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幹知道,在當下的這個時代,搞“社會主義”、搞“無產階級**”,都是不太現實的事情。


    畢竟,一則,當下的廣大人民群眾的文化知識水平還比較低,絕大部分的百姓乃至字都不識,如曹豐等,不僅不識字,而且可能大半輩子、一輩子都沒出過鄉,給他們講什麽是“社會主義”、什麽是“無產階級**”,便是把嘴皮子磨爛,他們也不見得會能夠懂。


    二來,當下的生產力不夠發達,就算最終硬搞成了,階級終究無法被消滅,那麽就隻會兩個下場。一個下場是,推翻了舊有之貴族、地主,掌握權力了的“無產階級”,“腐化”、“墮落”成了新的貴族、地主;一個下場是,將會變成另一個王莽。


    王莽的改製是“複古改製”,他的改製是曆史的倒退,違背了生產力發展的規律,所以不得民心。有道是“過猶不及”,現在搞“社會主義”、搞“無產階級**”,隻從表麵上看,這的確是一個遙遙領先於時代的嶄新理論,可正因為太領先了,太“過”了,所以同樣也是違背了生產力發展的規律,因必將會與王莽的複古改製一樣,也隻能會是不能得到切實的實現。


    那麽,曹幹既然明白此理,為何還要給他曲中的李順、李鐵等人講“階級”等等這些東西?


    原因也很簡單。


    他正因為知道社會主義、無產階級**,在當下這個時代難以實現,故此,他才沒有講社會主義、沒有講無產階級**,而是給李順、李鐵等人講“階級”等這一些概念、名詞。


    與社會主義、無產階級**不同,社會主義的實現、無產階級**的實現,需要生產力極大的發展,物質極大的豐富,“階級”等名詞不需要這些。


    “階級”等隻是一個現實存在的現象,這些東西說出來,有兩點。


    首先,李鐵等人能夠明白。


    對於社會主義、無產階級**,當下的老百姓可能連想象都想象不出來到底是啥,——莫說不識字的老百姓,就是讀書人,可能也想象不到。最多了,讀書人,儒生之類,也許會能由此而想象到“大同世界”。大同世界與社會主義,實還是有本質之不同。可“階級”是什麽,“統治階級”是什麽,“被統治階級”是什麽,“剝削”是什麽,這些概念,他們卻是不難明白的,因為“階級”等等這些,當下也早已是現實存在的東西了,他們能夠親身的體會到。


    能夠明白什麽是階級、什麽是剝削,則對於李鐵等人來講,他們對自身在這個世界上所屬的位置,就能夠有一個清晰、深刻的理解了。近則來說,對於本曲內的“同階級”的部曲,他們就能夠更出於內心的去“平等”他們;遠則來說,對於所到之處的窮人、受苦人們,他們亦就能更加心甘情願的聽從曹幹的命令,遵守曹幹的軍紀,不去做擄掠、殘害之事。


    其次,這就好比是一粒種子。


    社會主義、無產階級**,現在難以實現,但往好的方麵說,如果將來曹幹成了事,便如漢武帝獨尊儒術一樣,他完全可以獨尊“階級”,——如果阻力過大,他即便退一步,亦能如董仲舒改造儒家相同,用此理論對儒家進行再一次的改造,從而把“階級”、“剝削”等概念普及開來,將民智逐漸的開啟,則就也許將會在治國的政策上,有些新的不同。


    往壞的方麵說,如果曹幹沒能成事,可他至少帶來了一個新的理論,朝堂之上,總會出現開明、愛民之士,或許會接受他的理論,也會搞出來些新的治國之政,此其一;再到某個帝國的未年之際,揭竿而起的老百姓,有了曹幹作為榜樣,他們在與“反動腐敗”的“統治階級”進行鬥爭時,從此便有了一個新的、強大的,能夠號召到更多窮人加入其隊伍的理論武器。


    當然了,這些也還都隻是曹幹初步的考量。


    這些考量對或不對,切實或不切實,一切都還需要實踐來看。


    說到底,實踐出真知。


    這些且也不必多說。


    隻說曹幹問了諸人,可能猜到他要說的第三個改編內容是什麽之後,諸人哪裏能猜得出來?


