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夢翻了第三個白眼:“是是是,對對對。”


    蘇聿容聽他們三個對話,覺得挺有意思,在一邊望著田恬笑。


    最後決定吃迴轉壽司。


    田恬替四人衝了抹茶粉,蘇聿容喜歡濃一點的,另外兩個人都說要淡的。


    聊著聊著李姐突然問:“田,你跟不跟你爸媽說啊?你們的事。”


    蘇聿容聽見,微微側目。


    田恬舉著一枚螺肉壽司說:“當然。”


    李姐:“什麽時候說?”


    “找機會吧。突然跑去說這個好奇怪。”


    李姐嗤笑一聲:“這和故意拖著不說有什麽區別。”


    李姐的犀利不留情麵,田恬沒話說了,他確實還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


    蘇聿容開口了:“我去說?”


    田恬笑道:“想什麽呢。”


    蘇聿容就不說話了。李姐在旁邊當他的嘴替,不停攛掇、出謀劃策,王思夢看熱鬧不嫌事大隻管跟著自己師父起哄架秧子。


    李姐:“擇日不如撞日!”


    王思夢:“奇跡甜甜衝衝衝!”


    一頓飯下來田恬被他們說得找不著北,感覺自己再不迴家宣布出櫃就是渣男無疑。但他最後還是頂住了,沒有在他人的慫恿之下衝動答應這麽要緊一件事。


    “別催,我心裏有數。”


    田恬說這話的同時,在桌下把手放上了蘇聿容的大腿,隻是單純的安撫。隻要他們的心是朝著同一個方向努力的,所有事情都不必慌張。


    蘇聿容上午在田恬單位默默刷了一波存在感,下午下班過來接田恬時,他開迴了他喜歡的那輛黑色a77777。田恬走出實驗樓,遠遠就望見了蘇聿容,很顯眼很高調當然,他沒做任何高調的舉動,他隻是穿著白色襯衫靠在車門邊,安安靜靜地望著某一棟樓的出口,然後在看見他等待的那個人出現時,露出一個淺笑。


    田恬停下腳步,拿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站那兒幹嘛?”


    蘇聿容:“接你下班。”


    “上車去等。”


    “為什麽,我還能給你丟人不成?”


    “丟人倒是不會,就是太辣了。寶貝,以後不要隨隨便便靠在車門上等人,我會沒有安全感。”


    蘇聿容笑著上了車,打燃車子等他。


    蘇聿容到家就去洗澡,田恬從冰箱裏掏東西做飯,最近天天有野生菌吃,蘇聿容找人從山民手裏收的,當天收了坐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到他們這個城市,陳師去機場接收再送到公寓的冰箱裏。


    它們是大自然給夏天的短暫饋贈,不管是煮還是炒,隨隨便便就很鮮,田恬最近做飯做得得心應手,全賴於這些可可愛愛形形色色的蘑菇。


    蘇聿容洗完澡出來,一邊擦頭發一邊看他煮菌子肉片湯,忽問:“八月二十幾號那陣子有空嗎?我們出去旅行好不好?”


    田恬想了想說:“我隻剩兩天年休,連個周末也就四天。你想上哪兒去?”


    蘇聿容去客廳拿了手機看日曆,問田恬:“八月二十一、二十二可以請假嗎?十九、二十是周末,可以連起來。”


    田恬:“問題不大。你想去哪兒玩?”


    蘇聿容說了一個小島的名字,私人小島。


    田恬震驚了,想用鍋鏟敲敲他的腦袋提醒他:“老大,八月,八月去海島??你不是很怕熱嘛?”


    蘇聿容:“我就是想去,你不願意?”


    田恬就笑道:“哪有不願意,寶貝想去我肯定願意。別說海島了,上火焰山都行。”


    又問他:“可是為什麽突然想去海島?四天也玩兒不了什麽,其實可以等十一或者過年。”


    蘇聿容當沒聽見,捋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走開了。


    過了好幾天,某日午後,田恬坐在大會議室後排昏昏欲睡地聽領導講話,心思偷偷溜到男朋友身上,捂著嘴眯著眼默默迴想關於他的雜七雜八的趣事。


    這時,田恬突然靈光乍現,想起來那四天是個什麽日子了。


    今年農曆七月初七是幾號來著?他悄悄拿出手機看八月二十二,既是七夕節,也是他的農曆生日。


    田恬心裏有數了,但沒去說破,一改之前隨便跟去玩玩的心態,私底下天天悄悄逛淘寶,挑性感又好看的泳褲、賊拉風的墨鏡、熱辣的美黑油、特別顯身材的潛水服、海島風的襯衫……總之就是極盡臭美之能事,誓要把小蘇同學迷死在太平洋小海島上。


    嘿嘿。


    在淘寶上狠狠浪了三天三夜,突然想起來,是不是還該給蘇聿容準備個禮物?


