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這隻黃皮子和苗清秀早就認識,雖然話語之間略顯生分,但這二妖好歹是沒一見麵就打起來。


    苗清秀隨手扯了一片樹葉,問了一句。


    “在進山的時候,我看到那個瘋婆子了,她不是在哭喪嶺嗎?怎麽跑出來了?”


    “山裏出事了,聽說是臨江城裏來了幾個道士在搜山,把這一片都鬧得雞飛狗跳的。”


    “道士搜山?”


    苗清秀抬起頭看了那隻黃皮子一眼。


    從開始到現在,那隻黃皮子一直沒動過,甚至那雙黑豆似的眼睛也沒眨過一下。


    不過苗清秀似乎不以為意,隻道。


    “知道是哪家的嗎?”


    “還不太清楚,不過本事應該不小,看樣子是在找什麽東西。”


    “找東西?我們這窮鄉僻壤的,能有什麽寶貝?”


    苗清秀隨口嘟囔一句,這話音剛落她卻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莫名其妙的迴頭看了陳玄一眼。


    陳玄正聽著二妖的對話,突然被她看一眼,不免有些錯愕。


    幸好苗清秀隻是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直接追問些什麽。


    或許是她信不過那隻黃皮子,擔心泄露了陳玄的秘密,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看眼下這情況,明顯不能進山去了。


    那鬼新娘的實力如此恐怖,尚且被趕到這山林外圍,苗清秀想要帶著陳玄進山,簡直是癡人說夢。


    二人一路奔波至此,眼看著日頭西落,夜幕昏沉。


    苗清秀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馬上要入夜了,你借我個地方歇一晚。”


    “可以。”


    那隻半人來高的黃皮子一轉身便化作一蓬白霧消失了。


    陳玄看得稀奇,好奇道。


    “這是妖術?”


    “這是規矩。”


    苗清秀知道他什麽都不懂。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路過別人的地盤,自然需要闡明來意。”


    “這座山是那隻黃鼠狼的?”


    “嗯。”苗清秀稍加點頭,不過顯然也沒有繼續聊這件事的意思。


    既然已經得到了那隻黃鼠狼的首肯,二人便繼續走進了山林之中。


    這裏的林木茂密,到了晚上更是陰暗潮濕,莫名的有些壓抑,幸好這裏沒什麽蚊蟲,否則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走了不多時,苗清秀便用尾巴掃了掃地上的枯枝落葉。


    “就這兒吧。”


    陳玄便拖著刀去砍了一些枯枝,轉頭又點了一叢篝火。


    篝火的火焰跳動著,驅散了夜半的餘寒。


    陳玄見苗清秀有些沉悶,便好奇道。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關你什麽事?”


    苗清秀沒好氣的甩給他一記白眼,不過這話語之間,她到底還是管不住嘴。


    “城裏的道士進山了,也不知這次會害死多少大妖小怪。”


    “你是在擔心那些妖族?”


    “我擔心他們幹什麽?我怕那些道士殺的不過癮,把我給揪出去了。”


    陳玄這才知道原來妖族性情寡淡,彼此之間很少有聯係。


    相較於苗清秀心裏的擔憂,陳玄對那些道士更加好奇。


    “那些城裏的道士都是些什麽人?”


    “你問這麽多幹什麽?你就這半拉子小殘廢,你還想供奉三清不成?”


    陳玄看了看自己右臂的祭煉刀,並沒有理會苗清秀話語之間的嘲諷,隻道。


    “難道加入了無量教就不能再修道?”


    “這不是廢話嗎?無量教是什麽歪門邪道,哪能入得了那些道爺的眼。”


    苗清秀這話裏滿是嫉妒,實際上又不乏豔羨之意,看得出那些城裏的道士應該都是些實力極強的存在。


    陳玄本想多問她一些關於那些道士的線索,沒想到苗清秀轉頭就蜷縮成一團,打起了瞌睡。


    她雖是已經化作人身蛇尾的模樣,但骨子裏還是一隻蛇妖,所以還是習慣蜷縮成一團睡覺。


    正好她本來就隻有一個上半身,那蛇尾一卷,就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趴在地上睡覺似的,雖是有些詭異,但那眉眼嬌俏的模樣又有些惹眼。


    陳玄瞧著她那唇紅齒白的可愛模樣,禁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夜風微涼。


    陳玄打了個哈欠卻沒什麽睡意,這一趟雖然人還在半路上,但打聽到的消息卻不少。


    能夠挖出祭煉刀的廣德寺,還有臨江城的道士,口吐人言的黃皮子,甚至是昨晚的鬼新娘。


    對於他而言,這一路上的危險其實並不少,但是相較於之前慢無目的的在荒原上閑逛,現在的感覺卻輕鬆了不少。


    一來好歹有了一個同行的人,二來他也在逐漸熟悉和適應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以後應該會越來越好的。”


    陳玄暗暗給自己打了打氣,湊到苗清秀便打算打個盹兒。


    卻不想苗清秀突然幽幽的睜開雙眼,不耐煩的罵道。


    “滾遠點兒。”


    “苗前輩,你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再說我們靠得近也有個照應。”


    “我要你囉嗦這些?趕緊滾~”


    苗清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讓陳玄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兩人這玩笑間,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把祭煉刀的黑蓮之上閃過了一抹詭異的弧光。


    .....................


