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彼此的衣物,

    男人感受到鯨落身體緊繃。

    蘇鯨落一顆逐漸已經被自己塵封的心,

    在聽到這句話後,猝不及防,再次開始跳動。

    他身上淡淡的鬆香氣讓她五感放鬆,那麽的溫暖,溫馨,

    讓人下意識地想依靠。

    曾經,一部法國電影裏麵有句台詞:

    “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想在男人的懷裏安然入睡。”

    鯨落也是女人,

    曾幾何時,嫁給厲君和之前,她以為此生最大的夢想,不過如此。

    後來的後來,

    她才漸漸明白,世上最深的寂寞——

    不過,如此。

    她從他的懷抱裏慢慢推開。

    隻是還沒有推出去之前,

    身後,一道如同涼泉擊玉清幽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鯨落,聽說你身上沾了水,趕緊用毛巾擦擦,我還給你泡了黑糖薑茶——”

    蘭雲天的聲音不疾不徐,仿佛並沒有看到厲君和的存在。

    男人感受到懷抱裏女人身體的離開,

    這種明確的態度,讓厲君和的心情很是不愉快。

    巧奪天工的俊美臉頰臉色沉得很冷很冷,

    就這麽筆直地看著蘇鯨落,她不以為意地垂眸對蘭雲天道:

    “謝謝。”

    一團怒火已經燃燒到了極限。

    他還沒有問,那些緋聞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個女人,竟然當著他的麵就這樣跟別的男人你一句我一句?

    男人二話不說直接拉著蘇鯨落往外走,

    鯨落感覺到手腕上霸道強勢的力道,登時柳眉橫豎。

    “厲君和你幹什麽?!”

    他麵無表情,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直到走到了宴會廳外,一把把她給甩開。

    男人身上的陰寒哪怕連午後的日光都不能侵照一分一毫,極度深寒,一個眼神就讓人心髒冰封。

    “蘭雲天,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他了解蘇鯨落的性格,邊燁那樣曾經舍棄過她的初戀情人,尤其現在還是已做人父,她絲毫不會跟他有什麽不清不楚。

    至於邵東風,那不過是個嘴皮功夫一流的無賴,

    鯨落會找他也隻是為了打離婚官司而已。

    唯獨這個蘭雲天。

    他是新出現在她生命裏的人,

    也是他們離婚以後,第一個能把她約出去吃飯的男人。

    厲君和看這個男人,已經是八百一千個不爽。

    蘇鯨落簡直要被氣笑,高跟鞋的鞋跟筆直。

    “厲先生,你每天正事不做,天天盯著我不放,公司不會倒閉的嗎?”

    雖然早就了解她這種冷嘲熱諷的習慣,可如今還是嚴重地激怒了他。

    “嗯,究竟還是前夫,多少還是對我有點關心,蘭家也是有好幾萬人要養活的大企業,文學家蘇小姐就完全不關心蘭氏的存活。”

    厲君和的諷刺比她還要魔高一丈。

    鯨落的臉色煞白,煞白。

    如果說之前的那個擁抱讓她還有一瞬間的恍惚、一瞬間的感動,那麽現在,他說的這些話、做出的這些事,已經讓她那種感動的感覺已經徹底蕩然無存。

    她冷笑一聲。

    “好歹人家見我第一麵,又是遞毛巾,又是泡熱茶的,前夫終究是淘汰品——一上來隻有無窮無盡的粗暴無禮對待!”

    大概是因為那一句“前夫終究是淘汰品”讓男人腦袋裏繃緊的最後一根理智的弦也崩掉了。

    厲君和長腿上前,伸手扣住,對著她的唇狠戾就是吻了下去。

    鯨落現在剛好背對著一堵牆,

    酒店華麗金色的牆壁點綴著凹凸不平的裝飾,

    男人的手墊在她的後腦勺和牆壁之間,粗暴的動作讓鯨落整個人一下子就被奪去所有的唿吸和力氣,

    是誰曾說,女人的身上都有一種奴性。

    一個徹底征服她身體的人,必定也能通向她的靈魂。

    曾經和厲君和並沒有什麽實質上的親密,

    可是自從他們親密過後,

    每次隻要他釋放他絕對的雄性動物天生的魅力,她就會下意識投降。

    兩隻手被抵押在牆壁上。她身體不安的掙脫,

    這裏是酒店,來往的人有很多。指不定也會有新聞記者竄出來。

    但是她掙脫不開,厲君和冷冷地看著她的反應,

    “你動來動去,是想翻個身?”

    翻個身,就會直接被他壓在這裏。

    那樣的姿勢,極盡曖昧。

    鯨落搖了搖頭。

    她在接吻的空襲,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你沒有——他——關心我。”

    本來是很冷漠的,但是在這種打得火熱的情況下說出來,竟然有了幾分纏綿邀寵的意味。

    厲君和麵色一沉。

    “哪方麵的關心?”

    “放——開——”

    “上麵還是下麵?”