    田恬一點兒沒含糊,下單了一塊粉色絹紗布料,請老板加工成長兩米寬約十公分的長條形,然後上網找了禮盒紮花教學視頻來學。到時候把絹紗在屁股上纏兩圈,再打一朵大花在後麵,光溜溜、仙飄飄地在浴室門口等他。


    好土好上頭。


    田恬想著想著自個兒捂在枕頭裏爆笑。


    玩歸玩鬧歸鬧,後來他還是趁蘇聿容睡著偷偷量了他的無名指指圍,認認真真挑了一對簡約的鉑金男戒。


    作者有話說:


    計劃還有2章完結~


    感覺該收的尾都差不多啦~


    第67章 願意和我結婚嗎?


    計劃去海島的前一個周末,田恬和蘇聿容帶著蘇奉巒迴了父母家吃飯。


    朱麗珍買了三個雞骨架、一根牛大骨,放大鍋裏熬煮了大半天,還加了一點點沙參、黃芪、當歸、紅棗、枸杞,不是為了藥效,而是為了用很少量的藥味增香,那是田媽媽的小秘方。最後簡單調味後做清湯火鍋的湯底。


    他們今晚燙山珍火鍋吃,菌子都是蘇聿容安排人送來的。還有一大桌其他常見的火鍋配菜。


    朱麗珍已經忘了上次蘇聿容來吃火鍋時的忌口,她又一一問了一遍:


    “小蘇,吃不吃香菜?”


    “小蘇,小米辣要不要?”


    “小蘇,腐乳能吃吧?吃山珍火鍋調料裏加一點腐乳好吃,我們有一年夏天去雲南旅遊的時候學到的,對吧兒子?”


    田恬和蘇奉巒坐地板上逗田妹,聞言抬頭應聲:“對。媽媽,給他放不辣的那種白腐乳吧,辣的那種不知道加了什麽香料。”


    朱麗珍:“好,小蘇吃東西確實該小心。”


    鍋底、菜品、調料都準備好,五個人上桌吃飯,朱麗珍還特意給蘇奉巒買了一套兒童純銀餐具,放這邊專門給他用,雙層隔熱的,碗外側、勺柄和筷子頭都鏨著吉祥如意百福圖案。


    田恬見了有點緊張,問:“媽媽,哪兒買的?什麽銀,會不會重金屬超標啊?”


    他旁邊坐著的蘇聿容趕緊拿手肘捅他,斜飛他一眼,示意他不會說話別亂說。


    朱麗珍把碗底的logo亮給他們看,田恬見確實是個做金銀首飾的大品牌,放了心。蘇聿容覺得很是尷尬,又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田恬鼻子裏輕輕“哼”了聲。


    蘇奉巒竟然帶著一隻玩具電子計時器,他主動要求負責計時,每種菌子下進鍋裏,他就開始掐時間,或者十分鍾或者十五分鍾,卡通的計時器“嘀嘀嘀”一響,他就歡唿著喊:“好了好了!熟了!”


    所有人聽見都會被他感染得雀躍,蘇聿容負責用漏勺打撈,蘇奉巒一喊,他就站起來依次給幾人舀到碗裏,弟兄倆配合得挺有節奏。


    菌子煮完了,每人喝了一碗菌子骨頭湯,然後才往裏燙別的肉、蔬菜、麵塊,這頓山珍火鍋讓眾人大快朵頤、吃得歡喜。


    慢慢從天亮吃到天黑,時間到了晚上八點,五人一狗坐在客廳裏吹牛吃水果,年紀大的人不愛吹空調,晚上大地略微涼下來時,他們習慣吹風扇,兩把風扇對著五個人嗡嗡得送著風,外麵的蟲吟聲、納涼的人喁喁私語聲、小孩玩鬧聲輕易能從陽台紗門鑽進來,讓夏夜隨時隨地那麽熱鬧。