    見諸人沒有能猜出來的,曹幹便自道出。


    他說道:“這第三個改編內容,即是往後咱們該咋樣對待俘虜方麵的內容。”


    李順說道:“咋對待俘虜?小郎,俘虜有啥咋對待的?”


    “大李大兄,你認為咱們該怎樣對待俘虜?”


    李順答道:“該咋樣對待俘虜,咱打完海賊後,小郎不就已經示範過了麽?能用的,咱把之改編成部曲,不能用的,送到老營下苦力去。”


    ——卻是海西益民鄉打完了那幫海賊後,如大頭羊羅忠等,被改編為了部曲,其餘因為各種緣故,或狡詐、或認準了當賊這條道,改編不了的,最先曹幹是把他們關押在了曲中,以看看將來有無可用之處,後來實在找不到用處,曹幹有想過打仗時候讓這些怙惡不悛、鐵心不改的惡賊們去當個敢死隊,轉念一想,這麽幹不行,會給已經改編為部曲的那些海賊造成惡劣的影響,同時也不利於自己“光明正大”的形象,於是幹脆就把這些海賊全都送去了老營,交給了田壯管理,讓他們幹苦活、累活,凡拉車、築營等,也算是對他們進行“勞動改造”。


    曹幹笑道:“這隻是權宜之計,一時之法,不能隻將此法,當做咱往後的全部俘虜政策采用。”


    “那小郎的意思是,往後咱咋對待俘虜?”


    曹幹說道:“總共三條。第一條,打完仗,俘虜到敵人後,咱們不能打罵他們,他們隻要繳了武器,咱就是善待他們,更不能濫殺,簡言之,這條就是‘優待俘虜’。第二條,與咱處理海賊俘虜的第一步辦法相同,將俘虜們收攏到俘營後,亦是先做甄別、挑選,罪大惡極、狡猾、懶惰、頑固、仇視咱們等等,難以收編的,咱不要,隻要合適收編的。第三條,若有非是罪大惡極等,適合咱們收編,可卻暫時不願意跟著咱幹的,咱就放他們走。”


    前兩條倒是還好,曹幹做事,一向仁義,李順等都能明白他為何會提出這兩條,也能接受。


    可第三條,諸人就有點難以接受了。


    郭赦之瞪大了眼,說道,“放他們走?小郎,不說俘虜都是咱一刀一矛,打仗打得來的,就說他們都是咱們的敵人,不願意跟著咱們幹,就放他們走?小郎,你這頭把他放走,他那頭就迴去他的本部,那咱這仗不白打了?下迴打仗,對麵還是他。”


    “這第三條,我知道諸位大兄也許會有些不太好接受,可這一條,你們必須接受。並且,適合咱收編,但不願意跟著咱幹的,不止要放他們走,放他們走時,咱還要給他們幹糧。”


    郭赦之更是不能理解了,他匪夷所思地說道:“還給幹糧?小郎,你、你……”有心想說曹幹是不是發燒了,頭腦不清醒,可自也知曹幹肯定不是頭腦不清醒,而卻實在無法理解曹幹為何會有此意,一雙眼,充滿迷惑地看著曹幹,說道,“小郎,你這是圖啥?”


    李鐵、李順等人也不能理解。


    曹幹清楚,這個事兒,得讓諸人明白、理解,然後才能落實,諸人若都不能理解,那他的這個俘虜政策便是強行製定下來了,在落實中,定然也會出現各種問題,遂與諸人解釋,說道:“仍是請諸位大兄設身處地,來思考此個問題。假設說,諸位大兄便是這個‘俘虜’,一場仗打完後,諸位大兄被敵人俘虜了,則試問諸位大兄,你們這個時候會是什麽想法?”


    郭赦之說道:“成了俘虜,頭個想的肯定是會不會被殺。”


    “不錯,可是如果敵人不但沒用殺你,反而善待你,不打罵你,給你好吃好喝,到了收編你的時候,一問你的意見,你不願意跟著他們幹,結果怎麽著?他們竟是便就放你走了,放你走還不算完事,關心你不管是迴鄉,抑或是迴你的舊部,路上有沒有吃的,且還給你幹糧,讓你路上吃。……郭大兄、諸位大兄,則到此際,你們又會怎麽想?”


