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城好像進入了梅雨季,連綿不絕的雨下的人心裏都要發黴了,江之虞坐在宿舍的陽台前,從窗子往外望去,傾盆的大雨將學校的柳樹澆的搖搖欲墜,狂風在空中肆虐。  自從上次以後,她已經好久沒見過傅西洲了,不用想也知道那天他有多生氣,估計這一次他是對自己徹底失望了吧。

    不過想到沈澄月的迴來,她還是有些隱隱作痛,可能他們現在在家裏過著甜蜜親昵的二人世界,根本想不起她來。

    想到這,江之虞心裏最後那點隱隱撲動的小火苗也被這傾盆大雨給澆滅了,這些日子她一直都沒有迴傅宅拿自己的東西,不知道自己心存期待還是不忍將最後一點迴去的理由也這麽快斬斷。

    但是,她又似乎隻剩自己了。

    江之虞唇角勾起一個苦澀的弧度,突然站起身來,拿了雨傘下樓。

    這個天氣很難打到車,更別說是去搬家似的取東西了,江之虞在樓下站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一個人。

    電話打了不到半小時就見一輛嶄新的保時捷停在自己麵前,江之虞看見駕駛座上熟悉的臉時,完全顧不得自己被雨打濕的腿,直接坐上了副駕駛。

    “這麽晚了叫我開車去哪兒啊?”

    薑智餘偏頭看她,語氣好奇,看著她額前被雨水沾濕的碎發,心跳一空。

    江之虞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眸底異樣的光亮,隻是收傘後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隨口道,“傅宅。”

    “啊?”

    薑智餘雖然麵帶疑問,但還是邊啟動引擎開始掉頭,“我不知道地址啊,那種地方,哪兒是誰都能去的啊?”

    “我知道不就行了。”

    江之虞暗暗翻了個白眼,有時候真是被他的的天真給打敗了。

    “對了。”薑智餘突然想起什麽般,一邊嫻熟的操控著方向盤一邊問道,“那天你和你傅西洲怎麽了?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沒事。”

    江之虞眸光暗了暗,顯然不想談這個話題,隻淡淡一句,“我已經搬出傅家了,從今以後和傅家也不再有關係,今天叫你過來就是去取我的東西的。”

    “為什麽?”

    薑智餘繼續好奇的發問,而她顯然不想再繼續迴答了,隻抿了抿唇,把頭偏向車窗。

    薑智餘見狀也不再說話,一路無言,隻有他不清楚路線的時候二人交流一下,其他時間都是沉默充斥著整個車廂。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停在傅宅大門外,薑智餘這是第一次看見這宅子,雖說自己也是書香門第軍政世家,但還是被眼前的建築震撼住了。

    整個宅子占地麵積大的讓人不敢估算,正中央是一個三層的主體別墅,歐式古典風格,庭院內各種綠植和花草,還有各種各樣的小房屋錯落其中。

    江之虞瞥了眼已經看呆的人,“你就在這等著,我要拿的東西不多,很快就出來。”

    她說完向大門走去,摁了門鈴,沒多久就見老管家舉著傘小跑出來,看見是她連忙敞開大門迎接。

    “小姐,您可算迴來了,我還以為您真的18歲一到就要徹底和先生斷絕關係呢。”

    老管家和她並排走著,眉眼間盡是喜悅,畢竟三年來,他也是一點一點看著這孩子長大的。

    “周叔,我迴來取點東西,很快就走。”

    江之虞說完已經到了玄關處,二人收了傘在玄關處換鞋,卻見周叔久久沉默,甚至有些難為情的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了周叔?”

    “這個……”

    周叔支支吾吾了一會兒,突然看向二樓,低聲道,“小姐您還是自己去看吧。”

    江之虞一頭噴霧,卻還是上了二樓,這個時間傅西洲應該在公司加班,這是他多年的習慣,她一直知道,所以才特意選的這個點。

    上了二樓,江之虞輕車熟路的走到自己房間,卻發現房門反鎖著,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樓下的周叔,問道,“他在家?”

    那個“他”,無疑指的是傅西洲。

    卻不料周叔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身後房門哢嚓一聲打開了,江之虞下意識迴身,卻看到沈澄月身穿性感的冰絲睡袍走了出來。

    身體陡然僵住,有那麽一瞬間江之虞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毫無思考的能力,然後緊接著便感到自己冰涼的指尖傳來的溫度。

    她想過無數種讓她心痛的畫麵,但唯獨沒有想過這一種,沈澄月猶如這裏的女主人一般從自己住了整整三年的臥室裏走出來,那麽高傲的宣誓著自己的主權。

    其實從她迴來的那天江之虞就知道,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而是一個想要和她搶男人的情敵。

    “周叔,你先去休息吧,西洲迴來了有我照顧就好。”

    “誒…”

    周叔應了一聲,略有擔心的看了眼江之虞,但還是搖了搖頭離開了。

    看著靠在圍欄上身體僵硬、久久未緩過神的人,沈澄月撩了撩過肩的卷發,輕笑一聲,“喲,這不是江大小姐嗎?那天信誓旦旦的說要搬出去,怎麽?才短短幾天就撐不下去了嗎?”

    “我迴來取自己的東西。”

    江之虞故作淡定,但實際上緊握的拳已經出賣了自己,她緩了緩,繼續道,“拿完就走。”

    “東西?”

    沈澄月故作詫異,然後將身後的房門開到最大,似是故意給她看一般,假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前些天西洲讓我搬進來,我還特地問了他你的東西怎麽辦,誰知他讓我隨便處理,我看了看都沒有多大用,就都給扔了。”

    扔了?!

    江之虞聽到這二字時猶如晴天霹靂,好像一盆冷水直接從頭頂灌到了腳底。

    她看了看女人身後的臥室,明明一切都沒有變,隻是裏麵煥然一新的全都是沈澄月的用具。

    還有……衣架上傅西洲的西裝外套……

    原來……原來……

    他不僅讓沈澄月迫不及待的搬進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還和她一起睡同一個臥室,自己曾經住了整整三年的臥室!

    見她愣在原地不說話,沈澄月又故作無辜般開口。

    “我實在不知道你還會需要那些東西啊,雖然你鳩占鵲巢了這麽多年,但扔你的東西的確是我不對,你看這樣好不好,你需要什麽,我全都重新給你買新的。”

    鳩占鵲巢………

    江之虞有些嘲諷的扯了扯唇角,原來傅西洲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不用了。”

    半晌她淡淡一句,精致的小臉兒寡淡的不像話,硬生生把眸底的眼淚給逼了迴去,“沒什麽重要的東西,打擾了。”

    她說完穩了穩腳跟,然後站直身體一步一步走下樓梯,沈澄月看著她的背影,一股快感自內心升騰而起,可又轉瞬化為泡影。

    因為傅西洲根本就不知道她搬進這間臥室,更不知道她把她的東西全部扔了,因為他這些天一次都沒有迴來過,她打電話,他就稱自己在公司忙。

    就連那件西裝都是自己買給他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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