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張元林穿著樸素,大家也都知道他隻是一個普通的機修工。


    可眼下張元林的排場是很多小老板都夢寐以求的,就更別說這些工人們了。


    包括現場的領導們也一樣,他們為張元平的排場感到震驚和羨慕。


    老婁家隻要有錢就能來吃,但是要想到三樓大包間請客,光有錢不行,還得有身份。


    就算是軋鋼廠的領導們想來都得找關係,因為他們在軋鋼廠有麵子,但到了老婁家就分文不值。


    原因很簡單,整個軋鋼廠不管是領導還是工人,對於婁家而言,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那就是打工仔!


    工人是打工仔,領導們也是,無非就是高級打工仔和低級打工仔的差別。


    所以,每個人都羨慕張元林,看他們心裏有清楚的很,張元林的優秀是他們學不來的。


    因為張元林能靠著精湛的技術為婁老板幹活,但其他人不行,他們沒這個本事。


    唉,都是打工仔,為啥彼此差距這麽大?


    張元林吩咐好店夥計後,便笑盈盈的讓大家夥兒落座。


    “各位領導,各位同誌,都坐吧,別站著了,一會兒還要上菜呢,咱別擋道兒啊!”


    要是在外界的那些小老板麵前,張元林還會裝一波,好好表現自己,但這裏見的都是老麵孔,按照在軋鋼廠時上班的狀態就行。


    一邊招唿著,張元林一邊拉著眾人落座,順便再給大家介紹一下自己的媳婦。


    這個大包間地方很大,但張元林隻讓準備三桌,實際上來的人不過二十多個,位子很充裕,張元林安排的也很輕鬆。


    除了同事們,就是維修部的領導,然後還有宣傳部以及其他部門的領導,他們都是慕名而來。


    一是想見識一下軋鋼廠的最強打工仔是何方神聖,二是想蹭一波機會見識一下老婁家的三樓風景如何。


    張元林肯定是不會拒絕的,領導來的越多,自己的麵子就越足。


    再說了,這些人來都是要給禮錢的,雖然隻是為同事們補辦的一場喜酒,可大家都很認真的應對,該給的東西一個都沒少。


    尤其是張元林說要到老婁家吃飯,這麽高檔的地方,給少了不像話啊!


    就這樣,張元林一邊帶著小媳婦和這些人一一打招唿,招唿他們落座,一邊互相介紹,順便拿禮錢。


    當然,還有人不止是給錢,還送了些東西以示祝賀。


    工人同事們沒這樣的習慣,但領導們有,他們平常有機會收人家的,也要找機會送別人,這不,現在來吃張元林的喜酒,也沒忘記要帶東西來。


    尤其是過來蹭飯的領導,他們準備的更加客氣,紅包禮物絕對少不了。


    對於這個情況,張元林當然是要客氣一下的。


    於是,張元林笑著擺手說道:


    “哎喲,這怎麽好意思啊,領導們也太客氣了!”


    說著,張元林微微側身,露出口袋,給領導塞紅包進去的機會。


    接著又雙手伸出準備推脫,實際上手摸到了東西,對方就立馬鬆手,那這東西已經到了張元林的手裏去,還有再退迴去的道理嗎?


    就這樣,在走了一圈後,張元林清點了實際人數,一共二十六人,其中同事十八人,各部門領導八人,本部四個,剩下的都是其他部門的。


    最後張元林收了二十六份禮錢,同事們是已經商量好的,每個人都是三塊錢,在張元林看來不算多,但張元林知道,這對工人們而言已經非常有誠意了。


    要知道在大院辦酒席的時候,一家子來也就是三五塊,這邊工人同事單獨一個來還給三塊錢,的確沒話說。


    當然了,這得感謝老婁家的名頭,不然隨便路邊一個小飯館試試,帶一塊錢來就不錯了!


    至於領導這邊,那全都是包在了紅包裏頭,一共八份,用大紅紙包著,看不到實際數額,但是一圈走下來,張元林的大口袋被塞得鼓鼓囊囊,這就絕對不會少。


    然後還有八份禮物,八位領導一人給了一份,各有不同,顯然來之前都一起商量過。


    有包裝精美的土特產,有上好的茶葉,有噴香的芝麻油,有灌好的肉腸,有兩個大紅茶壺和一套新塘瓷杯,甚至還有給白糖麵粉細鹽大米的。


    反正不重樣,還都適合家用,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之類的生活用品,的確很適合給新婚的小夫妻。


    這些東西在張元林的眼裏不算啥,可是在工人的眼中全是好東西,一個個落座後,看到羨慕不已。


    在這個主吃棒子麵,喝清湯寡水的年代,啃一口白麵饅頭,吃一口鹹甜和油都是很奢侈的事情,但張元林這邊沒花錢,各位領導就送了這麽多,能不叫人眼饞麽?


