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宴會不必多說,吃喝玩樂一條龍。


    翌日,玉宸宮內,秦狄正在更衣,範老的身影出現在麵前,低語道:“陛下,今晨神霄道觀的門前,發生了一件怪事。一夜之間有一尊石像破土而出,引來城內百姓的熱議。”


    秦狄聞言,有些納悶:“無稽之談,石像怎麽會破土而出?怕是坊間謠傳,當不得真。”


    “老奴剛剛親自去看了看,確實見到了一尊漢白玉的神像從地下出現。就像是從地下生長出來一樣,城內百姓有人說是妖魔,有人說是神明。”


    聽到範老的迴答,秦狄神色變得凝重,緩言道:“這世間還真有這種事情?”


    正在服侍她更衣的穆靜雪見狀,開口道:“陛下,臣妾以為此乃天降祥瑞。神霄派乃是陛下欽定的皇家教派,昨日吐蕃與中山剛剛正式歸屬陛下,今日在神霄派的門前便有神像破土而出,必是在恭賀陛下,意寓著陛下必會成為華夏主宰。”


    秦狄聞言,臉上的吃驚變成了笑意,言道:“嗬嗬,還是雪兒會說話,說的也有些道理。神霄派的道士可曾給出解釋了嗎?”


    範老:“神霄派的雲霄子親自出麵,說這是神明降臨,特來護佑陛下。城中不少百姓已經在祭拜供奉了。”


    秦狄:“神像破土而出,朕怎麽覺得這件事有些熟悉呢,像是在哪裏聽說過一樣。”


    穆靜雪:“陛下常說在仙境中聽得許多詩詞,會不會也是在仙境中見過此事呢?”


    她的話倒是給秦狄提了個醒,腦袋裏思索片刻,這件事情的玄機,真就讓他猜到了。頓時笑道:“嗬嗬,雪兒說的不錯,朕的確是在仙境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範老,你去準備一下,送一套常服過來,朕出宮去看看。”


    皇帝既要出宮,穆靜雪便將備好的龍袍收了起來。


    用完早膳,範老已經將常服送到了玉宸宮。一主一仆從後宮出來,坐上早已備好的馬車,範老充當馬夫,駕駛著馬車朝著宮外駛去。


    時間不算早,上午九點左右,京都城的大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


    馬車徑直來到神宵道觀附近,秦狄從車上下來。在範老的陪伴下,朝著不遠處的道觀緩步走去。


    與上次相比,道觀門口顯然熱鬧了許多,不僅隻有百姓,就連許多小商小販都開始在門口擺攤販賣貨物。


    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坊間的傳播速度向來很快。


    “公子,您看,這便是破土而出的神像,似乎比老奴第一次來的時候,又高了一些。”


    範老的聲音傳來,秦狄擠過人群,看到了道觀門口處破土而出的神像。神像正前方擺滿各種祭品,幾十名百姓正在跪拜祈福。


    秦狄低聲詢問:“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有多高?”


    “隻露出半頭。”範老如實迴答:“看來真的是神明顯靈,按照這個速度,再有兩三日,神像的真身便會全部露出在外,當真是一大奇觀”


    他第一次來的時候,確實隻露出了半個腦袋。兩個時辰不到,神像的整個腦袋已經破土而出,五官輪廓清晰可見。


    “奇觀?的確有點意思,這應該是出自雲霄子的手筆吧。”


    皇帝的低語傳入耳中,範老麵露疑惑。


    “公子的意思是此乃人為?這不太可能吧,難不成這神像下麵有通往道觀的暗道?”


    這種事情範老是第一次聽說,更是第一次見到。他武藝再高,終究也是這個世界長大的人。神鬼妖魔存在的這種觀念,對他多少也會有些影響。


    “暗道不一定有,不過卻另有玄機。”


    秦狄隻看了幾眼,就已經知道了其中玄機。神像旁的土壤過於鬆軟,除此之外,旁邊的泥土都還是濕的,痕跡過於明顯。


    “走吧,進去看看。”


    範老跟著秦狄朝道觀走去,迴頭看了看破土而出的神像,百思不得其解。


    容不得他多問,兩人已經來到道觀內。外麵的百姓不少,沒想到裏麵的人更多。來往人群中老少皆有,大殿前擺放的八卦香爐飄出縷縷青煙。


    秦狄止步,站立在院中,看著往來人群,隨口道:“道觀內的香火倒是挺旺盛,倒也像是那麽迴事,雲霄子的開派大典什麽時候舉行?”


    “十日之後。開宗立派乃是一件大事,不少江湖人已經聞訊趕來恭賀。老奴聽聞,道教隱居多年的掌教,也會親臨京都。公子若想見他,老奴可以安排下去。”


    秦狄掃了一眼大殿,看著進進出出的人,開口道:“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到時候再說。迴去吧,這裏沒什麽好看的。”


    見皇帝轉身就要離開,範老不再多言,跟隨在身後,朝外麵走去。


    再次路過門口的人群時,範老的眼眸中閃過一個女子的身影,急忙開口道:“公子,希柔姑娘來了。”


    “嗯?”


