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依絪氣急敗壞的找上了關子熙。


    她才為了拍攝廣告出外景到日本一趟,家裏就出了事!原本她是後天才能迴國,可為了向巧凡的一通電話她得提前迴國。


    出國前她請向巧凡當兒子幾天的保母,而關子熙竟然在期間「綁架」了小予君。他打從三天前到學校接走兒子,且打了通電話知會向巧凡後,便不讓他迴家。


    真是豈有此理!父親綁架了自己的兒子?這實在是她目前聽過最荒謬的事情了。


    梁依絪下了飛機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她連家都沒迴去就直接驅車到關子熙的別墅。


    一路上風塵仆仆又加上心急如焚,她下了車便顧不得禮貌的直按門鈐。


    「是誰?」對講機傳來關子熙比平時更要傭懶有磁性的聲音。


    「關子熙,你給我開門。」這家夥的門口有攝影機,他會不知道她是誰?睜眼說瞎話!她今天火氣特別大,連一些小事都原諒不得。


    不久,黑色的雕花鐵門應聲而開,她迴到車上將車子開了進去。


    沒多久,她就看到關子照斜倚在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不是該在後天才迴來嗎?」她也真會選時間迴來,赫頓夫婦幾個小時前才帶沙芙亞迴飯店,她幾個小時後就出現。


    也好,省得誤會更深了。


    一靠近關子熙,才發覺他渾身是酒味。他喝酒?那倒是挺新鮮的事。記憶中他不輕易碰酒,隻有在心情不好時才會借酒澆愁。


    他是個「有習慣」的男人,遇愁喝酒是他的習慣之一。可他心情不好?現在還有什麽不好的?所有的事都如他願了,連孩子都在他手中了,不是?


    「你會不知道我為什麽提前迴來?少裝蒜了!」她氣憤的看著他,「予君呢?把孩子還給我。」


    他看著她笑了,在月光下的她,別有一股令人心動的風情,是月光使得楚楚動人的她更加柔美可人了嗎?即使她此刻正生氣著,仍掩不去她楚然的特質。「既然來了,那到裏頭談吧。」


    「不必,孩子還我,我立刻迴去。」


    「我一向不喜歡聽人家的命令,要見孩子,除了聽我的外,你別無選擇。」


    「你……」對他沒轍的感覺令梁依絪更加生氣。「你不要逼我去報警!」


    「那你就去吧!」似乎早就洞悉她能用什麽話威脅他似的,他無所謂的一聳肩,「把事情鬧大了,屆時鬧上法庭爭小孩,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孩子歸你的機率微乎其微。台灣的法律是偏向父權的,更何況,真打起官司你的條件不如我是事實。」他提醒她很實際的問題。


    她知道關家是怎麽樣的名門望族,也知道其勢力在國際政商各界都吃得開。真和他鬧上法庭,那隻怕不再單單是她和關子熙的問題,而是她和關氏一族的問題。


    對上這樣顯赫的家族和不公平的法律,真的是官司未打,她就知道結果了。


    「你……你好卑鄙!」


    隨她罵,關子熙逕自進了屋子,給了她選擇要不要進屋子談的權利。有些事太強人所難,那也挺沒意思的,不是嗎?


    有時候來招「欲擒故縱」效果反而好。瞧,方才在外頭硬ㄍ一ㄥ著不進來的人,現在不就乖乖的進屋子了嗎?


    「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把小孩還我?」他竟然那麽悠哉!他知不知道她此刻心焦如焚?


    他倒了杯酒給她,不打算直接切入主題。「陪我喝一杯吧!這是你第二次陪我喝酒。」第一次兩人共飲時,那是因為他一個敬愛的長輩辭世。


    那一夜他放縱快飲,喝到吐、吐了又喝,然後連續昏睡了兩、三天。他是個自製力強且擅壓抑情緒的人,隻有在醺然的情況下,他才能稍稍放鬆自己緊繃的情緒。


    「你到底……」


    「喝吧!」他將酒遞到她唇邊。


    在心中幽幽一歎,梁依絪隻好接下了酒杯,輕啜了一口。


    滿意的看著她喝了酒,關子熙也大口大口的把烈酒當開水喝。


    他為了什麽事不快了?看著他如此失意的樣子,她忘了今天來這裏的主要目的。她對於他,看來仍是沒法子置身度外。明知道現在有資格關心他的人是沙芙亞,她仍是忍不住的多事,忍不住的想為他分擔些什麽。


    打從遇到關子熙,她就變呆了。原以為這麽多年過去,她該學得聰明些,沒想到再次重逢,她還是傻女人一個。


    「你有什麽事情不快了?」


    「不快?有美女、美酒,人生如此夫複何求?我有什麽好不快的?」說著他又乾了一杯,他笑著,不羈的傲氣瞼上有濃得藏不住的醉意。他真的有些醉了。


    「正常時候的你不會貪杯。」


    「人會變。」他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說:「你對我的習慣的記憶隻是從前。這麽多年了,也許我變成貪杯成性那也不是不可能。」


