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偃月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半圓弧光。


    其上的刀芒輕而易舉的斬斷了一個陶泥土俑。


    陳玄手中血氣凝聚的祭煉刀,最終還是因為力竭失去了所有的韌性。


    麵對鬼關公的無窮怪力,血色祭煉刀應聲崩斷。


    細碎的碎片紛紛揚揚散落開來,唯有那把青龍偃月刀的刀芒沒有留下絲毫停留。


    然而幾乎是在一瞬間。


    那剛猛的刀芒猛然一滯!


    無頭的關羽很是人性化的微微側首,饒是沒有頭顱,他此刻似乎也有些意外。


    這明明是必殺一擊的最終斬擊,為什麽卻被擋住了?


    隻可惜它沒有頭顱,如果它有眼睛,估計一眼就能看出陳玄的不同。


    此刻的陳玄雙目漆黑如墨,竟是單憑著一隻手就硬生生的擋下了這一刀!


    在他的右手手背上,一朵黑色的佛蓮緩緩浮現。


    伴隨著佛蓮出現,他身上的氣勢陡然變換,無窮的陰煞之氣伴隨而生!


    一時間甚至比這尊鬼關公身上的氣勢還要強上三分!


    陳玄手中的黑氣猶如蔓延開來的觸手一般,不斷的往周遭生長開來。


    那無頭的關羽似乎是意識到了不對勁,急忙抽刀便要後退。


    卻不想這一抽刀,他才駭然的發現這把青龍偃月刀握在陳玄手中竟然紋絲不動!


    這是何等恐怖的握力!


    伴隨著陳玄身上蔓延開來的黑氣不斷侵蝕,很快那無頭關羽身上也被這漆黑如墨的黑氣侵蝕。


    那黑氣看似虛無縹緲,一旦觸碰就猶如附骨之疽一般,直往那骨髓裏鑽。


    幾乎是眨眼之間,那鬼關公就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正在不遠處瞎折騰的兩個小妖怪一瞧這動靜,頓時喜笑顏開。


    苗清秀欣喜雀躍。


    “成功了!我就說那小子有點本事!”


    相較而言,黃月娥則是沉穩許多,她先是一喜轉而又不由得皺眉道。


    “那小小的佛蓮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力量,看來這姓陳的,注定是活不長了。”


    二妖這玩笑間,那侵蝕入骨的黑氣幾乎是一瞬間就侵入了鬼關公的衣甲。


    轉而觸及到了這具鬼關公的術法核心。


    哪怕這鬼關公再強悍,追根究底,它也隻是一具紙人軀殼。


    伴隨著黑氣侵蝕,在它的胸膛之中一根雞毛沾著兩滴汙血繪製的符印突然閃過一抹紅光。


    看得出幕後布局之人有意想要奪迴這鬼關公的控製權。


    隻可惜這黑氣大有來頭,而且陳玄作為宿主就在附近,這黑氣幾乎是無窮無盡,不斷的侵蝕那道符印。


    伴隨著一陣滋滋作響,洶湧而至的黑氣終於是抹去了那道符印。


    緊接著失去符印定魂的鬼關公無聲的仰天狂吼一聲,帶著幾分落寞和不甘,化作了一具紙人。


    隨即就被陳玄身上散發的黑氣攪做無數碎屑。


    幾乎是同一時間,大墓地宮深處。


    一個負手而立,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眉頭微微一皺,突然悶哼一聲,嘴角滲出一絲血色。


    他怎麽也沒想到就憑那兩隻小妖怪竟然可以打敗他的鬼關公。


    “……有意思。”


    他下意識的嘀咕一句。


    隻不過轉念之間,他就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大殿之上。


    相較於闖入地宮的那兩隻小妖,他現在需要應付的麻煩可不少。


    地宮大殿之中,十幾個黃袍老道士手持銅錢劍快步衝了進來,領頭一人直接掐指念訣,道道八卦應聲顯現!


    另外一邊。


    陳玄依靠著黑佛蓮的力量,成功破壞了鬼關公身上的術法烙印,甚至因此反噬了那幕後布局之人。


    隻不過此刻他也不輕鬆。


    引動佛蓮之後,那熟悉的黑靈山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無數的濃稠的黑血自他腳下湧出,無盡的黑血,近乎眨眼之間就將他淹沒。


    他幾乎是瞬間就失去了重心,整個人直接掉進了那黑血之中,瞬間上下顛倒起來,一頭就紮進了那些黑血之中。


    黑血之中。


    是靈山。


    那是漫天顛倒的神佛,他們沒有了金身塑像,漆黑一片卻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森冷殺意。


    整座靈山就這樣詭異的傾倒倒轉,以至於那無數神佛都好似無根的浮萍一般在那無窮的黑暗中不斷的飄蕩著。


    或許是意識到了陳玄的闖入,他們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緩緩的聚集過來。


    伴隨著這些黑佛的靠近,無盡的威壓碾壓在了陳玄身上。


    就像是無數的重錘落下,一錘錘的砸在自己的胸口,砸向每一個手腳關節。


    身體的疼痛還不是最為致命的,最為瘮人的還是那漫天神佛的詭異笑容,仿佛有無數詭異的笑聲的傳達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不!不要!不要過來!”