    千裏之外的群山之中。


    三個身穿灰藍道袍的道士正疾步飛掠過樹林之中。


    夜幕深沉,三人縱身起躍之間好似完全沒有影響,腳步飛快的踏過林中的樹木,轉眼就飛出了老遠。


    “朱砂!墨鬥!”


    “有!”


    朱砂是感太陽之氣而生,有辟邪定煞之效,道士多拿它們畫符製器。


    而墨線,能夠約束鬼魅邪祟。


    伴隨著最後麵的那個小道士拋出一蓬朱砂,中間那個道士腳下一蹬,直接躍起半空,雙手結一法印,隨即一口玄黃氣一吐,霎時間那漫天的朱砂粉末猶如天火降世,“唰”的一下暴起數十米寬的火幕!


    在那火焰幕布的照耀之下,躲在樹林中幾具僵屍頓時縱身而起,竟是平地躍起數丈高!


    隻不過這三人早有防備,彼此配合默契無間。


    幾乎是在拋灑出朱砂粉末的一瞬間,那走在最後麵的小道士便又扔出一個墨鬥線頭。


    這道士用的墨鬥線頭掛著一枚銅錢。


    衝在最前麵的道士接過銅錢線頭,直接縱身疾掠,搶先擋住了那幾具僵屍的去路,隨後手持線頭便是抬手一彈!


    墨線看似觸之即斷,遇上這些僵屍卻極具韌性,僅僅隻是墨線一彈竟震得這些僵屍倒飛而起,身前的衣袍沾染法墨直接“劈裏啪啦”的一陣炸響。


    受到這墨線的損傷,那些僵屍倒飛而起,直接掉進朱砂火焰之中,轉眼就被燒成了焦炭。


    “師兄,看樣子從那座古墓之中逃出來的僵屍就是這些了。”


    那領頭的道士看起來三十來歲,留著兩撇八字胡,臉型幹瘦,看樣子應該是苦修多年的老道士。


    餘下兩人,一個二十歲出頭,最後那個大概隻有十六七歲,一行三人的年紀都不算大。


    “話別說得這麽滿,小廟也有大菩薩,最好別掉以輕心。”


    “師兄,這些僵屍充其量隻不過是未曾煉化的白僵,想必那古墓也沒有多少年頭,為什麽我們三一門還要出動三位師伯和十幾位精銳弟子前來探尋?”


    “你問我,我問誰去?老老實實的做事吧。”


    領頭的八字胡道士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聽著他話語之間的意思,他也挺鬱悶。


    本來這次進山,他以為自己怎麽也算是個角兒。


    沒想到這次竟然會有這麽多的師兄出馬,以至於他現在隻能帶著這兩個小師弟在這樹林之中清掃外圍的妖物。


    雖然看起來劈裏啪啦的打得很熱鬧,但就這麽幾個歪瓜裂棗的小妖怪,實在是讓他沒什麽脾氣。


    “行了,這邊應該差不多了,我們去東邊看看。”


    見那幾隻僵屍漸漸沒了動靜,八字胡道士招唿著兩個小師弟便要離開。


    “是,師兄。”那二十多歲的年輕道士點頭便走。


    那個年紀最小的道士作為小跟班,自然是把兩個師兄帶不了的法器都帶在了身上,一眼看去,身上掛滿了什麽桃木劍、八卦鏡之類的法器。


    他雖然也跟著兩位師兄走了,但轉念一想,還是順手拿起八卦羅盤看了一眼。


    本來他也沒打算掐指細看,沒想到那八卦羅盤一拿出來,最中心的銅針就飛快的旋轉起來。


    “周師兄!李師兄!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了?你小子可別亂說。”


    “師兄好像真的有問題,這八卦羅盤一直轉個不停。”


    聽到這話,那領頭的八字胡道士迴頭看了一眼,隻是一眼,他的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


    八卦羅盤定陰陽五行,一般是指引乾坤順位。


    隻有一種情況,羅盤會混亂難明,那就是陰煞之氣過重,模糊了乾坤八卦方位!


    八字胡道士略一掐指,那小道士身上的桃木劍應聲就飛起來,落在了他的手中。


    “黃紙朱砂!來!”


    “師兄接著!”


    小道士當這個跟班也算是當初經驗來了,當即便從袖子裏抖出一卷黃紙,隨後反手取出一支毛筆,直接伸到嘴裏沾了口水算是潤了潤,便丟到了那八字胡道士麵前。


    八字胡道士接過毛筆,唰唰唰的一陣畫上一張【金光咒】。


    落筆未成。


    身旁那二十來歲的道士突然“噗”的一下噴出一口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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