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他帶著陳大彬和三百名兵士高舉火把,在寂靜的街道上唿嘯而過,開始了他們的行動。


    十名錦衣衛隨行,以應對發生的緊急情況。有他們在,李徽與陳大彬反而很安心。倘若真的出現什麽意外狀況,有錦衣衛見證,也好與皇帝解釋。


    在李徽的帶領下,眾人先來到城中最大的門閥府邸。看著闊氣的朱漆大門,兵士們毫不客氣上前,猛烈砸門。隨著府門打開,兵士二話不說,直接就衝了進去,將府中的主家五花大綁的全部控製起來。


    不到兩個時辰,襄城內的那些權貴,全部被他們帶到了府衙。麵對驚慌失措的權貴們,李徽冷笑著向他們傳達了皇帝旨意。


    言簡意賅:你們討好康淵怊,朕不怪罪。朕親臨襄城,你們不來拜見,朕也不怪。但是你們魚肉城內百姓,剝奪其田地房產,草菅人命,這些事情就需要按照國法來處置了。


    旨意宣讀完,那些平日裏作威作福的權貴們紛紛癱軟在地。他們心知肚明,皇帝要拿他們開刀,此刻極其懊惱,早知這樣,得知皇帝入城的時候,就應該主動前去請罪!


    他們紛紛跪倒在地,開始苦苦哀求。可是事已至此,已經晚了。


    整個襄城在一夜之間掀起了一場風暴,眾多權貴遭到嚴懲。第二日的清晨,當百姓們看到府衙外貼著的告示後,才得知昨夜發生的情況,無不拍手稱快。


    僅此一舉,襄城十幾萬百姓心中的天平,朝著大漢傾斜過去。心中僅有的擔憂,蕩然無存。襄城的易主的風波,僅僅用了四天的時間便得到了解決。


    交州城。


    曾經的王府如今已煥然一新,搖身一變成為了王宮。雖然其規模與京都和梁都相比有所遜色,但也展現出了一定的氣勢和威嚴。


    宮殿的建築風格獨特,飛簷鬥拱、雕梁畫棟,無不彰顯著王室的尊貴與榮耀。宮牆高聳,守衛森嚴,讓人不禁對這座王宮充滿了好奇和期待。宮內的庭院錯落有致,花草樹木點綴其間,營造出一種寧靜而雅致的氛圍。


    盡管規模有限,但這座王宮依然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仿佛一個小而精致的世界。在這裏,人們可以感受到宮廷生活的奢華和莊嚴,以及權力與地位所帶來的壓力和責任。


    但是,今日的大殿內,康淵怊的臉色卻異常的陰沉。坐在高高在上的寶座,雙目閃露著寒意,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文武群臣。


    沉默蔓延開來,原本喧鬧的場景瞬間變得死寂無聲,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眼中閃爍著恐懼和敬畏。他站在那裏,身形高大威猛,眼神冷漠而威嚴,仿佛一座無法撼動的高山。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怎麽都沉默了,你們不是有說不完的話嗎?說啊!”


    最後兩個字如同驚雷般在空氣中炸裂,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他們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自己緊緊束縛住,無法動彈。


    就在剛剛,秦狄攻占襄城的消息傳到了交州王宮的大殿上。在他人眼中,可能就是單純的偷襲,但是在康淵怊的眼中,那就不一樣了。


    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清楚楚,那裏聚集著上三州的十幾萬兵馬和幾百萬擔糧草。幾天前剛剛收到消息,自己麾下的將軍哈文衛已經出海南下,準備偷襲大漢。按照時間推算,他們此刻應該還沒有抵達目的地,難道海上就沒有遇到嗎?


    漢軍怎麽就會突然出現在襄城附近?他們真的隻有幾萬兵馬?他們又是如何擊潰三州十幾萬的大軍?


    一連串的問題不斷在他的腦袋裏浮現著,心中是越想越慌張。漢軍如此輕而易舉的擊潰十萬人,怕是動用了爆裂雷和弓弩。


    強壓著內心的忐忑,康淵怊的目光掃視過人群,沒有一絲憐憫或寬容。每個人都感到自己被他看穿了內心深處最黑暗的秘密,仿佛在他麵前無所遁形。這種感覺讓人毛骨悚然,心跳加速,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短暫的沉寂之後,終於有一名官員站出來,他神色嚴肅地拱手說道:“啟奏陛下,臣認為我們應該立即調動大軍,火速趕往襄城,全力以赴與漢軍展開一場激戰。根據情報顯示,秦狄此次僅僅率領了幾萬兵馬前來,而且交州乃是我朝的領地,地形和環境對我們有利,可以更好地應對這場戰鬥。”


    這位官員言辭懇切,顯然對這個建議充滿信心。他的話音落下,當即又有人站了出來。


    這個人是一名中年將軍,一臉的剛毅之色,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他看向康淵怊,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說道:“君主,末將認為可以派遣使者前往塞北諸國,與他們協商共同出兵攻打襄城。隻要我們齊心合力,定能一舉擊潰秦狄的大軍。說不定,還能生擒秦狄,讓他成為君主的階下囚!”