    要真把這些禮品全部打包賣出去,少說也得有十幾二十塊,都夠這些工人一個月工資了。


    但羨慕歸羨慕,沒人覺得領導們這麽送有什麽問題。


    人都要麵子,工人都知道穿好點來,隨三塊錢的禮錢,難道領導還能不在乎麵子?


    他們總不能向工人看齊吧,除了禮錢不能少,東西也得給,不然就是他們的不行了。


    可工人們羨慕的口水留下來,張元林卻撓著頭在想迴去又得被大院裏的人盯一路。


    “唉,真是人太優秀了想低調都難啊!”


    但實際上這些東西對張元林來說真的不算啥,才二十多塊錢的東西,都不如自己去找小老板忽悠一頓來的多。


    不過臉上還是得掛著笑容挨個感謝的,這都是人家的一番好意,雖然這多少看起來有點問題,因為給的太好了,說他們不圖啥張元林都不相信。


    秦淮茹懂事,都不用張元林提醒和催促,十分乖巧的跟在邊上,夫唱婦隨,禮貌的很,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東西收完了,張元林和帶著秦淮茹落座主桌,和一幫領導們坐一塊兒。


    但周圍的工人們卻還在不停的張望,這次不是在看張元林收獲的禮物,而是在偷摸著看秦淮茹。


    這些人心裏頭那叫一個酸啊,請飯吃有這麽大排場不花一分錢,又有這麽多領導到場撐麵送禮,然後身邊還能坐著這麽一個俏媳婦,結婚的沒結婚的都羨慕的要命。


    “唉,都說世事難料,我算是體會到了,前兩年咱們還開過張元林玩笑,說他家裏沒大人幫襯,怕是得打光棍,結果這就娶上了媳婦,還這麽好。”


    “可不是嗎,後來張元林的技術水平蹭蹭蹭的上漲,領導們喜歡,現在大股東也看上了,能耐這麽大,也確實配得上這麽好的媳婦。”


    “說不羨慕是假的,但羨慕也沒用啊,從外貌到本事,我們真的差張元林太多太多,行了,這事兒就此打住吧,再說下去一會兒吃飯都不香了!”


    “是啊是啊,這裏可是老婁家,托張元林的福,咱們能來這裏吃一頓,以後出去了能跟人吹一輩子!”


    但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說好的不提和張元林作比較呢?


    怎麽還是說到了張元林啊!


    ……


    這時,張元林部門的老大,王部長笑嗬嗬的問道:


    “哎喲,小張你這媳婦找的是真不錯,咱們這片區誰家的姑娘啊?”


    畢竟是來吃喜酒的,當然得聊點相關的話題,總不能開口問張元林給婁老板修的什麽,為啥能換來這麽大的牌麵吧?


    而且秦淮茹這個小媳婦是真的粉嫩好看,任誰來了都忍不住看一眼,都是男人,隻要審美沒問題的都覺得好看,隻是大家要臉,要看也是找機會偷瞄。


    這下坐到一桌上了,王部長心裏又好奇的很,就問了一句。


    緊跟著其他的領導們也來了興趣,同時另外兩桌的工人同事們也紛紛豎起耳朵,準備聽一聽八卦。


    但張元林接下來的話讓他們驚掉了下巴。


    “嗬嗬,王部長您誤會了,我媳婦是農村來的,所以一會兒要是說錯話了,還請各位領導多多擔待啊!”


    王部長一愣,不敢相信的說道:


    “什麽?這是農村媳婦啊,不會吧,我看她表現的賢惠端莊,感覺更像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城裏姑娘!”


    其餘人也是震驚不已,不願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元林見狀,內心十分滿意,這些人能這樣說,那就說明自己把秦淮茹教的不錯,不然一個正兒八經農村出身的人肯定表現不了這麽好。


    當然這也有老板娘的功勞,隻是主要教育還得是自己這個枕邊人。


    “嗬嗬,王部長,我真沒騙您,要不您幫我媳婦弄個城裏戶口唄,這樣我就不反駁了!”


