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欽估計也沒想到唐安晏會來,臉色不太好看,不敢看向唐安晏這邊,索性唐安晏也沒多注意他。


    最後還是江琛先打破沉默。


    “晏子,遲到了哈,快,自罰三杯。”


    唐安晏朝他走過去,把禮物遞給他,兩邊的人都自覺讓開位置給唐安晏,唐安晏坐到江琛旁邊,有人遞過來一個幹淨的空酒杯,還有人拿了酒過來準備往裏麵倒。


    唐安晏也不攔著,好整以暇的翹腿慵懶的靠在沙發上。


    江琛手心虛虛蓋在杯口上,衝準備倒酒的哪家公子哥說,“怎麽地,晏大少爺開車來的不知道。”江琛輕抬下巴,衝著角落裏的果汁,“晏子,說好的三杯哈。”


    明眼人這下都看出來了,方才倒酒的公子哥也聰明的很,立馬拿過來果汁給唐安晏倒上,嘴上也跟著恭維。


    “晏哥這麽忙,隻有我們這群不務正業的才酒蒙子一樣。晏哥,這可是老四帶來的桃子汁,他最近在搞什麽水果產業,都是新鮮的。”


    酒杯倒上果汁,唐安晏喝了一口,衝著叫做老四的搖晃了一下酒杯,“不錯。”


    打從唐安晏進來包廂裏氛圍就不太對,唐安晏本意正好也不在這長待,人也露了麵,禮也送到了,甚至就連下馬威都給了,唐安晏給江琛說了一聲,便出了包廂,往樓下走。


    等電梯的時候,唐安晏給江琛發了個消息。


    “那真也給你準備了禮物,我都放裏麵了。”


    唐安晏進了電梯,再出來,江琛的消息正好過來。


    “你帶著他好好玩就行,我這邊不用管,改天有空我再去你那,和小那真一塊吃個飯,我還給他準備了入圍禮物呢。決賽時間你發我,我到時候也過去。”


    唐安晏走後,賀子欽哪哪都不舒服,連著喝了幾杯酒。


    旁邊被帶著來見場麵的表弟秦子昂突然靠過來,“表哥,我好像見安晏哥來接過我同學,江琛哥也是,我還以為是江琛哥弟弟。”


    秦子昂的一番話賀子欽起初沒多想,喝了一杯酒在嘴裏涮了涮又吐出來,心情不太痛快,“他哪來的弟弟。”


    秦子昂疑惑的哦了一聲,“是嗎,我看著他山裏來的,也納悶江琛哥怎麽可能有那邊的親戚呢。”


    賀子欽突然抓住秦子昂的手腕,聲音也跟著激動起來,“你說山裏來的?!”


    秦子昂被他表哥弄得一驚一乍,“怎麽了表哥?對啊,聽說還是什麽彝族的。”


    “叫什麽?是不是叫什麽什麽真?!”


    秦子昂看著他哥,“對,阿克那真。哥,怎麽你也認識他啊?”


    出了會所,唐安晏迴到車上,那真正玩著手機裏的小遊戲,貪吃蛇。可樂和爆米花都沒怎麽碰。


    唐安晏彎腰過去摸他肚子,“餓不餓?”


    聽到唐安晏說話,那真就把遊戲停了,專心的收起手機認真迴答唐安晏。


    “有一點……”


    唐安晏便帶那真迴家吃飯,做好飯的時候,唐安晏去喊那真,那真還在弄他的最新刺繡作品。


    那真沒有學過畫畫,但對色彩搭配和紋理樣式都有自己的考究。


    畫麵已經初顯成型。


    唐安晏指著角落裏的建築。


    “這不是那天我們陪曲一去的學校?”


    或許是因為被猜到了,那真很高興,仰著臉看唐安晏,“對……”那真手指指著學校門口,“這裏……”


    唐安晏湊近了,胳膊環繞著那真的身體看向刺繡,“是曲一和爺爺?”


    那真興奮的點頭,“安晏……好棒……猜到了……”


    “為什麽想要繡這些?”


