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天你必須要跪在這裏給我們道歉!”

    “不僅如此,我還要把你道歉的視頻拍下來,給我現在還在病床上的女兒看!還給她一個公道!”

    “如果你以後還敢跟我女婿糾纏不清做出傷害我女兒的事,你信不信我會把你這個視頻發到網絡上?到時候全國的人都會看你蘇鯨落的笑話!嗬,什麽美女作家,我看全部都是狗屁!全部都見鬼去吧!!”

    芸母聲嘶力竭地述說著。

    鯨落眉目寂淡,靜靜佇立。

    她的眼神一直平靜地低垂著,禮貌卻不卑微。

    整個後台沒有人發出聲音,

    芸汐的父親,包括邊燁,都是。

    讓她下跪道歉——

    這個,也許就是他們一開始擬定的解決方案。

    “我不跪。”

    少女清冷的嗓音濡浸著與生具來的驕矜,

    盛怒的芸母看到她這個反應,瞪大雙眼,

    “你說什麽?”

    蘇鯨落抬眼冷冷看著所有人。

    “我一來沒有插足他人婚姻,二來從未見過令千金,”

    “一個素未謀麵從無交集的人,如何做到讓她母子生命垂危?你們要聲討,難道不是應該去聲討那些無良的媒體嗎?”

    其實,按照她現在的處境,

    蘇穀惠芬是一家之主,素來又最疼鯨落,

    無論是蘇家小姐,還是厲君和之妻的身份,都足以讓眼前撒潑的人立馬住嘴。

    隻是,她太低調,外界對事實真相的了解度也不高。

    大家都以為她是一個無依無靠失寵的女人,就連氣紅眼的芸汐母親,似乎也是相信了這一點。

    “你信不信今天我就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女——”

    誰都沒想到芸母情緒失控,真的一下子衝上來,伸手便要朝女人一個掌摑。

    鯨落堪堪低頭,卻已連不及躲避。

    邊燁大驚失色立即上前,

    一隻手,卻已經搶在他前麵阻擋住了那眼看就要落下來的蠻力。

    首先,映入眼簾是精致暗銀色的袖扣,

    剪裁精良的西裝袖子,挺闊的外形。

    長腿包裹在同色係黑色的西褲之下,一雙皮鞋,被打理得纖塵不染,一絲不苟。

    全身上下透露出的都是頂級的名流和品質這幾個詞。

    這個男人,無論什麽時候出場,都是這樣完美到天衣無縫的。就連發型都恰到好處,一段時間不見,他的俊美如斯,再次刺痛她的眼。

    厲君和輕而易舉阻斷了芸母打下來的手勢,

    然後一秒鍾就鬆開了,仿佛是故意,芸母一下子重心不穩,差點摔倒,芸父立即上前扶住她。

    剛要發作,這才看到這位氣場強大到絲毫不輸給自己男人的正臉。

    這張臉,常年把各大財經頭版頭條瘋狂霸占。

    整個港市商圈如雷貫耳,無人不知。

    今天看到他本尊,叱吒商海多年的芸父原本要罵出口的話竟然硬生生憋了迴去,卻是無論如何也罵不出口。

    男人站在纖細的女人的旁邊,比她高一個頭還要多,卻是異常般配。

    他不緊不慢地將兩隻手落在商務精英氣息很濃的西褲口袋裏,

    抬起頭,沒有笑,沉聲。

    “二位前輩,是準備在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我太太?”

    一番話落,別說芸汐父母,就連蘇鯨落都皺了皺眉。

    邊燁的臉色卻不太好看。

    芸母這個時候已經說不上話了,對麵是厲君和這樣的人物,企業做得比他們大多了。

    於是隻得扯了扯老公的衣服,芸父皺眉。

    “厲公子,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任務,那些荒唐的傳聞你也聽說了。我女兒現在遭受了極大的傷害,我們隻是想給自己的女兒討迴一個公道,沒有什麽欺負不欺負。“

    “蘇鯨落現在還是你的太太,作為公眾人物,她私生活不檢點,也有損你們厲氏的顏麵。”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

    而男人卻薄薄淡淡地笑出,絲毫不為所動。

    “我自己的妻子,什麽秉性,什麽趣味,我比你們了解。”

    他悠長地說著,

    然後,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邊燁。

    “邊少才貌俱佳,當年鯨落17歲,喜歡上這樣一個優秀青年,也無可厚非。“

    ”隻不過她後來嫁給我,早就把這個還沒開的情竇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他說著,然後攬了攬鯨落的肩,

    鯨落不習慣,下意識掙,但是沒能做出什麽動作幅度就被男人按住。

    厲君和溫熱寬大的手掌心觸摸到她衣服下緊繃的肌體,微微而笑。

    ”這不,我聽說有人在她書迷會上鬧事,還特地從港市飛過來。”

    “我們夫妻倆伉儷情深,就感情好到這個地步,都有人要造謠。”

    “哼。”

    芸父嗤之以鼻。

    你們夫妻倆一個在外麵被曝跟名模接吻,一個更厲害,跟三個男人搞不清,還好意思在這裏演戲,懶得戳穿你們罷了。

    芸父沒什麽好臉色。

    “你老婆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管管你老婆,對你也有好處。”

    厲君和這下臉上徹底透出黑雲壓城般的陰霾。

    他本就是寡言少語的人,今天願意跟他們廢話,已經是看在他們是前輩的麵子上,已經對他們給足了麵子。

    可是,就這樣還不肯下台階。

    男人向來性情倨傲,直接把女人抱在懷裏。

    “我厲君和的女人教沒教好,輪不到你們在這裏指指點點。”

    “你!”