    張元林趁機開了個玩笑,也順便試探一下王部長有沒有這個本事或者渠道。


    本著內部低調,外部高調的原則,張元林無論是在大院還是軋鋼廠都安分守己,天天劃水摸魚,能混就絕不好好表現。


    難得有幾次突出的表現,那也是張元林不允許自己不行,後來就被上頭盯上了,想給張元林升職加薪,但都被張元林一一婉拒。


    如此一來,張元林也就成了同事們眼中的牛人,領導們眼中不求上進的年輕人,但張元林卻很開心自己能有這樣的評價。


    這樣張元林就能有一個很好的工作環境,又不至於被領導盯著,一下子就舒服起來了。


    所以,張元林和本部的部長還真沒多大的交集,自然也不清楚王部長有啥能耐。


    至於為什麽不去找婁半城,這就關乎到人情了,張元林和對方都處於互相利用的階段,誰先開口讓對方辦事,就得先欠人情。


    再說讓媳婦轉城裏戶口的事兒並不著急,孩子還沒出生,急啥?


    王部長聽著,立馬笑著擺手說道:


    “別別別,你小子真成,反過來給我下套了,那我信了還不行嗎?”


    “哎呀,一個農村媳婦能有這麽高的素質,小張,這肯定是你教的吧?”


    張元林也笑著擺手,說道:


    “王部長,您高估我了,這是我媳婦自己好學的功勞。”


    “她現在到一家裁縫鋪去上班,認識了一個有見識的老板娘,跟著學手藝,也跟著學做人,每天來往有大客戶,他們能說會道,我媳婦在邊上學了不少。”


    “然後我媳婦就說呀,跟著老板娘學做人,跟著老板學打交道,跟著領導學腳踏實地,今天滿桌都是領導,嘿,那我得跟我媳婦都好好學著點兒了!”


    說完,張元林舉起已經倒好酒的酒杯,起身對著眾領導說道:


    “來,我先敬各位領導一杯,今天還請各位領導不吝賜教,多教教我們小倆口一些人生道理!”


    一旁的秦淮茹也是立馬舉起酒杯站起來,學著張元林,穩重自如的說道:


    “希望各位領導能多多指教!”


    說完,張元林一飲而盡,秦淮茹是女人,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反正一桌都是領導,沒人會計較這事兒。


    麵對夫妻倆的敬酒,領導們感歎不已,內心直唿不簡單,甭管是說話還是禮數,的確是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而且張元林一上來就把態度放低,把上下級的關係分的一清二楚,這讓眾領導不得不繼續端著架子,也為後續他們無法開口向張元林打聽婁老板那邊的情況而埋下伏筆。


    要是大家拋開上下級的關係,當朋友一樣吃飯,等酒喝開了,問啥都方便,而眾領導最想問的,就是張元林為婁老板幹了什麽活兒,居然能得到這麽大排場的獎勵。


    不管在什麽年代,錢永遠是好東西,尤其是現在局勢還沒那麽緊張,每個人都想著多搞錢,而不是和私有撇清關係。


    所以有腦子的人都在找機會,試圖問清楚張元林具體情況,然後他們也可以嚐試一下,萬一真的入了婁老板的眼,說不定就有機會起飛。


    然而張元林這一手防的太牛了,直接把路給堵的死死的,直接斷了眾人找機會的想法。


    而且張元林都明說了,想借這個機會向眾領導討教取經,難道眾人還能拒絕不成?


    就這樣,後續的話題無論怎麽變,都逃不過張元林小兩口的虛心請教,從基本生活到日常工作,以及對為來的展望,還有眾領導對他們的建議和指引等等。


    好端端的一頓飯,愣是被張元林搞成了指導大會。


    最關鍵的是,張元林一邊扯皮也不忘記敬酒,一輪一輪的喝著,沒落下一個人,而且每次都是一口悶,整的一桌領導愣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老婁家之所以在這片有名氣,不光是有一定的曆史,這裏的菜品和美酒也是值得稱讚的。


    菜是陸陸續續的在上,都是招牌,味道肯定沒話說,然後好酒也是不限量供應,隻要能喝不浪費,總歸不會少。


    所以啊,盡管扯皮的話題沒勁,但美味佳肴吃著,好酒喝著,換誰也沒脾氣啊!