    唐安晏抱著那真問。


    那真後背貼著唐安晏胸膛,有些遲疑的問,“不可以……嗎……”


    那真把繡布全部展開,“那真那天……想了一下……曲一說……走出去……是為了更好的迴來……那真之前聽不懂……現在……好像有點理解了……”


    那時候的那真尚未真正走出來過,再熱血的話語無非也是一時振奮,可當真正的走出懸崖村,踏上北京,鱗次櫛比的建築和日益發展的世界落在眼前,那真才明白何為大好河山。


    往更深了說,他想和唐安晏口中一樣,把彝繡繼續傳承下去,發展開來,讓更多的人了解彝繡,了解彝族,了解大涼山。


    集團內部並不是所有人都服唐安晏,幾個老頑固還卯足了勁等唐安晏落馬,因此唐安晏最近很忙,打算調整一下集團內部組織結構,也給這些老頑固們一個教訓。


    因為那真要準備比賽,最近幾天的課程便沒怎麽去,通常是一個人在家坐在客廳羊毛毯上刺繡。中午要麽唐安晏擠出來時間陪他迴來吃,要麽就是讓江琛過來送飯。


    這天那真剛繡了沒一個小時,突然察覺有人敲門,江琛哥哥有鑰匙,安晏也不會敲門,那真摸不清是誰,但他記得唐安晏說過,不要讓別人發現他,江琛哥哥同樣也說過這話。


    那真明白自己好像是被唐安晏藏起來的,除了日常的出入學校,那真平日裏幾乎從來不出門,出去也是唐安晏陪著,去的也是一些偏僻沒太有人的地方。


    但那真並不在乎這些。


    這裏已經比懸崖村好太多了,唐安晏把他帶出來,給他住的地方,還讓他上學,帶他去玩陪他吃飯,甚至還願意親他抱他喜歡他,那真已經沒什麽可要求的了。


    因為對於唐安晏說出的每句話,那真都會當了真,並不給唐安晏出差錯。


    敲門聲還在一直響。


    那真不知道是誰,放下刺繡,呆坐在地毯上,盯著門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隔了一會,門鈴不再響了。


    那真也不敢繼續刺繡了,想給唐安晏發個消息,又想起來唐安晏一早走的時候說今天要開一天的會,很忙。


    那真躲迴了臥室裏,江琛中午過來送飯的時候,那真就趴在床底下,江琛把飯放下走過來,“怎麽了小那真,什麽東西掉床底下了嗎?”


    聽到江琛的聲音,那真才抬起頭,和床外邊探頭往裏看的江琛視線對上。


    那真很乖的扯著嘴角笑,“捉迷藏……”


    江琛下意識的就配合他,把眼睛捂起來,“?我們小那真去哪裏了?江琛哥哥怎麽沒發現?”


    那真從床底下鑽出來,扯了扯江琛的外套,喊他,“江琛哥哥……”


    江琛帶那真洗過手,把盒飯給他打開,在一邊盯著他吃完,順便問他刺繡進度怎麽樣了,臨走的時候,那真重新扯住江琛衣服,在江琛轉過頭來問他怎麽了之後,抿著嘴搖了搖頭,衝江琛很乖的招手。


    “沒事……決賽……江琛哥哥……要來看……”


    江琛走了沒多會,很快,敲門聲又過來了。


    那真光著腳丫跑迴臥室,在聽到開門聲之後,躲到了最角落的衣櫃裏,用衣服把自己擋住。


    客廳裏有走動和交談的聲音,有一個是江琛哥哥的,還一個是女人的聲音,那真好像在哪裏聽過。


    但房間隔音效果太好了,那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


    客廳裏動靜一直沒停,估計是另一個人一直沒走,那真把自己縮到角落裏,突然聽到聲音離得近了些,好像停留在臥室門口。


    “覃姨,晏子這個房子我也剛知道沒多久,這不他去上班,家裏沒人,我就天天過來這打打遊戲,晏子的遊戲設備可比我高檔多了。”


    那真聽見江琛哥哥不知道在和誰說話,江琛哥哥叫那個人覃姨。


    然後被叫做覃姨的那個人說話了。


    “琛琛,知道你哥倆好,你就維護他吧,他買這房子還不讓我知道幾個意思,是覺得我太厭煩了想躲著我是嗎?那年我怎麽都找不到他,他是不是就在這躲著了。”


    “覃姨,晏子真不是為了躲您。倒是您怎麽知道這裏的?”


