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便是蘇大人的自辯折。”


    楊公公畢恭畢敬的將奏折送到秦狄麵前。秦狄隻是微微掃了一眼,並未接過折子,也沒看裏麵的內容。


    “直接送到尚書省。”


    “陛下,您不看看嘛?”


    公孫歆玥稍有意外,蘇文柏被參一事,昨日她就有所耳聞。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不僅是後宮,文武百官間都已經傳遍了,明麵上沒人提及此事,私下都在議論紛紛。


    一個是尚書省的主事人,百官之首。一個是皇親國戚,當今國丈。兩人都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他們兩人之間產生糾葛,是文武萬萬沒想到的事情。


    朝中官員雖未表態,卻都在等著看結果。其實對於蘇家一事,朝中有些官員已有所耳聞。但其身份在那擺著,以至於大多數官員都旋轉了睜一眼閉一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沒什麽好看的,既是自便折,交由尚書省處理即可。朕就不過問了,省的他們說朕偏袒。”


    “去吧,將折子送到尚書省。”


    皇帝在此開口,楊公公也隻好遵旨而行。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公孫歆玥的柳眉微微蹙起,緩言道:“陛下,帝後昨日得知此事後,就一直在宮內等待陛下降罪。”


    公孫歆玥今日之行,第一件事是將剛剛收到的情報匯報給皇帝,第二件事就是想為帝後求情。


    自入宮以來,無論是自己還是藍瑤,都得到過帝後的照顧。皇帝又經常離宮外出,後宮內幾人相處的親如姊妹,至今還未曾紅過臉。


    平日裏蘇夫人入宮時,也時常會帶些小禮品,宮內雖什麽都不缺,但這份心意眾人都記在了心中。


    今日看蘇家有難,自然想幫襯一把,也為人之常情。


    “她請什麽罪,晴兒跟著朕前往梁都兩年,又一直深居宮內,對乾安蘇家之行,並不知情,朕還不至於那麽昏庸。”


    見皇帝對自己的話並未表現出排斥的意思,公孫歆玥則順勢繼續說道:“臣妾覺得蘇大人也並非貪財之人,乾安蘇家人的作為,可能蘇大人都不知情。”


    “帝後是覺得蘇家給陛下摸黑了,身為皇親國戚,理應多行善意,未曾想他們卻借助皇家恩寵,肆意妄為,就覺得有愧於陛下恩澤。”


    聞聽此言,秦狄請歎口氣,緩言道:“她呀,就會胡思亂想。她現在是帝後,皇家的人,又何必去在乎那些瑣事,一會朕去看看她。”


    一聽這話,公孫歆玥暗暗欣喜,從皇帝表情來看,似乎確實沒有責怪帝後的意思,試探性的說道:“陛下,不如現在就去吧。聽說帝後昨日得知此事後就寢食難安,隻怕昨夜都無心睡眠!”


    “嗬嗬,朕算是看出來了,玥兒就是來說情的吧!”


    秦狄嘴上這樣說著,身體卻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畢竟是自己的女人,讓她跟著擔驚受怕胡思亂想也確實不是個事。


    “走吧,玥兒都說情了,朕總要讓你做個順水人情。”


    “陛下駕到!”


    永壽宮,小太監站在門口高唿一語,聲音傳入宮內。


    “小姐,陛下來了。”


    春桃驚唿一聲,下意識提醒著蘇雨晴。


    此舉純屬多餘,蘇雨晴就在旁邊,又豈能聽不到太監的喊話音。快步起身,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迎了出去。


    來到門外時,秦狄已經走到院子裏。


    許是為了避嫌,許是害怕帝後尷尬,公孫歆玥很識趣的沒有跟來,而是返迴自己宮中。


    “臣妾恭迎陛下。”


    往日隻需微微欠身施禮即可,今日蘇雨晴卻跪倒在地。


    “晴兒怎麽行此大禮,快起來。”秦狄上前一步,本想將她攙扶起來,走近才發現,蘇雨晴美眸間飽含淚意。“晴兒這是怎麽了,受委屈了?”


    “臣妾家人利用權勢,為所欲為,玷汙了皇家聲譽。請陛下降罪責罰,臣妾毫無怨言。”


    說話間,兩道淚痕沿著白皙臉頰滑落而下。本就看不得女人哭的秦狄,頓感頭大。


    “好了,先起來吧,此事朕隻有決斷,與你無關。”


    在秦狄的攙扶下,蘇雨晴這才緩緩起身,進入殿內。


    落座之後,蘇雨晴則再次跪在殿內,似乎的在等待皇帝責罰。


    見此一幕,秦狄實屬無奈,道:“春桃,將帝後攙扶起來。”


    在皇帝的示意下,跪在她身後的春桃這才起身,上前將蘇雨晴攙扶起來。


    “來來來,坐到朕身邊來,不必顯得那麽生分。好了,你們都退下吧。”


    除了春桃,婢女全都退了出去,春桃跪坐在矮桌前,為皇帝斟茶後,服侍在側。


    秦狄伸出手,示意蘇雨晴上前,隨後拉著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身旁。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卻笑了出來。


    “好了,這件事早在梁都的時候朕就知道了,已經派人去查了,不過你放心,朕不會責怪你,而且此事與你沒有任何關聯。”


    “陛下不必安慰臣妾,蘇家子弟做出此舉,是仰仗臣妾的身份而為。臣妾雖未曾參與,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臣妾自請廢去帝後頭銜。”


    此話一出口,秦狄都愣了。這是多大罪過,自請降位!


