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就要走?”


    “廢話~”


    苗清秀沒好氣的拋下一句,扭動蛇尾就要離開。


    陳玄本來還想讓她再等等,至少再看看情況。


    畢竟要是那些吹嗩呐抬花轎的人沒走,現在走過去,說不定正好撞見那些東西。


    不過苗清秀似乎對那些東西很了解,二話不說就往樹林裏麵走。


    黑潮侵襲的範圍似乎僅僅波及到了石柱峰,往後的這些地方山林茂密,雖然沒什麽活物,但也勉強算得上勃勃生機。


    陳玄踉蹌著爬起來,追了過去。


    一邊小心翼翼的跟著苗清秀,一邊四下看了看,問了一句。


    “昨晚那些是什麽東西?”


    “你問我?”苗清秀反問道。


    見她還在生悶氣,陳玄也不好追問,隻能老老實實的跟在她身後。


    雖然昨晚遇到的事情險象環生,但現在迴想起來,陳玄反倒對她的印象最為深刻。


    苗清秀比他要矮一些,陳玄跟在她身後,眼瞧著她在前麵遊著走,不由得迴想起昨晚的事。


    饒是知道眼前這個身形嬌小,麵容姣好的女子不是什麽良善,但陳玄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對苗清秀頗有幾分好感。


    “應該是山裏麵出事了。”


    “什麽?”


    陳玄還在發神,沒想到苗清秀突然開口。


    苗清秀冷哼一聲,哪裏不知道他的心思,隻道。


    “姓陳的,我看你早晚得死在那點兒事上。”


    “……”陳玄被她說中了心思,一時也不好吭聲。


    他本來就隻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年輕人,如今見到她這麽個美貌蛇妖,有點歪心思再正常不過。


    苗清秀顯然也知道扯這些沒意思,麵色稍顯陰沉的分析道。


    “奇怪,她不應該來這裏才對,莫非是山裏出了什麽變故?”


    陳玄好奇道,“她?她是什麽東西?”


    苗清秀迴頭白了他一眼,不過這次她倒沒有廢話,隻是皺眉道。


    “那女子本是城中富戶的大家小姐,後來被一遊方道士配了冥婚,強行把她開棺喚醒,沒想到卻遇上了那陰時陰曆,直接讓她見了血,成了鬼身。”


    “冥婚出嫁?!”


    陳玄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此刻已是心有餘悸。


    幸虧昨晚提前模擬推演了一番,要不然隻怕真會出事。


    “那女子的怨氣極重,任何活物遇見她都難逃一死,昨晚我倆兒算是運氣好,否則怕是沒這般自在了。”


    “你也打不過她?”


    “廢話,我是妖,她是鬼,我怎麽打得過她?”


    陳玄不由得好奇道,“這世上除了妖怪,還有怨魂鬼靈之說?”


    一聽他這麽說,苗清秀柳眉一挑,一副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你是不是傻?陰陽兩界,神鬼妖魔,不是稀鬆平常的事嗎?難不成你這十幾二十年都白活了?”


    陳玄沒有在意苗清秀的嘲弄,隻是轉念道。


    “神鬼妖魔?那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當然有,遠的不說,你們那無量教信奉的無量王佛不就是一尊大神嗎?”


    “無量王佛是真的?!”


    陳玄有些傻眼,說實話,他一直以為這無量王佛隻是無量教的教徒胡亂編撰的東西。


    沒想到這世上竟然真的會有這種人物。


    如果無量王佛是真的,那石柱峰道觀後山見到的黑佛,難不成也是什麽的殘像?


    想到這裏,陳玄隻感覺一陣脊背發涼。


    不過苗清秀對於這些倒是習以為常,甚至還開解他一句道。


    “便是滿天神佛又能如何?他們過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你我這樣隻如螻蟻一般,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不值一提的螞蟻爬蟲而已,他們也不會無緣無故來搭理我們。”


    “是嗎?”


    陳玄慘淡一笑,他還是不太喜歡這種等級分明,弱肉強食的世界。


    雖然真要說起來,苗清秀這隻百年大妖就比他要厲害不少,隨隨便便就可以把他拿捏了。


    二人這閑聊之間,不知不覺又走了一段路。


    這山林之中看起來林深樹茂,卻沒什麽活物,除去了二人的腳步聲,幾乎聽不到別的什麽聲響。


    幸好陳玄還帶著一點炒米作為幹糧。


    至於苗清秀,她本就是修煉了百年的蛇妖,已經辟除五穀,甚至都不需要刻意進食。


    她之所以會吃九麵鷲誕下來的分身,實際上是為了吸收其中的妖力,幫助自己提升修為。


    一般的山林野獸,甚至是尋常百姓都沒有這個價值,所以她基本不會大開殺戒。


    或許是一路上閑著無聊,苗清秀順口提及一句。


    “姓陳的,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什麽話?”


    “我記得你說過,這把祭煉刀是別人給的,你其實不想當祭刀人,這話是不是真的?”


