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行在呂姓賊首馬邊的那幾條大漢,注意力本來都在劉讓家的院子。


    忽然從對麵院中,躍出1人!


    他們猝不及備,待轉身來阻時,高況的行動極是敏捷,已經衝到了近前。


    這個時候,海賊的隊5大致可分兩段,前頭的是呂姓賊首和打旗及護從他的這幾條壯漢,後邊是6續追來的海賊的大部隊,因為呂姓賊首騎著馬,行速較快,兩段之間有十餘步的距離。


    高況抓住的就是這個機會!


    所以他不等箭射,就搶先動手。


    護衛呂姓賊首的那幾條大漢,佩帶的環刀尚未抽出,匆促之下,有的抽刀,有的趕忙後退,遮掩呂姓賊首,有兩個自恃勇力,1邊抽刀,1邊往前來擋高況。


    高況兩手緊握環刀的刀柄,1個橫掃,砍翻了來擋的那兩條壯漢之1,緊隨著,環刀收住去勢,反手劈向另外1條壯漢,這壯漢的刀才剛抽出1半,魂飛膽裂,下意識的舉起胳臂招架。高況此刀鋒銳,乃是從伏擊援救南成的郡兵1戰中繳獲得來,真材實料的百煉鋼刀,削鐵如泥,砍個臂膀還不是兒戲也似?這竟敢舉臂招架的壯漢的胳臂,頓被砍斷!


    鮮血噴出,斷臂飛起。


    這個壯漢淒厲慘叫,踉蹌後走。


    高況的目標不是他,由他逃掉,1雙眼淩厲如鷹,緊盯騎在馬上的呂姓賊首,奮身前趨。


    另外那幾條壯漢有的刀已抽出,有的已經遮掩到了呂姓賊首的馬前。舉彩旗的兩條壯漢,原在劉讓家院門外的左右,此刻也轉將過來,舞著旗,往高況與呂姓賊首之間來插。


    壯漢共有6人,參差而立,或以刀挺,或持長旗,紛紛叫喊:“好賊!殺了!殺了!”


    “不要殺!擒來獻我。”說話之人是騎在馬上的呂姓賊首,他俯瞰睥睨,似亦驚詫高況之悍。


    劉讓家院西邊的院中,適時1聲大喝:“箭!”


    發令之人,正是曹幹!


    對麵院中、西邊院中,1下不知冒出多少人來,箭矢如雨,射向兩段之海賊!


    阻攔在高況與呂姓賊首間的6條壯漢,接連兩人中箭,餘下4人驚唿倒退。


    1條人影如似披著銀甲的遊龍,急速前進,遠則右手鋼刀劈砍,近則換拿拍髀刺戳,連帶中箭之人,包括舉旗之賊,6條壯漢無人是他1合之將,唿吸功夫,躺了1地死傷。


    呂姓賊首瞠目結舌,倉皇抽刀,打馬要走,迴顧叫著問道:“你是……”


    問都沒來得及問完,1氣殺傷了8條壯漢的高況已到馬邊,短匕上刺,刺中了馬脖。這馬嘶鳴掙紮,將呂姓賊首丟拋到了地上。高況拿腳踩住,揪住他的發髻,活生生割掉了他的人頭。


    將呂姓賊首的人頭舉起,淋漓下來的鮮血,染紅了高況的半身,他說道:“你也配知我姓名?”


    ……


    劉讓家東邊院子。


    房頂上,劉讓與那死掉的呂姓賊首死前的表情近乎相同!


    他張口結舌,說道:“竟、竟……,世上竟有此等勇士?這高君、這高君……”


    8天的接觸,高況並無令他印象深刻的地方,個子不是很高,體型也不雄健,話亦不是很多,怎麽看也隻是個尋常人。萬萬想象不到,到了戰場上,臨敵鬥戰之際,高況如此悍勇!


    西邊院中,曹幹大喜。


    他命令箭矢停下,親引部曲和同伏在西邊院中的劉平及其什彈眾,衝將出來,大唿喊道:“賊渠率已死!跪地器械降者不殺;不降者,盡誅之!”


