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逐漸靠近血雲籠罩海域,無論是水藍戰艦上的藍海靈,還是鋼鐵戰艦上的眾人,都能夠清楚感受到一股壓迫感。


    那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濃重的血腥味隨著海風撲麵而來,每當海風吹過的時候,甚至隱約還能夠在海風中聽到淒厲的唿喊聲。


    魯修斯此刻告別輕柔和藍鋒,已經迴到了鋼鐵戰艦上,站在甲板的最前端,凝視著前方不遠處的血色雲朵,仿佛看到了血雲下籠罩海域上,曾經爆發起的血雨腥風。


    那是自己老師,那位聖域締造者,和混亂之海八大海洋之靈族群的神靈,曾經大戰過的地方,血雲便仿佛被神靈血液染紅,血雲籠罩映射下,連下方的海水都變成殷紅色,看在眼裏會給人一種恐懼感。


    杜麗娘緩步走到魯修斯的身邊,皺眉不遠處天空中的血雲,低聲對魯修斯說:“真的要進去嗎?你明知道可能會是個陷阱,也要去?”


    魯修斯扭頭看著杜麗娘,咧開嘴笑著問:“大嬸,你進過聖域兩次吧?”


    杜麗娘聞言頓時一怔,盯著魯修斯滿臉疑惑,不知道魯修斯為何會突然這麽問自己,過了片刻才點頭說:“不錯,我見證了聖域的兩次開啟,也進入其中兩次。”


    說到這裏,杜麗娘不禁迴想起當初的事情,有些悵然地歎息道:“百多年前,我跟隨東方的隊伍。穿過那片死亡沙海,卻隻有我和另外一個夥伴,而最終到達迷霧森林邊緣的隻有我一個。在迷霧森林的邊界,我選擇了一個冒險者小隊加入,和他們一起進入迷霧森林。”


    杜麗娘臉上突然浮現起笑容,最後竟然忍不住笑著說:“嗬嗬,說來有意思,我當時加入冒險小隊,實際上是你父親和康斯坦丁組成的冒險隊伍。”


    “我知道。”魯修斯顯得很平靜。顯然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也清楚杜麗娘與自己父親和康斯坦丁他們認識多年。


    杜麗娘卻感到有些驚訝。未曾想到魯修斯實際上早就知道:“啊?你竟然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魯修斯笑著說:“嗬嗬,我跟在老家夥身邊的時候,就知道你了,內斯特那個老家夥。可是經常提起你,說你燒得一手好菜,身手了得,身材火辣,就是長得不算多好,而且脾氣還很臭。”


    “咚”杜麗娘揚手給了魯修斯一個暴栗,很是惱怒地說:“放屁,老娘的脾氣哪裏臭了?老娘這麽如花似玉,竟然敢說老娘長得不行?”


    被杜麗娘敲了個暴栗。魯修斯苦笑著伸手揉著腦袋說:“這又不是我說的,是老家夥說的,老家夥常在我耳邊念叨你。念叨你們那次冒險,可以看的不出來,老家夥其實心裏對你還是很惦記的。”


    “切,內斯特那個又老又醜的家夥,也敢惦記老娘?老娘當年不甩他,現在也一樣的不甩他。他和你父親還有康斯坦丁都是一丘之貉。”


    魯修斯能夠聽得出來,雖然杜麗娘嘴上毫不客氣。但是杜麗娘話語裏也流露出對當年事情的懷念。


    果然咒罵過後,杜麗娘又歎息道:“哎,百年一次,普通人一生也不過百年,我們這群家夥就算獲得法則賦予的力量,最多也不過進入兩次而已,想要得到永恆,又豈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何況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隻不過得到永恆付出的代價更大。”


    說著,她扭頭看向魯修斯問:“康斯坦丁也被你封印了起來吧?也被封在安息之地?”


    魯修斯頓時驚愕不已,他沒有想到杜麗娘竟然知道自己封印了康斯坦丁的事情,在他看來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有人知曉。


    杜麗娘看到魯修斯的驚愕,歎了口氣說:“不用覺得奇怪,你以為康斯坦丁那個家夥,真的會一點後手都不留,就那樣被教廷父神丟進深淵去?”


    “嗬嗬,當年康斯坦丁就是最善於保命的家夥,也是因為他的敬小慎微,讓他成為那次探索最大的贏家,當初比我們冒險小隊強的小隊很多,比他厲害的人也大有人在,甚至還有你父親那樣的聖域卡牌王族後裔,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康斯坦丁最後得到成神的機會。”


    聽著杜麗娘述說曾經過往,魯修斯仿佛看到,在百多年之前,杜麗娘他們和自己父親闖入聖域的景象,那是一場比自己經曆還要壯闊的探險。


    魯修斯經曆此次對聖域的探索,因為西大陸剛剛經曆動亂不久,而且教廷和神殿目的異常明確,各方勢力派出的都是些年輕人,不為要去爭奪什麽,隻是為了釋放被封印神明,所以並沒有太多拚殺和爭鬥。


    百年之前杜麗娘和自己父親的那次,是西大陸一個鼎盛時期,當時可謂是精英匯聚,那真是一場波瀾壯闊的爭奪戰。


    最終康斯坦丁能夠脫引而出,得到聖域外圍最後一盞神明之燈,成為了一位教廷和神殿之外的神明,並且建立起布萊諾斯那座不受教廷和神殿控製的城市。


    杜麗娘沒有理會魯修斯的想法,又繼續說:“你看到康斯坦丁被父神封入深淵,可是你們所有人都沒有見到那盞神明之燈吧?”