    「那表示我了解你不夠深。」


    「你是不必太了解我的。」他苦笑,又為自己又倒了杯酒。「都已經快是別人老婆的人,你是該多花些時間在你未來老公身上。」好苦好澀的一杯酒呐!一仰頭又是乾杯。


    在關子照嘲諷的話語下,她覺得胸口緊縮得彷佛要窒息了一般。她放下了酒杯,「你喝醉了,我明天再來找你。」


    孩子在他手上她相信他也會好好照顧他的,這一點她是不必擔心。而且,照目前這種情況找他談事情,也談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很清醒,要不然怎麽會記得你好事近了呢?」真的能醉的話,他現在就不會那麽痛苦,那樣清楚的能憶起那天宋子期和她在他麵前的調情畫麵。


    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了心,而那女人竟然當著他的麵,宣布她和別的男人好事將近,他情何以堪?


    平常老壓抑情緒的人最悲哀了,真的到了想痛哭一場的時候,卻怎麽也哭不出來。冰冷的麵具戴久了,即使心情沮喪到穀底、心傷到了麵具崩塌的臨界點,那張冷固具仍硬是端得住!哪來端不住的理由?早習慣了冷著」張瞼去麵對巨大的痛苦了。


    「你自己不也好事近了嗎?」是誰逼她撒下那樣漫天大謊的?又是誰擄走了小予君以達成早日安心娶進美嬌娘的願望?


    他有啥資格這樣酸溜溜的嘲諷她要投入宋子期懷抱?他可以做的事別人都做不得?他可以對不住別人,別人就得對他三貞九烈嗎?


    在男女的感情裏,他永遠不懂得公平兩字如何寫!他傷女人的心永遠是那樣的娜渦皂6猓隻要他喜歡有什麽不可以?她的話像是點醒了他什麽,他忽然開口問:「你會答應那個男人的求婚,難道是因為沙芙亞跟你說的話?」他是有些醉意,可還不至於聽不出她話語中的不快。她若真的心甘情願、全心全意的期待著那場婚事,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即使說了,也不該是用那樣酸溜溜的語氣,莫非她……


    他不是醉了嗎?怎麽會說出那麽清楚的話?她有些失措,迴避的說:「不早了,我該迴去,明天再來找你。」


    關子熙拉住了她的手,「絪絪,你在逃避!」


    「放手。」她的心跳得好快,在不知不覺中臉也紅了起來。


    她的確是在逃避,可怎麽可以讓他知道,好再度滿足他的虛榮心,讓他自豪的以為她這輩子除了他之外,再也無法喜歡上其他的男人?


    「我會放手,你把話說清楚我就放手。」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她將臉昂高,一副不妥協的樣子。


    這該死的女人!他氣得手上一使力,強迫她重新坐下來。沒料到他會如此粗暴,她身子一傾,本該跌坐迴沙發上的身子卻跌進他的懷裏。


    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溫度令她紅了臉,怔了怔,她立即想推開他。


    和他獨處,她都已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更何況是和他那樣貼近,那種近似野火蔓延的蘇醒情愫令她害怕,內心深處的某些迴憶卻又令她忍不住的流連佇足。在甜蜜和痛苦的極端情愫交錯裏,她無措了。


    縮緊了雙臂,關子熙抱緊了她。之前太多的掉以輕心和誤會使他錯失她,他害怕再度失去攬她入懷的機會。


    他不否認從前的他是傲氣而固執的,他傲氣到不惜拿真愛來當賭注,想贏迴女人在他心中無足輕重的過往經驗,而輸掉了真心。可現在的他真的可以為了梁依絪做任何事,甚至放棄所有,隻求她能重迴他懷抱。


    「我不信。我可以感覺彼此的愛戀,為什麽你不承認?」


    「彼此的愛戀?這種話你說得出口?你可以承諾沙芙亞要娶她,同時你還可以說你愛戀我?關子熙,你還真是我所見過最爛的男人了!」


    「我沒說過要娶她!即使有,那也是因為她和她家人騙我說她不久人世,我才答應的,而且那件事早就過去了!」他更加摟緊她。「你為什麽不相信我?我自始至終喜歡的女人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你……梁依絪!」


    「我無福消受。」事情太多、太混亂,讓她沒法子理出頭緒,也不知道該相信誰。她隻知道,她無法相信他的話。


    他的條件太優秀、家世太好,能被這種人真心喜歡已經是多麽幸運的事,更何況是惟一?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為什麽?因為你的心現在另有所屬了,是不是?」他可以接受她現在不愛他、等她再重新愛上他,可他無法忍受她愛上別的男人,甚至為了對方而拒絕他。


    不是不是不是!可她怎麽告訴他,宋子期的事是假的,她不是無法接受他,是因為怕自己陷得太快、太深,怕自己又像從前那樣無可救藥的又愛上他……


    愛上關子熙這種男人太危險,那種心情就像踏在薄冰上、以著朽索在拉快馬一般,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一個不小心就跌個粉身碎骨。


    愛情對她這種個性嚴謹而專一的人而言是生命不是遊戲,她沒有辦法一而再的把感情交付在一個玩家手上。


    「你的沉默是表示你默認了嗎?」


    「我……」


    「我不準!你是我的!」他將她轉向麵對自己,「我不會也不能將你交給任何人!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失去她對他而一言是多麽可怕的事!