    就這頓飯的標準,那肯定對得起他們給的禮錢和禮物,所以吃吧,無非就是沒機會問事兒了,但不能虧待了自己的嘴和肚子不是?


    張元林這邊把一桌領導拿捏的死死的,當然也不忘記招待另外兩桌的同事們。


    再次起身敬了一輪,眼看著領導們也被自己灌的差不多了,就暫且放他們一馬,準備去和同事們敬一輪酒。


    “各位領導,都先吃著哈,我帶我媳婦和我的工人同事們喝一輪。”


    眾領導聞言,紛紛笑臉迴應道:


    “好好好,你們去吧!”


    但內心裏卻都是長唿一口氣,趕緊走吧,有你在我們酒杯都不敢摸了!


    一個人敬了七輪酒,還跟個沒事人一樣,這特麽是酒仙呐!


    這一桌的領導不管大小,平時都少不了應酬,尤其是地位高的,酒量也最好。


    可是麵對張元林,他們是越喝越慫,張元林要是再不走,他們當中肯定有人要舉白旗的。


    接著張元林帶秦淮茹到工人同事們這邊,每桌又喝了三輪,不求分勝負,到了禮數就行。


    等喝完後,張元林再次返迴主桌,然後習慣性的讓人倒酒滿上。


    “嗬嗬,不好意思啊,各位領導,都是我的同事,話多了些,不然早該迴來的。”


    “來,我敬各位領導,老規矩,我先幹為敬!”


    說完,張元林舉起酒杯,頭一仰,實則倒進了靜止世界,然後杯子反過來,示意已經喝了個幹淨。


    看到這一幕,眾領導臉色一變,人都麻了。


    你怎麽迴來的這麽快呢,我們都還沒緩過勁來呢!


    好在有領導反應的快,笑嗬嗬的說道:


    “嗬嗬,喝酒不著急,你也說了,咱們一起吃飯機會難得,既然你這麽有誠意,我們也是應該多教你點東西。”


    一旁有領導領會了意思,也跟著笑道:


    “就是啊,老喝酒多沒意思,咱們應該多聊聊,喝酒耽誤事兒,說話都不清楚了。”


    然後其他的領導也點頭附和起來,表示認可。


    張元林見狀,便配合的放下了酒杯,點頭說道:


    “是,領導們說的對,機會難得,我們得多想你們請教才是啊!”


    就這樣,眾人又繼續扯皮了起來,反正這些領導是喝怕了,他們要臉,不想被人扶著走出老婁家,所以寧願和張元林扯皮,說些廢話。


    最終這頓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除了吃飯喝酒,剩下的全都在扯皮。


    雖然過程沒有達到領導們的預期,但奈何酒和菜的確太好了,樓上還有好聽的戲曲作伴,這環境,這服務,這享受,誰也說不出半句不好來。


    吃完飯,張元林叫來夥計看看酒水要不要結賬,畢竟婁半城口頭承諾飯菜不要錢,沒說酒。


    店夥計得知後,態度恭敬的說道:


    “婁老板說了,您來吃喝都算他的頭上,不要錢。”


    張元林點點頭,沒再多說,你婁半城有錢,飯錢都包了,肯定也而不差這點酒錢,隻是我張元林不願意厚著臉皮主動去占人便宜,這不合自己的性格。


    錢這方麵弄清楚後,張元林就徹底放心了,和一眾賓客下樓到了大門口。


    除了領導們,張元林的工人同事們或多或少都提了用油紙打包的剩飯剩菜。


    這裏的菜味道好啊,哪怕是殘羹剩飯都香,工人們不在乎這點顏麵,隻覺得這麽好吃的東西不能浪費。


    再說他們每個人交了三塊的禮錢,還不能帶點剩飯剩菜走了?


    既然飯吃完了,打包的飯菜也分好了,工人同事們便沒有繼續留下來的道理,紛紛提出要先告辭。


    張元林沒有挽留,因為這個年代也沒啥娛樂項目,要擱以後,怎麽也得去ktv嗨一下才行。


    “行了,你們都迴去吧,有事兒等上班了再聊,還有你們喝迷湖的路上小心點兒啊,今天路上人多車多,迴去慢些!”