    郭赦之試想了下,說道:“那我會覺著他們都是好人。”


    “對了呀,這不就行了麽?你已經覺著他們都是好人,那即使你沒有還鄉,你迴去了你的舊部,則當下次在戰場上,你又與他們成為了敵對的雙方,刀矛相見之時,你會怎麽做?”


    郭赦之說道:“我……,我也說不到,但肯定不會像頭次為敵時那樣拚命打了。也可能,能殺的,我不殺?能打的,我不怎麽賣力打?”


    “不敢說每個人都會如郭大兄這麽想,可是諸位大兄,隻要有一半這樣的曾被咱俘虜、又被咱放走的人,而又在戰場上與咱們刀矛相見的人會這麽想,對咱的這場戰鬥是不是就有利?”


    確實是這個道理。


    曹幹又說道:“而且不止這點好處,這點好處隻是其次。咱這麽做的話,還有一個大的好處。”


    郭赦之問道:“小郎,啥大的好處?”


    曹幹說道:“咱放他們走後,他們如果還鄉,則當他們還到鄉中時,他們鄉中的父老百姓會不會問他們是怎麽迴來的?一聽說他們是成了俘虜,卻不但沒被咱殺了,反被咱給幹糧、放之走,諸位大兄,咱們的名聲是不是就在他們的鄉中、以至縣中傳開了?咱們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到他們的鄉中、縣中,其鄉中之人、縣中之人若是不知咱的名聲,會很害怕,可能會很激烈的反抗咱們,可有了他們先已不自覺地為咱們揚了名聲,害怕、反抗是不是就會減少?”


    李鐵眼睛發光,說道:“小郎,恐怕不僅這些。被咱放的俘虜,知道是咱到了他的鄉中後,說不得,他還會迎接咱!咱若在放他們走時,再把小郎不擄掠百姓的仁義之名、小郎所言之咱們起事舉義不僅是為咱們討條活路,也是為更多的窮人討條活路等告與他們知,他們鄉中的百姓,也說不得會歡迎咱們的到來!”他越想越好,興奮地說道,“咱這次打蕃縣,守卒裏很多是臨時征募到的縣民、鄉民,他們若是能已知小郎的仁義、小郎的那些話,在守城的時候,他們說不定就不會那麽賣力氣了!哎呀,小郎,蕃縣城,咱弄不好都已經打下來了。”


    “李大兄補充得好啊!李大兄說的這些情況,都是很有可能會出現的。這是如果被咱給幹糧、釋放的俘虜還鄉的話,會給咱們帶來的好處,如果他們沒有還鄉,迴去了舊部,諸位大兄,與此同理,一樣對咱們有好處。他迴到舊部後,他的同袍們是不是會如迴鄉俘虜的鄉人們一樣,也問他們是怎麽迴去的?聽他們說了之後,他的同袍們會怎麽想?”


    郭赦之說道:“不怕被咱俘虜了!”


    曹幹笑道:“倒也不是不怕被咱俘虜了,但赦之,你這話也不錯。咱不奢求十個人裏邊,十個人都這麽想,但哪怕隻一個人這麽想,那再與咱打仗時,他們是不是就不會頑抗到底了?且則,咱還可以在釋放俘虜前,不止如李大兄所言,告訴他們,咱們起事亦是為了全天下的窮人,咱們要打土豪,給窮人們分田地,同時咱還可以讓他們看一看咱曲中的軍吏們是怎麽對待部曲的,看一看咱曲中的軍吏、普通戰士之間是怎麽樣的一個‘上下平等’。這些東西,他們聽在耳中,看在眼中,迴去舊部後,再與他們舊部的上下級關係一作相比,諸位大兄,……這俘虜,就不單單是被咱釋放的俘虜了啊,他們中的大部分都將會成為咱們的宣傳員!”


    “宣傳員?小郎,啥意思?”


    曹幹說道:“宣傳的意思你懂吧,就是宣揚的意思。宣傳員,就是幫咱們宣揚咱們的仁義、咱們的政治訴求、咱們起事是為了啥的人。”


    “那要按小郎這麽說,的確是,被咱放走的俘虜,會成為咱們的‘宣傳員’。”


    曹幹摸著短髭,笑道:“諸位大兄,現在還反對我俘虜政策的這第三條麽?”