    康淵怊居高而坐,聽著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講述自己的想法,翻來覆去,意思都一樣,隻是換了個人措詞而已。


    康淵怊抬手打斷了他們,“夠了!你們說的這些寡人都知道。眼下當務之急是弄清楚漢軍究竟有多少人馬,是否真如情報所說隻有幾萬。還有,襄城那邊為何這麽快就失守了,都去給寡人探查清楚。”


    話說到一半,康淵怊直接就從寶座上站了起來,手不斷在禦案上拍打。幾下拍打之後,變得氣喘籲籲。倒不是年紀大,而是年輕時征戰疆場,身上多處負傷,舊疾複發加之憂心,讓他的身體大不如幾年前。


    眾大臣見此,連忙低頭應是。


    康淵怊揮揮手,讓他們退下。待所有人離開後,緩緩坐下揉了揉眉心,聲音透露出一絲疲憊,說道:\"來人,傳禦醫。\"


    不多時,一位白發蒼蒼的禦醫匆匆趕來。一番診斷後,禦醫跪地稟報:\"國君龍體並無大礙,隻是舊疾發作加之過度操勞所致,需靜心調養。\"


    康淵怊微微頷首,表示知曉。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可眼下局勢緊迫,他怎能放心休息?


    禦醫離開,前去煎藥,殿內再次恢複寂靜。康淵怊靠在王座上,心中思緒萬千。


    他深知戰爭的殘酷,也明白襄城的失守意味著什麽。這讓他心中無比沉重,仿佛有一座大山壓在了身上。


    一想到秦狄竟然能夠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襄城,就意味著三州秘密商議的計劃徹底土崩瓦解,那可是十多萬的精銳。如今交州局勢正在逐漸脫離他的掌控。徐州莫厝統率的大軍,已經兵分三路與交州開戰。整體戰線節節敗退,漢軍長驅直入三百餘裏,已經攻占交州七城。


    一股無力和憤怒湧來,康淵怊用力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內心的痛苦。然而,這種痛苦卻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心頭,讓他無法抵擋。隻感覺自己的唿吸變得急促起來,心跳也越來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突然,就覺得胸中氣血翻湧,喉嚨間襲來一股甘甜,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嘴裏噴了出來。


    鮮血染紅了地麵,形成了一灘鮮紅的血跡。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透露出絕望與無助。


    “大王,您怎麽了,快,快傳禦醫!”


    旁邊的兩個侍從見狀,頓時就慌了神,三步並兩步,急忙上前攙扶。


    “不得聲張!”聽到侍從的唿喊聲,康淵怊咬牙切齒的說出四個字,輕咳幾聲,憋了口氣補充道:“寡人無事,不必慌張,更不必驚動旁人。”


    “可是您都吐血了,大王,還是悄悄將禦醫喚迴來吧!”


    侍從麵露擔憂,他們不僅僅是擔心康淵怊的身體,同時也關心自己的性命。按照現有的規製,康淵怊一旦死了,他們這些人都要跟著殉葬!


    “大王,您就是不喚禦醫前來,也該到後殿調養歇息才是啊。您這樣操勞國事,身體怎麽吃得消?您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就連我們這些做奴才的看了都心疼啊!”


    另一名侍從一臉關切地說道,語氣裏充滿了擔憂和焦急。他是真的關心康淵怊,跟隨他已經有十多年的時間了,看著大王疲憊不堪的麵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酸楚。


    “唉,終究還是老了!”


    康淵怊長歎一聲,接過他們送來的手巾,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隨手扔在桌上,隨後在兩人的攙扶下,艱難的站了起來。


    在侍從的攙扶下,來到後殿。他的步伐顯得有些蹣跚,仿佛每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侍從們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安置在床上,將他們打發走。


    躺在床榻的康淵怊緊閉雙眼,眉頭緊鎖。他的心情異常沉重,思考著目前的局勢和未來的對策。


    就在這時,從屏風後麵走出個人影,緩步來到床榻前,看著康淵怊,緩緩開口道:“現在的局勢對你不利,最好的選擇便是求援,否則交州很快就會淪落到秦狄之手。”


    沉思中的康淵怊聽到突然響起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對他的出現,並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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