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日,京城終於從那場動亂的陰霾中掙脫出來,再次變得明亮和喜悅,一艘艘停駐在豐陽碼頭的客船,為被寒冷冬日封住口腹之欲的北國百姓運來一箱箱果香四溢的解饞的南境果品,也將諸葛憶蓀和臨泗郡主盼了許久的人送上了京來。


    “母親!臨泗姑姑!”嘉梨與嘉秀從船上看到了在岸上等候自己的母親諸葛憶蓀和臨泗郡主,等不急地招手喚道,兩個人又身輕如燕地越到了岸上,往諸葛憶蓀與臨泗郡主的方向走來。


    “母親,您沒事兒吧,聽姨娘說,京城發生了好大的亂子,可把女兒擔心壞了。”嘉梨抱住諸葛憶蓀的胳膊關切地說道。


    “若是有事,哪裏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迎候你們吧?”諸葛憶蓀說道。


    “母親沒事便好,您不知道,自從知道京城之事,我們兩個擔心地成宿夜不能寐,隻恨自己當日貪玩,不曾跟母親一同上京來,讓母親身處險境之中,女兒也不能相救。”嘉秀說道。


    “傻孩子,還好你們不曾跟我一同上京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若是你們一道上京來,被那起奸人拿住,當了人質,那母親可真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諸葛憶蓀說道。


    “是啊,你們還小,不要說你們不在京城,即便在京城,陪在你們母親身邊,當娘的,哪裏有讓自己的孩兒跟著自己一起犯險的?”臨泗郡主說道。


    “都過去了,不說這些了,誒~怎麽過了這半日,還不見靈笳和霜娥他們幾個?”


    “靈笳姑姑暈船了,霜娥和灩笙兩個姑姑在船艙裏照顧她們呢。”


    “那甘繆與甘綏幾個呢?”


    “瞧,那不是嗎?”嘉梨指著一艘剛剛停泊的船說道。


    過了好一會兒,甘繆、甘綏、甘維、惜蓬、芳蘆、絳蕊、樊雲兒等人也上岸來給諸葛憶蓀請安,羅雙蓉帶著纖芝、露桃等女營士兵在後頭的幾艘船上,羅雙蓉一上岸,也連忙問起前幾日之事,聽諸葛憶蓀說一切無恙這才安心。


    靈笳覺得好些了,被霜娥、灩笙攙扶著上岸來相見,諸葛憶蓀看人到齊了,便帶著眾人往洛園行宮走去。


    在往洛園行宮走的路上,臨泗郡主悄悄問諸葛憶蓀,“您說的女商人在何處?為何我一個都不曾見到?”


    諸葛憶蓀噗嗤一聲笑了,又對臨泗郡主說道,“過幾日你就知道了。”


    “前些天您就說過幾日,讓我盼的好生心急,如今她們都來了,您還要讓我等幾日,您這關子賣的可真夠久了。”


    寧王常佺、宣王常攸跟著月嬌、柴朝義與隨行眾人走旱路上京,比嘉梨她們足足晚了兩日,在除夕當日下午才到京城。


    到京城後,諸葛憶蓀便讓人給柴朝義傳話,讓柴朝義帶著兩位王爺不必入京,直往樂遊原去,今年的宮宴不設在宮裏,而擺在曲陽宮的蓬仙台,常佺與常攸本就不喜歡宮中拘束,一聽今年宮宴射在曲陽宮,用過了宮宴,還能去樂遊原看焰火、遊燈會,兄弟兩個便衝在最前頭,馬不停蹄地往曲陽宮趕去,


    而常佺與常攸剛策馬感到曲陽宮的宮門口,有一架華蓋翠羽的馬車也剛好停下,常佺與常攸還好奇,心想,這馬車的規製不凡,裏麵坐的究竟是何人。


    直到侍女掀開幔帷,一個高髻華服、雍容華貴的女人帶著自己女兒從裏麵走了出來,常佺一看,那馬車中坐的正是霽川公主和他的表妹兼未婚妻——戚瑤耕。


    常佺趁霽川公主還沒看到自己,拉上常攸轉身跳進了宮門裏,連自己的坐騎都丟在門口,隻讓守衛拉去喂草料安置,


    常攸笑著對常佺說道,“皇兄怎麽這等不知禮?見了未來的丈母娘和未婚妻,也不上前見禮,像點著了尾巴的猴兒似的混跑混跳的,讓母後看到了,豈不責罵你?”


    “你這小滑頭,這般拿我取笑!”常佺說著,狠狠地站在常攸頭上拍了一下。


    “嘔呦!在家門口皇兄竟然對自己的弟弟動起手來,我若是叫喊起來,讓你的嶽母聽見,皇兄可別怪我!”說著,常攸作勢就要朝著宮門口大喊,


    “別別別,好弟弟,算我求你,我讓你打迴來,打我個十下八下我都沒有怨言,隻求你別嚷嚷才好。”常佺的力氣大,死死地捂住常攸的嘴說道。


    常攸沒辦法在,隻好點點頭,誰讓自己的哥哥把手鬆開。


    看霽川公主與戚瑤耕走進了宮門,常佺和常攸連忙躲到了右側葫蘆門裏的花影牆後頭。


    等霽川公主與戚瑤耕走了,常攸看著戚瑤耕的樣子,迴頭不解地對常佺說道,“瑤耕姐姐生得甚美,皇兄為何不喜歡?”


    “與她美貌不美貌無關,是我心裏已經有別人了。”


    “兄長說的可是……”


    “就你知道,瞧你機靈的,過幾年等母後給你配了婚,看你鬧不鬧!”兄弟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往蓬仙台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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