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終於終於見到了這個偉大的作家,羅貫中先生。


    曾經無數次在讀三國這本書時,他多麽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能夠寫出這麽好的作品。


    現在羅貫中先生就在自己的麵前,這一切都源於自己的一次穿越。


    他想起了後世的那個對話古今的節目。


    羅貫中先生很平常,就像一個普通老人一樣,沒有什麽特別,頭發有些白,胡子和眉毛也有些白了。


    這個時代流行一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所以他們無論男女都是留著長發的。


    這一點朱柏已經習慣了。


    隻是羅先生的身上,還有一些文人應有的氣質,那是一陣不屈不撓的精神。


    他是平靜的,非常的平靜,當他看到了朱標和徐妙錦,他也沒有任何表示,沒有行禮,隻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們進屋。


    朱柏對於羅貫中先生是尊敬的,猶如學生見老師般小心,徐妙錦則不以為然,一則是因為年齡關係,另一則,則是因為他不喜歡這種被人藐視的態度。


    徐妙錦至從跟了朱柏以來,所有人見到他要麽是行禮,要麽是尊敬,畢竟他是親王,態度上都會有些尊敬。


    可是眼前這個老頭子,居然如此傲慢,之前段成不是介紹了身份嗎,怎麽還這麽無禮,於是她忍不住說道:“喂,老頭子,你什麽態度,這可是當今皇上的十二子湘王,不說讓你行禮了,言語上也該恭維兩句吧!”


    朱柏一聽,連忙去製止徐妙錦,可這些話還是說出來了。


    他知道徐妙錦闖禍了,但他也不能怪徐妙錦,這是因為徐妙錦出生環境的不同,還有就是對於羅貫中先生也不夠了解,也不知道羅貫中先生對於朱柏來說有多重要,加上是自己同意她來的。


    所以不知者不畏,見到羅貫中先生這種態度,她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她雖然也是讀書人,知道有些能人就喜歡這樣住在山裏,但多數都是沽名釣譽的,真正有機會來的時候,他們則表現得很熱情。


    所以她相信了自己的判斷,她沒有經過朱柏的同意說出了這些話。


    現在話從她的口中說出,已經進入了羅貫中先生的耳朵了,再想彌補也沒有辦法了,朱柏本來想著道歉的。


    麵對羅先生這種人,朱柏是可以降低身份去道歉的


    可還沒有等朱柏說出話,羅先生地笑聲就傳入了他們的耳朵。


    “哈哈哈哈,好一個朱家的媳婦啊,真是不錯,老夫又豈是無禮之人,隻是這禮應該從何說起呢!


    老夫一直在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有一個主人,名叫張士誠,我隻認他,不認什麽朱皇帝!”


    羅貫中先生此話即為嚴肅,前半截還有些半開玩笑,這後半句可就不容商量了。


    這一次,朱柏拉住了徐妙錦,他知道徐妙錦聽到這個話,那還不得跳起來啊,所以他率先製止了她。


    徐妙錦也不理解,朱柏這一次怎麽這麽軟了。


    這個老頭子,這樣說話,明顯就是大不敬,朱柏是錦衣衛指揮使又是朱皇帝的兒子,就算直接拔出繡春刀把他砍了又怎麽樣,還用得著聽他在這裏吹鼻子瞪眼嗎。


    現在朱柏有些後悔帶徐妙錦來了,可是他不知道最後徐妙錦卻幫了大忙。


    朱柏製止了徐妙錦,徐妙錦還是很聽話的,她知道朱柏是有分寸的,既然他作為當事人都不說,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麽,


    現在還沒有過門,她還是徐家的次女。


    朱柏連忙說道:“羅先生,如此忠心於他,我深感佩服,先生所寫《三國演義》是真的太好了,這天命所歸,三國如此多的英雄,最終卻被晉朝撿了個便宜,實在是讓人覺得遺憾啊!”


    朱柏所言,羅貫中先生也沒有覺得驚訝,畢竟三國這個朝代是在明朝以前的,對於史書,這些王公貴族也都是要學習的。


    隻是朱柏說這句話,主要是在突出‘天命所歸’,那意思就是朱元璋是天命所歸,而張士誠之所為會敗,完全是他自己德才不配所致。


    其實,羅貫中先生又何嚐不知呢,當年他跟著張士誠的時候,也曾經多次勸諫,讓他不要貪圖享樂,應該圖大業,可這位仁兄明顯德不配位,得到好處就失去了鬥誌。


    最後羅貫中先生也隻有離開,後來朱元璋建立了明朝。


    他還是不忍離開這份故土,或許他懷念的是張士誠的知遇之恩吧!


    他明知張士誠並非明主,卻依然忠於他,這是難得的。


    羅貫中先生聽懂了朱柏的話,欣賞得看了看朱柏,點頭說道:“沒錯,朱皇帝的確是天命所歸,百姓也依然愛戴,終於可以從元末亂世中看到曙光了。可是他就真的有君子之氣度嗎?好皇帝不是該有寬廣容人的心胸嗎?”