    李順、李鐵、郭赦之、丁狗等人齊齊搖頭,俱皆說道:“不反對,不反對!”


    劉平、張驁一直在旁邊聽,沒開過口,到了這時,兩人再也忍不住了。


    張驁滿臉佩服地說道:“郎君智謀,我等遠遠不及!”


    劉平說道:“張公常與我等說,郎君深謀遠見,此言半點不錯!郎君謀略,我佩服萬分!”


    遠遠不及是對的,佩服也是沒錯的。


    話說迴到“實踐出真知”,這個俘虜政策,那可是正兒八經經過時間檢驗的真知!


    何為“王師”?曹幹前世的時候,在知道了那支英雄部隊的這條俘虜政策後,沒有拍案叫絕,可心情與拍案叫絕沒有不同,這真的才是真正的“王師”才會有的俘虜政策。


    這條政策,是學來的,——讓曹幹自己來想的話,他自料之,他十之八九是想不出來這樣的俘虜政策的,即便想出來了,他也不一定會敢實行,卻即如郭赦之的擔憂,一場仗打下來,戰士們拋頭顱、灑熱血,好不容易打贏了,得了些俘虜,結果反倒要放走?有幾個人會不擔心,放走的俘虜會重新成為敵人?不擔心這是“資敵”?非有絕大胸襟、遠見之人,不能定此俘虜政策。是以,聽得劉平、張驁的欽佩之言,他毫無自矜之色,神色無變,一笑而已。


    這樣的姿態,落入劉平、張驁眼中,兩人不知曹幹無自矜,是因此策本非他想,隻當他是謙虛,更是增了甚多對他的欽佩。


    “俘虜方麵的政策,暫時主要就是這三條,諸位大兄,就此還有什麽要說?”


    李順、李鐵等答道:“沒啥說的了,都聽小郎的意思!”


    “好,俘虜政策就說到這裏。我接著說改編的第四個內容。第四個內容,我之前已經說過了,便是軍紀這塊兒的‘三大紀律’。‘三大紀律’,我之前隻是說了一說,沒有把它正式地確立、製定下來。自此往後,這一條,要成為咱曲的鐵律!”


    “三大紀律”已經在曲中實行一段時間了,李順、李鐵等人中,起初有不理解、並非是甘願實行的,但現在諸人都感覺到了這三條紀律帶來的好處,不拿群中一針一線不論,一切行動聽指揮、一切繳獲要歸公這兩條,對於指揮員言之,都是相當有利於他們對部曲的指揮。


    諸人無有異議。


    曹幹說道:“‘三大紀律’是一,這迴改編,除了這三條紀律以外,在後頭,我意再加上個‘八項注意’。第一,對待百姓要和善;第二,用了百姓的東西要還;第三,損壞了百姓的東西要賠;第四,買百姓的東西要按價給錢;第五,不許打罵百姓;第六,不能損壞百姓的莊稼;第七,碰見百姓中的婦人,要禮貌客氣,不許調戲;第八,便是俘虜政策中的不虐待俘虜。”


    “八項注意”,曹幹前世時隻知道個大略,具體的八項注意的內容各是什麽,他有點忘了,現在的這八條是他苦思冥想,迴憶之後想到的八條。與本來的“八項注意”相比,語言上不夠那麽簡潔,內容大差不差。語言上的東西,也好解決,迴頭讓蘇建幫著簡潔、潤色下就是。


    這八項需要注意的東西,大部分實際上是三條紀律中,“不拿群眾一針一線”這一條紀律的延伸和擴展。不拿群中一針一線,曲中已能落實執行,這八項注意自然是更無執行上的問題。


    李鐵、李順等人俱皆領命應諾。


    曹幹補充說道:“即日起,咱曲中所有的部曲,都要把此之‘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牢記背熟。李大兄,這個事兒,也由你們政委負責。你們要檢查部曲們都背熟沒有,在往後的具體落實、實行上,你們要時刻監督。還是那話,上自我、下到部曲,每個人都要遵從此條,若有誰違背,即便是我,你們也要提出批評,嚴重的,行軍法,以做懲治!”