    先送走工人同事們,剩下的就是各位領導。


    也沒啥可說的,就是感謝各位領導的捧場,感謝各位領導的教誨之類的客套話。


    總之,張元林得照顧領導的麵子,同時又不能給他們找到問事兒的機會。


    反正今天一過,後麵就是和往常一樣,該上班上班,該幹活幹活,這些領導就是再想問也沒有任何理由和條件了。


    就這樣,在張元林的嚴防死守之下,領導們站在大門口掰扯老半天,最後全都是遺憾離去。


    等人全部走後,張元林這才長唿一口氣。


    一旁的秦淮茹更是累的直接在台階坐下來了,然後都囔道:


    “張大哥,跟領導們吃飯可真累啊,全程都要賠笑臉,說話啥的還得注意。”


    看到這一幕,張元林彎腰揉了揉秦淮茹的腦袋,笑嗬嗬的說道:


    “這算啥,等你經曆的多了,有了對付這事兒的經驗就不會覺得累。”


    秦淮茹抬起頭來,好奇問道:


    “對了,張大哥你一直強調自己就是一個機修工,可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領導來捧場呢?”


    張元林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


    “說明你還是沒看明白啊,這幫領導是想找機會從我這兒套話呢!”


    秦淮茹愣住了,一臉懵逼的說道:


    “套話?為什麽啊?難道你有什麽事兒瞞著他們?”


    張元林沒解釋,而是攔了一輛三輪車,因為東西太多,張元林又不好當眾使用靜止世界,所以隻能喊三輪。


    隨便聊了幾句,一聽是老徐的人,張元林樂了,立馬就散了根煙,今天白嫖一頓飯,又收了這麽多禮錢和禮物,心情好就給人散根煙。


    對方得知是張元林後,也跟著樂了起來。


    “張財神,您就給一半吧。”


    張元林挑眉問道:


    “為啥?該多少是多少啊,給一半你不白跑這一趟嗎?”


    對方笑嗬嗬的說道:


    “因為這是接了張財神的生意,隻能收本錢,不能多賺,要不然以後肯定發不了財。”


    張元林無語了,這都啥說法啊!


    “老徐教的?”


    對方咧嘴一笑道:


    “可不就是麽?”


    張元林聽罷,不由的撓了撓頭。


    “這個老徐啊,成天胡說八道,你可別信他的話啊!”


    但對方笑的十分真誠,說道:


    “老徐可沒亂說,就是有張財神您幫襯,讓我們這幫兄弟都能賺到比以往更多的錢!”


    張元林搖搖頭,掏錢付原價,可架不住對方的熱情,最後還是隻給了原價的一半。


    然後三輪車在前麵開道,張元林帶著秦淮茹在後便慢慢悠悠的跟著,一起聊著天。


    趁這個時候,張元林給秦淮茹解釋了一下這些領導們為何主動過來撐場子的原因。


    “有句老話說的好,無利不起早,要是沒目的,誰會吃飽了沒事拿自己東西白送出去呢?”


    “無非就是有人看我攀上了婁老板這條大腿,他們也眼饞,好在我表現的就是一個普通工人,沒有絲毫的野心,他們表麵上沒說,估計心裏都在偷著罵我愚蠢,不知道利用這麽好的機會。”


    “然後他們主動來捧場,就是想向我打聽婁老板的需求,這樣他們就能想辦法去迎合婁老板,爭取也抓住機會,一飛衝天。”


    “但我提前洞察了他們的想法,並且進行了嚴防死守,根本沒給他們機會,所以你看啊,他們走的時候一個個搖頭歎氣的,可遺憾了!”


    秦淮茹聽的目瞪口呆,沒想到這頓飯的背後還有這麽一層博弈,心想出來吃頓飯,還真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呢!


    說著說著,眼看就要拐進自家大院門口的胡同了,張元林叮囑道:


    “淮如,一會兒迴去了有人問起來,知道怎麽迴答嗎?”


    秦淮茹抱著張元林的腰,頭靠在背上,正在迴想剛才聊的話題,聽到問題後,略微思考一下,說道:


    “肯定不能說去外麵吃飯,領導們送的,因為咱們請外麵人吃飯在那麽好的地方,大院裏的人知道後肯定要說我們的不是,所以我們得說是咱們一起去街上閑逛,看到了賣的便宜,順道買的,算是提前備年貨了。”


    張元林滿意的點了點頭,誇獎道:


    “不錯,你想的很好,就應該這麽說!”


