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玩笑話,“原則”的意思,曹幹還是給曹豐解釋清楚了。


    兄弟兩個,今日一番深談,用官方點的話說,算是統一了兩人的思想,確定了日後一段時間內,兩人的發展方向和發展辦法,“戰略”、“戰術”,二者兼備。


    談話完了,曹豐不知為何,想起了以前剛投到劉小虎、劉昱帳下時候的事兒。


    他感歎說道:“阿幹,當初咱與劉大家、劉從事合兵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田大兄等人中頗有不願者,是你堅決支持,最終咱們才奉了劉從事為部率。……那時的部率,起初還是劉大家的吧?轉眼過去,這才多久?感覺日子過了挺久了,其實細算下來,也還沒多少日子,左右不過幾個月,可時到如今,咱兄弟卻是在劉從事帳下,已經待不住了!”


    “阿兄,我倒是想待得住,但劉從事不是劉大家,若仍是劉大家為部率,我想咱兄弟在部中的日子必不會如現下這般難過,於今不得不另謀出路,亦是無可奈何之事。”


    曹豐嚴重同意曹幹此語,連連點頭,說道:“不錯,不錯!劉大家為人英雄,作事公正,又有謀略,今若部中,依舊是劉大家為部率,……阿幹,我反正是絕對不會起離去之意的。”


    “不過,話說迴來,阿兄,當初我堅持同意咱們與劉大家、劉從事合兵,奉劉從事為主,卻也不錯。那時,咱殘兵潰將,高大兄先是傷重昏迷,繼因傷死去,咱們且是群龍無首,當前途茫然,那時最好的選擇,就是與劉大家、劉從事合兵,奉劉從事為主。”


    曹幹這話,曹豐亦同意,說道:“是呀,當時確實是隻有合兵一個選擇。”


    “隻不過時過境遷,而下咱們麵對的局麵和那時不一樣了,形勢產生了變化,你我兄弟亦隻好隨著形勢的變化,做出相應的改變。”


    來到這個時代以後,早前在鄉間時,見的出色的人物不多,然自起事以今,兗、徐一帶的“英雄豪傑”,曹幹已是見過不少,高長、董次仲、力子都、董憲等,各有其能,而若要讓他在其中挑出一個他最佩服的人,此人非劉小虎莫屬。劉小虎雖是女子,當真是“誰說女子不如男”,作事公正、遇事果斷,有膽色、有謀略,她的某些方麵,曹幹自問之,自己也不如。


    如果現在部中,仍還是劉小虎為部率?


    曹幹覺得自己大概和曹豐相同,可能也不會產生離意,至少不會這麽早就想自立門戶。


    劉昱的命令已得,當天晚上,曹幹與部曲痛快地吃喝了一通,——劉昱給每個曲各賞了下數頭羊,十壇酒。是夜,戴黑來找曹幹,月光明媚,滿帳花香。


    次日一早,遵從劉昱命令,曹幹即引本曲兵馬出營,北往南梁水南岸。


    出發前,曹幹與和他同往南梁水南岸駐紮的吳明,一塊兒去辭拜了劉昱、劉小虎、陳直。


    劉昱也就罷了,沒說什麽,劉小虎、陳直分別給他兩人了幾句交代。


    陳直交代的是,王敬部尚未至薛縣,叫曹幹和吳明率部到了南梁水南岸後,多注意下對麵的確情況,等王敬部到至蕃縣後,做個接應;並嚴令曹幹和吳明,務必要守好渡口。


    劉小虎主要是給曹幹的交代。


    或言之,也不是交代,是幾句話。


    劉小虎與他說道:“打薛縣時,尉治治所是你打下來的,這迴北攻蕃縣,擔負主攻之任的複是你部。曹郎,我知你最近很辛苦,勞苦功高。按說,是該多給你和你曲部曲些休整的時間,唯是扼守渡口此任,太過重要,擔此任之士,不僅得知兵善戰,並且還還需足智多謀、心思細膩周到,遍觀部中諸曲軍侯,能擔此任者,隻郎君一人耳。故此,才讓你和你曲迴來薛縣後,僅休整了一天,便不得不勞你率你曲離營北上。曹郎!多辛苦你了!”


    曹幹笑答說道:“從事令下,我等自該凜從,談不上辛苦不辛苦。”


    劉小虎又與他說道:“你與你曲部曲打下治所的戰功和主攻蕃縣的戰功,等功勞簿全部統計完畢,當給你和你曲部曲的獎賞,我會親自給你和你的部曲送過去!”


    “這些都是小事。大家,我有一事相托。”


    劉小虎說道:“何事?隻要我能辦的,你盡管說來。”


    “便是我曲陣亡部曲家屬的安置和傷員的治療此兩事。攻治所時,我曲的傷員還不多,攻蕃縣一戰,我曲傷亡四十多人,其中陣亡十餘,輕、重傷者三十多。陣亡部曲之大部分,皆有家屬在老營,他們的家屬,敢請大家給以妥善的安撫、安置;傷員裏的輕傷員好點,無性命之憂,重傷員的傷能不能治好,恐怕不好說,懇請大家不要可惜醫藥,盡量把他們救迴!”