    朱柏終於知道了羅貫中先生的心結所在了,原來他還是在為蘇地的百姓考慮。


    不管誰當皇帝,百姓都是最慘的,可是朱元璋沒有殺害這些百姓,反而特意加重稅賦,這樣反而更加不人道。


    死就是‘哢嚓’一刀的事情,要活下去那就需要太多太多的條件了。


    現在對於蘇地的百姓來說,活下去比死還要痛苦,但有活的希望,誰會願意去死了。


    所以他們還是苦苦地支撐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吧!


    現在是洪武十七年,很多地方已經由原來的元末亂世,開始出現欣欣向榮的局麵了,朱元璋對待百姓也比較好。


    他本來就是從最底層過來的,所以知道體諒老百姓,因為他的一係列政策,讓百姓過上了好日子,隻有當官的慘而已。


    可就是在其他地區百姓都過上了相對好的日子時,蘇地百姓還是極重的稅賦,這些稅賦基本上屬於出現一點天災或者收成差一些的年份,就直接導致百姓餓死,或者人相食的局麵。


    蘇地曆來都是富裕的地方,可就是這個地方,現在的百姓卻過得非常慘。


    加上此地裏京城比較近,朱元璋又已經立國,根基穩固,要想造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逃又逃不了,海上已經禁了,陸地上出城必須要了通關文書,明初是不允許百姓隨意離開駐地的。


    所以他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羅貫中先生對於這塊地方有感情,對於這些老百姓有感情。


    作為一個文人,他沒有別的本事,他看到這種慘狀也很無奈,現在的他自己都快要養不活了,更不要說救蘇地的百姓了。


    朱柏有了這種理解,聽到了羅貫中先生的質問,他隻能實話實說。


    “羅貫中先生,我很敬佩你對蘇地百姓擔憂的行為,我作為皇帝的兒子,我也不能改變什麽,但我認同你的觀點,無論什麽時候,百姓都隻求一個吃飽穿暖。


    至於誰當皇帝,對於他們來說倒不是有多大的關係,其實關於蘇地的稅賦,曾經也有大臣向父皇上過奏折,就連太子朱標也曾出言規勸過,但父皇一直沒有批準,這背後的原因,應該隻有當時參加打仗的人才知道。”


    “當時朱元璋攻打張士誠的時候,得到了蘇地百姓頑強的抵抗,後來就算是張士誠敗了,蘇地百姓還在組織抵抗,並堅決不接受朱元璋的招降。


    朱元璋很想屠城,將這些人全部殺掉,後來被一個人勸住了,當時他為什麽不殺呢,他不是喜歡殺人嗎,當時應該將這些蘇地百姓全部殺了,可以省下他多少煩惱啊!”羅貫中先生將原因說了出來,說得非常的激動。


    徐妙錦聽到這話,連忙說道:“這些百姓倒是很有種啊!”


    羅貫中先生聽到徐妙錦這樣說,一下子對她刮目相看了,也沒有去怪罪她之前的無禮了。


    “對啊,對啊,蘇地百姓一個個都是英雄,明知反抗無用,依然不會害怕,你這女子倒是有些見識啊,不平常,不簡單!”


    “那當然,你不知道我爹是誰嗎?”


    “朱元璋手下大將眾多,人才輩出,這也是天命所歸,明朝開國三十六功臣你爹是哪一位呢?”


    “魏國公徐達!”


    徐妙錦是很自信地說出這個名字的,羅貫中也是很驚訝地聽完這個名字的。


    羅貫中先生對於明朝還是有些了解的,對於徐達的大名,不可能不知道。


    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個敵人,一個強大的敵人,但他佩服這個敵人,從心裏敬佩他。


    他筆下的英雄人物,有些都是取之於徐達的靈感。


    而且讓他最感激的是,徐達就是參與勸阻朱元璋不要屠城的人。


    當時能夠擋得住朱元璋屠刀的人並不多,但徐達的話,朱元璋還是要認真考慮的。


    羅貫中先生對於徐達自然就從心裏感激了,雖然不能當麵去行禮道謝,但將他的英雄形象,以另一個名字寫在書裏,讓後人永世稱讚,這就是他對於徐達最好的尊敬了。


    蘇地百姓有一些也知道這個事情。


    他們心裏也很感激徐達。


    如今徐達的女兒就在自己的麵前,羅貫中先生再也不能不理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頭發,以最尊敬的態度,朝著徐妙錦躬身一拜,二拜。


    這一下弄得徐妙錦和朱柏都有些手足無措。


    什麽情況。


    “老夫無緣親見徐公,今日可以得見其女,人都說子如母,女如父,想必你與徐公是有許多相似的地方的,加上你身上流著的是徐公大英雄的血液,老夫如何能不拜!


    第一拜,是老夫對徐公的欽佩。


    第二拜,老夫代蘇地百姓,謝徐公仗義執言,勸阻朱元璋屠城之恩!”