    對麵院中,高況的部曲、張驁和他彈的彈眾也衝了出來。


    東麵院中,劉讓從房頂下來,挽著袖子,領著護衛他和張曼的那1什彈眾,亦衝出院。


    張曼站著沒動。


    被迫遵從命令,保護張曼、劉讓的田屯急不可耐,說道:“張公,你還在等啥?”雖是急不可耐地想加入殺賊,盡管保護張曼、劉讓不是甘願,曹幹的命令,他卻是牢記遵從。


    “你去吧,此處有我來護他們。”張曼仗劍,微笑說道。


    ——“他們”也者,張氏等數人。


    田屯兩支鐵短戟在手,就像1頭大熊,3兩步衝出了東院,越過先出院的劉平等人,與高況、曹幹等,分從左、右、前3麵,對海賊的大部隊發起總攻。


    賊首已死,護衛在賊首馬邊的那幾條壯漢都是這夥海賊中的佼佼出眾的猛士,也都或死或傷,餘下的海賊人數雖然還多,氣已沮喪,兼之夜深,不知道殺出來的伏兵共有多少,哪裏還有迎戰之膽?隊5尾端的海賊掉頭就逃,中間、前頭的海賊亦是個個轉身後竄。


    曹幹、高況各領本部精卒,追趕掩殺。


    劉平、張驁等本裏彈眾,落在後頭,趕之不及。


    這段過程,說來話長,實際上時間很短。


    從高況躍出,到高況殺掉呂姓賊首,隻經過了短短的半刻鍾,到現下也才僅有1刻多鍾。


    第3裏的裏民們,正被海賊進裏嚇得心驚膽戰,片刻而已,就聽到了曹幹等追喊殺賊的響動,2十來戶,百餘口男女老弱不敢置信,恍如夢中,直到聽見第1裏、第2裏的房頂上傳來了“海賊逃了!海賊逃了”的裏民大叫聲,他們才勉強敢信。或有打開門,探頭來看者,1眼看去,真的是海賊在逃!驚懼頓去,狂喜上來,亦都開始紛紛大叫:“海賊逃了!海賊逃了!”


    ——第1裏、第2裏在喊叫“海賊逃了”的,自都是爬到屋頂觀戰的那些裏民。


    犬吠的聲音仍然很大,可是已被曹幹等的喊殺聲、相繼4起的各裏裏民的“海賊逃了”的聲音蓋住。月光明亮,裏巷狹窄。進裏容易,擁擠著出裏卻難。逃不掉的海賊,少數企圖頑抗,被趕上來的曹幹等殺掉,大多則按了曹幹的要求,趕緊丟掉兵器,跪下投降,以求活得1命。


    也有部分海賊,僥幸地逃出了第3裏。


    然而又能如何?


    提前埋伏在裏外的曹幹、高況部曲,和別的4個裏的彈眾,在李順、李鐵、郭赦之、閆雄、高況族弟、張曼弟子等的率領下,已然自閭門入裏,將往閭門來逃的海賊攔了個正著。


    後有追兵,前有阻截。


    逃出第3裏的海賊們無路可去,滿耳是強敵的喊殺之聲,4麵盡是裏民的“海賊逃了”之唿,震耳欲聾,進裏時的氣勢洶洶早就不見,最終亦是要麽頑抗被殺,要麽棄械投降。


    李順等與曹幹、高況會師於裏中的十字口。


    月色如水,衝不掉諸人衣上、刀上濺染到的血跡。


    清風拂麵,吹不掉勝利來得此般之快而帶與諸人的喜悅。


    裏中4個區,匯聚到1塊兒來的“海賊敗了、海賊敗了”的裏民歡唿聲,以及拿著各類農具、提著刀奔出來相助殺賊的1些膽大裏民的雀躍爭先,使站在曹幹身邊的劉讓心情大快!


    “順等拜見曹郎、高君!”李順、李鐵等收起兵器,恭敬地行軍禮拜見。


    曹幹把劉讓拉到前邊,笑與諸人說道:“這位是本裏大姓劉君,今夜能盡殲海賊,劉君功著!”


    眼前的李順等人,披甲帶刀,無不赳赳,劉讓視線收迴,看向高況。


    阻擊者李順等,先斬賊首者是高況,他何能自居“功著”?謙虛連連。


    曹幹握住了高況的手,把之舉起,與李順、李鐵等人說道:“高大兄手刃賊渠率,勇不可當!今夜此戰,若非高大兄,咱不能勝得這麽輕易。”笑與高況說道,“如大兄言,大兄果打蛇先打頭,擒賊先擒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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