    “都、都沒有——“

    “你是真的皮癢了。”

    她不說還好,這麽一說,男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直接拖著她就往電梯裏麵走去。

    這裏是酒店,酒店裏最不缺的,就是床。

    “我不關心你,我從港市飛過來,也比他出現得及時,他除了給你遞毛巾送送水關鍵時刻在哪裏?誰打得那兩個老無賴的臉,嗯?“

    他一邊說一邊把她推進電梯,反手就按了關門。

    鯨落立即伸手去按開門鍵,但是電梯已經往上走。

    她想起他之前送的25,13,14一共52朵玫瑰,分別都放在了她最隱私的地方。

    這是不是說明,今天她的酒店房間,他又可以輕而易舉地進去?

    “厲君和,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了!你不懂嗎?”

    “離婚了又怎麽樣?”

    男人一隻手撐在她背後,鯨落高跟鞋節節敗退。

    兩個人鬧出的動靜,電梯都開始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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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瘋了,別碰我……”

    “哐!——”

    就在這時,電梯一陣劇烈的震顫。

    瘋狂搖晃,然後是電路短路的聲音,伴隨女人淒厲的一聲低叫,整個電梯燈全部熄滅一片黑暗!

    鯨落嚇得尖叫跌倒,

    然而就在這時,黑暗中疾速伸出一隻手,緊緊地把她擁抱在懷中!

    “落落,別怕。”

    那一瞬間他衝上去抱她的反應是無意識的。

    蘇鯨落持續尖叫恐慌了好幾秒,

    好幾秒以後,才慢慢迴過神來。

    兩隻手都抓緊厲君和的衣服。

    電梯裏麵一片幽暗,隨時都有墜落下去的可能。

    現在是23樓。

    倘若一旦下墜,後果不堪設想。

    “別怕,我在。”

    他說著,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給她打量手電筒。

    黑暗的環境,有些光明總不至於讓她那麽怕。

    鯨落兩隻手冰冷得可怕,他放在心口,暖了又暖。

    一邊安撫,一邊聯係工作人員。

    “很快就能出去了。”

    她很害怕,

    稀薄的空氣裏有一陣血腥味,

    厲君和皺眉,低頭看去,手心裏一片粘稠。

    她把自己掐出血,渾身抖得厲害。

    他愈發把她抱得更緊。

    “就算是死,我也陪你,不會讓你一個人。”

    說完,電梯再一次震動!

    “轟——”

    “啊!——”

    鯨落嚇得尖叫,

    整個電梯箱下滑了二十多厘米,失重得感覺讓她怕得幾乎昏厥。

    電梯裏沒有信號,厲君和反複按著求救鈴。

    他驀然就想起曾經他們被困在地坑裏,那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生死相依。

    “叮——”

    終於,就在這個時候,電梯門打開了。

    光明從門外泄進來,重新迴歸到兩個人的視線。

    蘇鯨落有那麽一瞬整個人都是癱軟的。

    她拭幹臉上朦朧的淚痕,看見酒店外一排的大堂經理、客房經理、後勤負責人,電梯維修工,等等。

    她卻兩眼一黑,昏迷了過去。

    ……

    夜晚。

    落地窗前。

    女人剛剛沐浴完,披著白色柔軟的浴袍。

    外麵的夜景正是這一坐城市最奢麗的時候。

    蘇鯨落下午由於電梯的事件受到驚嚇,即便酒店已經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道歉補償,但是她好像卻興致缺缺,隻想好好休息。

    休息了一整個下午,到晚上,她才起來去沐浴,靜靜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女人靠在太妃椅上,手中的紅酒杯,紅光瀲灩。

    厲君和已經走了,

    巨大的套房裏如今剩下也不過是她一個人。

    鯨落已經有些微醺,看著窗外的世界,腦子裏卻想起今天白鷺說的那些句子。

    [你認識他比我早十多年,可是你敢說,你比我了解他嗎?瓦解你們婚姻的從來不是什麽第三者,而是你那自以為是封閉冷漠的性格!]

    自以為是,封閉冷漠。

    瓦解他們的婚姻。

    不如她了解他。

    字字句句,看似大義凜然,實則每一個音節都戳著她的脊梁骨。

    鯨落忽然覺得房間裏有些冷,

    她用浴袍將自己裹得更嚴實些,又喂給自己一小口紅酒,腦袋靠在椅子上。

    [他對你的關心,對你的縱容,你從來看不見。你一次次透支他的耐心忽視他的感情,才會讓他疲倦。]

    她真的,從來都沒有看見嗎?

    白鷺對她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們現在還沒有在一起?

    抱著這個疑問,鯨落夜裏就靠在貴妃椅上昏昏沉沉睡著了。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頭暈眼花,整個人都極度地不舒服,

    鯨落給孟無歡打了電話,孟無歡趕緊帶了體溫計還有醫藥箱過來。

    “戈萊姐,你沒事吧!”

    孟無歡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昏倒在貴妃椅上麵的女人,旁邊還有一個掉落的紅酒杯,

    小助理看到鯨落那張慘白的臉,嚇得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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