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援,嗬嗬,郴州與益州同樣麵臨著秦狄的大軍,他們隻怕也無法抵擋秦狄的弓弩與爆裂雷,又該如何援助寡人,那什麽援助寡人?”


    康淵怊虛弱的聲音響起,此刻他隻覺得心力交瘁。


    “早就奉勸過你,交州可舍,集三州百萬之兵於一處,可破秦狄。”


    聲音傳入耳中,康淵怊幽幽歎了口氣,不甘到:“一世征戰,血染疆場換來的封地,誰舍得就這樣白白拱手讓與他人。”


    早在康淵怊自之初,這人就曾多次建議他,若想要破漢,最好的辦法便是將三州兵力集於一州,隻是那時候的康淵怊心高氣傲,大漢的爆裂雷未曾麵世,至於弓弩,對他而言並不是絕對致命的殺器。


    這個方案雖然沒有被采納,但是三州秘密打造戰船派兵沿海路襲擊漢朝的計劃卻被采納。郴州與交州負責出錢,康淵怊則暗中招募到了許多的工匠,開始了他們的秘密計劃。


    為了保密,郴州與益州組成的那十萬大軍是分多次暗中前往交州,而打造戰船的事情也隻有極少一部分人知道。誰也沒想到計劃如此周密,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他現在就是後悔也沒有用,隻能將打碎的牙吞到肚子裏去。


    “向塞北諸國求援,請他們馬上出兵援助交州,直奔襄城與漢軍開戰。”


    “讓他們出兵,哼,你覺得他們還敢嗎?塞北百萬聯合大軍功虧一簣。僅此一戰,隻怕漢朝便會成為他們的夢魘。”


    康淵怊無奈的輕輕搖頭,剛剛這件事情已經在大殿裏提到過,求援塞北。但是對塞北的援軍,他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如果他們知道秦狄在襄城,一定會來的!你可以告訴他們,控製秦狄,等同於控製了漢朝。國無二君,隻要秦狄不死,那些漢臣必將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他接迴。到那時,疆土,弓弩,爆裂雷,銀錢,想要什麽都會有。”


    “嘶...你的意思是用秦狄的性命製衡朝廷?”康淵怊眼前一亮,頓時來了精神。


    “大軍戰場交鋒,你有勝算嗎。”


    這句話聽起來,充滿了譏諷之意,但康淵怊卻是一點脾氣都沒有。按照目前情況而看,事實亦是如此!


    康淵怊沉默片刻,權衡利弊後說道:“好,這次寡人聽取你的意見,立刻暗中派使者前往塞北各國求援。”


    說完,他看向那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若是交州不保,你的主人也休想全身而退,寡人就算拚了老命,也要將他拖下水。”


    那人聞言,隻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一言不發的就離開了。


    康淵怊仔細思索片刻後,心中稍稍安定下來。他明白,這是一場賭注,但此刻他已別無選擇。衡量再三,命人將自己的心腹大臣全都喚來,商議他們的絕密之事。


    此刻上三州的戰爭已經全麵爆發,李存孝指揮全局。其麾下直屬大軍羽林衛兵分兩路,一路在李存孝的統率下,長驅直入,正麵殺入益州,與褚煦硬剛。另一路的三萬大軍,則進入了郴州。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構築防線,抵擋郴州鄭源孝的大軍南下。


    至於郴州的主戰場,主要在靠近涼州的西邊。涼州駐守的楊世榮與喹莫,兵分兩路,各自為營又相互依托,對郴州多地發起進攻。至於不久前那支攻入涼州的軍隊,已經被漢軍擊潰,並未造成太大影響,不值一提。


    整體戰場而看,漢軍勢如破竹。他們已經被壓製了許久,塞北聯合大軍帶來的那些怨氣,此刻全都發泄在了上三州。麵對一群下山猛虎,又有精良裝備的加持,縱使敵軍的鐵騎再厲害,也難以抵擋漢軍的強勢進攻。


    襄城,有錦衣衛健步如飛的進入帥府,來到皇帝麵前。


    “啟奏陛下,剛剛收到消息,駐守遼源的宸王揮軍南下,三日內攻克交州兩座城池,所過之處,生靈塗炭,目前正在前往下一城的途中。”


    聽到錦衣衛傳來的消息,旁邊的範老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再看秦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隻是輕輕點頭,隨口詢問道:“他帶了多少人。”


    “八千騎兵,至於戰損情況,暫不得知。”


    得到他的迴答後,秦狄揮手示意他退下,這時臉上才閃過些許愁容。


    “有人來增援,你好像並不開心?”


    待到錦衣衛離開後,洛依發現了秦狄細微神色的轉變。


    “你知道他口中的宸王是誰嗎?”


    洛依很認真的想了想,試探性的說道:“就是之前他們說的那位秦宸?你的皇兄?”


    “沒錯,就是他。”


    “這樣不是很好嗎?現在他率兵前來,不就是想助你一臂之力,平定交州嗎?我明白了,他來,那就證明以前的情報有誤,有人在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對吧!”