    “胡言亂語,帝後之位豈能說廢就廢,此時正值戰亂,如此胡鬧,豈不是會影響我大漢根基。讓文武百官怎麽想,讓天下百姓怎麽想。”


    秦狄確實有些惱怒,自從踏入永壽宮就一直在強調,未曾責怪於她,怎麽就是不信,非要自己生氣。


    “臣妾知罪。”


    感受到皇帝語氣中的怒意,蘇雨晴再次叩拜在地。她有此舉,也屬無奈,隻是單純的想保住灝瀚的太子之位。她可能還不知道,一旦自己的帝位被奪,太子之位則會變得岌岌可危。


    她不知道,秦狄卻對此清清楚楚,前世這樣的例子不在少數。除非新立的帝後沒有皇子或者壓根就沒有子嗣,一旦有自己的皇子,哪有不扶持自己兒子的道理。


    “蘇雨晴,朕今日鄭重告訴你。今後此等言論切記不可再提,輕則會引人猜疑。重則會動搖國本,引起皇子間的明爭暗鬥,朝廷之上必會是腥風血雨。朕登基時的那一幕,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聽皇帝這麽一說,蘇雨晴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這句話的嚴重性。


    “臣妾目光短淺,請陛下責罰。”


    “起來吧,朕已經說過了,蘇家一案,與你無關。”


    秦狄長歎口氣,看她瑟瑟發抖的樣子,也知道剛剛的話說的有些重了,言語間的怒意瞬間消失,變得輕柔起來。


    “你是朕親口冊封的帝後,朕又怎能說廢就廢。他們犯錯,理應由他們來承擔後果,以後這種髒水,你要遠離才對,更不能往自己身上攬。”


    “你身為帝後,雖居於後宮,但言行舉止,都被人看著呢。要臨危不亂,方能彰顯母儀天下之勢。”


    “臣妾記下了。”


    “好了,此地並無外人,你和朕說句實話,乾安蘇家父子的所作所為,你知道嗎?”


    蘇雨晴強忍淚意,凝重的搖了搖頭,緩言道:“臣妾不知,若是得知他們借助皇權欺壓百姓,定會告與陛下,請陛下懲處。”


    “這不就得了,既然你不知情,那何罪之有。不知者不怪,此事晴兒就不必自責,也不必內疚了。”


    “多謝陛下開恩。”


    蘇雨晴細語迴應著,臉上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的表情,自然沒能逃過秦狄的眼睛,不用她多說,就知道心中在想什麽。


    “至於你父親被魏征彈劾一事,想必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罪過。他久居京都,對乾安之事知之甚少,你也不必擔憂。”


    “臣妾相信陛下定會秉公辦理,晴兒身為帝後,自知國家法度,不敢為父親求情。”


    聽她這麽一說,秦狄心中的怒氣算是徹底消退了,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隻要沒有哭哭啼啼的求情,那就省心多了。其實蘇雨晴若真的那樣,秦狄大概率是不會拒絕。


    “春桃,此事你可有所耳聞?”


    秦狄的目光看向跪在一旁的春桃,不管兩人是不是知情者,隻要她們的迴答一樣,那就夠了。


    “迴稟陛下,自從三年前離開乾安後,春桃未曾聽聞關於乾安蘇家的任何消息。”


    秦狄點點頭,端起矮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再次看向蘇雨晴,為了緩解她的擔憂,故意將話題岔開。


    “瀚兒呢?怎麽不見他人。”


    “他吵著要騎團團,臣妾便讓婢女將他送去了綠竹宮,委托秋炎幫忙照看。”


    “這臭小子,小小年紀就想馳騁疆場了吧,不錯,自幼鍛煉鍛煉膽識也好,省的將來畏首畏尾。”


    “臣妾倒是希望他可以和陛下一樣,飽讀聖賢書。”


    “這世間哪有這麽多的聖賢,隻要以民為本,心係蒼生,便稱得上是聖賢之人了。”


    “如此說來,陛下便是聖賢了。”


    聽著蘇雨晴的語氣逐漸變得輕快起來,秦狄隻得,她心中的擔憂慢慢放下了。


    “什麽狗屁聖賢,當初若沒有秦浩逼宮,朕倒是更想做個荒淫無度的昏君。”


    荒淫無度四個字說出口的同時,秦狄的手順勢摟在了蘇雨晴的柳腰間。


    “陛下,即將午時,還是先用膳吧!”


    嘴裏這樣說著,身軀已經倒在了秦狄結實的臂膀中。


    “豈不是正好,午膳讓晴兒吃些與往日不同的東西。”


    話音落下,他的手已經抬起,很自然就就握住了傲立的雙峰


    “陛下,這還在殿內。”


    雖說婢女都已經退出去了,但青天白日,還在永壽殿內,這樣的環境還未曾體驗過,終究還是覺得有些難為情。更何況春桃還在旁邊,可是被秦狄這麽一碰,身軀瞬間變得酥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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