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子一定會比母後的更好看!”


    麵前的三皇子蒼白的臉色多了一層神采,似乎重新找到了接下來的方向。


    沈靜接著問道:“那殿下要不要去國公府郊外的莊子親自看看?”


    三皇子瞠目結舌:“我怎麽能踏出京城以外的地方,啊不,京城之內,有些地方就夠醜陋的了,難以想象俗人是怎麽忍受京郊的?”


    沈靜大吃一驚,不知為何又覺得意料之中,心底裏又一次發出了自從見到三皇子以來一直重複的感歎。


    三皇子不單單是皇後親生的,而且是皇後濃縮後的精華。


    沈靜微笑,重新提議:“那不如找個時間給您送到府上,如何?”


    “不可以呢,我府上的東西都是完美的,”三皇子不假思索地搖搖頭,“送到迎客來吧,剛送來的糙物得經過我親手培養,才能送入府中。”


    沈靜的腦海裏浮現了現代時尚業偶像劇裏,那些龜毛的設計師對身材姣好的模特指指點點的場景,和現在的三皇子一模一樣。


    所以迎客來的用途,其實是供他用來“選美”的嗎?


    怎麽說呢,能得到這種審美能力極高的人認可,自然是高興的事,但這過程真是說不出的憋屈。


    不過,現代把新培養出的品種送到果農手裏,再從果農手裏送到消費者手中,整個過程可比現在要重大許多。


    所以如今,沈靜不畏懼這樣的壓力,隻希望莊園裏的盆栽能夠被三皇子看中,接著迎客來這個平台,在京城中打響名聲,不白費田莊裏的人秋收過後,還跟隨她辛苦了半年。


    “那待臣婦迴去後挑選一番,再送來給三皇子。”沈靜躬身一禮。


    這一趟來京算是有了收獲,沈靜心中喜悅,正要告退,就被身邊的霍昶拉住了。


    “你忘了,我們是來這裏吃飯的嗎?”


    沈靜確實忘了個幹淨:“哦對,要去哪裏吃?”


    兩人正要走,三皇子突然叫住沈靜:“國公夫人?”


    他麵露難色,雙手不自然地交錯著,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沈靜還以為三皇子反悔了,急忙問道:“三殿下何事?”


    三皇子扭捏半天,好想下了很大的決心,最後囁嚅道:“給我挑一盆比母後那盆更好看的!”


    沈靜:?


    “謹遵殿下旨意。”三皇子不是要親自培養嗎?


    “一定哦!”


    “是,殿下。”


    “我的眼睛看得出來的哦,我可以進宮的哦!”


    “臣婦知道了,殿下。”


    沈靜和三皇子一來一迴許久,準確地說,沈靜差點跟三皇子立誓了,霍昶在一旁實在看不下,直接把沈靜拽走了。


    三皇子一米八的大高個一離開視野,霍昶一臉嘲諷:“我是真的很討厭跟他打交道,也不知他男子漢大丈夫,怎的能如此做作?”


    沈靜道:“不過是與你性情不同罷了。”


    霍昶並不接話,隻是接著用不讚同的語氣抱怨道:“而且你也是耐性好,其他人如何能受得了與他翻來覆去地說話。”


    沈靜心想,這不是潛在品牌推廣人嗎,當然得搞好關係啦!


    她嘴上卻說:“我現如今都能與你心平氣和地對話,與他當然也能。”


    隻有天地和沈靜自己知道,她一開始被霍昶的嘴搞得多上火。


    走在前麵的小童把沈靜和霍昶引到了另一方小院中,小院中泉水叮咚,遊魚潛泳,灌木蒼翠茂盛,圍繞著一個個精致的亭子。每一個亭子都有紙簾從屋簷垂下,上麵繪著不同的山水圖。


    兩人在其中一個亭子內坐下,桌上已經放好了兩盞茶,旁邊有兩個身著相同黃衣的丫鬟服侍他們漱口。


    漱完口後,一小串黃衣丫鬟魚貫而入,紛紛將手上的菜品齊刷刷地放在桌上,然後又迅速地撤離。


    每一盤菜連盤子都經過了精心地挑選,和繡了紋樣的桌布相互補充,組成了一副楓葉圖。


    “哇!”沈靜無話可說。


    霍昶舉筷,夾了一片薄如蟬翼的魚膾,放入沈靜碟中。


    沈靜還在盯著精致的擺盤左看看右看看,甚至站起身,湊在紙簾麵前賞玩上麵的水墨畫。


    霍昶看她這個樣子覺得可愛極了,想多看幾眼,又想到桌上的菜多放一會兒味道會大打折扣,出聲提醒道:“好好吃飯吧,逛了這麽久,不餓嗎?”


    沈靜這才迴到座位上,感慨道:“我簡直就是剛進大觀園的劉姥姥。”


    霍昶笑問:“那是誰,你老家的親戚,大觀園又是哪裏?”


    沈靜含糊其辭:“從一本閑書裏看到印象深刻的情節,講的是一個村婦進了國公府家的省親別院,見了大世麵。”


    霍昶語氣微妙而複雜:“你現在是說,你現在每天都住國公府別院和鄉野農村沒有什麽區別?”


    沈靜還真認真地比較了一會兒,她溫泉山莊裏的住所是帶前後庭院的套間,村裏這樣的院落最普遍不過,她的院子再養點家畜就和普通農家院沒什麽兩樣。走在山莊裏,伴隨的是果香和麥香,到了飯點有炊煙嫋嫋,沒有什麽熏香的氣息。她出了門最先看到的不是泉水、花草,而是田野和山林。


    她也心情複雜:“我們的溫泉山莊除了有溫泉,和農村真的沒啥區別。”


    霍昶:“這不是怪你嗎,它本來不是這樣的!”


    是啊,在沈靜住在溫泉山莊,親自帶著田莊裏的人勞動之前,溫泉山莊是什麽樣的來著?


    沈靜擺擺手:“現在想改造也來不及了,住得舒服就好。”


    或許是她伸手牽動了腸胃,肚子發出“咕”地一聲。


    沈靜難得臉紅了一迴,剛才忙著說話,一直沒有動筷。


    她極其自然地夾起霍昶放在她碟中的魚膾,剛要放進嘴裏:


    “這是魚肉,生的?”


    純白的一片可憐兮兮地癱在沈靜的筷頭。


    霍昶點了點頭:“怎麽,你不吃生食?”


    他不吃生食,但他記得沈靜好像是喜歡的。


    沈靜上學時是喜歡生食的,即使她明知道生食的危險,直到後來有一次沈靜大吃了一頓之後中招。那晚的疼痛和急診花費都永生難忘,之後她再也沒碰過。


    “我不吃,這個生食挺腥的,我們要不都別吃了。”她可不希望霍昶感染寄生蟲。


    霍昶目光閃爍,難掩低落:“那我點錯東西了。”


    沈靜也不知為何他突然如此:“無事,不過這一盤罷了,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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