    這話語之間,苗清秀一直看著他,似乎想要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情緒。


    陳玄猶豫了一下。


    他對這把不請自來的祭煉刀一直很抵觸,但事到如今,見過了如此多的妖怪,他反倒越發看重這把刀的價值。


    現在如果苗清秀真的讓他把這柄刀給毀了,他反倒會有顧慮。


    苗清秀看他臉上的神情,隱約也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便道。


    “你放心,我不是要害你,我對你手上的祭煉刀也沒有興趣。我隻是剛好想到一個地方,如果你哪天不想要這刀了,可以去那裏看看。”


    “你說的是什麽地方?”


    “這山中以北二百多裏地,有一座寺廟,名為廣德寺,那裏的和尚曾經幫一些祭刀人斬斷過手臂裏的祭煉刀。”


    苗清秀說到這裏又補充一句。


    “這事兒,我也隻是聽說的,要是你去那廣德寺沒能把這胳膊裏的刀取出來,那也別怨我。”


    陳玄隨手揮動右臂裏的祭煉刀,將路上橫生的樹枝砍掉,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適應了祭煉刀的存在。


    所以現在苗清秀說出這個廣德寺的名頭,他一時也不置可否。


    苗清秀看他這樣子,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姓陳的,你到底怎麽個意思,你給個話。你總不能一直跟著我吧?”


    “苗前輩這是要去什麽地方?”


    “你管我要去哪兒。”苗清秀一臉沒好氣的樣子。


    陳玄其實也知道她是想要打發他走,但這荒山野嶺的,他一個人要去廣德寺,隻怕危險重重。


    所以哪怕是冒著苗清秀和他翻臉的風險,陳玄還是想先和她走出這片山林再說別的。


    “苗前輩,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如果一個人上路,隻怕會有危險。如果不麻煩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和你再走一段兒。”


    “還不麻煩?我看你就麻煩得很!”


    苗清秀沒好氣的輕斥一句,這話裏話外都嫌棄得不行,但好歹沒有和他直接翻臉。


    想來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冥府出嫁的新娘子,對她也是一種莫大的威脅。


    現在陳玄說起一個人上路的事,也算是提醒了她。


    如果現在把陳玄趕走了,那接下來如果出了事,也少了個幫手。


    猶豫再三,她還是沒好意思繼續提及這件事,轉而扭動著蛇尾朝著遠處遊去。


    ............


    這群山連綿,山林密布,讓人分不清南北東西,也不知道走了多遠。


    兩人一直走到快天黑了。


    正當陳玄擔心會不會再遇到那個鬼新娘的時候,苗清秀突然幽幽的說了一句。


    “快到了。”


    “到了?”


    陳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遠處的山林,並沒有發現什麽山洞屋舍的跡象。


    還沒等他細看,忽然聽到一陣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他下意識的聞聲看去,隻見那夕陽的餘暉灑落在山林中,一隻半人來高的黃鼠狼突兀的蹲坐在那裏。


    “黃皮子?!”


    陳玄陡然一激靈,不自覺的想到了那些靈異傳說。


    傳說黃鼠狼又叫做黃皮子,修煉得道之後,會有向路人討封的說法。


    一般而言,它會問路人一句,“我像仙嗎?”


    如果路人說它像仙,那它不久就能得道飛升,但它這得道並非自己修煉的結果,而是偷走了路人的氣運,甚至是全家全族的氣運。


    一旦那氣運被奪,輕則事事不順,重則家破人亡,全家暴斃,可謂險惡無比。


    但那黃皮子討封時,說它不是仙,那這黃皮子就不能成仙,百年道行也毀於一旦。


    隻不過那路人也會被這黃皮子記恨,等到它再修妖術數十載,還會來尋仇。


    因此,遇到黃皮子討封,本身就是一場躲不過去的災劫。


    陳玄晃眼一看,發現不遠處蹲著一隻半人多高的黃皮子,嚇得後退了半步,顫聲道。


    “苗前輩,怎麽辦?”


    “你慫什麽?”苗清秀沒好氣的甩給他一記白眼。


    明明前幾天還大殺四方十分威風,沒想到現在一遇到事兒就怕得跟什麽似的。


    苗清秀都覺得這小子是不是被奪舍了。


    沒等二人這邊鬧完,那半人來高的黃皮子突然口吐人言道。


    “你來我黑風梁幹什麽?”


    “借個道,我帶著小子去廣德寺化個緣。”


    苗清秀很有江湖氣的樣子,那黃皮子雖是一雙黑豆似的眼睛,看起來也多有幾分憨態,但嗓音聽起來卻有些沙啞,應該是隻公的黃皮子。


    陳玄說是害怕,但隨著那黃皮子討封的傳說,不自覺的想到了一些都市傳說。


    聽說遇到黃皮子討封的時候,說它是仙,它就能變成仙,說它是人,那也就能變作人。


    要是說它是個金發雙馬尾獸耳少女,不知道它會不會真的變成呆萌妹子。


    沒曾想這隻黃皮子還沒給陳玄實驗的機會。


    看樣子,它和苗清秀似乎還頗為熟悉,隻是不知道這二妖是至交好友,還是生死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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