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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會不自主的覆在她的胸衣上......吻會從她白皙的脖頸,流連向她纖細的鎖骨。


    可在一切失控之前,他會克製的停下來,將她抱在懷裏,緩著唿吸,然後吻著她的鼻尖,低聲警告她不許再撩撥他。


    迴憶裏的他有多美好,如今的他就有多殘忍。


    那些塵封的,她以為不會再想起的過往和傷痕,卻因為這一杯紅糖水,又曆曆在目的擺在了她眼前。


    薑淺幾乎屏著唿吸,努力壓著眼底湧上來的潮濕。


    她接過他遞過來的紅糖水,假裝自己很平靜,低頭喝了一口。


    陸清時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


    等胃裏有了些許的暖意,她眼睫顫了顫,輕聲開口,“我把你的墊子弄髒了,我帶迴去洗吧。”


    辦公室裏很安靜。


    陸清時溫聲迴答她的話,“不要緊,我自己清理。”


    薑淺握著水杯,糖水的溫度透過杯子傳遞到她掌心,她點了點頭,也知道這種事後勤也可以做,其實不一定非要他親自動手,就放棄了和他爭。


    “好。”她說。


    身側的窗戶半開著,隱隱有風從窗欞中湧進來,揚起紗簾一角。


    也吹過她鬢邊的黑發。


    幾縷發絲垂落下來,半遮著她清秀的眉眼。


    兩個人一時都沒有再說話。


    十幾秒的靜默後,陸清時打破了沉默,“我送你下......”


    “你來這裏多久了?”


    她幾乎同時開口。


    陸清時聲音頓住。


    兩人的視線就這麽撞在一處。


    房間裏光影明亮,四目相對的時候,雙方眼底的情緒都無處掩藏。


    他漆黑深邃的眼睛裏湧動著深不見底的黑。


    薑淺沒有移開目光。


    女孩兒烏黑漂亮的眼裏盈盈有著淚意,固執又沉默的望著他。


    她有一千句話想問,可最終卻隻問出這一句。


    陸清時不是傻子,他讀得懂她倔強的眼神裏的情緒,自然也聽的明白她問的是他來這裏多久了,而不是這是他第幾次來m國。


    “我不常來,從前有出差需要,偶爾會過來,”陸清時眉目清雋,聲音坦蕩又磊落,“你別誤會,m國沒有我久留的理由。”


    薑淺低下頭,笑了一下。


    握著紅糖水杯的指尖緩緩收緊。


    她咽下湧到喉嚨口的苦澀,隻覺得那苦澀沿著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到了她的血液裏去。


    “你不用解釋,我沒什麽別的意思,”她笑著說,“反正就算有什麽別的意思,現在也沒有意義了。”


    陸清時看著她。


    她抿了抿唇,又說,“生之翎的那天晚上,我覺得我看到你了,可醫生和十七都告訴我是我的幻覺,所以......”


    她嗓音泛起了哽咽,不得不頓住,眼光帶著淚意,看向窗外。


    陸清時聽的出她沒說完的下半句,沉默幾許後,他微微頷首,“你為我生兒育女,九死一生,我想來看一看你和之翎,是人之常情。”


    薑淺看著窗外馬路上的車水馬龍,科研樓外的廣場上矗立著五光十色的景觀燈,今夜的天空是沉寂的黑,看不到一顆星子,那些景觀燈的光芒交織在一起,混著偶爾掠過的車子遠光燈,將天空染成了霧蒙蒙的淺灰。


    她低頭,唇角扯出自嘲的笑,那笑中帶淚,眼尾都是難言的苦澀。


    剩下的話,自然也不必問了。


    生完之翎不久,她就得了產後抑鬱,有時候她走到路上,經常能感覺到他就在自己身邊,有一次去電影院她看著看著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自己靠在了一個人的肩膀,又像是被人攬在懷裏,他掌心和懷抱的溫暖讓她沉溺其中不願醒來,等她最後不得不醒來的時候,身側的椅子上空無一人。


    又好幾次,她有過自殺的念頭,站在馬路中央,想一了百了的時候,恍惚中看見他在紅綠燈的另一頭看著她,他臉上的肅冷,眉目間的寒霜讓她驟然驚醒,可等她目光清晰的看過去,卻又隻看到茫茫的人海,都是陌生的麵孔,哪裏又有她想見的那個人。


    她剛開始有過懷疑,可所有人都告訴她這是她精神上的幻覺,陸先生早就和她劃清了界限,又怎麽可能遠渡重洋過來找她,她自己也是這樣認為,後來出現幻覺的次數多了,她也就相信了,麻木了。.


    薑淺擦去淚水,歎息著笑,“所以,這些年,我和之翎的一切,你都是知道的,對嗎?”


    陸清時聽著她聲音裏的淚意,男人英俊深邃的五官輪廓被燈影渲染出幾分清冷的色調,他沒否認。


    薑淺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感受,她以為漫長的時光已經讓她從深淵中解脫了出來,可其實那隻是她刻意的不去想,不去懷念而已,麻痹不代表遺忘,至少如今撕開在她眼前的,仍舊是血淋淋的傷口。


    她的傷口,從來就沒有好過。


    “不早了,我送你下去。”陸清時及時中止了這個話題。


    顯然這樣的話題,並不適合兩個人獨處的時候談,因為再談下去,誰也不敢保證會一直保持清醒。


    感情一旦克製不住,於雙方,都是不能承受的後果。


    陸清時幫她把包收拾好,就走去門口等她。


    薑淺什麽話都沒說,也知道如今她與他,早就是無話可說。


    她低頭收拾了眼淚,就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這個點,樓棟裏的主燈都已經關了,隻有走廊頂上的聲控燈隨著兩人的腳步聲漸次亮起,形成這暗夜裏唯一的光源。


    陸清時陪她走到電梯間,薑淺剛按下電梯的下行鍵,突然,所有的燈都滅了。


    視線一下子陷入了漆黑。


    “啊!”


    薑淺嚇了一大跳,渾身一激靈,她從小就怕黑怕鬼,整個人下意識就往陸清時懷裏躲。


    陸清時伸出手抱住她。


    “別怕,”他將顫抖的她納入懷裏,溫暖幹燥的大手貼著她的後腦,目光看著那暗下去的電梯數字,低聲安慰,“隻是停電了。”m.


    薑淺腦袋緊緊埋在他脖頸間,這裏實在太黑了,她頭皮發麻,嚇得眼睛都不敢睜開。


    陸清時的手輕拍著她的脊背,安撫著她的害怕,然後拿出手機,給修繕科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了,對方抱歉的告知他是旁邊廣場施工不小心挖斷了電纜,目前正在搶修,但具體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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