    劉小虎說道:“你放心吧,阿幹。陣亡者家屬,我會好生給以安置。年長者,必不使缺衣食,年幼者,我會擇專人予以照養。至於傷員,無論輕傷、重傷,治療方麵,我都會親自過問。”


    “如此,多謝大家了!”


    劉小虎最後說道:“阿幹,到了南梁水南岸後,你不必一直都待在那裏,隔上個七八天、十來天,你想迴城來了,便迴來住上一晚。”抿嘴一笑,說道,“聞你阿兄給你娶了個好親事,你可別讓人家在老營裏頭,總是獨守空房;還有你的那個戴阿嫂,也別叫總是想著你!”


    迎視著劉小虎水汪汪的大眼睛,觀其瓊鼻櫻唇,聞她此近似調笑之語,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曹幹心中一動,有話想說,終究咽了下去,哈哈一笑,說道:“謹記大家叮嚀。”


    張曼和王庭留在了營中,暫時沒有跟曹幹北上南梁水南岸。


    留下張曼,主要還是因為曹幹對傷員不放心,全都拜托給劉小虎,固是可以信得過她,畢竟還是得留個本曲的人負責此事才行。張曼會醫術,仙風道骨的模樣,亦能使人觀之安心,因而暫將他留下。等傷員初步的治療過後,能救下的傷員情況都穩定了,他再歸曲。


    留下王庭,沒別的緣故,仍是為他讓跟著陳獲學習軍法。


    卻出了營,北往南梁水南岸的途中,半道上,遇見了一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跟從劉讓潛赴魯縣的劉伯!


    郭赦之屯行在隊伍最前,最先遇到的劉伯。他趕緊把劉伯送來曹幹中軍,與曹幹見麵。


    曹幹未讓部隊停下前行,自與褚交等幾個親兵下到路邊,與劉伯相見。


    見到曹幹,劉伯下拜行禮。


    曹幹把他扶起。


    劉伯渾身塵土,不知多少天沒洗沐了,身上一股已經發嗖的汗臭味。他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恭恭敬敬地呈遞給曹幹,說道:“郎君,這是我阿父親筆寫給郎君的書!”


    書信不是用的竹簡寫的,係是用的錦帛。


    曹幹把之打開,細細觀之。


    信不長,七八豎行字。


    大概內容是:與在魯縣的故交好友,劉讓已經盡數見過,他的這幾個朋友都被他說服了,願意投附義軍,做義軍攻打魯縣時的內應。魯縣縣城的麵積不小,城內百姓眾多,城內、城外皆有郡兵、縣兵駐紮,合計兵馬約有三四幹人之多,估計義軍打的時候,會很不好打,而他們內應方麵的準備,現在剛剛開始,亦需要一段的時間,才能準備個差不多。因而,劉讓建議曹幹,可向劉昱進稟,不要急於攻打魯縣,且待上些許時日,等他把魯縣內外的虛實,搞得更清楚一點,等他和他朋友們的內應準備做得充足了以後,再動兵來打不遲。


    在信未,劉讓提到了王敬部兵敗此事,說他在縣內已經聞知,據說王敬部敗得很慘,幾乎被全殲了。他又提到,魯縣此後若有出兵、用兵薛縣的話,他會盡力地提早將消息送來薛縣。


    “王敬部幾乎被全殲”雲雲,這與劉昱得到的王敬稟報的其兵敗之情況不同。王敬稟報的是,雖然兵敗了,隨軍壯聲勢的老營老弱、被裹挾的費縣百姓損失一空,但其曲戰士的損失遠非“被全殲”這麽慘,死傷的也很多,可留存者,於戰後被他收攏到的猶尚有二三百人。


    王敬不會報假,他領著他曲中剩下的部曲,已在還薛縣的路上,他若報假,一到薛縣,假就包不住了。不過,劉讓在魯縣縣內聽到的傳聞,也不能算假。


    王敬本曲的部曲,固是沒有被幾乎全殲,但他帶的老弱、被裹挾的百姓卻盡皆損失,原本總共幹餘、一兩幹人的隊伍,隻存下了二三百人,可不就是“幾被全殲”了麽?


    曹幹看完劉讓的來書,尋思了下,沒有親自返迴薛縣,將此書麵呈劉昱,他命令劉伯,說道:“大兄,劉從事、劉大家、陳公正在等你阿父的來書,昨天還給我下了令,令我一收到你阿父的來書,就立刻呈上。你拿著你阿父的這封來書迴薛縣去,到了薛縣,先去城外營中找張公,將此來書給張公,勞請張公把此來書呈給劉從事、劉大家和陳公。”


    劉伯應諾。


    考慮到劉伯是從魯縣來的,他沒有去過薛縣,曹幹從親兵中選了一人,叫帶著劉伯去薛縣。


    且不必多提。


    繼續行軍,一日後,這天下午,到了南梁水南岸。


    曹幹選定築營之處,把李鐵、李順、郭赦之、丁狗、萬倉、閆雄、鄧勳、劉平、張驁等盡召來,顧盼諸人,說道:“先用兩天,集中築營,待營壘築畢,我有數件大事與諸位大兄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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