    李鐵、鄧勳等政委應諾。


    曹幹說道:“李大兄,這次改編的第五個內容,亦是你們政委以後的任務。這條內容便是,曲中各隊,各選出五個可靠、能說會道的戰士,一個什一個。這五個戰士幹什麽呢?操練、打仗之餘,要成為咱們曲的‘宣傳員’。宣傳員的意思,我已經解釋過了,你們當是應該都已知曉。讓他們宣傳什麽呢?首先,李大兄,你們政委集中給他們進行培訓,我也會親自去授課,把咱們今天講的這些東西,全都讓他們明白、接受;其次,明白、接受完了,咱們每到一個新的地方,便讓他們下到各鄉,去宣傳這些東西。戰時,宣傳員仍歸本什、本隊管轄,不打仗,到一新地方時,給宣傳員們另外再搞一個宣傳上的編製,一個隊的宣傳員不是正好五個人麽?便組成一個宣傳伍。一個屯的,便組成一個宣傳什,由你們政委領導。”


    李鐵對曹幹的此條改編內容,舉雙手讚同。


    倒不止是因為給他擴大了權力,給他多了一些直屬的屬下,——雖然僅是非戰時、到一個新地方時才屬他管轄的屬下,讓他有了更多的事情做,且也是因為他從此條改編內容中看出了潛含的一個好處,即是往後政委的新人選,就多了一個來源渠道。


    他可以從這些宣傳員中挑選,向曹幹舉薦新的政委人選了。


    曹幹多次與他說,在與戰士們談話時,要多注意有哪個戰士具備適合當政委的潛質,一旦發現,就立刻向曹幹匯報、舉薦。


    目前曲中的政委人數太少,隻能落到屯這一級。按曹幹的設想,他是打算要把政委落到隊這一級的,——一個隊五十來個人,相當於後世的半個連,隊這一級的政委可以改個名字,改叫指導員;隊以下,曹幹還打算各什都再設一個指導員性質的人。


    四個屯八個隊,八個隊,就還再需要八個合格的教導員,八個隊共是四十個什,又還需要四十個人合格的指導員性質的人選,照此標準,眼下曲中政委、教導員等數目的差額還有很大。


    李鐵沒少為這事兒發愁。


    通過談話、聊天,固是能夠發現具備政委潛質的戰士,然而沒有落到實處,真的讓這些具備潛質的戰士去幹政委,他也不能確定這些戰士究竟合適不合適。


    宣傳員的這項改編內容一落實下來,他們的工作事實上也就相當於是政委的工作了,那李鐵就能從宣傳員的工作成績中挖掘真的苗子了。


    李鐵因是頭一個讚成。


    至於李順、郭赦之、萬倉等這些“軍事主官”,曹幹的這條改編內容與他們無關,選出來當宣傳員的部曲,也仍還是他們的部曲,他們自也是無有異議。


    這條改編內容最輕鬆地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讚同。


    曹幹接著說他剩下的改編內容,說道:“第六個改編內容,是軍事上的改編內容。咱的營壘已經築好,估計短日內,也不會再有什麽新的戰事,於魯縣決定派兵來前,蕃縣、騶縣的守軍必是不敢寇犯咱們,便趁這段時間,赦之、狗子、萬大兄、劉大兄、張大兄,你們各屯,以屯為組織,各自地搞一次軍事上的比武,——劉大兄、張大兄,張公現在薛縣,你們屯的比武,就暫由你倆共同組織。這次比武的目的是什麽?目的是,通過這次比武,你們各屯,各挑選出來十個戰士,對這十個戰士的要求是,第一,在比武中取得了優異的成績,第二,人要機靈、勇敢,把你們挑出的這各十個戰士,組成一個新的什,以作為你們各屯分別自有的精卒,可名之為‘特務什’。以後打仗遇到硬仗、或偵查敵情之時,就派用他們上。”


    這條改編內容,與力子都在費縣搞的那次大操練時的一條軍令相仿。當時,力子都從帳下各部從事的部曲中,各抽選出了一批勇悍之士,組成了一支專用於攻堅克難的精兵部隊。諸人已有過這樣的見聞,故而對曹幹之此條改編內容並無什麽不能理解的地方。


    ——曹幹的這條改編內容與力子都的那條軍令,實則還是有本質不同的,力子都那條軍令,是在削弱各部從事的實力,增強他自己的實力,曹幹的這條改編內容,隻是令各屯也各選出一些精卒出來,但沒有把這些精卒收為自己的直轄部曲,還是歸各屯所有。


    對曹幹的此條改編內容,諸人能夠理解,可“特務”兩字是啥意思,諸人不能明白了。


    丁狗問道:“小郎,為啥叫‘特務什’?”