    聽到希柔這個名字,秦狄愣了一下,沿著範老的手指向的地方看去,就在跪拜的人群中,他確實看到了希柔的身影。


    最近半個月秦狄都沒有出宮,自然也就沒再見過她。隔著人群看去,跪拜在地的希柔很虔誠,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些什麽。


    看她氣色,明顯好了許多,也不再像是第一次見麵時那般虛弱。


    對她的出現,秦狄沒有太多意外。人生在世,心中有些信仰有些寄托,終歸還是好的。


    看著她虔誠的朝著神像磕了幾個頭後,緩緩起身,腳下邁步,看樣子是要進入道觀。


    兩人相距幾十步時,秦狄本欲上前。就在這時,不知從哪突然蹦出個男人,一把就拽住了希柔的胳膊。


    看到那人的長相,秦狄的臉頓時就沉了起來。再看希柔,被人突然拽住,臉上明顯有些驚慌。迴頭觀看,施釗那張臉,映入眼簾。


    “你...你放開我!”


    看清楚來人是施釗後,希柔甩動手臂,想要掙脫出他的束縛。


    “哼,你個賤人,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你,跟我迴家!”


    今日看到希柔,完全就是個意外。施釗已經跟著她走了一路,這才來到道觀。早已觀察許久,隻有她一人獨行,並未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於是他就起了歪心思,準備趁機將希柔帶迴家。


    “你放開我,你我之間已無瓜葛。”


    施釗可以不要臉,但希柔畢竟是個女人,是個要臉的人。大庭廣眾之下,害怕出醜,不敢大聲吵鬧,主要是她也從未大聲吵鬧過,壓根就不是那種大嗓門的女人。


    “呸,你個賤人,還有臉說,你是我施釗明媒正娶的女人。現在不知廉恥,竟然跟一個野漢子跑,看我不打死你。”


    施釗理直氣壯,絲毫不在乎他人的看法,舉起胳膊就要朝著希柔的臉打去。


    抬起的胳膊剛想落下,隻覺得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力捏住。施釗嘴裏發出吃痛的聲音,順勢向後看去。


    就在他辱罵之時,秦狄已經快步來到施釗身後。看他的手舉起,及時出手,這才出現了這一幕。


    “你...你...你...”


    看清身後之人的長相後,施釗的心都涼了,自己跟了希柔一路,並沒有看到這個男人,他怎麽就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呢?嘴裏你你你的半天,也沒說出第二個字來。


    “我看你真是活膩了!”


    秦狄怒斥一聲,抬腿朝著他的後膝蓋用力一踹,施釗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由於手腕還被他緊緊捏在手中,身體隻能歪斜著。


    這邊的動靜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看熱鬧一向都是百姓比較熱衷的事情。


    “你放開我,光天化日之下,搶奪我的娘子,還敢當眾毆打我,還有沒有王法了。”看到有人圍觀,施釗這個心機男反倒變得理直氣壯起來,他不相信眾目睽睽下,他敢對自己如何。“各位父老,你們評評理,此人霸占我娘子,現在當眾毆打我這個讀書人,天理何在啊!”


    施釗也是徹底放飛了自我,口中大聲哀嚎著,故作慘淡模樣,其目的就是要引起圍觀百姓的同情。他的想法倒也簡單,既然我打不過你,那就讓你成為眾人眼中的惡人。


    “你他娘的還真敢說!”秦狄頓感惱怒,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敗類,抬腿朝著他的後腰又是一腳,直接踹翻在地。


    驚慌失措的希柔此時也反應了過來,看到秦狄的出現,心中一喜。同時又害怕事情鬧大,急忙上前來到秦狄麵前。


    “主人,您...您怎麽會在這裏,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希柔的聲音不大,卻還是被施釗聽到了。尤其是聽她口中喊出主人這個稱唿,心中怒意騰升。


    “大家都看到了吧,這個賤人明明是我的明媒正娶,現在見自己的夫君被人毆打,不僅視而不見,反倒是主動討好這個野男人,大家要為我討迴個公道啊!”


    不等秦狄開口,範老已經上前,抬腿直接將他的臉踩在腳下:“再敢說一句話,頃刻間送你去見閻王。”


    範老的話和行為,引起了不少圍觀百姓的非議。秦狄見狀,示意範老暫時放過他。殺他隻是一句話的事,但是當著這麽多百姓的麵殺了他,終究還是有些不合時宜。


    聽著圍觀百姓的議論,秦狄掃視一圈,說道:“諸位且聽我一言,你們現在看到的隻不過是假象,此人乃是衣冠禽獸,不值得你們可憐。”


    他不開口也還好,結果這句話一出口,引來了更多非議。嘴長在自己身上,這玩意怎麽說怎麽是,有沒有人會相信你,另當別論。


    很顯然,他的話在眾人耳中,成為了開脫的借口。尤其是看到地上的施釗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眾人的心中已經認定,他就應該是被欺負的那個人。秦狄身材魁梧,身強體壯,穿著不俗,他在眾人心中,就應該是個紈絝子弟。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口中之語多為聲討秦狄。


    希柔見狀,再一次開口:“主人,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走,為什麽要走,麵對這等禽獸的不恥行為,不給他些教訓,今後必會四處敗壞你名聲。”


    對秦狄突然出現的袒護,對過往之事隻字未提,她心中感激。聽著越來越多的議論聲傳入耳中,希柔不想讓眾人誤會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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