    覃佩手裏拿著愛馬仕剛上線的限量款包,打量著這個房子,“你就別管我怎麽知道的了,我要是再不來不知道,他唐安晏是不是瞞我一輩子啊。”


    再之後說了什麽那真就不知道了,兩個人的聲音逐漸離遠,那真縮在櫃子裏,有些黑,還想去廁所。


    一天的會議,唐安晏繃緊了弦,太疲乏,倒好在最後效果還算理想。


    唐安晏捏著眉心,看一眼手腕上的時間。


    晚上八點了。


    緊繃的狀態突然鬆懈下來,唐安晏隻想迴去見那真,順便再討個擁抱。


    唐安晏開會有靜音的硬性要求,唐安晏拿過一旁的手機,沒按亮,才想起來今天沒充電,自動關機了。


    唐安晏拿起外套,推開會議室玻璃門,往電梯走,行至地下車庫,唐安晏把手機充上電,往室外開。


    甫一打開,消息電話一連串的往外冒,唐安晏習慣性先打開那真的,發現他並沒有發消息,倒是覃佩和江琛發來不少。


    唐安晏邊開車邊給江琛唿出去電話,江琛簡短的說了一下今天覃佩過去名山別墅的事情。


    一路上,唐安晏提起的心好似梗在喉嚨,盤旋在腦海裏。


    別墅區沒有開燈,覃佩一個小時前被江琛好說歹說送走了,唐安晏推開門,客廳裏沒有人,他也沒開燈,徑直去了臥室。


    臥室裏黑壓壓的,窗簾嚴絲合縫沒透出一絲光來,床上還是臨走時的樣子,床褥鋪的整整齊齊。


    唐安晏張嘴想喊那真的名字,隻覺得沙啞的厲害,說不出話來。


    最後打開衣櫃,裏麵衣服塞的有些多,長羽絨服長大衣整齊排開,正好能遮住那真的多半身子,隻露出一雙不太白淨的腳丫出來。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困了,那真縮在角落裏睡著,閉著的眉眼看起來不太平穩。


    唐安晏彎腰把他抱起來,突然離了安全感的櫃子,那真緊張的往後躲,接觸到的是唐安晏溫熱的手心,和特別輕的一聲。


    “那真。”


    熟悉的聲音喚迴了那真的思維,那真睜開眼,手指抓住唐安晏胸口的衣服,聲音有些乖分的慵懶。


    “安晏……迴來了……”


    臥室太黑了,兩個人都不能太清晰的看見彼此,唐安晏卻覺得這種環境反而讓他鬆了一口氣,熾熱的光亮仿佛會刺疼他的眼睛,讓他難以去麵對躲在衣櫃裏不知道多久的那真。


    愧疚與歉意隨著唿吸頻率瘋長,在急促而難平的唿吸間隙,唐安晏親了親那真的額頭,把他往懷裏抱的更緊了些。


    “抱你去床上睡覺?”


    那真肚子咕嚕叫了一聲,有些窘迫的捂著眼睛,小聲說,“那真……餓了……”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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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那真哄睡之後,唐安晏果然又收到了覃佩的電話,估計是覺得唐安晏越來越脫離掌控,不再順著覃佩鋪好的路去走,越發的想快點用婚姻來牽製住唐安晏。


    因此決賽那天,唐安晏被覃佩困在會議室裏,四方長桌上,對麵坐著喬挽的父親母親。


    北京手工刺繡技能大賽近年來隨著非遺文化的滲入而逐漸全麵傳播開來,湧入了大批的參賽和興趣者。


    江琛陪那真到的時候,整個南辛廣場幾乎圍滿了人,那真今天穿的是自己那一套從大涼山帶來的彝族服飾。刺繡為非遺項目,此次入圍決賽的民族同胞不少,彝繡,苗繡等之皆有,但因為那真實在長得太乖,麵相本身又顯小,仍是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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