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裏,有些可惜啊!”李存孝輕歎一聲,揮手道:“你先退下吧,一會若是開戰,要將爆裂雷的價值最大化。”


    “請大帥放心,小的絕對不會浪費一顆爆裂雷。”


    投擲手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證後,退了下去。


    上一次炸死唿爾哈特,他的身份水漲船高。掌管軍中百名投擲手,雖然官職沒升多少,但他的大名卻在軍中廣為流傳,成為了軍中兵士口中的大能人,這份殊榮,絕非是官職能夠給他帶來的榮耀。


    “上麵的漢軍聽著,我家大元帥惜才,不想妄動刀兵,更不想濫殺無辜。若想不死,就快快打開城門投降。待我大軍攻破城門,爾等反抗者,皆是刀下亡魂。”


    城下敵軍的兵士上前,來到城下一裏之處,扯開喉嚨大聲朝著城牆上高唿。


    “呸,少說沒用的屁話,隻管放馬過來。”


    “告訴你家元帥,我大漢乃華夏之主,若是不想與唿爾哈特一樣葬身荒野,就速速獻上兵符,歸降我大漢才是正道,可保他性命無憂。”


    “嘿,跟他說話還這麽客氣,看我的。”


    聽到有將軍還在勸降,旁邊的人看不過去了,扯著嗓子朝著城下大喊道:“去你奶奶的,哪來的野狗在城下亂叫,迴去告訴耶律老狗,他若不怕死,盡管來攻,老子就在這裏候著,來一條殺一條,來兩隻大爺我就殺一對。”


    “休得猖狂,我數十萬大軍兵臨城下,爾等死期將至,再不打開城門,我大軍鐵騎,必會踏平泗水城,爾等必會屍骨無存。”


    “還敢狂吠,老子先讓你知道什麽叫做不知好歹。”


    城牆上一名將軍躲過兵士手中的弓箭,搭箭拉弦,隨著一聲弓鳴,一支羽箭飛射而出,直射城下敵軍喊話兵士的前胸。沒有任何懸念,羽箭穿透鎧甲,箭頭出現在背後,一擊命中,兵士翻身摔落下馬。


    兵士的屍體被拖迴,前鋒右將軍麵露不屑,嘴裏發出一聲冷哼。


    “哼,廢物。連支小小羽箭都躲不開,也敢上去丟人現眼。”


    倒不是他打擊己方士氣,而是前鋒左右兩位將軍,分別由契丹和突厥中的將軍擔任。被派去喊話的兵士,正是身為左軍先鋒將軍的契丹人派去,人也自然是契丹兵士。


    他的言語,無疑是在當麵嘲諷左將軍。不等左將軍迴擊,隻聽右將軍口中繼續說:“可有人願意上前叫陣漢賊。”


    “將軍,末將願往。”


    “將軍,末將請命。”


    右將軍的話音落下,來自突厥的將軍們紛紛請命。口中言語底氣十足,似乎故意在契丹兵士麵前炫耀自己的強大。


    “好,不愧為我突厥勇士,你們三人前去,凡是誅殺漢將者,本將親自為你們向阿史那元帥請賞。”


    三人趾高氣昂的撇向契丹兵士,信誓旦旦的說道:“多謝將軍,隻要漢賊敢迎戰,必叫他有來無迴。”


    三人帶著幾名兵士上前叫陣,幾句話出口,泗水城的城門真就被他們三人給叫開了。


    漢軍的兩名偏將十位將軍騎著戰馬衝出,身後另有五百騎兵跟隨而上,最後則是五百的盾兵和槍兵。


    列隊完畢,盾兵和槍兵上前,做出防禦陣勢,雙方的交戰算是正式開始。


    這樣的對陣,就是所謂的車輪戰。雙方的將軍輪番上陣,單挑也好,群毆也罷,其作用就是想抖抖威風,試探對方的同時順便鼓舞一下己方士氣。


    這種車輪戰,注定會有人因此喪命,大家心知肚明。而上陣之前,全都以為對方會不堪一擊,自己則是必勝一方。然世事難料,一山總比一山高,隻有被斬落馬下或者奔赴黃泉的那一刻,才知誰勝誰負。


    麵對敵軍的叫陣,出城迎戰的這些將軍們是當仁不讓,爭起來沒完沒了,誰都想斬獲第一顆人頭。他們是這麽想的,敵軍來的三名將軍也是這樣想的。


    雙方各派出一人,戰馬的嘶叫之後,便是兵刃的碰撞聲。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場內,對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將來說,現在的交鋒不過是開胃小菜。


    無論是漢軍還是來自塞北的聯合大軍,深諳其中道理,故此誰也不會一開始就派出精兵強將。


    正常邏輯是這樣,但總有些人會不按常理出牌,比如李存孝。


    他派出的這些將軍,都是久經沙場的將士。作為守城一方,他要確保城中兵士的士氣保持在一個高漲的狀態。


    不出所料,漢軍派出的將軍,僅僅一個迴合,便將敵軍斬落馬下。未等他從地上爬起,手中長矛朝著他的後腦就拍了過去。


    這一擊斬落之時,唿唿生風。隻聽嘭的一聲,腦袋並未搬家。後腦在重擊之下,被直接拍的稀巴爛,腦漿混合著鮮血流了一地。


    鋪天蓋地的歡唿聲自漢軍陣營傳出,再看敵軍陣前那位來自突厥的右將軍,兩腮的肌肉輕輕抽動,臉也變成了豬肝色。


    “嗬,這該不會就是你突厥的勇士吧,一個迴合都無法支撐。突厥若都是這樣的“勇士”,依本將軍看,還是趕緊讓他們返迴突厥給孩子喂奶吧!”


