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老的出現,卻在一定的程度上,減緩了越軍的速度,為漢軍贏得了些許反應的時間。


    在房磊的統帥下,三千騎兵猶如一柄利劍,朝著漢軍主帥衝殺。


    前營的喊殺聲傳來,秦狄赤腳站在帳外。前方地勢平緩,營帳搭建的也比較高,借著火盆裏的亮光,可以很清楚看到遠處發生的一切。


    “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竟敢來偷襲朕的大營,找死!”


    秦狄輕語,雙眼盯著想要朝自己衝殺而來的騎兵,嘴角閃過冷意。


    “傳朕旨意,命鄭千鄭萬打開缺口,放越軍騎兵進來。”


    “陛下,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


    聽到皇帝的旨意,虎豹的心不由一緊。若是換做其他主帥,恐怕沒有人敢輕易冒這個險。


    “不得遲疑!”


    皇帝怒斥一聲,豹當即派人前去傳達皇帝旨意。


    “此地危險,陛下還是暫時退到後營吧!”


    “朕的兵士如果連幾千騎兵都無法抵達,今後又如何征戰。”


    見皇帝態度堅決,兩人也不再說什麽,隻是對視一眼後,虎點頭離開。


    離開後的虎,帶了一隊兵士。手持長槍,屹立在帥帳五十步的位置。


    隨著旨意抵達,鄭千鄭萬當即明白了皇帝的想法。佯裝不敵,故意將戰線打開一口豁口。


    正在衝殺的房磊,並未意識到這個陰謀。看到漢軍戰線的薄弱處,當即帶人朝著那裏衝殺而去。


    在他們的努力下,輕而易舉的撕開一道口子,也不再多做糾纏,朝著中營的帥帳而來。


    “收縮戰線!”


    至少千名騎兵在麵前衝過去,鄭萬不敢繼續冒險,當即下令戰線收縮。


    “楊將軍,斷後!”


    鄭千大吼一聲,當即帶人朝著房磊的騎兵追去。


    收到軍令的楊世榮自是不敢怠慢,率領眾軍將越國騎兵攔腰斬斷,戰場局麵頓時發生變化。


    從秦狄的角度看去,房磊所率領的騎兵,被一分為二,被漢軍以8字形包圍。


    “不好,將軍,我們被包圍了!”


    麵前的漢軍越來越多,坐在馬背上的副將無意中的迴頭,頓時發現,周圍密密麻麻,全是漢軍。


    “不必驚慌,隻要我們衝到漢軍主營,活捉漢軍統帥,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房磊的嘴上雖然這麽說,卻也明顯的感覺。麵前的敵軍,越來越難纏。


    “房將軍,別來無恙啊!”


    耳邊傳來的聲音,令房磊不由一驚,漢軍中怎麽會有人認識自己?


    困惑間,轉頭向後看去,隻見一柄長槍,淩空朝著自己的後心飛來。


    頓時心中一驚,腰部用力扭向一側,伸出一手,準確無誤的抓在長槍的槍柄上。


    再定睛一瞧,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中。


    “原來是鄭將軍,怪不得聲音如此熟悉。”


    看清來人是誰後,房磊胳膊一揮,順勢將手中長槍拋了出去。


    不出所料,鄭千用同樣的方式,接住了飛來的長槍。


    “能在此地與鄭將軍相遇,看來鄭將軍是認賊作父,為了苟活,投靠了漢朝賊子。”


    對於房磊的而言,鄭千並未介意,臉上冷笑一聲。


    “嗬嗬,房將軍的嘴,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刁鑽啊,聽我一句勸,趕緊改改,否則你遲早要死在這張嘴上。”


    “廢話少說,本將如何死,那是後話。你既已投靠漢賊,今日就必須要死!”


    “我倒要看看,兩年不見,你這個廢物的武藝有沒有長進。”


    鄭千話音落下的同時,胯下馬匹朝著房磊衝去。


    看到兩位將軍的對決,漢軍的長槍兵則蜂擁而上,與越軍騎兵戰作一團。


    兩人打鬥之時,範老消無聲息的迴到秦狄身邊。作為皇帝的侍衛,他的職責並非是上陣殺敵。


    “越軍偷襲,為何城內錦衣衛沒有傳迴消息。”


    耳邊傳來皇帝詢問,範老輕輕輕語。


    “老奴也不知,請陛下放心,待到解決這些人,老奴親自前往臨渝查看。”


    “不必了,想必是祁鈺已經封鎖了臨渝城,導致城內的眼線無法及時將情報傳出。看來祁鈺此人,不簡單啊!”


    秦狄若有所思,眼神再次看向不遠處的打鬥現場。


    越國騎兵在幾千漢軍的圍剿下,所剩無幾。鄭千與房磊經過十幾個迴合的交鋒,勝負未分。


    又是十幾個迴合過去,不知是心理壓力,還是衝殺浪費了體力。房磊滿臉大汗,對於鄭千的攻勢,開始顯得力不從心。


    “你給我下來吧!”


