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望了過去,隻見總教官大步走來,不帶一絲情緒道:


    “聚在這裏做什麽?不想去吃飯嗎?還是想繼續站軍姿?”


    這位中年教官皮膚黝黑,不怒自威,新生們嚇得一溜煙跑了,害怕慢一步的話,被留下來站軍姿。


    周圍變得安靜,總教官舒緩語氣三分,“秦星,你很閑嗎?非要拿著一瓶可樂來逗這群新生。”


    “我隻是來逗一逗我妹妹,誰知道這群新生如此熱情。”秦星勾了勾嘴角,反問,“你不在最高研究院嗎?怎麽跑來京城大學軍訓?”


    總教官站姿筆直,沒好氣道,“還不是怪你。”


    “怪我?”秦星一怔。


    總教官解釋,“院長經常向上麵申請,需要你的幫助,上麵又礙於秦時的麵子,不好動你,隻能一次次敷衍院長……今年,你妹妹考入京城大學,院長的意思……讓我接近秦雪。”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秦雪,來當總教官,純粹為了完成上麵的任務,做做樣子,迴去好跟院長胡扯。”他補充一句。


    “不知足的家夥,我給他們的好處夠多了,還在惦記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秦星冷冷一笑,“你幫我給院長帶個話,別挑戰我的底線,否則……我會讓他永遠消失。”


    總教官沉凝,好半天才開口,“我會轉告,但我有一個問題。”


    “你問。”


    “你……真的是人類嗎?”


    秦雪撩了撩發絲,不答反問,“我長得不像人類嗎?”


    她這話,讓總教官一陣毛骨悚然,“你忙吧,我去吃飯了。”


    不知為何,明明對方隻是一名十八歲的少女,他卻仿佛在麵對一隻洪荒巨獸。


    “二姐!”秦雪揮著手走近。


    她奪過剩餘的半瓶可樂,咕嘟咕嘟喝完,臉蛋紅撲撲的可愛。


    “唿……好熱……我快被曬幹了!”


    緩了一口氣,她眨眼問,“二姐,你來京城大學幹嘛?”


    秦星拿出一張濕紙巾遞給妹妹,“我來了解一下你昨晚的情況,媽媽非常擔心你。”


    未等秦雪開口,陳佳走來,“表姐,快給我一張濕紙巾!”


    她虛脫地坐下,大口喘氣,並抱怨,“我爸真是的,非要讓我來參加軍訓,還說,他以前和秦叔叔吃過不少苦……他們老一輩吃苦,關我什麽事,我隻想享福,隻想輕鬆……”


    秦星啞然失笑,“好啦,就半個月,一轉眼的功夫,堅持堅持。”


    “走吧,我請你們去吃飯。”


    ……


    傍晚,秦時和蘇傾柔在附近超市購買物品。


    “老公,今晚我想吃火鍋。”


    “行,那我們就弄一個番茄肥牛火鍋。”


    秦時左手牽著蘇傾柔,右手推著一個購物車,悠閑地逛著超市。


    賣完食材,他們去了零食區,忽地注意到一名女子。


    女子踮起腳尖,取下最頂端的薯片,扔進購物車裏,一迴頭就愣住,“秦時,嫂子。”


    金牌律師,顧可欣。


    她似乎剛下班,還穿著職業裝,黑絲加包臀裙,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秀發盤著,給人一種純欲的禦姐氣質。


    “可欣。”蘇傾柔揮揮手打招唿,視線一掃薯片,打趣,“沒想到我們的大律師還喜歡吃薯片。”


    顧可欣扶了一下眼鏡,溫和一笑,“我平時愛追劇,這是必不可少的一種零食……你們買這麽多肥牛卷,打算煮火鍋?”


    “對啊,剛好遇見,今晚去我家吃。”蘇傾柔邀請。


    沉吟幾秒,顧可欣點點頭,“好,麻煩嫂子了。”


    “一家人,不存在麻煩。”蘇傾柔對她極其友善,拉著往前走。


    秦時推著車跟在後麵,盯著顧可欣的背影。


    這個妹妹,很少與他來往,見麵也不會喊一聲哥,而是直接叫名字,當然……他也沒什麽話跟顧可欣聊,兩人坐在一起的時候,要麽發呆,要麽各自玩手機。


    據他了解,顧可欣有兩段失敗的戀愛。


    第一段是在二十七歲,與律師事務所的男同事戀愛,為了一起官司產生爭吵,最終不歡而散,那名男同事第二天就離職了。


    第二段是在三十三歲,與一名高中老師談戀愛,談了半年,她發現男友出軌,跟前女友藕斷絲連,雙方吵了一架,就分手了。


    或許是心灰意冷,或許是看透了愛情,如今四十二歲的顧可欣依舊單身,每天公司和家裏,兩點一線的生活。


    ……


    迴到家,秦萌萌和秦星不在。


    蘇傾柔讓秦時招唿顧可欣,自己去弄火鍋。


    兄妹倆坐在沙發上,誰也不跟誰講話。


    顧可欣低頭玩手機,秦時側頭看著她。


    過了三分鍾,顧可欣咂了咂舌,“你在看什麽?我很好看嗎?”


    “還行,看我妹。”秦時實話實說。


    “有病。”


    顧可欣放下手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沒話找話道,“秦雪呢?”


    “昨天開學,今天軍訓,半個月內,暫時見不到。”秦時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你最近怎麽樣?”


    “一般般吧。”


    “你真不打算結婚了?”


    一提這事,顧可欣就不爽,“你怎麽比媽媽還煩,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結婚我也能過的很好,況且……”


    “我這些年主要打離婚官司,你無法想象,那一對對要離婚的夫妻,三觀有多惡心!”


    “為了財產,彼此算計,為了爭奪撫養權,各種詆毀對方,為了一點點利益,曾經相愛的兩人可以在開庭的時候打起來!”


    “看多了,我對愛情自然就失望了……心累!”


    秦時輕拍她肩膀,“當年喊你來顧之傾城,你非要和我賭氣,現在後悔了吧?我都能想象,你每天要麵對那些起訴離婚的夫妻,有多苦惱,有多難纏……你看你,白頭發都多了。”


    顧可欣垂下眼眸,“後悔嗎……是啊,我後悔了,秦時,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這話反倒讓秦時愣住,“你讓我給你一個機會?沒發燒吧?”


    他右手捂住顧可欣的額頭,溫度正常。


    顧可欣也不反抗,認真道,“你放心,我對處理集團的各種官司也熟悉,當律師幾十年,我口碑很好,勝率極高!”


    秦時眯起眼睛,心想:她打什麽算盤?脾氣不是死倔死倔的,怎麽我隨口一句,還當真了,不過……她打官司的勝率確實高,要是加入顧之傾城,對集團有利無害。


    噠噠噠,蘇傾柔站在過道,聽見了兩人談話,試探道:


    “可欣,我聽說,前段時間你們律師事務所有一個姓章的女生,打官司後,被人提刀砍了,還在住院。”


    原來如此,這丫頭怕了……秦時恍然大悟。


    顧可欣歎了一口氣,“律師是一個高危職業,我有點慌,那些起訴離婚的夫妻,情緒太不穩定,在我辦公室打鬥過不止一次,我被誤傷過……也許年齡大了,我想給自己找一個安穩點的工作。”


    “免得哪天走在街上被人一刀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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