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君和溫和著臉把小女孩從地上抱了起來,

    “乖,洋洋,咱們不跟萬叔叔一般見識,他皮糙肉厚的,我們可是小公主。”

    “對,我可是公主!”

    蘇鯨落:“……”

    萬尊也不說話。

    一臉懶得跟弱智說話的表情,然後咳了一聲,看向萬攸攸。

    “吃得差不多的話,去看孩子吧。”

    “下來之前我就已經看過了。”

    萬攸攸說道。

    現在,萬長生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起床下樓之前就已經事先去看過小寶寶了,小寶寶還沒醒,因為在睡覺。

    萬尊不說話,因為,他也偷偷摸摸去看過了。

    “攸攸,”蘇鯨落說,“雖然醫生說要觀察兩天就行,但是我們家也不缺房間,你要是沒有什麽事的話,還是留下來一起住吧。我們也好照顧你。”

    起碼,醫療設備什麽的都很齊全,蘇鯨落育兒經驗畢竟比萬攸攸豐富,相互也能有個照應。

    但是,萬攸攸卻搖了搖頭。

    “如果可以,我也想留下來,但是接下來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最直接的,就是陸清賢的事。

    至今,她也還沒查清楚當初他為什麽要帶走長生,又是怎麽帶走的。

    就算查清楚這些,他的後事,她也不能逃避。

    鯨落看著她歎了一口氣。

    “好吧。”

    既然她婉拒,她也不再強求。

    鬧劇結束以後,也迎來了離別。

    此時萬攸攸和萬尊的心情卻更為複雜,

    因為,他們知道,出了這個公館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理由並肩作戰。

    “萬小姐,小寶寶醒了。”

    “我這就過去。”

    傭人傳達之後,萬攸攸連忙放下手中的早餐趕到樓上去。

    事實上,她也沒有什麽心情吃早餐,她隻想一直跟兒子在一起。

    但是鯨落在這裏,她不想讓她擔心。

    女人幾乎是跌跌撞撞上了樓梯,男人緊隨其後。

    房間裏的小寶寶確實已經醒了,在床上爬,床上還放著兩個發生玩具。

    這還是重逢後她第一次看到醒過來的萬長生。

    萬攸攸渾身一鬆,幾乎要落下淚來。

    “長生……”

    “麻……麻麻……”

    一歲多不到兩歲的小孩子因為長得瘦,所以五官成熟。她從沒見過長相這麽成熟的小孩子,不是說沒有嬰兒肥,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美人胚子。

    萬攸攸沒有想到他見到自己第一眼的時候就叫自己媽媽,太過於激動,以至於忘了為什麽他會這樣,二話不說跑過去,把他抱在懷裏。

    “麻……麻麻……”

    萬長生的表情還有些懵懂,

    晶亮的眼睛,好奇地看著門外站著的另外三個大人。

    厲君和,蘇鯨落,還有,萬尊。

    萬尊攥緊自己的拳頭,額頭的青筋不斷跳蹦。

    孩子。

    這就是他的孩子。

    蘇鯨落卻抬頭看著厲君和。

    “他怎麽知道攸攸是他媽媽?”

    “不知道。”

    男人沉靜的眸看著眼前的景象,

    “也許,陸清賢早就教過他,誰是他媽媽。”

    這句話,萬攸攸也聽見了,她瞬間哭得更厲害。

    她這些年不是沒找過自己的孩子,可是大家都說她孩子被火燒死了,就連她自己也看見了。

    雖然後來她暈倒了,但是她也沒有找到過長生。

    她一直都是以為他已經死了的。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小孩子看到母親年輕的臉背對著他們所有人,麵對著背後的牆壁。聲音也極力克製著。

    即便萬攸攸沒有讓任何人看到她的淚,可是萬長生盯著自己的小手,上麵啪嗒,啪嗒,一滴,兩滴,不斷有滾燙的眼淚掉下來。

    孩子清澈的聲音吞吞吐吐地說。

    “不哭,不哭……麻麻,不哭。”

    萬攸攸卻情難自禁。

    蘇鯨落再一次皺眉,

    這一次,包括旁邊的兩個男人,也眉頭緊蹙。

    蘇鯨落拉了拉厲君和的手,小聲地說:“他……才一歲多?好聰明。”

    厲君和看著眼前這一幕,點了點頭。

    正常的小孩,一兩歲能開始說話已經是不錯。

    如果有意識勸媽媽不哭這樣的語言邏輯,已經算是很少見的了。

    “再看看吧。”

    厲君和說。

    即便是如此,也不能證明什麽。也許隻是碰巧地說了兩個他會的詞語。

    蘇鯨落卻點了點頭。

    “陸叔叔。”

    孩子沒有說一個句子,但是,他的意思萬攸攸已經明白。萬長生在問陸清賢在哪裏。

    他既然叫他陸叔叔,說明,這兩年陸清賢確實跟他很熟悉。並且,也沒有以爸爸自居。

    “陸叔叔有事,去了很遠很遠一個地方,現在媽媽帶你迴家。”

    萬攸攸說著,也不知道解釋清楚沒有,抱著孩子,從床邊站起來。

    蘇鯨落卻擔憂地看著她。

    “真的……不多留兩天?”

    萬攸攸擦幹眼淚。

    “總是要學會自己麵對這些事情的,落落,這次你們肯幫我,我已經很感激。”

    但是,現在她要做媽媽了,這一點,誰也不能代替她完成,她必須要自己堅強起來。

    走到門口,守幽別墅來接萬攸攸的車已經到了。

    昨晚,萬攸攸已經在守幽別墅配備了應該有的醫護人員,包括一些最基本的醫療工具,

    這幾天陸續還會更完善一些,君公館有的這些東西,以後守幽別墅都會有。因為,長生迴來了。

    今天早晨難得沒有下雨,天空陰蒙蒙的,萬攸攸抱著孩子,迴頭最後看了一眼別墅,對蘇鯨落和厲君和包括那個男人揮手。

    “那我先走了,我們下次再見。”

    時隔多日的,她的臉上,終於再現出笑容。

    鯨落也對她揮揮手:“路上小心。”

    厲君和也點了點頭。

    唯有那個男人。

    萬攸攸的目光下意識逃避著,沒有去看那個男人。匆忙地就轉過了身。

    但是她知道,萬尊的眼睛,一定深深地看著她,一秒都不曾停息。

    她唿吸窒悶地上了車,小心地把孩子抱在懷裏,車子開動了。

    萬長生在她的腿上天真地不停玩著玩具,玩具時不時發出吱呀空氣擠壓的聲音。

    萬攸攸的心卻一下子空了下來。

    原來,這段時間,她早就習慣那個男人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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