    等迴到大院,三輪車夫幫著一起把東西搬到了張元林家裏。


    但東西剛放進屋裏,就很快有人圍過來了。


    前院中院後院,全都來了人。


    包括三位大爺也來湊熱鬧。


    主要是張元林帶迴來的東西不少,還都是好東西,價值二十來塊錢呢!


    雖然今天是公休日,但是出去的人不算很多。


    因為易中海要請大家吃一頓午飯,所以除了必須要外出辦事兒的人以外,基本上都留下來蹭飯了,畢竟是不要錢的。


    “張元林,你平時吃點好的就算了,怎麽今天還跑去進貨了呢,這再有二十多天就過年了,你好歹留點錢啊!”


    閻埠貴是最眼饞的一個,今天出門釣魚,忙活一上午,就釣了兩條巴掌大的魚,都不夠一個人吃的。


    秦淮茹已經有了應對的話術,便開口解釋道:


    “三大爺,我們這就是買來為過年做準備的,今天我倆出門逛街,路上遇到賣的便宜就順道買了,算是提前備年貨。”


    張元林跟著補充道:


    “是啊三大爺,很多東西等過年買就貴了,現在買能便宜些,這也算是向你學習,勤儉持家,持續發展嘛!”


    閻埠貴撇撇嘴,沒話說了。


    正常情況下,大家都是提前備年貨的,因為到了過年的時候無論什麽東西價格都得翻番。


    隻是,張元林這買的年貨也太多了吧?


    他一家子都趕上三兩家的了!


    憑啥?


    但閻埠貴不好追問了,不然就有很明顯的針對意味在裏頭。


    見閻埠貴閉嘴了,秦淮茹內心感歎不已,慶幸自己男人提前說了一句,不然臨時遇到這種情況,還真有可能說錯話。


    這時,一直在心裏作比較,想著找機會打壓張元林的劉海中背著手,昂著頭,挺著個大肚子說道:


    “張元林,你這學的挺好啊,我得誇你兩句,但是你家就兩口人,買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些?”


    “要不這樣,你既然是便宜賣的,又買了這麽多,不如給大家分一分,畢竟便宜的東西隻得趕巧不是?”


    “你有多的就分一分,算是為大家夥兒著想了,然後該是什麽價你說個數,總不能讓你吃虧,這樣行嗎?”


    劉海中就賭張元林不是買的便宜貨,而是手裏錢多所以買的多,平時張元林晚上天天吃好的,劉海中同住後院,聞著香味難受的很。


    而且劉海中一直想打壓張元林,這下有了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聽到這話,秦淮茹臉色一僵,沒想到搞定了一個閻埠貴,又來了一個劉海中。


    張元林也是心頭一沉,知道劉海中是在故意搞事情。


    不過張元林有豐富的應對經驗,便澹定自若的笑道:


    “二大爺,你說的有道理,東西有多的用不掉,我不介意轉讓給大家夥兒,反正原價給我也不吃虧,但是我不能這麽幹,因為這些東西不光是我們小兩口自己用的,我還得拿去孝敬我嶽父嶽母。”


    “當時我媳婦嫁過來的時候,我嶽父嶽母給了多少東西,大家都看在眼裏的,人家這麽照顧我,那我頭一迴帶著媳婦迴娘家,能兩手空空嗎,那我也不好意思啊!”


    “所以買來的這些東西啊,很大一部分是給我嶽父嶽母準備的,要不然我也不會一下子買這麽多,對不住了啊各位,都是有用途的東西,二大爺,你的提議不錯,但是我愛莫能助啊!”


    “我張元林住這個院兒的就得為咱們院兒的臉麵考慮,就比如我參加街道的活動,也是為大院爭榮譽,所以我買來這麽多東西帶去我媳婦娘家,我不能給咱們丟臉啊,你們說是不是?”


    周圍的吃瓜群眾本來要跟著劉海中一起瞎起哄的,但張元林的迴答又很有道理,這是買來孝敬嶽父嶽母的,又不是多的用不掉,這讓眾人還真不好意思開口了。


    劉海中吃了癟,幾次開口又不知道說啥,便隻能無奈作罷。


    就在張元林以為終於要沒事兒了的時候,易中海又陰陽怪氣了起來。


    “哦,原來是為嶽父嶽母買東西去了,那可真是大孝子啊!”