    秦狄聞言,這才明白原來她是這麽想的。有些無奈,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向洛依,開口道:“你分析的很對,天下第一大聰明就是你。”


    感受到秦狄異樣的眼神,結合著他說的這句話,洛依便知道,他是正話反說,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說完,不等秦狄迴應,起身徑直離去。望著洛依負氣離開的背影,他的眉頭再次挑起,輕言道:“此事你怎麽看?”


    範老環顧左右,屋內此刻隻剩下自己與皇帝,於是開口道:“老奴以為,陛下心中所想最為妥當。”


    “老東西,越老越狡猾了!”秦狄側目看向範老,他很知道範老對自己的想法很了解。


    “老奴效忠的是陛下,其次才是皇家。陛下如何安排吩咐,老奴照做。”


    “如果朕讓你去殺了他呢?”


    “五日之內,老奴必取他項上頭顱。”


    範老的話說的雲淡風輕,秦狄卻深信不疑。他不僅有這個能力,也真的有這份忠心。


    害怕他會當真,秦狄繼續說道:“罷了,難得他有這份忠心,那就讓他為朝廷出點力吧!”


    “可要派人去暗中監視嗎?”


    “不必多此一舉啦!用不了幾日他自會前往襄城。還真想看看朕的這位皇兄在遼源的四年,究竟有什麽變化!”


    兩日後,襄城外出現了一支數萬人的大軍,他們並不是秦宸統領的大軍,而是奉命趕來的梁一。


    幾日前秦狄曾派人傳令,命其將俘虜的大軍全部帶到襄城,連同那裏的糧草也一並運送而來。那座糧倉,徹底成為了一座棄城。既然占據了襄城,那座城池留著也沒用,與其浪費兵力,倒不如將所有人都整頓到一起。便於管理指揮。


    城門打開,梁一帶著眾人入城。作為襄城主簿的李徽早就得到皇帝旨意,前來接收糧草,入庫。他們在這裏做這些瑣碎的交接時,梁一則將希柔送到帥府,同時麵見皇帝。


    得知他們的到來,秦狄暗暗鬆了口氣。此行護送的兵士隻有兩千人,他是真擔心這幾萬降兵會在前往襄城的路上嘩變,趁亂逃跑。好在他們還有點分寸,一路上老老實實的跟了過來。


    “參見陛下,屬下已奉命將俘虜的兵士以及糧草運送至襄城,特來向陛下辭行。”


    看到有他人在場,梁一並沒有說要前往何處,不知道的人則會以為他要原路返迴。


    秦狄看了範老一眼,範老會意,沉聲道:“你們都退下吧!”


    待到眾人全都退出房間,房門閉合後,秦狄這才開口直入主題:“此行兇險,人手夠不夠,現有的錦衣衛中,你可以隨意挑選些人。”


    梁一拱手道:“多謝陛下好意。這種事情,人多了反而增加暴露的風險。”


    秦狄:“也好。一路上多加小心,到了交州城後,可以與公孫家的人取得聯係。讓他們將情報傳遞給前線廝殺的李存孝和莫厝將軍。”


    梁一:“請陛下放心,屬下必不會辜負陛下重托。”


    秦狄看他滿臉凝重神色,緩緩點頭,補充道:“切記,此行的目的隻是收集情報,康淵怊多活幾日也無妨,不可涉險。在朕眼中,你的命比康淵怊的命更重要。”


    聽皇帝這麽一說,梁一心中泛起陣陣酸楚。自己跟隨沙哲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盡心盡力地保護他,但他卻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真心相待和認可。


    腦袋裏不禁想起過去那些日子裏,自己默默地付出,卻換不來一句感謝或者讚賞的話語。最後甚至還要親手殺了自己,更別說像今天這樣被人這般重視了。眼前這位皇帝竟然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感人肺腑的話來,這讓梁一感到既驚訝又感動。心情變得複雜得難以言喻,湧動著一股溫暖的情感。


    “諾!”


    這一個字讓他說的擲地有聲。


    “那朕就不多留你了,你們萬事小心吧!”


    “陛下保重,梁一告退!”


    話音落下,梁一轉身離開,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秦狄喃語道:“梁一的能力少有,此行任務結束,朕想將他留在太子身邊,你以為如何?”


    聞聽此言,範老暗暗深吸口氣。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卻很清楚留在太子身邊意味著什麽。


    “梁一的武藝沒問題,隻是歸順陛下時間尚淺,忠心究竟如何暫不得知。”


    範老想都沒想,直接就給出了他心中答案。


    “朕相信他的忠心。”


    秦狄能夠做出這樣的迴答,而是根據他的觀察。在南疆時,梁一若想殺自己,有很多機會。但是他並沒有動手,自己也並沒有感受到他的殺意。由此可見,梁一值得信任。


    屋內兩人的對話聲音雖然不大,卻被梁一超絕的耳力聽的清清楚楚。緩緩止步,轉頭看向身後不遠處剛剛走出的那道門,內心翻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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