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閏惜心生好奇,隨意拉住一位過路的男子問話:“這位大哥,問一下,這是怎麽了?”


    男子答道:“跟上去瞧瞧不就知曉了?”


    魚閏惜亦覺得有理,牽著梅紅一同融入熙攘的人群。


    前方已圍攏了眾多人,她踮起腳,四處張望,目光鎖定在人群前方的牆上,那裏赫然貼著一張告示。


    好奇心驅使著她奮力往前頭擠,欲一探究竟,因為相隔甚遠,加之擠在前頭的人眾多,她根本看不清告示上寫的內容。


    幸而人群圍聚了一陣便漸漸散去,魚閏惜趕忙趨前,認真端詳一番,才知曉原來是官府張貼的招賢榜。


    果然,愛湊熱鬧是人的天性。


    魚閏惜神情顯得有些失望,正欲抽身離開人群,卻見身旁的梅紅看得十分認真,好奇問道:“瞧什麽呢,這般認真?這不就是普通的招賢榜麽?”


    梅紅神色微凝,輕啟朱唇:“榜上寫的“李彥”這個名字我似曾聽聞,在想是否在何處見過。”


    魚閏惜靈光一閃,腦海陡然有了新的想法,官場上的人固然比她更有機會接近拓跋綏,她或許可以嚐試接觸這位招賢的李彥,說不定能求得他的幫助。


    “此人官職應當不小,不若我去試試?”


    梅紅明白了魚閏惜的話中意思,頷首輕語:“聽風,你才智過人,此事或有可為。”


    魚閏惜點點頭,默默記下告示上的內容,心裏有了主意。


    “你可知那榜上寫的地方在何處?”


    “自然知曉。”


    白日,魚閏惜與梅紅二人依照榜文所指,抵達招賢所,奈何身份不符所求,又無人引薦,未能得見李彥,二人滿心惆悵,怏怏而迴。


    魚閏惜不打算就此放棄,私下裏四處打探李彥的消息,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在一家茶館邂逅了李大人的舊識張允。


    經過一番懇切交談(奉上厚禮)之後,張允被她的誠意打動,終於應允為她引薦李彥。


    這日,魚閏惜隨張允一同赴李彥籌辦的文會宴,赴宴的文人學士雲集,魚閏惜初時心中忐忑,以為自身文采難與群賢爭輝。


    豈料,自宴席啟幕,她的表現超常發揮,不僅贏得在場眾文士的矚目,更成功吸引了目標李彥的注意。


    宴會結束後,李彥獨將她留下閑談,此刻,二人在茶桌前相對而坐。


    李彥凝視著眼前頭戴幃帽的神秘男子,心中充滿疑惑,在今日到訪的賓客中,此人文采頗為出眾。


    然而,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稚嫩,顯然是個年紀尚輕的孩子,這愈發勾起他想要深入探究眼前少年的興致。


    “聽風,此處又無外人,何故如此遮遮掩掩?”


    “李大人……”


    李彥感到奇怪,麵前的人似乎有意隱瞞自己的相貌,不禁胡思亂想:此人是否相貌有瑕,難以示人?


    原先,他覺得此人文采斐然,恰值他奉旨招賢之際,本想將他引見給太子拓跋綏,如今見此情況,內心有些許糾結。


    魚閏惜雖自覺裝扮怪異,卻一時未想好如何解釋,說話有些支支吾吾:“李大人見笑了,在下……在下如此是因為……”


    一旁的隨侍見魚閏惜屢屢推諉,毫不猶豫地將她的幃帽掀開,“大人讓你揭下幃帽,何故百般推諉,莫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李彥見狀,急忙出言嗬斥隨侍:“不得無禮!”


    話音未完全落下,李彥瞅見魚閏惜的臉,不禁駭然,彈射起身,“你……你你你。”


    魚閏惜慌忙擺擺手,跟著起身,本想解釋一番,卻被隨侍強行按在地上跪下。


    “哪裏來的刁婦?”


    “我……不是,我可以解釋的。”


    李彥覺得自己被騙,怒言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欺瞞我,你可知……”


    “大人!”


    魚閏惜打斷李彥的話,“我並未欺瞞大人,大人從未問過我是男是女不是嗎?”


    “還嘴硬!”


    “大人莫非瞧不起我是女子,所以才如此?”


    “你扮作男子,究竟意欲何為?”


    魚閏惜生怕自己再繼續廢話會被趕出去,於是直截了當地說明自己來見李彥的目的。


    “民女是為大人而來。”


    李彥覺得麵前的女子看起來不像是什麽惡人,怒意減了幾分,問道:“你找我所為何事?”


    “聽聞大人您廣納賢士,所以想來試試。”


    “抱歉,我這不收女子,哪有女子……”


    “此事少有,但不是沒有不是麽?”


    “反正我不收。”


    魚閏惜對此早有預料,故而神色未顯失落,她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見拓跋綏,若能通過李彥聯係上拓跋綏,也不妨來此一趟。


    “其實民女求見大人,尚有一事。”


    “何事?”


    “民女來此是為尋民女的義兄,他在康建任職,隻是民女尋覓多時仍無他的下落,


    大人同在朝中為官,想必有所耳聞,故想向大人打聽一下他的下落。”


    “你的兄長何名?擔任何官職?”


    “他叫拓跋綏,隻聽聞他在康建當了很大的官,其餘的……”


    李彥聽到拓跋綏這個名字,麵色須臾劇變:“大膽!你竟敢冒認皇親。”


    “大人冤枉!民女萬不敢冒認皇親。”


    …………


    “大人如此,是認得此人?”


    當朝太子,他怎會不相識?


    李彥對魚閏惜說的話心存疑慮,遲遲未答。


    魚閏惜察覺到他並未表現出強烈的反感,便嚐試說服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幫助。


    “民女有兄長給的信物,還望大人相信民女所言。”


    “是何信物?”


    魚閏惜目光望向按著他的隨侍,言道:“大哥,你先放開我,我一介弱女子,怎會是你的對手?”


    李彥揮揮手:“放開她吧。”


    聽罷,侍從方才鬆開對魚閏惜的桎梏,魚閏惜一獲得自由,即刻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呈給李彥察驗。


    “這是兄長臨別時留給民女的。”


    李彥雖不明手中玉佩是否真為拓跋綏所有,但念及玉佩做工用料皆非凡品,形製亦貼合皇室風範,心裏信了幾分。


    “你當真是他認的義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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