    刺耳的聲音傳來,右將軍強忍怒意道:“哼,漢狗不過僥幸取勝而已,這就讓你大驚小怪,隻怕是第一次來到真正的戰場吧!”


    他們兩人在這裏暗自嘲諷,場中的死屍已經被兵士拖了迴來。前去迎戰的三名將軍隻留兩人,麵對武力超群的漢將,兩人對視一眼,也顧不得什麽顏麵了,同時揮舞著手中兵刃,衝殺過去。


    新一輪的廝殺開始,眾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了過去。


    與剛剛那名將軍相比,兩人的合力顯然厲害了許多。可惜的是隻堅持打鬥了七八個迴合,其中一人被漢將的長矛挑到半空。長矛一揮,朝著另一人砸落下去。


    看著麵前閃過的黑影,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同袍。也沒想太多,伸出一隻手就想將他接下來。屍體落下的那一刻,漢將手中的長矛順勢狠狠砸下。


    隻聽一聲悶響,突厥將軍頓感手臂傳來一陣麻木之感,緊接著劇痛傳來,痛徹心扉。毫無疑問,這條胳膊肯定是保不住了。


    口中發出哀嚎之音,另一隻手中的兵刃順勢脫落在地,想要拽動馬韁前去逃命。最終還是遲了一步,漢將手中長矛順勢一挑,朝著他的脖頸斬了過去。


    連斬三人,首戰告捷。城牆上的漢軍陣陣呐喊,氣勢恢宏。


    再看那位來自突厥的右將軍,臉色徹底變成了豬肝色。雙拳緊握咯吱咯吱作響,不想聽到左將軍的嘲諷,手中拽著的馬韁用力一抖,胯下戰馬衝上前去。


    “漢狗,拿命來!”


    伴隨著口中大喊,他揮舞著手中長刀,直奔漢將而去。


    “哼,找死!”


    望著戰馬奔騰而去揚起的塵土,左將軍麵露凝重,口中之言卻極為不屑。


    中軍的位置,耶律指顏坐在戰車之上,作為此戰的主帥,他麵無表情的盯著泗水城。城下廝殺的情形他隻能看到個模糊的大概,前麵發生的情況,均是通過傳令兵的口。


    “耶律元帥何必與他們浪費時間,難道是兵臨城下膽怯了?若真是如此,本帥願帶兵踏破泗水城。”


    旁邊的戰車上,阿史那庫魯正在悠閑的品著茶水。前方枯燥的車輪戰,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即便知道有幾名突厥將軍戰死,依舊不為所動。


    在他眼中,那些人可有可無,本就是炮灰,死也就死了,無傷大雅。


    他與耶律指顏同為大元帥,但是按照當時的約定,阿史那庫魯在軍中的地位則比耶律指顏低了那麽一點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算是耶律指顏的部下。兩人若是同級,他必定不會穩坐在此,早已對泗水城展開攻擊。


    倒也不是忌憚耶律指顏的官職比自己高,隻是不想留下把柄給他。雖是臨時組成的聯合大軍,那也要有軍法軍規,否則早就亂套了。


    為了防止耶律指顏使出什麽陰謀詭計陷害突厥背鍋,他做的是滴水不漏,極其小心。一旦有把柄落在耶律指顏的手中,他必會以此為由,趁機削弱突厥實力。


    阿史那庫魯的擔心不無道理,自從他們進入益州境,耶律指顏就一直派人監視他,想要揪出他的把柄。


    兩人之間的暗鬥,並非是個例。諸多國家中都在暗暗博弈,想利用這次征討大漢的機會,壯大自己的勢力的同時,如果能順勢削弱他國實力,自然最好不過。


    也難怪他們兵分三路,卻沒有一路能夠攻破漢軍防線,心思都用在了這裏。麵對與漢軍交戰時,總想消耗他國兵力,保留己方實力,如此反複,便是他們遲遲無法推進的主要原因。


    與漢軍對戰之時,各國派來的將帥,統領著自己國家的兵士。開戰時則會同時衝向漢軍,但是,會被分為多個團體。今日我是先鋒,明日你便是先鋒,如此安排的車輪戰,看似公平,實則弊大於利。


    將帥各有心思,便是最大的弊端。在諸國聯合大軍成立之初,也曾有人建議打亂各國編製,組建一支全新的大軍,統一指揮。


    但是諸國之間,互有恩怨,誰也不是傻子,哪能輕易將自己國家的兵士拱手交到他人手中。那些小國家還好說,突厥和契丹的反對才是主要原因。誰都想統領對方大軍,爭來爭去,最後這個想法被否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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