    陳玄頭痛欲裂,幾欲瘋魔,在心中不斷的悲嚎著。


    地宮之中。


    苗清秀和黃月娥剛開始還在笑嘻嘻的看著熱鬧。


    但漸漸的,二妖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怎麽迴事?他怎麽還沒清醒過來?”


    “不會是徹底瘋了吧?”


    黃月娥這話一出,惹得苗清秀柳眉一挑。


    二妖對視一眼,二話不說,趕緊開溜。


    留在原地的陳玄麵色慘敗,渾身不自覺的的顫抖著,絲絲縷縷的黑氣纏繞周身,好似正遭遇火刑炮烙一般。


    隻不過他雙目緊閉,隻能通過不斷的掙紮顫抖來表現出自己的痛苦。


    這無聲無息的煎熬一直持續了不知多久。


    突然之間,一個陶土兵傭從他身後飛墜過來。


    陳玄雙目緊閉幾乎是毫無反應,縈繞在身旁的黑氣卻好似有所感應一般,直接將那陶土兵傭攪碎。


    偏偏那投擲陶土兵傭的人似乎沒有停手的意思,隨即又扔過來十幾具陶土兵傭。


    這些陶土兵傭雖說沒有多大的傷害,但這數百斤的兵傭飛擲而來,還是在不斷的消耗著遊離在陳玄身邊的黑氣。


    這些黑氣看似無窮無盡,實際上卻是依靠著陳玄自身的力量凝聚而成。


    天地萬物,萬法歸源,皆有命理。


    佛蓮印記雖然強悍,卻也不是無根浮萍,不能從天地之間借力,本質上還是在消耗著陳玄的生命力。


    剛才侵蝕鬼關公就已經消耗了佛蓮很大一部分力量,現在又要抵禦這些投擲過來的兵傭攻擊。


    很快陳玄的臉色越發蒼白,身體劇烈顫抖之餘,幾乎是搖搖欲墜。


    事已至此,那佛蓮印記也意識到自己這宿主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為了避免再損耗他的力量,佛蓮印記猛然將四周遊離的黑氣一收。


    沒有了佛蓮黑氣的加持,陳玄應聲就癱跪在了地上,迎頭卻又有一座兵傭砸了過來。


    危急時刻,隻見一條巨大的蛇尾淩空一掃,直接將那兵傭打飛出去!


    一條黑鱗巨蟒從地宮中蜿蜒爬行而來,不是苗清秀還能有誰?


    她雖然想出用兵傭消耗陳玄身上黑氣的方法,但這會兒看著陳玄力竭暈死了過去,她也不敢倉促上前。


    反倒是一隻半人來高的黃鼠狼很是機靈的縱身一躍,直接走到了陳玄麵前,稍作打量之後便隨著一蓬煙塵化作了一位宮裝女子。


    “他死了?”


    苗清秀見她沒事,這才扭動著蛇尾,慢慢的遊了過來。


    “雖然沒死,但也離死不遠了。”


    黃月娥黛眉微顰,暗覺棘手。


    饒是沒有看見陳玄的正臉,但此刻她在陳玄身上感覺不到什麽生氣,甚至連他的體溫都幾乎感覺不到了。


    苗清秀吐出猩紅的蛇信子稍加感應,此刻也不由得化作人形,湊了過來。


    “真死了?”


    “看來我猜得不錯,那佛蓮並不是無根之物,本質上還是在汲取他的力量禦敵。”


    “先別說這些了,這小子現在救得活嗎?”


    “難說。”


    黃月娥不自覺的抿了抿嘴,搖頭歎氣道。


    “現在問題在於我們不知道那佛蓮是吸收何種力量而生。靈氣、煞氣、邪氣……天地之間一炁生萬物,本就難以說個章法。吸收這些靈氣都不算可怕,如果這佛蓮是吸收他的壽元,那才叫麻煩。”


    “吸收壽元?”


    “不錯,我聽說一些陰間鬼器可以吸收凡人的壽元轉化為力量,如果這佛蓮吸收了他的壽元,那隻怕是神仙難救了。”


    黃月娥邊說邊歎氣。


    苗清秀在旁邊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情急之下幹脆直接運起纖掌,一掌抵在了陳玄的肩頭。


    “說這些也沒用,倒不如直接一試便知!”


    見她如此急切,黃月娥心下暗暗挑眉。


    剛才她倆兒之所以迴來,本來是覺得這大墓地宮生死難測,有心想把陳玄這個打手給撿迴來。


    但此刻黃月娥看著苗清秀這火急火燎的樣子,一時之間反倒覺得她對陳玄有些關心得過了火。


    隻不過這會兒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她也就沒好意思多說些什麽。


    苗清秀本為黑鱗蛇母,她修煉的是妖法,自然隻能引出妖氣。


    原本她隻是病急亂投醫,試探著將體內的妖氣引到了陳玄體內。


    沒想到這妖氣入體,陳玄的臉色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正常。


    “有效果!”


    苗清秀大受鼓舞,正打算繼續運氣。


    沒想到黃月娥卻抬手將她推開,氣得苗清秀皺眉道。


    “你幹嘛?”


    “這點妖氣就足夠了,你別忘了這姓陳的身負佛蓮。你掏心掏肺的幫他,其實隻是助長他體內的佛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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