笑臉依然那麽奪人眼球。

    “喜歡嗎?”江遲問。

    周暮將項鏈放到手裏,點了點頭。

    “我幫你戴上吧。”江遲從周暮手中拿過項鏈,勾過周暮的脖子,小心翼翼地給他戴著項鏈。

    江遲那雙纖細白皙的手觸碰到周暮的後頸時,周暮不禁打了個寒顫,像是觸電般有一點酥**癢的奇妙感覺。

    “你買的嗎?”周暮看著站在離自己一拳距離的江遲,感覺自己的臉都要撲進對方的肩窩了。

    “嗯,不是。”江遲笑了笑,身體微微動了動。

    周暮看見江遲的脖子上掛了一條項鏈,鏈身是銀色的,不知道吊了什麽。再往上看到了江遲突起的喉結,他覺得唿吸有點困難,眼睛也不知道要往哪裏放,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是求的。”江遲說。

    “嗯?”周暮退後了一步,看清了江遲的臉,依然燦爛的笑著,很好看。

    “這你就別管了,喜歡嗎?”江遲問。

    “喜歡,特別好看,特別喜慶。”周暮用力點了點頭。

    “喜歡就好。生日快樂,學長。”江遲突然伸手輕輕的抱了抱周暮,摸了摸他的頭。

    “謝……謝”周暮的臉刷地一下紅了,他覺得心髒好像跳得跟平時不太一樣。

    “我………”

    “佛哥!人呢!?”小馬仔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江遲和周暮對視一眼,然後朝巷子口望去。

    “嗯,走吧。生日快樂,學長。”江遲往前走了去。

    周暮跟在後麵,心跳還沒有緩過來,總覺得腳步也像是灌了鉛,重重的難以邁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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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嘿,雖然可能不算什麽名場麵,但是我還是挺喜歡這章的兩個主角的哈哈哈。

    感覺我在,自賣自誇?

    我不是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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