    朱麗珍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忽然問田恬:“兒子,今年的生日打算怎麽過?”往常田恬要麽迴家和爸媽吃飯,要麽出去和朋友吃飯唱歌。


    但這個生日他要和蘇聿容一起去一個小島,誰知道呢,也許這趟旅行會發生令他銘記終生的事情。


    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出現在田恬腦海中,冥冥之中他感到眼下就是他等待的那個自然而然的“恰當時機”,就是現在,現在就是一個和盤托出的時間。


    田恬對蘇聿容說:“蘇聿容,你帶蘇奉巒去樓上呆一會兒。”


    蘇聿容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中聽出了他的打算,他立馬正色起來,拉著蘇奉巒上了二樓,走在樓梯上他熱得淌汗、心跳得很快。


    蘇奉巒不願意去房間裏呆著,他跑到露台上看剛剛升起的月亮和星星,蘇聿容跟著他,也抬頭仰望天空,祈求天上的不管是哪位故人、神明,能給他好運。


    過了大約半小時,田恬來到露台上找他們。蘇聿容聽見腳步聲,緊張地迴頭望過去,田恬對上他忐忑的目光,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用輕鬆的語氣說:“怎麽在這兒,你倆不熱嘛。”


    蘇聿容輕輕搖頭,想問又不敢問,顧左右而言他:“黃角蘭的花期好長,你聞到了嗎,現在還有花香。”


    田恬抽抽鼻子,空氣中果然有一股迷人的幽香,他走到圍欄邊仔細在茂密的樹葉見找尋那小小的白色花朵,看了片刻遺憾地說:“天黑了,看不清。”


    他轉頭看著蘇聿容的眼睛說:“沒關係,明早天亮我給你摘。我爸媽留你晚上住這兒,跟我擠一個房間,行不行?”


    蘇聿容突然感覺眼眶好熱,他問:“他們……覺得我可以嗎?”


    田恬笑著開玩笑:“嗯呐,如果對象不是你,換任何人我大概都過不了這一關。”


    “你在哄我嗎?”


    “是真的。”


    八月十八號是周五,田恬和蘇聿容前一天晚上收好了行李,周五早上上班時放進了車子後備箱。為了能在海島多呆些時間,他們訂的周五晚上九點的航班飛東南亞,周六上午乘直升機上海島。


    偏偏周五下午田恬臨時接待了一個外單位的參觀,他們單位的領導和對方聊項目聊得火熱,到了六點整還沒結束,陳師已經開著車停在大門口了。田恬忍不住頻繁看時間。


    六點十分,蘇聿容打電話來催,田恬掛了,給他發消息:馬上,還有點事。


    六點二十分,討論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田恬決定不等了,他從圓形大會議桌邊站起身,繞到另一頭的領導身邊,彎下腰充滿歉意地說:“抱歉領導,我今晚九點的航班飛xx國,想先走一步去機場。”


    領導什麽都沒說,爽快揮揮手讓他走。


    田恬迴到剛才的位置拿了自己的筆記本,快步穿過會議室。所有人似乎都感覺到他走過時帶起的一股微風。


    出了會議室,田恬就撒開腿跑起來。綜合樓在大院最裏麵,他跑得很快,穿過整個大院,穿過所有下班的同事,穿過一道道驚訝的困惑的目光。


    不知是誰喊他:“小田!你跑那麽快呐!幹嘛去?”


    田恬顧不上停下說話,隻能在心裏迴答:我要去見喜歡的人。


    見喜歡的人要用跑的。


    周五晚高峰照例很擁堵,好在陳師過去是開出租的,車技了得,在稠密的車流中劈荊斬棘,他似乎也感受到一種鄭重的使命,就像送破了羊水的產婦奔去醫院,就像送高考的學子趕赴考場,就像送新婚夫妻趕去禮堂。


    所幸盡管路上擁堵、出境海關流程繁雜,他們還是慌慌張張趕上了飛機。跑了一路,在座位上田恬歪靠在蘇聿容肩上休息,忍不住好笑。


    蘇聿容問他笑什麽,田恬說:“剛剛的生死時速好好笑。”


    “別說‘死’,錯過了就改簽、想辦法。”


    田恬知道他為什麽不準他說“死”,因為再過三天是他的28歲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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