    杜麗娘的話令魯修斯頓時醒悟過來,頓時想起了那盞神明之燈,那是讓康斯坦丁成為神明的關鍵所在。


    也是聖域外城之中,可以說是最令人垂涎的寶物,幾乎每次聖域開啟饑探索結束,都會有一名新的神明誕生,給西大陸帶來百年的安寧。


    隻是,之前那盞神明之燈都是被教廷和神殿的人得到,直到康斯坦丁的出現,打破了教廷和神殿奪取神明之燈的傳統。


    結果西大陸迎來了百年的動亂。教廷和神殿之間的聯盟破裂,康斯坦丁起先成為各方勢力拉攏的對象,後來更是選擇支持魯修斯父親的兄弟會。徹底站在教廷和神殿的對立麵。


    見魯修斯想起了神明之燈,杜麗娘又接著說:“你是不是想知道神明之燈在哪?”


    魯修斯平靜地看著杜麗娘說:“嗬嗬,大嬸,你就別吊胃口了,直接說吧,那神明之燈究竟在哪?”


    看到魯修斯波瀾不驚的樣子,杜麗娘冷笑著說:“嗬嗬。恐怕你們所有人都想不到,就算是梅林也不知道。實際上那盞神明之燈,就在我的手上。”


    “什麽?”魯修斯腦海裏想過很多種答案,但是他卻始終沒有想到,神明之燈居然會在杜麗娘的手上。


    魯修斯震驚的表現自然在杜麗娘意料之中。她伸出自己的手掌在魯修斯麵前,突然掌心升騰起一團柔和神聖的光芒,隨後一盞古樸的燭台出現在她的掌心。


    燭台上的蠟燭隻剩下一點,看起來隨時可能都會徹底燃盡,可是即便是那麽一點點微弱的燭光,卻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魯修斯隻看一眼便很清楚,那燭光便是所謂的神靈之光,據說那光便是每個神明的神性,是由神明神性中的力量之源點燃。


    杜麗娘伸手輕輕撫弄燭光。輕聲對魯修斯說:“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何在這片沒有文明法則的海域,我卻不會像奧利弗他們那樣變得蒼老吧?”


    沒有多餘的話語。魯修斯伸出手在杜麗娘麵前攤開手掌,隨後他的掌心中浮現出一個小人影。


    人影散發出虛弱的光華,與燭台的光華遙相輝映,逐漸令人影化為實質,最終化為一個小人立在魯修斯的掌心。


    小人抬起頭,看向近在咫尺的燭台。又看了看捧著燭台的杜麗娘,最後滿臉驚訝地迴頭看了一眼魯修斯。便扭頭對杜麗娘說:“你,你竟然一直沒有動用神明之燈?為什麽?”


    杜麗娘坦然地微笑著說:“嗬嗬,因為我其實並不想踏出那一步,我遠離故土,曆經千辛萬苦來到西大陸,原本的目的便是這盞燈,可是當我和你們一同進入迷霧森林,我們一起冒險一起激戰敵人,我早已經放棄當初的執著,你得到它的那一刻,我心裏由衷的為你感到高興。”


    說到這裏,杜麗娘停頓了一下,又看向魯修斯掌心化為小人的康斯坦丁。


    歎息一聲繼續說:“但是我沒有想到,你的野心那樣大,放任西大陸陷入動亂,隻為能夠建立起屬於你自己的信仰,你犧牲了太多人。”


    聽了杜麗娘的話,康斯坦丁頓時愣住了,過了片刻突然在魯修斯掌心仰麵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笑聲中透出深深的瘋狂,笑過之後他才說:“你竟然變得和魯一樣,在這裏悲天憐地?你難道忘記了?你萊西大陸的目的,忘記了你家鄉經曆的戰火?哪一個成功的君王,不是踏著皚皚白骨?死一些人罷了,就成為你和魯,成為你們背叛我的理由嗎?”


    “哼哼,背叛?”杜麗娘略帶慍色地質問,“對你來說,我們實際上不過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嗎?我們必須要永遠忠於你嗎?”


    康斯坦丁搖了搖頭傲然地笑著說:“嗬嗬,杜麗娘,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麽人?對我來說你們不過是群凡人,能夠為我這尊神明效忠是你們的榮幸。”


    杜麗娘臉上的冷笑越來越濃,沒有再和康斯坦丁多言,而是直接將手中的神明之燈遞給魯修斯。


    康斯坦丁見狀頓時驚恐的尖叫起來:“杜麗娘,你,你瘋了?你,你竟然把神明之燈給他?這個小混蛋他現在封印了我。”


    沒有去理會康斯坦丁的叫囂,杜麗娘將神明之燈塞給魯修斯說:“我知道,你要去那片海域很危險,這盞燈雖然即將熄滅,但是應該能夠幫到你,至少能為你照亮航線,既然這尊神已經不再是我們的朋友,那我也就不必再幫他保存這盞神明之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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