    鄭千口中大喊一聲,也確實分散了房磊的部分注意力。


    稍微一走神,就見鄭千手中的長槍,朝著對方馬匹的頸部刺了過去。


    待到房磊想要防守之時,長槍已經刺穿馬頸,朝著自己小腹而來。


    馬匹吃痛,倒向一側的同時,房磊縱身向後一躍,身體直接從馬背上彈開。


    雙腳剛一落地,身後的十幾個漢軍快步而上。


    “別動!”


    由背後探到麵前的長槍上,沾染著絲絲血跡。看到這一幕,房磊暗道一聲不好。


    還沒來得及做出應對反應,幾把鋼刀又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唉!悔不當初啊!”


    口中暗歎口氣,終究是急功進利,把自己給害了。早知如此,就應該聽從大將軍的勸告,見好就收!


    站在營帳前的秦狄,看到越軍全部被擒,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


    “去統計一下,傷亡多少!”


    丟下一句話後,秦狄返迴帳內。


    沒多長時間,戰報便送了過來。


    “啟奏陛下,敵軍來犯之時,我軍正在紮寨,毫無防備。有一千二百人陣亡,重傷者正在統計。”


    聽到戰報的數字,秦狄心中一緊。一個時辰都不到,就有一千二百多人白白喪命。


    胸中怒火騰衝,手中竹簡直接朝著前軍主將的腳下砸去。


    “朕有沒有說過,安營紮寨之時。要先做好前營防禦,為何越軍騎兵抵達之時,還會亂作一團!”


    聽到皇帝的怒斥,負責前營紮寨的將軍當即跪倒在地。


    “末將疏忽,請陛下責罰!”


    “責罰,一千二百多人的命,你讓朕怎麽罰你!來人,拖出去斬了!”


    “陛下息怒,當下正值用人之際,可暫留他一命。”


    “陛下,虎將軍說的倒也有些道理,與其斬了他,倒不如給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聽到眾人求情,秦狄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重打三十軍棍,以儆效尤!”


    “多謝陛下不殺之恩,末將甘願受罰!”


    “陛下,俘虜的越軍如何處置?”


    鄭千上前一步,開口請示。


    “俘虜了多少人?”


    “擒敵一千五百餘人,剿滅一千四百餘人,活捉越軍兩位主將。”


    “一個不留,全都殺了吧!”


    皇帝說的不緊不慢,卻聽的眾人膽顫心驚。


    一千五百多人,一個不留,全都殺了,這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場麵!


    “末將領命,一千五百餘人,一個不留,全部斬殺!”


    害怕自己聽錯,鄭千故意重複了一邊皇帝的旨意。見皇帝不語,鄭千慢慢向帳外退去。


    “陛下當真要將這一千五百多人都處死嗎?恐怕會惹來非議?”


    帳內一片寂靜時,秋炎緩緩開口,麵露擔憂之色。


    “非議?朕如果害怕非議,就不會出現在越國境內!”


    聽到皇帝語氣堅決,眾人也都閉口不言。


    “報!大將軍!”


    臨渝城內,一名兵士快步衝到祁鈺麵前。


    “大將軍,房磊將軍所率領的騎兵,全部陣亡,被俘虜的將士,也被敵軍斬首。”


    “什麽?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房磊竟敢不聽將令,當真該死!隻是可憐我那三千騎兵慘死。漢軍竟敢殺戰俘,小人,兇殘,卑鄙,拙劣!”


    祁鈺一口氣將他能想到詞,全都說了出來,依舊難平心中怒火。


    “可曾查探到漢軍主帥為何人?”


    “大將軍,房將軍衝破敵軍大營之時,末將趁亂抓了兩名漢軍審問。”


    “而這兩名漢軍,曾是安城的兵士,據他們說,漢軍的統領,是大漢皇帝,秦狄!”


    “什麽?大漢皇帝?”


    祁鈺驚唿一聲,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漢軍的統帥,竟然是皇帝親自掛帥。


    皇帝親征,怪不得連拿數座城池!


    “哈哈哈,天助我也,這是蒼天給了本將軍一個立功的機會!”


    “數十萬大軍久攻幽州不破,沒想到本將軍竟在這裏,遇到了漢帝。”


    “好啊,吾兒的仇人,終於找到了!”


    反應過來的祁鈺,放聲大笑。


    “大將軍,祁吺將軍,似乎沒有死!”


    “什麽?你說什麽?”


    聽到屬下的話,祁鈺頓時長大眼睛,上前一步,緊盯著跪在麵前的人。


    “末將聽那兩名兵士說,祁吺將軍隻是被割去雙耳,並未被大漢皇帝處死!”


    “竟有此事,吾兒命不該絕。”


    祁鈺雙拳緊握,咯吱咯吱作響,牙關緊咬。


    “漢帝,用不了幾日,老夫就要親手將你的頭顱砍下,救出吾兒,一雪前恥!”


    “我祁鈺,就是你的克星!”


    祁鈺的鬥誌,瞬間拉滿。


    另一邊,秦狄感覺到,祁鈺之所以能夠成為名將,看來確實是有些本事。


    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派兵偷襲,確實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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