    “特務,意思就是特別的任務。名之為‘特務什’,便是因為此什之精卒,專執行特別任務。”


    簡單的一個解釋,諸人恍然大悟。


    郭赦之、丁狗、萬倉、劉平、張驁等領命應諾。


    “第七個改編內容,是醫療方麵的內容。如各屯選出十人,組成宣傳什、特務什相同,各屯再各選出十人,還是一什一人,這十個人,要求是心靈手巧、有耐心,選出來後,等張公從薛縣來後,我會請張公集中教授他們治療金創傷的一些基本手段。此十人,名之為‘衛生員’。每到戰時,選出來的這些人,他們的一個任務即是給本什的戰友及時裹創、治傷。”


    義軍中的軍醫一直稀缺,尤其是劉昱把部中全部的軍醫都調到一起,組成了個傷營之後,曹幹等各曲中更是連一個軍醫都沒有了。這種現象必須得以改變。暫時做不了太多,沒有好的醫生做老師,隻能先請張曼當老師,給選出來的衛生員們教授些基本的金創治療方法。


    諸人對此條,亦無異議。


    “第八個改編內容,是要在曲中確立出來一個娛樂、體育製度。”


    今兒個聽到的新名詞太多了,諸人又聽不懂了。


    李順問道:“小郎,啥是娛樂、體育?”


    “娛樂就是唱歌、跳舞等,體育就是拔距、蹴鞠等。諸位大兄,軍營的生活比較枯燥,早起早睡,操練不輟,部曲們平時被拘束在軍營中,短時尚可,時間長了,不免提不起精神。因此,咱們要重視部曲們的娛樂、體育活動。我打算,每隔一段時間,在咱曲中搞一次唱歌、跳舞等之類的娛樂活動,讓部曲戰士們都來表演表演,你們屯長、隊率也都要上台表演,以活躍咱營中、咱曲中的氣氛。體育活動這塊兒,拔距、投石、蹴鞠等等,咱也都可以搞起來,每隔一段時間,搞個比賽。比如蹴鞠,每個屯是一隊,都上場踢一踢,打贏了有獎!”


    這不就是玩麽?


    李順等人雖已各是假軍侯、屯長、隊率,可大都的年齡都不大,誰會反對玩?


    諸人俱是笑,都說道:“小郎的這條改編內容好!”


    郭赦之頗有爭勝好強之心,他瞪大了眼,問道:“小郎,打贏了給啥獎?”


    “給啥獎?你還想要啥獎?讓部曲們高興開心第一,獎勵是其次的東西。咱曲中有啥,你還不知道?獎點肉,有啥好吃好用的,獎給打贏的!再做個錦旗,贏得,把旗獎給他!下迴要輸了,這旗就給另個新贏的!”說到這裏,曹幹倒是想到了又一個可以實行的改編內容。


    他說道:“錦旗這個獎勵的措施,咱曲中可以廣泛用之。體育比賽贏了,獎麵錦旗,打仗有功,也獎!以屯為單位,以什為獎勵的對象,在操練、生活衛生等方麵搞得最好的什,也獎!除了打仗有功的錦旗,其餘的錦旗都像體育比賽的錦旗,咱們搞輪換製,這迴這個什搞得好,錦旗獎給這個什,下迴另外一個什搞得好了,錦旗就獎給另外那個什。諸位大兄,以為何如?”


    郭赦之的爭強好勝心,隻曹幹的這幾句話,就給他激起來了,他說道:“好啊!小郎。這麽搞好!不過小郎,我提個意見,別隻各屯搞,咱整個曲也搞!各屯以什為獎勵的對象,咱曲就以屯為獎勵的對象。操練搞得最好的,生活衛生等搞得最好的屯,小郎,你也獎麵錦旗!”


    曹幹笑道:“好!屯也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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