    「不是!」她慌亂的搖著頭。


    他深情而霸道的話震撼著她,有太多的感覺湧上心頭,她高築的心牆逐一倒塌,在僅存的一絲理智尚存之際,她推開他。


    「很……很晚了!我要迴去了。」


    關子熙站起來想拉住她,可腳步沒站穩,差一些跌了出去,幸好她迴身穩住了他。


    「小心。」看他喝得連站都站不穩,她不放心放他一個人不管。「我扶你上樓吧,你真的醉了。」


    沒有拒絕,他乖乖的任由她扶他上樓。


    扶著他上樓對梁依絪而一言真是大工程一件,彼此的體型相差太大,一個一百八十幾公分、一個在四舍五入的情況下才號稱一六o。在這種情況下,才上了二樓,她已經喘籲籲了。


    噢!老天!幸好這種情況不會常發生,否則訓練個一年半載的,她大概能到碼頭當搬貨工人了。


    在一番努力之後,她總算順利的把他扶到他房裏,將他安置在他的床上。


    「以後別再喝那麽多了,很傷身的。」她在說話時仍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


    「這算是關心我嗎?」


    「你就把它當成是一種朋友的關心。」


    「隻是朋友?那不是我要的。」看到喜歡到無以複加的女人就在眼前,對他說出聽似親近,實則以朋友之名拉大距離的生疏。這樣的關心,他寧可不要。


    「那什麽才是你想要的?」


    關子熙看著她,深深的凝視,他的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我要你完全屬於我的。」也許是醉了,也許是把情緒壓抑得太久,今晚他隻想一吐為怏。


    他為什麽要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向其他的男人?壓抑的情緒將他壓得透不過氣,他快窒息了!


    「絪絪,我愛你、我要你!」他一翻身將錯愕而來不及逃開的梁依絪壓在身下,一俯身吻上她那紅豔如花瓣般的唇。他的吻既激動且狂烈,像是生怕這是最後一次一般的濃烈熾熱,強索而帶著逼迫性。


    她反應過來時立即伸手欲推開他。「不……不要……放開我!」對於他眼中的痛苦迷亂,她感覺到害怕。


    然而男人的力氣終究是比女人大,關子熙吻著她,大手在她身上遊移起來……


    當她有些害怕的想再推開他時,她的眼睛無意間對上他那雙平時冷然而銳利、可此時卻狂亂的眼睛。向來冷靜沉著的他怎會有這麽慌亂的眼神?他該是傲氣自負的,那種如小孩般無助害怕的眼神不屬於他!他怎麽會這樣?


    隨即一想,外人是不是也都像她一樣的感覺,認為他本該是怎麽樣、他不能怎麽樣……大家都認定他該是堅強的,無論麵對什麽樣的痛苦他都必須要能笑得出來、端得住屬於「關子熙」調調的臉,可他們忘了,他也是人!


    隻要是人都會有無助痛苦的時候,為什麽別人可以痛苦得理所當然,而他卻不行?


    他真的醉了!平常的他不會任由自己這麽樣的發泄情緒、任由自己表現出狼狽!


    看著他痛苦的神情,她忽然心軟了起來……


    忽地,她感到胸口一涼,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褪去,接著他俯身品掠著她胸前春光,純熟的挑弄逗得她心猿意馬,幾乎不知所措。


    她知道自己該推開他,他們目前已經夠混亂的,如果再……她實在不敢想事情會演變至什麽地步。


    可沉寂已久的熱情被喚醒,靈欲的渴望被挑起,這一刻,她隻想放任自己不顧一切的去任性,是對、是錯她不想去分野,不想計較這一夜過後她要付出多少代價。


    愛情失敗的痛苦能不能讓她學乖?她是一個領悟力極低的學生,在這場交錯著甜蜜和蝕心的痛苦的愛情裏,她惟一學習到的就隻有任性。


    關子熙沿著她身體曲線而下的逗弄,漸漸地令她口乾舌燥、無法再思考了欲海波濤、在嬌喘低吟的感官快意中,一股莫名的心酸襲上了胸口,她忍不住地問:「熙,你愛我嗎?」明知道問得傻,可她卻想再騙自己一次。


    隻要他肯說,現在肯說他愛她,那她在此刻會當真!就此刻……


    明天這場愛欲會成過去式,今晚所發生的一切也是過去式,她就能接受他愛她是過去式。


    「iloveyou!」他說得誠摯。「相信我!愛你……」他身子一沉進入了她。


    梁依絪相信了,沉默了下來,配合著原始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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