    這就是古人,這就是他們的做人做事方式,一生可以為了一個理想或者目標去行事。


    現在羅貫中先生,見到了徐達的女兒,把他對徐達的尊敬,借徐妙錦之體,傳遞,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如同拜佛,雖然佛沒有在麵前。


    但木像佛在寺院,也可以去拜一拜,讓心靈有所慰藉。


    要不是今日此等機緣,羅貫中先生可能永遠無法完成這一拜了。


    因為明年徐達就將離開人世了。


    如此一來,三人也就好說話了。


    朱柏也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說自己欽慕先生,希望先生能夠跟著自己去湘地,在那裏既可以提供好的條件,讓先生好好著作。


    又可以時常和先生親近探討學問。


    朱柏說是這樣說的,其實他當然希望羅貫中先生能夠成為自己的幕僚,將來可以出謀劃策。


    朱柏第一次請求,羅貫中先生拒絕了,他不想離開蘇地,不想去湘地。


    朱柏的藩地在荊州,他不喜歡荊州,因為關羽死在那裏,他如果在那裏,他會時常想起他的。


    朱柏看《三國演義》的時候,當看到關雲長大意失荊州後被呂蒙殺害,他也曾經傷心欲絕,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現在看來,就連作者羅貫中先生都這麽傷感。


    朱柏還說道:“那羅先生可不可以不把關羽寫死呢?”


    “哎,那自然是不行的,曆史不允許倒流啊!”


    不過,朱柏並不打算放棄羅先生,雖然他說自己怕睹物思人,但朱柏知道這明顯是他找的一個拒絕的借口而已。


    他真正放不下的還是蘇地的百姓,雖然他在這裏也改變不了什麽,但他想留在這裏,這樣證明他一直不曾離開過他們。


    這種心理朱柏是想不通的,對於後世的人來說,離開鄉土去奔前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的確有一些人對於鄉土的情誼是很深的,羅貫中就是這種人。


    於是朱柏使出了另一個殺手鐧,他知道羅貫中先生在乎的是蘇地百姓,生活艱難,這個事情現在朱柏是無法解決的。


    政策上得事情,那得是皇帝才有說話的權利。


    但還有一樣東西可以,那就是錢。


    於是朱柏說道:“羅先生,我知道你舍不得蘇地百姓,覺得他們太苦了,但你知不知道你跟我去了湘地,其實是可以救他們的,可以真正幫助他們的。”


    羅貫中先生不理解。


    朱柏繼續說道:“百姓生活無外乎一個錢,而羅先生就是那個掌管著銀庫的人,隻要你跟我去湘地,隻要你願意,就可以賺很多錢,到時候這些錢,就可以布施給蘇地百姓,從而讓他們在苦難中可以看到一絲希望!”


    對於憂民的羅先生來說,朱柏的這個話,無疑是巨大的誘惑,可是他更加疑惑的是,自己何時就成了銀庫了?


    朱柏指了指他幾案上的書稿。


    羅先生是聰明人,一下子也就明白過來了,但他知道說書可以有收入,但這點錢勉強夠自己花,要說救濟別人這還遠遠不夠啊。


    朱柏知道他的疑惑,此事也不是一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他隻說道:“羅先生如果願意讓我來經營,我保證每年保底收入在白銀1000兩以上,這些錢可以由羅先生支配去救助蘇地的落難百姓。


    而且我是錦衣衛指揮使,對你往還兩地也比較方便。”


    羅貫中先生沒有想到自己的書可以這麽值錢,其實隻有朱柏知道,這點錢根本不算什麽,《三國演義》這個大ip,就算在後世每一年其衍生出來的產品也要按億元為單位計算。


    所以朱柏是有信心的。


    羅貫中先生也真的心動了,可是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自己要在曾經的仇人手底下做事情,從情理上從道德上從麵子上從各種方麵上,他就算心裏再願意,這個頭他還是沒有點下來。


    朱柏也看出來了,他需要一個台階,而這個台階朱柏也無能為力,總不可能自己跪下來然後抱著他的腿,說‘求求你,就跟我迴湘地,做我的幕僚吧!’


    朱柏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羅貫中先生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說服自己答應。


    他們兩個這一切,都被徐妙錦看在了眼裏,剛才都還聊得開開心心地,怎麽說到這裏又沉默了。


    但她是朱柏的人,既然朱柏想要這個人,那她就要幫助朱柏,至於怎麽幫,她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不過她是女人,加上是有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於是她耍無賴了,說道:“好了好了,羅先生,說了這麽多,你也不表示這就不對了,反正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走了,我就住這裏,直到你答應為止。”


    她一句耍無賴的話,正好破了朱柏和羅貫中先生的死局。


    女人有時候可不管你那麽多道理,你要是不答應,就賴著不走了,所以羅貫中現在必須答應,他可以說是被逼的。


    正好為他心裏的那些道理,找了一個出口,被一個女人逼的,這個女人是徐達的女兒,是湘王的女人,惹不起,隻得從了。


    從了之後還能幫助蘇地百姓,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羅先生表現地很無奈的,點了點頭。


    朱柏則是很高興,羅先生終於答應自己了,一切計劃都可以正常開展了,羅先生來慰問蘇地百姓,這些百姓不會不知道,羅先生背後就是他。


    所以最後收這人心的好處就完全在自己這裏了。


    事實證明朱柏的想法是正確的,蘇地百姓最後將會發揮極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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