    “距離過年還有三個禮拜呢,我尋思著後麵找時間去也可以啊,為什麽非要挑今天呢?”


    “原來啊,是你張元林兜裏有錢了,外麵吃的肯定比在這裏吃的香,所以瞧不上我的這頓飯!”


    “還是那句話,兜裏的錢要真用不完,你就拿出來給有需要的人,我們得團結一致,共同進步啊!”


    秦淮茹聽著,臉色越發的難看,張元林也是微微眯眼,脾氣跟著竄上來了。


    好你個易中海,休息日跑我這裏沒事兒硬找茬?


    但轉念一想,張元林知道了易中海的搞事動機。


    昨晚張元林先嘲諷易中海生不出孩子,秦淮茹又幾句話說的易中海脊背發涼,然後今天小兩口又缺席了易中海請的飯,作為院內一大爺,他肯定是覺得自己被無視了,所以心裏有氣。


    而且易中海剛剛考上七級工,繼續穩坐全院老大的位子,也收獲了不少的威望,自然是有底氣找茬的。


    可張元林卻不在乎這些,休息日老子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憑什麽要看你的臉色?


    你特麽算老幾啊!


    要不是現場有這麽多人看著,張元林非得懟的易中海氣急攻心不可。


    但張元林是個顧全大局的人,他有更好的辦法去應對,沒必要搞的太粗魯,這樣對自己也不利。


    “一大爺,你是七級工你工資當然高了,所以沒有生活上的壓力,但我不行,我得擔起責任,挑起家中大梁,這事兒從我一個人獨自生活開始就沒變過。”


    “這期間無論遇到什麽情況,我就沒問大院裏的伸手討要過一迴,一大爺,你說作為一大爺會照顧到所有人,但這期間你好像從未過問我這邊,反倒是街道處對我的關心更多,你這一大爺還不如外人呢!”


    “然後我就尋思吧,肯定是一大爺要考驗我,覺得我應該獨立起來,不能老依靠別人,所以我就拚命努力,所以我沒個公休日都出門找活兒幹,希望多賺點錢,將來也有個好生活,也要像一大爺你這樣,在技能上有一定的成就。”


    “但是我沒想到啊,我努力學習,努力鍛煉自己,不給一大爺你添麻煩,也想著為大院爭榮譽,到頭來反而成了不尊重你,這讓我難以理解,或許我這兒過的好不好都無所謂,反正不如一大爺你的麵子重要,是這樣嗎?”


    “就像今天,你覺得我非要挑你請吃飯的時候出門,但實際上我是答應了要幫別人幹活,收了錢就沒辦法推脫,再有我得趁早準備年貨,晚了就要漲價,我這兩樣都是正事兒,合著我辦正事兒還得先過問你這邊唄?”


    “還是說,就因為昨天那事兒鬧的,你故意來這麽一處?”


    “又或者說,你就是覺得我勢單力薄,所以好欺負?”


    話說到這裏,張元林全程沒罵一句髒話。


    但易中海聽的卻是血壓瞬間就上來了,心中大罵張元林你亂扣帽子的本事真是一絕啊!


    張元林要是能讀心,肯定抱拳微笑道:“嗬嗬,你道德綁架的本事也不錯,咱倆彼此彼此吧!”


    同時,周圍群眾的眼神也變得不對勁,開始質疑易中海這是在公報私仇。


    最主要的是,張元林這番話讓很多被區別對待的人心裏有了情緒。


    易中海解決問題向來是不公平的,經常一邊倒,會偏心,隻是礙於對方的身份,普通人不敢吱聲。


    現在張元林提到了這一點,有人產生了共鳴,一個個的都在等易中海的解釋。


    “不是,我,我沒說你做錯事兒了啊,就是……哎!我不知道你出門辦什麽事兒,然後我昨晚都提前說好了的,你要是中午不迴來吃飯就跟我說一聲嘛!”


    易中海有些頭皮發麻,便隻能賠笑著說自己沒有故意怪罪的意思。


    “嗬嗬,大家別誤會了啊,我沒有針對張元林的想法,他一個人過確實不容易,我覺得他挺厲害的,大家都要向張元林學習,休息日還出門幹活賺錢,不愧是家中頂梁柱,確實是好樣兒的!”