    芸父芸母這時候臉色已經鐵青。

    邊燁看情勢越來越緊繃,而自己始終不能說什麽,心情十分焦灼。

    “大家別吵了,”

    邊燁今天是當事人,可是當事人卻沒有什麽話語權,這讓他覺得自己在心愛的女人麵前很沒有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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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暗地裏看了一眼蘇鯨落,她是那麽的美好。

    可他們已經錯過了,如今,隻能做好自己丈夫的指責,把對那個女人深切的感情藏在深心。

    “這件事,是我沒處理好,讓汐汐受委屈了。但是我發誓,我和厲太太沒有半點曖昧,厲太太也很潔身自好,不會做這種有損道德的事。”

    沒想到邊燁一句客觀的話卻徹底激怒了芸父,

    當即就指著蘇鯨落的鼻子罵了出來,

    “這種要家庭沒家庭,要婚姻沒婚姻,人生失敗得一塌糊塗,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女人能有多道德高尚?!除了會寫寫文章還會幹什麽?!邊燁,你真的是糊塗!”

    “她開心,我慣的。你有什麽問題嗎?”

    厲君和上前一步,逼人冰刺的目光,逼得芸母直直向後退了一步。

    “另外,說別人之前也好好想想,為什麽我太太當初負債數億,也有好幾個男人爭著搶。而令千金若是真如你們所說高貴典雅,又為什麽讓自己丈夫頻頻為另外一個女人魂不守舍。“

    ”厲君和,你——“

    這一下,芸父徹底被氣倒了。捂著心髒跪坐在地。

    “爸!爸!”

    這下,邊燁和芸母一下子就慌了。

    芸母聲嘶力竭地大叫。

    “厲君和!你給我迴來!”

    “厲君和你這個混蛋,你——”

    可是男人卻連餘光都沒有賞他們一個,轉身的瞬間,臉上就變得一派陰冷,強製拉著蘇鯨落離開了這裏。

    大廳外,楚楠已經把那幾個肇事者解決得差不多了,已經問出來全部都是芸家派來的人。現在已經全部交由警察處理。

    偌大的千人大會堂,現在就隻剩下三個人。

    楚楠欲言又止,一秒就認出來了這男人竟是傳說中的厲boss本人,趕緊退開,把空間讓給兩個人。

    “你來幹什麽?”

    “給前妻撐場。”

    鯨落差點冷笑出聲。

    撐什麽場,看什麽前妻。

    “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手腕被男人從後麵拉住。

    “我給你解決了這麽大一個難題,你對我就沒有一句謝謝?”

    “謝什麽?”

    蘇鯨落目光認真。

    “謝你幫我成功徹底惹芸氏為敵,還是謝你——讓我徒增一個氣倒長輩的罪名?”

    厲君和的臉色沉了沉。

    伸出一隻手,玩味,慢慢地撫過她的發絲。

    偏頭。

    “鯨落,我以為經曆過一次婚姻的失敗,你多少能變得可愛點兒。”

    “可是,好像絲毫沒有呢。”

    他微微而笑,隻是那個笑容,實在沒有什麽溫度。

    女人麵無表情地躲開他的撫摸。

    “可愛的人剛剛已經走了,你現在追,說不定還追得上。”

    “誰?”

    “她前腳剛來,你後腳跟上,還真是伉儷情深呢。”

    厲君和皺了皺眉。

    想起白鷺這幾天好像確實要來帝城做一個宣傳,不過,他完全都忘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因為這個,落落,你這是在吃醋麽?”

    蘇鯨落下意識退了退。

    她現在,覺得腦子裏有點亂。

    今天的事情不知道媒體那邊還會添油加醋寫出點什麽來,

    芸汐那邊情況也不知道怎麽樣,如果真的鬧出個什麽三長兩短來,到時候還真的是棘手。

    “厲君和,我頭痛,沒有精力應對你。”

    她一邊說,一邊退後著。

    她皺眉的樣子,不像是裝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發自內心,滿目憮然,仿佛真的是累了,

    離開他,她這幾天竟然過得如此疲倦。

    男人想起溫斐告訴他的,她的文化公司一直以來對她的利用和壓榨,如今又看到她這樣疲憊的神情,籠罩在心頭很久的陰雲一下子仿佛消散,而是隻剩下一片濃濃的心疼。

    “頭痛麽?有一個方法。”

    正在按壓太陽穴的鯨落恍惚抬頭。

    “什麽辦法——”

    話音還沒有落下,男人上前,寬大的手掌,一下子拖住她的後腦勺,把她朝他的胸口壓去——

    “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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