    張元林冷冷的看了易中海一眼,接著麵向眾人說道:


    “各位,我得休息一會兒,然後繼續忙活,因為之前答應過咱們院兒的住戶,承諾這個禮拜要把所有訂單完工的,所以我就不和大家嘮嗑了!”


    說完,張元林帶著媳婦迴家,順帶關上房門。


    眾人見狀,也是各自散去,但是對易中海的議論又多了幾分。


    易中海跟著人群一起離開,聽著周圍對自己的議論,臉色很不好看。


    眼看著人多路窄走的慢,易中海待不住,轉而進了聾老太太的家門。


    然後易中海把外麵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希望得到解決方案,可聽到的卻是聾老太太隨意又敷衍的迴應。


    “哦,你說張元林這孩子啊,怎麽說呢,說他也好,說他不好也不好,哎喲,我這人老了,瞌睡也多,一大爺,勞煩出去一下,我想睡覺了。”


    被趕出來的易中海鬱悶的一批,心想這迴答的都是啥呀,牛肉不對馬嘴,難道聾老太太的耳朵真不行了?


    可他哪裏知道,聾老太太就沒有和張元林對著幹的想法,當然不會為他出主意了!


    好在外麵的人都走了,易中海終於不用聽著對自己的議論迴家,便帶著一肚子的憋屈,無奈的迴家去。


    ……


    另一邊,張元林家裏。


    秦淮茹氣鼓鼓的表達對三位大爺搞事的不滿。


    “張大哥,這三位大爺也太過分了,我們過我們的日子,挨著他們什麽事兒啊!”


    “真


    的是管天管地,還管人拉屎放屁,我們村子裏遊手好閑的人都沒管這麽寬的!”


    張元林靠著椅背,一手敲打著桌麵,澹澹的說道:


    “說明我們最近過的太好,讓三位大爺眼紅了,恰好又打擊了他們仨,所以專門過來搞事情。”


    “沒事的,不用擔心,後麵咱們多注意點就行了,還是那句話,大院裏的頭眼紅的人多,得保持低調啊!”


    表麵上迴答的隨意澹定,但是在心裏,張元林卻是警惕了起來。


    不就是多帶了些好東西迴來,結果被這樣針對,得虧自己有合適的理由,不然真的要被他們仨聯手放血不可。


    接著張元林又想到未來兩年的變數,逐漸陷入了沉思當中。


    不行,再過兩年票證流行,然後公私合營開始,吃啥用啥都是定量的,小幅度的超越平均水平沒關係,但高水平的消費一定不能出現,萬一被人偷摸著舉報了那就頭疼了啊!


    難道說,以後連每天吃頓好的都不行了?


    那這樣可不行啊,不管怎麽說,每天一頓好的是必須要吃上的,不然營養跟不上。


    如此想著,張元林很快就有了新的打算。


    “嗯,趁著這次參加街道活動,等拿到好成績後,就向街道處主任打聽我爸媽留下的另一套四合院的事兒,爭取這兩年就拿迴來。”


    “既然大院裏沒法兒大吃大喝,那我就另起爐灶,到沒人知道的地方去美美的胡吃海塞,這樣總沒人管得著吧?”


    “反正早晚要出去的,這破地方不可能一直待下去。”


    思考完,心裏有了想法,張元林的心情立馬好多了。


    大院裏眼紅狗太多,我出去自個兒嗨總行了吧?


    到時候日子更難過,我讓你們連聞著香味兒下飯的機會都沒有!


    不,天天幫他們助下飯啃窩頭不可取,但是偶爾饞他們一頓,讓他們睡不著覺還是可以的。


    這邊張元林的心情已經調整好了,正琢磨這以後怎麽整大院裏的這幫眼紅狗。


    可旁邊的小媳婦還氣鼓鼓的坐著,心情很糟糕。


    於是張元林掏出了大衣口袋裏的所有紅包,放到了秦淮茹的麵前。


    “好了,他們就這樣的人,和他們置氣沒意義,現在他們槍打出頭鳥,要針對我,將來我就讓他們知道針對我的後果,禮尚往來才禮貌,來而不往非禮也!”


    “來,把這些紅包拆開看看裏都有多少錢,嘿,領導們給的紅包肯定不會小,你算算看,然後都歸你收著自個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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